第一章(3/4)
云浠行了个将士礼:“多谢少将军,但云浠此来,并不打算立刻回京,云浠少时随父亲兄长学过军法,也上过沙场,忠勇侯府乃将门之家,如今父兄尽殁,家中只余妇孺,云浠愿承袭家风,长留军中,哪怕末等兵也好,还望少帅通融。”
大绥民风开放,不是没有女子为官为将的先例,但终归剑走偏锋,不随大流。
裴阑听了这话,微微一愣,又笑了:“你让我想想。”
当夜,云浠去还洗净的布帕,站在帐子外,听见里头有人私语。
“将军当真要将此人留于军中?她毕竟是个女子。”
“怎么可能?我与她本有婚约在身,留她在军中更是不妥。”
“是,将军与云浠小姐本有婚约在身,她若留在军中,叫外人怎么看。末将看她承袭家风是假,赖在将军身边才是真。塞北这一仗少说还要打个两三年,她若留下,待将军回京后,再想与她解亲怕就难了。忠勇侯府现如今败落得不成样子,将军您要想个法子才是。”
“你这是什么话?”裴阑道,言辞虽有责备之意,但语气里,全然就是那个意思,屈指扣着桌面,他长叹一声,“是要想个法子啊——”
云浠独自在帐外站了一会儿,隔一日便请辞回京,再没提留在军中的事。
她心中酸楚,但也明白这样的事,以后只会更多。
世人攀高结贵,趋炎附势,今日是裴阑,到了明日,更有张阑李阑。
忠勇侯府立功封爵,享朝廷世代俸禄,但朝廷不愿白养人,兼之塔格草原一役,招远大将军叛变,朝廷中对跟随招远的云洛亦有异声,长此以往,只怕每月去领俸银时,都要看人脸色。
父亲说过的,人活着,脊梁骨一定要直。
那年云浠回京后,便去京兆府谋了个捕快的职,职位虽低,好歹也是一份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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