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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裴蕴那儿却是瞬间冷汗就下来了。这个无赖!他是在威胁我!这事儿我敢让圣上知道吗?一旦知晓,不说前程,这阖府老少,百余口就统统的要人头落地了。你丫的侠肝义胆?你这是侠肝义胆吗?你这是狼心毒肺啊!
你不知在哪儿见过那个疯女人,竟然知道了我的秘密,今天这是来逼我就范的啊,居然还要做出这般义愤填膺的模样,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宇文化及、裴世矩、和虞世基是怎么回事了。裴蕴不由的软软坐到,两眼无神,霎那间,便恍若老了几十岁一般。
半响,方才抬头,平静的道:“郡马不必绕圈子了,下官的身家性命,阖家老小的性命俱在郡马手中,郡马要下官做什么,但请直言。下官竭力去做就是。若要银钱使用,但请郡马开出个数目,下官尽力去筹措就是,绝不敢有违。至于那些个别的云云,郡马却也不必再拿出来说了,下官认栽,自此当以郡马马首是瞻,只求郡马给我阖府上下留条活路。”说罢,已是缓缓爬起,跪倒庄见身前。
“哗啦!”一声,几张纸已是递到了裴蕴面前,庄见笑嘻嘻的声音再度响起,叫道:“哎呀,裴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啊?这般大礼岂不是要折我的寿嘛。哎呀,我是个晚辈啊,这怎么话说的,唉,我说你们俩,杵在那干啥,赶紧来给扶起来啊,真是的,不长眼色,这样怎么能进步呢,真是的。唉,没前途!没前途啊!”一连串的魔音在耳边回响着,裴蕴颤巍巍的伸手将那几张纸接过。
待到罗世信和雄大海将他拉起坐于座上时,裴蕴注目一看之下,登时就有一股欲要马上晕死过去的感觉,双手难以控制的哆嗦起来,额头上的冷汗顺即便是涔涔而下。面青纯白之际,有心想要哀告,一抬头,迎上的却是一张笑意盎然的笑脸,只是那脸上的那双眸子中,分明寒光闪烁,半分笑意也是没有。
第一百一十八章魇镇事件
大业十年冬,大隋议政殿上,四周火盆烧的旺旺的,整个大殿内温暖如春。但是所有在大殿上的大臣心里,却是哇凉哇凉的。看着玉阶上,脸上那寒霜堪比殿外寒冰的老杨同志,所有大臣都是一阵的抖颤。
望着堂下的几个御史,杨广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冷声问道:“你等所奏之事,可是属实?可有实证?须知诬陷皇子,如同谋逆,实为欺君大罪!”最后一句,杨广已是如同喊了出来。
心痛啊!如何能不让杨广心痛呢?这几人今天弹劾的人,竟是自己的二儿子,齐王暕。虽说那个忤逆子,行为乖张,处事跋扈,自己这些年对他实在是有点腻歪了,但血浓于水,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啊。这几个御史竟公然弹劾他,而且弹劾的内容,让杨广一看之下,又揭开了血淋淋的伤疤——大儿子元德太子。
这几个混账居然说,齐王暕在府中魇镇自己的三个孙儿,元德太子的三个遗腹子!这……这……这如果是真的,那那个孽畜真该被千刀万剐了!杨广恨恨的想到。
跪于玉阶下的几个御史满头大汗,心里这个冤啊。自己何尝知道什么魇镇啊,还不是顶头上司御史大夫裴蕴下了严令,让自己等人弹劾啊,否则,谁愿意去戳这个马蜂窝啊。那皇家中事,是那么好参与的吗?一个不好,老虎没打着,这命可就先给老虎叼了去了。
裴蕴此刻心中也是冰凉一片,只是想想那日庄侯爷那张可怖到了极处的笑脸,登时激灵灵打个冷颤。这个恶魔这会儿倒是聪明,自己压根就不露面,却把这么个烫手的山芋扔到自己面前。而自己偏偏偌大的把柄握在那无赖手中,除了乖乖听命行事外,实是半分反抗之力都没有。
瞄了一眼那个无赖本该站的位置一眼,此时却是空着,那个无赖倒也放心,今日竟是连早朝都不上,只在家中等着自己捷报。捷报?唉,裴蕴心中哀嚎一声,但愿自己使动的诸般手法能起到作用吧,否则,休说捷报,没有丧报就万事大吉了。
正自心头忐忑之际,一个令他放心的声音终是响起。正是大理寺卿郑善果。这郑善果一人,在隋唐史上并不出名,只是一个极轻微的人物,但就是这么一个人物,却捧红了一个后世千家万户都熟知的名人,那就是后来让吴承恩吴老大红遍了半边天的名著《西游记》中的第一主角,玄奘法师——唐僧。
那唐僧其实并非什么受了唐太宗的委托去西天取经的,也不是在唐朝才开始去的天竺。而是就在这一年,公元614年,因为杨广崇尚佛法,下令在洛阳剃度了27个和尚,作为国家储备的法师,受国家奉养,并有外出游学资历的资格。时年十三岁的,俗家姓名姓陈名炜的少年前往应聘,几经周折,被当时主持此事的郑善果遇到,这才成就了他的一番心愿。被郑善果赐下法号,便是那玄奘了。
几年后,偶遇天竺僧讲述烂陀寺讲经的盛况,这才有了西行一事。话归正传,这郑善果其人,公正严明,方正不阿。当日裴蕴被庄见逼迫后,费劲心思,终是被他想起一条祸水东引的法子,将那些个证据悄悄使人放到了郑善果的案上,郑善果一见之下大惊。这般案子,他虽是主持大理寺,但也不敢擅自妄动。左思右想之际,当下使人往御史台来请裴蕴相商。
裴蕴正中下怀,一边做义愤填膺壮,一边出主意,不如先不动声色,使人悄悄往齐王暕的几处别院中查看,只要真有此事,则御史台与大理寺同进退,也要将此事报知圣上。郑善果大喜,遂两部各出密探,这边裴蕴既然有庄见自柳美人儿处得来的确切消息,自是循迹而至,果然找到了一些巫师降头师,自那边寻出数个小人,一看名字,可不是都隐隐指向三位皇孙吗。
郑善果向来正直,如何忍得,当下二人约定,今日早朝上,二部联合弹劾二皇子齐王杨暕!此刻眼见裴蕴御史台被问,当下出班,将这几日二部联合查案之事一一禀告,又将出那些证物和当时不知是谁匿名所投的诉状呈上。
杨广先不看别的,拿起那些小人来看,只一看那小人上的生辰八字,顿时就是一阵的气苦,这个畜生,果真行的此事!别人不知三位皇孙生辰,杨广却是极为上心,一看之下,自是明白。想及自己儿子,竟对其三个亲侄儿,自己的三个孙儿下这等毒手,杨广面上不由的微微抽搐。也不再看那些个诉状之类的,挥手令撤下去。这才对着裴蕴和郑善果沉声问道:“此事可曾直接去问齐王?齐王可有说辞?”
他这一问,裴蕴和郑善果都是一鄂。问齐王?我们疯了不成?咱们可不是那位庄侯爷,这种疯事却不会去干的!当下二人都是不语。心中却是已然明白,这是皇帝有心袒护了,毕竟此事实在是皇家丑闻,一旦传出,势必被人诟病。二人都是聪明人,郑善果虽是正直,却不迂腐,当下也不多言。
杨广眼见二人不说话,暗叹口气,肚内已是不知将自己那败家儿子骂了几百遍,这才就势而下,将此案押后再问。即时宣布退朝,自往后面去了。
大殿上,裴蕴和郑善果面面相觑,众大臣却是俱皆绕着二人而走,生恐被这二人沾上,这等皇家秘辛,自己今日听到,本身就是一个大大的隐患,若再与这二人牵连上,怕是早晚被拖累上,到时候可就要冤死了。
只是他们却是不知,这二人中,郑善果自然是心中暗叹,裴蕴却是懊悔的要死,此番要不是被那个魔头盯上了,自己何曾能去管这个破事儿,那人果是魔星,谁沾上谁倒霉啊。裴大人此刻也只能是自叹倒霉了。
郑善果却沉吟一会儿,这才拉着他出了议政殿,低声道:“裴大人,下官以为此事想要继续下去,唯有一人可为之了,你我不防前去求他,或可有些转机。”
裴蕴正自心声不属,闻听郑善果所言,顺口问道:“何人竟有这般大的能力?”郑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