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节(1/2)
,当初廷议的时候是默许了由李彦直总掌军政大权,军事方面是由他直接掌管宝山所,行政方面则许上海县治内的行政事务可以配合李彦直平灭海盗的需要来调整,而上海的知县也由李彦直推荐。
李彦直看着眼下的局势,南北两个朝廷正吵得厉害,谁也顾不得管他,便打算放开手了干,把这上海县当做一个特区来搞,而这个特区除了军务之外,尚有商务、民政两大重任需要处理。商务上自是由市舶司管理,民政则归知县。
明朝的国策是重农而贬商,新设的这市舶司总管虽是个极肥的缺,但不入官流正品,以往皇帝对市舶司的管理多是委托太监监临,如今皇帝没实权,权在李彦直手中,他不愿让太监来搅局,要朝廷委派个能臣下来嘛,朝中深通海外事务的人几乎没有,而且能力名望俱佳的官员拉不下这脸,要朝廷委派个低级官僚来,李彦直又看不上,最后便让陈羽霆来担任这市舶司大总管一职,就身份上来说,陈羽霆做了这大总管身份上也仍是他的幕僚。
可是市舶司可以让“幕僚”来管,知县可不行,所以李彦直还在海州时就要求北京方面派遣一个能配合他的新人选来接任知县,徐阶选来选去,就把张居正选了出来。张居正本是翰林,在拥立一事上又立了功,让他来上海做知县那实在是委屈了他,可张居正却高高兴兴地就下来了,一些鼠目寸光者不免背后议论,说“张太岳贪钱”!认为他是冲着钱来了。甚至就是李春芳这样的同年好友也对张居正南下感到不以为然,只有李彦直见他态度积极,心中连连暗赞他果然大有眼光。
第九章裂南北
南北两京这时就名分一事吵得不可开交,嘉靖出令安抚东南士民,但他却没能派出多少好处,李彦直却是实实在在地开海,跟着他走有大利可图。因此东南那些趋利而来的实力派,无论是缙绅还是商人,无不看好两个皇帝都不敢得罪的李彦直。
这日李彦直正要与张居正、陈羽霆详谈市舶司事务,却不料北京方面来了钦差,三人赶紧出迎,这钦差却有两人一个是太监冯保,一个是翰林学士高拱,李彦直见冯保已能来传圣旨了,心想:“这小子升得倒挺快。”他却不知当初北京混乱之时,冯保曾狐假虎威,靠着认得李彦直钻到当时的监国——朱载垕手底行走,后来朱载垕登基,他也就随圣驾入宫了。这时上了徽碧落,圣旨还没打开,冯保便给李彦直贺喜,口称“侯爷”而不叫都督,李彦直便猜北京朝廷又给自己加封了。
高拱却不苟言笑,不过他身份不低,又是徐阶亲自委派的重臣,李彦直便不大好敷衍他。如今北京是君弱相强的局面,连带着太监也怕大臣,有高拱在,冯保就不大敢吱声。
香案摆开之后宣了旨意,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之下全是好话,嘉奖之词不吝溢美,圣旨中封了李彦直为镇海侯,陈羽霆跪在旁边心想:“都督到东南之后,仗都没打过一个,南京的事情也没处理,却封侯了。”不过他心里也清楚:正因为南京的事情还没处理,北京朝廷更要借重李彦直,所以才加的封。
圣旨的末尾又提到了张居正,这次却是让他转了御史,巡按东海,张居正慌忙山呼万岁谢恩。
圣旨传毕,高拱这才来与李彦直、张居正见了礼——他们均是进士出身,彼此都有认同感,但对陈羽霆却不放在眼里了。
李彦直下令奉茶,茶过三巡,高拱瞄了陈羽霆一眼,说:“李都督,徐阁老这次派我前来,除了给都督加封之外,还要和都督议一件关乎天下的大事。”他瞄陈羽霆的这一眼,意思就是说要陈羽霆回避,没想到李彦直却当做没看见——这也是在告诉高拱:他的我的人,无须回避。
“哪件事情?”张居正问,陈羽霆则比较谨慎,没有说话。
“就是严嵩卖官的事情!”说起此事时,高拱竟握紧了拳头,吹着胡子怒道。
这个时候,大明的天下已经开始产生乱象。
嘉靖执行严世蕃的“三奇策”之后,两京的名分之争使大明官场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状态之中。天有二日,民有二主,整个帝国的督抚州县便都不知何去何从,相对来说,严世蕃的“名份”攻势使徐阶应付不暇,但南京方面也有明显的劣势——由于去年的秋粮已经北运,所以南京方面府库空虚,严嵩主理的六部手里没钱,就只能空发号令。严嵩听说李彦直手里有钱,又派人来向他调借,结果自然是被李彦直委婉地回绝了。李彦直说自己的职责是管理大明的海疆,沿海州县的治安他管,沿海卫所的军务他管,几处市舶司所在县的民政他也可以兼管,至于南京的事情,他就不好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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