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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床对着镜子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不知道是哪天六点起了床在镜子前发

现脸上有三个黄褐色的斑点，后来又发现第四个第五个。现在每天在六点都会准

时醒来，坐到镜子前戴上眼镜仔细找有没有新冒出来的。

“最近睡不着吗？”他下床来到镜子前揉了揉头发，突然掰过我的脸重重亲了

一口。

我抬手抹掉口水，面对镜子指着眼角说：“帮我看看这里。”

“怎么了？”他取下我的眼镜，凑近瞅着。

“皱纹是不是深了，数数有几条。”

“有吗？”他转过头对镜挤眉皱眼把眼角弄出皱痕。“谁都有啊。”

我瞪他一眼，拿起梳子梳头。“呀！你干什么！”他使坏揉乱我的头发，掰起

我的脸在眼角啄了一下，然后在我扔出去的梳子打他之前逃出房间。啊，啊，臭

小子到底体会得到人家的心情么？

打情骂俏后心情明亮了一下，看着隆起的肚子马上又陷入灰暗。不到五个月的

肚子比别人七个月还大，想到有三个家伙在里面我就觉得害怕。就算这肚子能装

下，那我能顺利生下他们吗？别人生一个都痛得死去活来，我生三个铁定是活不

过来了。双胞胎的质量已经不比单个好，三个会不会出现傻子？瘸子？聋子？瞎

子？还有，生完孩子一定会变成水桶腰，皮肤松弛、胸部下垂、屁股扁平。啊，

啊，丁晓不嫌弃我我也嫌弃自己。如果真成那种样子没人不嫌弃，到时他在外面

找一个年轻漂亮的，休了糟糠再娶，我拼死活生下的三个宝贝蛋就成了别人的，

那我还生什么啊…

“张秋，上班要迟到了。”

“来了。”

走出卧房一个水杯递到了面前，“快喝了。”

“哦。”我接过来咕噜两口喝下，因为低血糖从一个月前开始每天早上都要喝

一杯葡萄糖。其实最近已经好多了，看我起床这么久也没感觉眩晕不是。那天昏

过去完全是意外，仅有的一次意外。啊，啊，等下还要喝牛奶和鲜果汁，在变成

水桶腰之前我还不想变成水桶。

※像往日一样，丁晓开车送我到公司看着我上了大厦前高高的台阶才离开。他

原本是要扶着我上去，但我坚决拒绝。拜托，夫妻恩爱也不需要在人前表演，再

说我还不至于挺不动这三个家伙上台阶，难道我还会从这里上滚下去…

“呀！”才想着就绊了一下。回过头看，那张伸出车窗的脸黑得像锅底。“呵

呵，没事没事。”

“你给我注意点！”

凶什么凶，我当然会注意，滚下去那就是一尸两命的事，错了，是四命。

上了台阶走进大厦，迎面的玻璃门清晰地映着我的身影。臃肿的样子实在有够

难看，这衣服穿在其他准妈妈身上也不见有这么丑，是因为我海拔太低的原因？

个子矮，现在又没有细腰，衣服裹着也显不出漂亮的腿形，整个一个冬瓜样。啊，

啊，我就不能长得高一点。

结束了上午的工作还不到下班时间，偷偷跑回技术部和小妮她们嗑牙。何思言

和男人们出去干体力活儿，刚好遇上几个女人在七嘴八舌。

“在聊什么这么起劲？”

“秋姐。”雷兰马上起身把座椅让给我。

“聊没良心的男人喽。”小妮就近倒了杯水递来，“小心烫。”

“谁呀？”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