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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她在意的是,南顺竟然在合阳县,是五灵大祭的一处祭点,巧合,但巧得太不自然,接丧婆的警告还挂在心上,下了高速公路后李安民就对严怀德说:“让我下车,我妈人都不在了,还去那地方有什么意思,要去你们自己去。”
宋玉玲轻笑了一声,趁收费站堵车的空档,摇下车窗玻璃,点起两根烟,一根叼自己嘴里,另一根递给严德怀。严德怀深深吸了一口烟,对窗外吐出,靠在椅背上,斜眼瞥向李安民,不冷不热地问:“听说你跟一个叫叶卫军的男人住在一起?”
“是合租。”
严怀德没跟她抠字眼,又问:“那小子是叶兵的儿子?”
他的语气有点阴阳怪气,拇指掐住烟屁股,眉头紧紧皱起,李安民愣了下,想起叶兵和她母亲之间有感情牵扯,只能默默点了点头。
严怀德撑住头,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生硬的笑容,夹着烟的手微微颤抖,来不及弹掉的烟灰落在西装裤上,他像没看见一样,边笑边摇头叹气,自言自语地说:“好……很好,抢走了怀安之后,连她的女儿也不放过。”
这是严怀德第一次在李安民面前提到李怀安,声音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敢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没法释怀?
对上一辈的纠葛李安民说不上话,只想要尽快下车,自打听说要去合阳之后,她就感到很不安,全身的每个细胞似乎都在排斥那个地方,直觉这一趟去准没好事。
可没人理她,交了钱之后,车子又疾速行驶,窗外的景物从高楼大厦逐渐变成了低矮的平房,再往下人烟更是稀少,土道崎岖颠簸,一面是刀劈斧凿的山壁,另一面是坑坑洼洼的废田。经过蜿蜒的盘山路之后,车子又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南顺。
这个村庄属于黄河沿岸的土石山区,偏僻萧条,是个极为封闭的区域,穿行村中心数百米,也不过就见到几个闲散的村民,路两旁有20多栋石头垒砌而成的房屋,铁皮门外堆着木材绷床,随处可见钢板铁架,这不像是个有人生活的村子,反倒更像手工作坊集成的工业厂区。
车子开到一栋灰色平顶的旧厂房前停下,这个厂房离石屋群有段距离,周围是杂草丛生的荒地。李安民跟随严怀德两人进入厂房,里面被分割成许多dú • lì的隔间,紧闭的木门里传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几名工人在过道上搬运木板,见到严德怀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说的是地方话。
从后院出去是一片泥泞不堪的土路,坡度起伏很大,大小石块散布在杂草丛中,严怀德三人上了辆暗红色的农用车,穿越沟壑纵横的黄土坡,被载到一条河沟前,浅水地的芦苇长到一人多高,风过时,芦苇杆随风摇摆,连绵的绒絮一浪一浪顺着风向推移叠起,雪白的芦花在河滩上旋舞飘扬,远远望去非常可观。
叶兵02
离河不远处,建有两座紧挨在一起的仓库,在荒瘠的土地上显得格外突兀,外侧的矮墙前停放着五辆农用车,严怀德一行就在这里下车。
仓库前的空地上有四个男人正在围桌打牌,一见到严怀德和宋玉玲,连忙站起来问候,这四人操着一口地方腔很重的普通话,虽然高矮胖瘦各不一,但是面相都很凶恶,最高壮的那个男人满脸横肉,左边面颊上斜卧着一道狰狞的伤疤,留着板寸头,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宋玉玲问那壮汉:“老海,人怎么样了?”
老海抬手摸着刺刺的头发茬子,咧嘴一笑:“那小子挺耐操的,能吃能睡,就那样儿了。”
这围墙并不是封闭的,而是呈回字形,开口正对着芦苇地,侧墙下停靠了几辆脏得看不出原色的摩托车,李安民注意到牌桌下有个蛇皮口袋,桌面上除了纸牌,还横担着两捆卷成筒状的报纸,木把从纸下露出来,看形状像是刀柄,裹在报纸里的难道是刀具?
除了这四个打牌的,仓库里还守着十来个刺儿头,顺墙根坐在木箱上,个个横鼻子斜眼睛,流氓相十足。
李安民紧跟在严怀德身后,边走边观察周围的环境,这仓库很宽敞,南北两面墙壁上各开两扇窗——铁栏钉死的,像监狱里的透气窗,内部分两个区域,前面堆货,后面靠墙放置书桌木架和一排排折叠椅。木架前有个巨大的铁笼,里面关了个人,是个体格精壮的年轻男人,那人颓丧地靠坐在铁栏上,穿着厂房工人的深蓝色工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