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节(1/2)
因为金日殚本是应秦相之请才出手,秦相有言,不得让他轻易遭算!
那满座奔出观看袁老大与文府一战的人早已赶到紫金山下的竹林战场。
那伏杀之局却埋伏在一片竹林之间。竹枝遮掩,如不是冬深,竹林枝叶已枯落干耸,只怕众人也无法见到那竹林中对战的人了。
密竹修影之间,众人凝目细看,时时可见一二兵刃白光与衣袂闪动,果见袁辰龙臂上溅血,正苦搏于此。但苦于见不到人物全身。
袁氏一向于江湖少有知交,何况文府安排得这么细致,所以也就无人插手相助。
文府所伏之人均为秘密培植的高手,江湖上向无露面。袁辰龙身陷围中,“步出夏门行”之招式掌法虽挫不颓、朴钝沉厚,每一招,必重伤一人。旁观之人一见之下,心惊他的伤势虽看似颇重,但身上浴血,竟犹有余力。
一见到他的出手,不少高手名宿不由都心丧若死,只觉不说此等武功,就是此等遇挫愈振的气概,就是自己此生也难修炼到的。
金日殚落后了些才动身。他身上有伤,腾挪不便,所以过了片刻才到。
他不比常人,不甘心隔竹而观,身形一跃,竟跃入密竹林中,要亲历战局细看!
他身影才至,却见袁辰龙忽抬眼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郁怒勃发,却为他一向宁默的神采所压,看起来有一种格外喑哑的灿烂。
只听他低喝了一声:“你来了!”
他重伤之下,竟还有这等迫人的神采?
——说着,只见他竟不管身后伏击之人,忽腾起一跃,一掌向金日殚飞击而去!
他是在想起那日石头城上的一片广袖吧?
只听他口里低声道:“阿如,我与你了此大仇!”
袁辰龙执掌缇骑十余年,出道江湖数十年,旁边人还未曾见他口里提起过一句“私仇”,更未见他曾为私仇而轻杀过一人!
但此时,他的目光中却有一种受极了伤害,因伤而痛,痛得像一个正常男人,像一个年轻小伙儿,那出柙猛虎般的痛恨之念!
他声音极低,旁人听不清。
说话间,他已一脚踹飞了一个追击之人。但他身在阵中,伏击立起。他身后空门大露,却等如何?
金日殚大惊,他终于见到袁辰龙的出手了!
可他也终于意识到,这样的出手,他躲不过。
自己原来一向自信太过,自己一向以为自己已极高地估量了这个袁大。但这样的出手,就算自己全未负伤之时,就算运起“搏兔图”中自己苦研二十年的所有心法,只怕也注定躲不过。
“死!”
金日殚有生以来,脑中还是头一次划过这样一个字。
但他唇露狞笑,他已看到袁辰龙身边伏击的人的出手。
袁辰龙如定欲杀他,他自己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却忽听一声呼哨,旁边暗林之中忽有人影杀出,来势极厉,竟向文府之人杀去。
旁观之人大惊,却见伏袁之人中,竟也有人挥刀连斩,一场伏袁之局,竟然祸起萧墙!
有寄堂上这时却只剩下了文翰林与庾不信。文翰林尴尬笑道:“袁老大果非常人,竟能临死反扑,闻声好像还一击已搏杀了金日殚。”
庾不信低声一叹道:“这世事本来就难以尽料。”
他还在玩弄着手里的那只酒杯,口中轻慨道:“就比如这一杯酒,天下饮酒之人尽多,但又有谁能尽识得其中滋味呢?”
文翰林强笑了下。不知怎么,他心中忽有不安。门外忽有人疾奔而来,浑身浴血。文翰林一愣,那人却是他门下弟子。只见那弟子已不及走近文翰林身边耳语,才至堂前就已扑倒。他重重地倒地,却戳起一指直指庾不信,嘶声喊道:“老爷,‘落拓盟’之人突然向伏袁之局出手!他们三祭酒俱在,另外还有一个高手好像是稼穑先生,他蒙着面,另外好像还有‘十年五更’中人,那是淮上易杯酒的人了。主人,‘杀袁’之局已败!”
他一言方出,已然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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