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2)
也把他撞离了那个梦境。
他回到了满目疮痍的现实世界。
人说黄粱一梦,果真如此吗?
那真是梦吗?
直到今天,他仍然纠缠于那梦中的人生而不可自拔,有时候,他甚至在想,那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人生吧!虽然,受过洋化教育的他其实不相信转世轮回那一套,然而,梦中的那个他却是对纯科学论,科学至上论嗤之以鼻的。
梦里的记忆依然清晰,和现实的记忆纠缠在一起,难以分开,渐渐地,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现实中的许文强还是梦境中的许文强了。
梦中看过的书,经历过的事,学过的知识,认识过的人,这些奇怪的影象和文字生生地钻到他脑里,令他无法适从。
他无法抛弃那些画面和声音,它们就如从小伴他长大的回忆一般真实,他无法将它们从记忆中剥离,回到没做那个梦之前的自己。
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他心中依然回响着一个声音。
那真是梦吗?
视线从长街上收回,原先坐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中年人已经消失在了长街的转角。
一杯热腾腾的差摆放在自己面前,那是他点的铁观音,碧绿的茶叶在洁净的水里悠然,令人的心不由静了下来。
他从礼帽下取出公文袋,然后,从那里面掏出一叠纸来。
第一张纸的上面写着三个字,张东松。
那三个用黑水笔写的字,在由大开的窗口撒进来的第一缕晨光映照中闪闪发亮。
第二章刺杀
西历一九二一年十月一日,夜七点,一辆黑色雪铁龙从西关同兴里张公馆门前驶出,前往十八浦路新开的凯旋舞厅。
车的后座上坐着的一个四十来岁身着深蓝色丝绸长衫的中年胖子,他就是张公馆的主人凯旋舞厅的老板,客家人张东松张鹤年。
除了前面的司机和保镖外,在车的两边踏板上,还分别站着两个身别驳壳枪,头戴遮阳帽,身着黑色绸衫,脚踏绵绸布鞋的大汉。
张东松一只手有节奏地拍着自己的大腿,嘴里哼着小调,一脸春风得意!他无法不春风得意,广州码头有三分之一的仓库都属于他拥有,沙面的纺织厂几乎全是他的,他是现任商会会长,手底下有一两百条枪,所有的这些还只是小儿科。最主要的是,他是广州督军陈玉明的表弟,在广州,就连市长也得卖他一份面子。
他最近看上了凯旋舞厅的歌女小芙蓉,所以几乎天天晚上都去捧她的场。有人劝他,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抢回家让她给你一个人唱小曲得了!他一笑置之,这些粗人,哪里能体会其中的味道,他喜欢的就是这种调调,也喜欢对方欲拒还迎的姿态,真的弄回家,就没什么意思,像现在家里的那八房姨太太,说实话,都不如还没弄回家的时候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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