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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辰檐淡淡回说,“起码与我无关。”
“这才是你的担当。”英长泣忽然冷声叱道。
“你的确是身系天下,生俱两国皇脉之人。但你若为这天下苍生着想,便阻止这场战事。否则有一天你为王,要一个支离破碎,血流漂杵的江山,又有何用?”
神州大地千百年间,从最早的古越国,到后来的瑛朝,直至今天的落昌,间或有太多征战,无数小国崛起,不乏宦官弄权者,而这些弄权的宦官,到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冯好的权利,足可以让他做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然而他没有,他记得早年入仕,只因一颗枣树。
一只麻雀,可以因为一颗青枣,飞上枝头变凤凰。所以沉浮太容易,而福气更是有限的,若挥霍享乐,那么潦倒凄凉就是必然的结果。所以冯好一生谨言慎行,他自以为懂得细水长流之人,才能真正福泽延年。
这天,英长泣与李辰檐说话到了一半,便摒退了左右,只留冯好一人在朱鸾殿内。他缄默不语时,一直默默观察着这个少年。本来宽阔的肩膀在出殿时,蓦地有些萧索。冯好想,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一小撮的人,承担要比别人多一些,亦是要隐忍一些,始终想要平静下来,求的也不过是细水长流的幸福,然而总是得不到。
这只是一小撮的人,强大,但是让人十分心疼。
冯好想,少将军是个强者亦是个好人,善人天佑。然后冯好的目光又落在英长泣身上,狡猾狐狸的嘴角又牵起一抹笑。不过即使是一抹笑,也透出几分疲惫。
冯好又想了,大概,仿佛,也许尚扬帝与少将军,同属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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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长泣在传唤霍渊纯属恶趣味,他先是将自己东西苑妃嫔的沉杳琐事与霍丞相闲谈一番,然后悠悠然道:“霍家小姐深秋及笄了吧?朕意欲纳她为妃。”
此言一出,冯好不解地看着英长泣。半睡半醒霍渊如同被一盆凉水浇身,立即跪地道:“臣诚惶诚恐诚惶诚恐。”
英长泣笑了笑:“霍爱卿大可不必,若说这臣子之女,朕还就看得上你家小茴儿。”
霍渊脑袋嗡嗡作响,立即悉数霍小茴的罪恶,比如什么放狗咬相士,牵绳绊神婆,说到最后,满口是“罪女霍小茴”,“罪狗毛球”,“罪不可恕”,“罪恶滔天”,“罪罪罪罪啊”。
英长泣这才施施然让人沏茶赐座给说的口干舌燥的霍丞相。霍渊一口茶水送到嘴边,又被英狐狸一句话给呛了出来:“深宫沉闷冷清,爱卿列举小茴的这些罪状,反而让朕更想纳她为妃了。”
霍渊立马放茶跪地,拿出最后的杀手锏:“臣罪该万死,其实小女早已与挂冠而归的少将军订下亲事。”
英长泣神秘一笑:“若如此,那就算了。”
霍渊自是没料到英长泣如此好说话,因为他没想到英狐狸一招“棒打鸳鸯”是栓稳了李辰檐与霍小茴的婚约。
以后用起来,亦是很方便的。英长泣这么想。
人生总有几出大戏,等大戏演完了,便有一阵子消停。在消停的年间,世事如走马灯,起起伏伏的事情完毕,回想起来,就是一些如灯影的年华,够不着,模糊,且不太重要。于是日子如同流水一般,光阴过得极快,转眼便是四年。
这四年间,冯好养成了随身携带笏板的好习惯。英狐狸性子一来,便差他记录些东西,比如某某大臣今日听了某某大臣说话的神情,两月记三人,日子久了,冯好整理整理,跟尚扬帝连日核对一番,朝员亲疏派系便一目了然了。
早年听说贞元与恒梁的某某太师要犯上作乱,冯好想,尚扬帝除了偶尔使坏,实在是个明君。若这样的君主都无法坐稳江山,那天下岂不十天半个月就得乱一回。
开春时,尚扬帝对他说了一句很玄妙的话:“今年一年都是春天。”
冯好不解,英长泣解释道:“朕差了几个人去外面打听点事,你帮朕记一记。”
帮尚扬帝记东西,冯好最在行,什么重要,什么皇上喜欢听,他一看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