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1/2)
“徐绍倒可缓图之,唯城外姚徐二将,年纪既轻,便不免狂放,不如老将持重。万一发生事端,触怒女真,如之奈何?公等务必同心协力,劝谏官家,撤换姚平仲徐卫。”
众官一想到女真人眼皮子底下,随时都有可能挥兵扣城,个个心惊,人人胆寒。哎,官家是怎么回事?我等在此候了半日,怎地还不见召?大难临头了,大宋一百六十六年基业危在旦夕了!咱们君臣应该同心同德,尽早完成议和才是,这可拖延不得哟。
又等许久,方见内侍出殿,言官家召执宰大臣入见。
耿南仲等人一听,都转步向内,徐绍也正侧身往里,却被他等抢先,挤到殿门之外。李邦彦甚至还瞄了枢密相公一眼,面有得色。后者也不计较,待他所有人进殿之后,方才抬步。尚未进去,却被那内侍一把拉住。
“枢密相公,我有今有一言,不得不冒险相告。”那内侍小声说道。
徐绍素与宦官没有来往,闻言一怔,问道:“何事?”
“万不可专主战议,明哲保身。言尽于此,枢相珍重。”那内侍匆匆说罢,转身便往殿里而去。徐绍却是狐疑不解,我与这内侍钱成非亲非故,往日无交,近日无情,何故善意提醒?
殿头之上,那哪还是往日飞采飞扬的赵官家?双目失去光泽,脸颊也已深陷,竟有些尖嘴猴腮的气质出来了。坐于椅上,漠然地望着执宰大臣入内,推金山,倒玉柱,三拜九叩,高呼万岁。
“金人已至城外,朕真能万岁么?”赵桓突出之语,让一众大臣闻言愕然。
牙尖嘴利如李邦彦等辈,此时也无言以对。殿上一片死静,良久,赵桓方才一声长叹。众臣以为他要发话了,又等一阵,不见动静。耿南仲自侍皇帝东宫旧臣,上前奏道:“陛下,金人陈兵京畿,社稷有累卵之危,百姓有倒悬之急!臣为家国天下计,恳求陛下再提和议,以莫大之诚意示于女真,促其早日退兵。”
身后爪牙齐声附和,独徐绍黯然无语。
赵桓闻言,似已麻木。面无表情道:“前番金人提出划河为界,朕忍辱含垢,予以同意。可金人步步进逼,竟将‘军前计议使’乱棒打出,中断和议。事已至此,还能怎样?”
耿南仲不语,轻咳一声,唐恪会意,上前奏道:“陛下,金人起于山林,所图者,非天下,不外金银、虚名、美色而已。今我朝许以划河,为其所拒。臣私以为,可再增金帛以动其心,加尊号以移其志,如此,议和可成矣。”
赵桓似乎听出些意思,双眼一眯,问道:“便是刮京城之地入土三尺,也拿不出金人所要之数目。况且,金人此前要求朕尊其为叔伯之国,后又拒绝,再加尊号,爱卿之意,莫非是要朕向金称臣?”
唐恪察觉皇帝有不悦之意,一时胆怯,不敢复言。耿南仲连咳几声,不见回应,心头不禁恼怒。垂首肃立的李邦彦一见,以为献媚时机已到,赶紧出班奏道:“陛下!昔日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终得一雪前耻!今日之事……”
“李爱卿!”赵桓沉声一呼,打断他的话。“越王勾践,为图自保曾亲尝吴王粪便,其王后也侍寝如娼,还送西施讨吴欢心。你是想……”
李邦彦大骇!慌忙伏拜于地,磕头如捣蒜:“陛下息怒,臣断无此意!断无此意!”
耿南仲等人此时无不咬牙,匹夫竖子,不足与谋!我等怎与此辈为伍!你举的甚么鸟例子!撮鸟,蠢货,腌赞厮!你他娘的是怎么混到宰相之位的!
众臣头皮发麻,担心官家震怒之时,忽听殿头上赵桓惊声道:“徐爱卿,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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