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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一闹,让岳云清醒了点,钳子掉在地上。他茫然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只是疼狠了。”
“头疼么?”陈辉道:“那也不能伤害自己。”他正欲起身,忽然看见脚边的尖嘴钳,那钳子头并不是尖的,而是扁平方形,像是一个……印章?
冰冷的大理石地上,烧得通红的印章上,刻着一个名字。
中国字反着刻,陈辉还是能认得。
孟怀。
据说那就是岳少校牺牲朋友的名字。
朋友?
陈辉忽然有些明白了。岳少校对女人不感兴趣,岳少校会发呆地盯着远方,岳少校战斗如此拼命。岳少校一夜白头。
死人真是最大的,你争不过啊。那一日的恍惚错觉,只是个美丽的误会。
刚给岳云做翻译的时候,陈辉也是找借口回来。碰巧听到旧手机里传来的歌声。是理查德马克斯的《rightherewaitg》,旧手机音质一般,唱歌的人也是清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陈辉跟着唱。
岳云就问他:“这都是什么意思?”
当他在孤夜辗转难眠,孟怀留下的三样东西,铭牌,手机还有脖子上的观音玉,被他抱在怀里,仿佛赖以生存的氧气。
尽管岳云从来不会用手机,天天把玩一个玩意儿,也很快能把里面存的东西扒拉得一干二净。
他看孟怀的短信,想象他的嬉笑怒骂,那是他没有机会见到过的孟怀,他们错失了二十几年,他们有千年文化的隔阂。可是直到失去了孟怀,看着那些数以万计的短信,岳云才意识到,孟怀有那么多事,他不知道,不明白,没有参与。
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和电话薄,那些陌生的名字他根本不知道。他一个个地拨打,没有几个接的。除了孟怀的父母。
而岳云除了确保他们安好,已经无法再去面对他们。尽管他常常来到民居外围,看两位孤独的老人相互搀扶,满面风霜地散步。他们并不清楚儿子真正的死因,岳云只说是为了救他,孟怀的父母并没有全怪他。但这笔债,他要背一辈子。
至于那个音轨……纯粹是意外。
那里面的歌曲很多,录音文件也会自动在音乐功能里面加载,岳云忽然听到孟怀唱歌的声音,如被魔怔,继而心痛如绞,浑身酸软,悲伤得眼泪盈眶。
熟悉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可是孟怀唱的英文,他一句也听不懂。
陈辉给他把歌词写出来,洋洋洒洒的花体字十分漂亮,边写边哼,阳光照见他脸上淡淡的金色绒毛。
等他哼完,忽然发现岳少校愣愣地盯着他,似乎着迷了。那种朦胧而深邃的眼神,让陈辉心头怦跳。
原来都是误会……能在手臂上烫那个人的名字,也是为了他一夜白头吧,心痛至斯,哪怕看到有一点相似,都会恍惚。
于是……
陈辉顿了顿,自嘲道:“岳少校,我是不是跟您的朋友……有点像?”
岳云不语。
高个的斯文青年,带着黑框眼镜,气质儒雅而温和,瘦得仿佛风都会吹走。
或许第一次见到这位男翻译,是有些惊讶,不过岳云终于摇摇头:“都挺斯文的。不过……你比他聪明,他是个傻子。”
说罢,一滴泪终于从长长的睫毛中滚落出,在脸上划过晶莹的痕迹。
别说什么三年了,烙在心上的伤,一辈子都好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rightherewaitg
rightherewaitgbyrichardarx
osaart,dayafterday,
andislowlygosane
ihearyourvoithele,
butitdoesntsthea
ifiseeyouonever,
howwesayforever?
whereveryougo,whateveryoudo,
iwillberightherewaitgforyou
whateverittakes,
orhowyheart
eaks,
iwillberightherewaitgforyou
(自己翻译的,为了配合文章内容就不是直译而是加入了一点东西。翻得很烂的,大家别笑我。)
重洋相隔,年复一年。
我渐渐失去信念。
从电话中听到你的声线,
却不能消除我的心酸。
如果此生再不相见,
我们怎样承诺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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