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2/2)
“党政干部,好好干,比师兄有前途。”说到这里,罗金浩以一种过来人的口气道:“大学毕业时,认为自己真是天之娇子,这几年混下来,才发现其实狗屁不是,师兄告诫你一句,千万不要以拯救天下为已任,千万不要以为别人皆醉而自己独醒,如果这样,不是圣人就是蠢才,这是一个很现实的社会,老老实实把工作做好,已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其他事情别想得太多了。”
侯卫东认真的听着,罗金浩是纠察队的前辈,也是当年的风云人物,此时,他言谈间中有着淡淡的不平,也有一些落泊,让侯卫东感触颇深。
“嘿,今天话怎么这么多,算了,不说了。”罗金浩抬头看了看挂钟,“到点了,你去坐客车吧,最后说一句,上班以后头脑要清醒,如今社会的复杂程度,有时让人难以想象。”
谢过了罗金浩,侯卫东上了车。
客车缓缓出了沙州汽车站,他紧紧盯着窗外,幻想着小佳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街道上,正在向着自己微笑,结果自然很失望,街上人来人往,心爱的人却藏在人海深处,而且随着客车的移动,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当沙州市完全消失在一片阳光中,“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一句熟悉的诗句,不合情理地从心底深处跳将出来,侯卫东只觉心中空荡荡无处着力。
第14章跑断腿(一)
客车行走于大道上,过了东洪,沙州市的痕迹也就淡了,更多的是益阳县的标语,这些标语往日看着讨厌,此时反而有一种亲切感。
车站事件不过插曲,车过东洪,小佳、陈庆蓉和张远征的影子就在侯卫东头脑里旋转不停,就如走马灯一样,又如舞厅里的旋转灯,“剪不断,理还乱”的滋味,侯卫东也略有了体会。
可是,下了客车,踏上了益杨熟悉的大街,侯卫东又别扭地发现,从沙州学院毕业以后,他就暂时和益杨县没有关系了,没有关系意味着什么,也就是没有了立身之地,在沙州学院之时,侯卫东和其他同学时常嘲笑沙州学院的种种不是,可是当自己离开了沙州学院给予自己的小床,才发现整个益杨,竟然没有自己的一张小床,这是一个城市最现实和最无情的地方,这也就是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家的原因,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正是说的这个道理。
在街道上很茫然地走了一会,四年时间,侯卫东陪着小佳将大街小巷逛得十分熟悉,这也就让许多地方都能牵出对小佳的回忆,以前常嘲笑小佳对逛街的痴迷,如今小佳远在沙州,就算想陪她逛街也不可得,这让侯卫东心中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如今的益杨,最熟的人就算是同一寝室读了四年书的刘坤,在寝室里,侯卫东和蒋大力关系最铁,只要没有约会,他们两人就混在一起,与刘坤的关系相对就要差一些。
刘坤是寝室里独行客,生活得很自我,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梳子慢慢地梳理头发,每天晚上熄灯以后,各个寝室都要讲一些黄色的话题,这个时候,刘坤发言最为积极,常常语出惊人,我们班上有一个女孩,长得实在有些丑,俗话说,丑人多怪,这个女孩自然就是班级女生中性格最怪的一个,一天晚上,刘坤突发感叹:她长得这么丑,脾气又怪,肯定嫁不出去,下面没有人用过,说不定会生锈。
此语一出,生锈就逐步成了对丑女的代号,比如,在公共场合看见一个女孩长得不怎么样,沙州学院政法系的男生就会说:“这个女孩子长得很生锈。”延伸出来,看到漂亮女生,就会一齐感叹:“真tā • mā • de光滑。”
刘坤就是沙州学院“生锈”与“光滑”文化的创造者。
可是这位口中英雄,在交女朋友上却总是阴差阳错,每到周五,就把头发梳成周润发的大背头,到学院的三个舞厅晃来晃去,就这样晃了四年,毕业的时候,他还是光棍一条。
在益杨最繁华的利民商场行走着,不少商场都在放着一首伤感的歌曲:“午夜的收音机轻轻传来一首歌,那是你我都已熟悉的旋律所有的爱情只能有一个结果,我深深知道那绝对不是我,既然曾经爱过又何必真正拥有你,即使离别也不会有太多难过,午夜里的旋律一直重复着那首歌,orrow”
这首歌,侯卫东也听过很多遍,当时觉得平常,可是今天,由于沙州之旅的特殊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