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节(1/1)
见,正在家与一些年轻人闲聊的钟繇一听曹冲来了,意外之余更是惊喜不已,连忙派钟毓迎出门来。曹冲进了门,一见钟繇站在阶下相迎,连忙上前施礼,客套了一番,随后让人呈上带来的礼物。
钟繇和曹冲说笑了两句,转身为曹冲介绍站在一旁,恭敬的看着他的几个年轻人。这里面有王粲的两个儿子,有刘晔的弟弟,反正都是一些名流子弟,而其中一个长相俊秀的白衣青年,正是荀悦称之为了大才的魏讽魏子京。
魏讽中等身材,皮肤白晳,两道剑眉,眼睛很有神,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透出健康的血色,他朝着曹冲拱了拱手,不卑不亢的微笑道:“沛郡魏讽,见过镇南将军。”
曹冲很是好奇的打量了魏讽一番,然后才回礼道:“刚到许县,就听说魏子京在许县大出风头,声名鹊起,今日一见,果然是神仙中人。”
旁边诸人一听曹冲如此看重魏讽,都轻声笑了起来,笑声里虽然有一丝羡慕,却没有什么不甘的意味,曹冲听得,觉得也是诧异,看来这魏讽确实有点本事,能让王粲那两个目高于顶的儿子这么服气,显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将军过奖,魏讽不过是口舌之辩,得些虚名,如何能跟将军的赫赫武功相比。”魏讽微笑着,又对曹冲躬了躬身:“忝为将军乡人,讽闻将军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方知形秽,在别人面前,讽尚敢略有自得之意,在将军面前,讽岂敢称神仙中人。”
“哈哈哈……”钟繇大笑起来,侧着身子让了让:“镇南将军确实是我大汉少有的英才,不过你们这几位也是难得一见的俊杰,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假以时日,再得将军提携,焉知不能一飞冲天,成为我大汉的栋梁?将军,我们就不要站在庭中说话了,让外人知道了,还说我钟繇无待客之道,来来来,进屋一叙。”
他大笑着,一边将曹冲让进正堂,一边回头对站在阶下的年轻人们笑道:“诸位,也一起来听将军讲讲北疆的战事吧,这次骁骑将军在北疆,可是打出了我大汉的威风,甚至盖过了五年前丞相大人亲自北征的那一次,你们天天叫着要报效朝庭,何不趁些机会向将军大人请教一下,如何才是报效朝庭的最好途径?”
那些人笑着相互看了看,有些犹豫,魏讽朗笑一声,一手把着一个大步走上台阶:“讽等正有此意,既然钟大人相邀,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只盼着钟大人不要心疼香茶,我等可是贪心不足,企图鱼与熊掌兼而有之的。”
钟繇仰天大笑,指了指微笑不语的曹冲,对魏讽挤了挤眼睛,露出一丝他这个年龄难得一见的俏皮笑道:“子京,你这话可就说对了,有镇南将军在此,你们喝掉我再多的香茶我也不惧,到时候向将军求一茶引,我到襄阳去再买他十斤回来也是举手之劳,又有何惧之有?诸位,昔有汉书下酒,今日以北疆之战佐茶,也算是一雅事。”
魏讽等人一听,都被钟繇的幽默逗得放松了神情,开怀大笑,七嘴八舌地说道:“既然如此,我等却之不恭了。”
第十六节交易
曹冲闻言也是大笑,他对钟繇躬了躬身说道:“若是如此,冲还是先告知钟大人以免大人失望,我手里是有茶引不假,可是钟大人也知道,我要应付的人实在太多,丞相大人一个人每年就要供他十斤茶,我那子建兄长,比起丞相大人来毫不逊色,陈孔璋那帮人,就指着子建喝不要钱的茶呢,我这做兄弟的,只好勉为其难,给他撑足了面子,再加上子桓等人,我这每年五十斤的茶引,落到我手里,也不过十斤而已,钟大人如果不够,我是可以支援五斤不成问题,再多了,我也无能为力,只好去求刘大人了。”
钟繇讶然,有些奇怪地说道:“将军镇守荆益,统有大权,怎么每年仅有五十斤的茶引?莫不是,哈哈哈,怕我真去叨扰将军么?”
曹冲笑着摇摇手:“大人有所不知,荆州新政实行之初,我便和刘大人有过约定,每人都有定额不同的茶引,多出的部分,是要按市价购买的,谁也不得越权。我忝为新香的发明人,所以有五十斤之巨,象刘大人,身为南郡太守,手握着茶叶进出大权的人,不过是区区十斤,他自己又好喝茶,这每年的定额,都是不够用的,只好自掏腰包去买。至于我,如果放开了喝,每年也至少要有五十斤的缺额的。”
他笑着将襄阳的新政的一些内容向众人讲了,特别是讲了对掌握大权的人的一些限制,以及这些政策的实行情况,最后总结道:“诸位有所不知,我荆州、益州各级官员,不同的货物都有不同的配额,算是对他们辛劳的一些补偿,但不能无限制的索取,这也是民脂民膏,如若取之不以节度,也是竭泽而渔一般。是故二州官吏,虽然比起其他州郡来待遇好上一些,却也不是外界所传的那样富得流油。”
钟繇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捉摸了一番,接着说道:“既然茶、盐都有配额,那么纸张是不是也有配额,繇闲来无事,每日作书一个时辰,试过许多纸,唯有陛下赏赐的襄阳蔡氏澄心堂纸入手绵软,墨意盎然,试过一次之后,再用其他纸简直无法下笔,又不能向天子请索,只好到集市上去买,只是蔡都督心也忒黑,一枚纸索价二百钱,我这没有俸禄可拿的闲人实在挥霍不起,每日仅能用上两枚,让人意不能尽,实在憋屈,不知将军能否给些配额?”
曹冲“哎呀”一声拍了拍脑袋,充满歉意地说道:“大人见谅,我倒把这事给忘了。这样吧,我即日派人与刘大人商量,以后每个月供与大人澄心堂纸五百枚,以供大人挥毫,多留些墨宝传世,如何?”
魏讽听了,轻声笑道:“将军,钟大人书法名满天下,他现在闲居在家,每日来求书的人就不下数十起,每月五百枚,恐怕也不孚使用吧,将军手握荆益大权,难道还在乎这几百枚纸吗?”
曹冲呵呵一笑,正要说话,身后的王肃轻笑了一声,接上去说道:“诸位有所不知,我家将军用纸也是有配额的,就是陛下,也概莫例外,只是他是一朝天子,配额大了些,是两千枚,我家将军和钟大人一样,每个月的用纸限度也仅有五百枚。”
魏讽正在再说,钟繇笑道:“子京,我能和将军大人一样有五百枚的配额,已经是心满意足了,焉敢贪得无厌,人心苦不足,五百枚足矣。”
“大人说得是。”魏讽微微欠了欠身子,不卑不亢的笑着对钟繇表示了一下恰到好处的敬佩,然后又转过身来,对曹冲说道:“敢问将军,我听说天子最近书画日进,再加上赏赐众人甚多,这每个月两千枚的澄心堂纸也渐不足,如若天子下旨增益,将军又当如何?”
曹冲一听,不免对这个同乡才子留了神,这丫的直接扯上了天子,显然不是随口一问,他笑了笑,依然没有回答,身后的王肃却笑了一声:“魏兄台好灵通的消息,天子禁中的事情,你居然都知道,果然是许县的风云人物,佩服佩服。”
魏讽一愣,立刻有些尴尬,他是个布衣,虽然名满许县,却还是个布衣,以他的身份,是没有资格打听皇宫里的事的,问他一个大不敬的罪名都有可能。如果说是钟繇告诉他的,那么钟繇就逃不脱一个泄漏交关的罪名,同样是吃不了兜着走。这王肃没有先回答他的问题,倒是先堵住了他的嘴,实在是犀利。他眼珠一转,随即笑道:“讽焉敢挥听禁中之事,只是许县不比洛阳的墙高宫深,天子用度不足时,也常派人出来采买,这在许县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我有所知晓,也是情理之中,王大人又何必惊诧莫名。我只是奇怪天子不过两千枚,将军却有五百枚,似乎有些……”他说着,故意留了个话尾,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曹冲,又瞟了一眼王肃,微微一笑,等着王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