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1)
势大,又是以顺征逆,江东充其量只能聚起五万精兵,且以水军为主。在水军上虽然数量不如蔡都督的七万大军,但其精锐程度只怕略有过之,如果以水战为主,双方各有五五之数。丞相大军胜在步卒和骑兵,江夏多水多山,骑兵恐怕无用武之地,只能以步卒为主。以步卒论,如果不爆发大的疫病,一旦上了岸,即使除去不熟悉地形的不利因素,也有八成的胜算,所以,综合来看,大约在七成左右。现在的关键是,能不能顺利的夺得陆口上岸。”
曹冲沉默不语,刘巴见了,又笑道:“其实打一仗也有好处。”
“此话怎讲?”
“江东要面对丞相的大军,只有全力一拼,必然会集中全部精锐前来,以双方兵势而言,丞相纵使不能全取江东于一役,也可重创孙权。经此一役,孙权只能远遁会稽,没有几年他缓不过劲来,到时候留下一支偏军驻守柴桑,以荆州为后方,不时骚扰,只怕孙权日子不会好过。大军坐镇荆州,西逼巴蜀,关中,假以时日,一统天下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先生所言有理。”曹冲总算松了口气,就算刘巴这么说是为照顾了曹操的面子,但总还有点可行性,真要把赤壁大战打赢了,对己方来说还是有利的。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打赢这一仗,想来想去,就看江东会不会玩火攻了。诸葛亮借东风自然是胡扯,但黄盖的诈降计却是真的,到时候只要小心应付,想来还是可以的。
只是这件事只能见招拆招,总不能现在就告诉曹操说,到时候黄盖会来投降,你一定要小心他放火。如果真这么说,曹操大概会摸着他的头说:“你又犯病了吧?”
“多谢先生赐教。”曹冲感激的对着刘巴躬身施礼,被刘巴这么一分析,他对赤壁的前景光明多了。对后面的事情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说完了这件事,他们又扯了些学问之类。曹冲送了一本《上巳文集》给刘巴,刘巴接书在手,眼前一亮,连声称谢。从书又说到百工之学,从百工之学说到诸子百家,两人颇为意趣相投,反倒是周不疑这个正牌的学生在一旁听了有些郁闷,感觉到自己反成了外人似的。
正如刘巴所料,几天后蒋干灰溜溜的回来了,一见曹冲就愧不敢当连说惭愧。他到江东一行,没到柴桑就遇到了周瑜。周瑜一见他就笑道:“你来做说客吗?”然后带着他在大营里走了一圈,又把孙权赏的东西摆给他看,然后对他说道:“子翼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蒋干只能笑笑,铩羽而归。好在曹操有了心理准备,大军都已经按顺序开始出发了,不降就不降吧。所以他虽然有些郁闷,倒也没发火责备他。
“周公瑾雅量高致,非言语可动,干惭愧,空在公子面前夸口,却一事无成。”
曹冲笑了笑,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不是蒋干无能,只能说现在这个状态下的周瑜不管是哪方面都是得意之极,不管谁去说也是一样。不过,借此机会让蒋干这个利嘴吃点瘪也是好的。
“放心,会有子翼意气风发的那一天的。”曹冲看了垂头丧气的蒋干,忍不住笑着安慰道:“你还是先在丞相府找个事做吧。”
蒋干赧然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作揖称谢。
曹冲正想再安慰他两句,只见外面一匹马飞驰而来,到了门前,一个骑士飞身下马,紧跑两步单腿跪在曹冲面前:“公子,我家将军请公子立刻前往丞相行营一趟。”
第十二节曹馥
曹冲认得这个骑士,他是曹洪的贴身亲卫曹辛,字子豫,上次曹洪谢他的三十金,就是这个曹辛送过来的,说起来也是个熟人。现在他一见曹辛面色仓惶,满头大汗,顿时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什么事?怎么如此惊慌。”
曹辛一边扶着曹冲上马,一边低声说了几句。曹冲听了大惊,立刻跳上乌丸名驹飞奔而去,惊得许仪等人也连忙上马,跟在后面一路狂奔。
曹辛说,曹洪派出的人不分昼夜,差点把那匹千里马跑死,终于在第三天夜里赶到了邺城,曹馥一听杨沛来做邺城令了,吓得面无人色,半夜把刘勋的儿子刘杰从青楼里拉了出来,当天夜里就收拾好该送往荆州的第一批冬衣,第二天早上匆匆忙忙的办好了各项手续,中午时分就出了邺城,在路上听说他们出邺城的第二天,杨沛到了邺城,一批在邺城横行的小霸王全被拉去关进了大牢,有几个家伙拒捕,被打得满街乱滚。紧跟着,第二批物资就上了路。
曹馥吓得魂飞魄散,生怕被后面的人赶上,威逼利诱,对民夫们许诺早到一天就赏钱若干,愣是只花了九天就将第一批冬衣送到了襄阳。本来这是件好事,丞相大人也挺高兴的,只是没想到一查点却出了问题,曹馥拿的公文中写的是三万套冬衣,可实际运送到的只有两万套,整整差了一万套。丞相问曹馥是怎么回事,曹馥正在一旁和父亲曹洪嘀咕,庆幸捡了一条命呢,哪曾想出了这种事,一时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只知道大叫冤枉,惹得丞相大怒,命人拉出去先打五十军棍再说。
五十军棍真要打下去,虽然没杀头也等于杀头了。曹洪吓得手足无措,一边哀求行刑的军士拖一点时间,一边派了曹辛飞马来找曹冲。他现在有什么事第一想到的就是曹冲,觉得只有曹冲才能拦得住暴怒的曹操,只有曹冲才能免他们家的无妄之灾,这次也不例外。
曹冲一听就明白了,曹馥虽然跟曹洪一样吝啬,但还不至于胆大到把一万套冬衣就这么贪墨了。大概是有人预料到曹馥会匆匆起程,无暇细看文书,顺手给他下了个套。冬衣拖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影响到了大军进发的行程,曹操暴怒之下,只怕不会细看,大怒之下不说宰了曹馥至少也要给他一个大苦头。曹冲细想之下,不由得佩服这个出主意的人高明,举手之劳就给曹馥下了一个套,你真要查起来,最多只能查到直接经办的小吏,反正杀一两个小吏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不知道是司马懿的点子还是吴质的损招,曹冲暗笑道,反正都够阴的,使了坏还让你找不到证据,计算也很精确。曹操现在确实为冬衣的事情很恼火,前面刚刚出发的七路大军中有四路没有取到冬衣就走了,他的中军也因此耽搁了两天,再碰上这么一件事,你说他怎么不恼火。
心中有了计划,曹冲到了丞相行营外,没有理会趴在地上、急得满脑门汗珠的曹馥,先拉过一旁跪着的随行主吏问了几句,了解了一下情况,这才心中大定。不过他没有进帐去求情,而是夺过一旁站着的军士手中的军棍,抡起来就冲着曹馥的屁股打了下去。
簌簌发抖的曹馥一见远去曹辛带着曹冲飞奔进了大营,心中刚刚一松,没想到曹冲却自己抡起棍子打了下来,吓得面无人色,连声大叫道:“仓舒,仓舒,我是冤枉的啊。哎哟,我是冤枉的啊。”
曹冲才不理他呢,一脚踹开拉着他哀求的曹辛,怒声大骂道:“志清,你有什么好冤枉的,你胆子也太大了。丞相等着冬衣进军,已经耽误了两天,前面的几万将士都还穿着单衣,你慢了几天也就罢了,居然还少了一万套,更可气的是,你做得这么蠢,也不知道每车上抽一点,居然整车都拖走了,我问你,那一百辆车藏哪儿去了?”
曹馥被打得哇哇直叫,虽然曹冲打得雷声大雨点小,可毕竟棍子比屁股结实,打上去还是疼啊,虽然没有伤到骨头,只怕皮已经破了,几棍子下来,他能感觉到裤子已经沾到了身上。他正鬼叫呢,忽然听曹冲说到车子,脑中灵光一闪,连忙叫道:“仓舒,仓舒,别打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还不快说!”曹冲又是一棍子,边打边叫道。
曹操正在大帐里冷眼看着头快垂到胸口的曹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