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觑,完全不明白刘裕不但晓得是氐将梁成领军,更清楚敌方兵力是四万人,刘裕续道:“他们全是骑兵,昼伏夜行,专拣疏林区行军,幸好我一心寻找,沿途留意,终于在离淮水三里许处发现他们的先头部队在伐木造筏。他们人困马乏,数目虽众,却不足惧,可是若给他们渡河立寨,我们便没有机会。”
刘牢之当机立断,向何谦下令,着他立即赶回营地,尽起五千精骑,准备今夜横渡洛涧。北府兵只有八千骑军,若这五千精骑于此役败北,等若北府兵的骑兵部队完蛋大吉。
何谦领命去了。
刘牢之向刘裕道:“趁尚有时间,你给我把此行经过详细道来,不可有任何遗漏。”
刘裕则是暗对谢玄心悦诚服,若非谢玄有此先见之明,在此布下部队,那纵使他掌握到敌人的精确行藏,亦要坐失良机,徒呼奈何!
第十一章知遇之恩
燕飞漫无目的地在边荒游荡,故意避开荒村废墟,拣人迹不到之处往东去。饿时采野菜充饥,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重历流浪的生活。
他的脑袋空白一片,甚么都不去想,不过自自然然到一定时刻便练起功来。这几天他多次与高手交锋,大有裨益,很多以前未能触悟贯通的功法微妙之处,竟在这两天的无所事事间豁然而悟。但对日月丽天大法是否有所精进,他却是毫不在意,更不在乎。
这晚他坐在一处山头,半阙明月遥挂空际,心中一片茫然,且生出不知为何身在此处的古怪感觉。
西面四、五里外有一条由五十多所破房子组成的荒村,似在控诉战争的暴行,充满凄清孤寂的无奈情况。
他究竟身在何处,要到哪里去,一切都变得无关重要,对拓跋珪或南方汉人,他已尽了可以尽的本分,再没有任何牵挂,战争接续而来的发展,也非他能左右。
在边荒集第一楼瞧着汉族荒人集体逃亡的情景,彷似在一刻前发生,忽然间他便呆坐此处,中间所发生的事竟有一种梦幻而不真实的感觉。远离边荒集的安全感,反使他回复到这一年来习惯了的浑浑噩噩,对任何事物均懒洋洋提不起劲的惰性。
可是他必须为自己作出选择,至少是一个方向。
若继续东行,最终会抵达大海的边缘。想到这里心下一动,听说海外别有胜景,最接近的有倭国和夷州,自己既对中原的战争和苦难深感厌倦,何不设法渡海去寻觅没有战争的乐土,大不了葬身怒海。
想到这里,燕飞离开山头,下山去也。
※※※
苻坚策骑驰出大寨南门,直往寨外一处高地奔去,左右陪伴的是乞伏国仁、慕容永、秃发乌孤、沮渠蒙逊、吕光、朱序等一众大将,后面追着的是百多名亲随战士。
颖水远处烽烟直升夜空,那是最接近边荒集的烽火台,以烽烟向边荒集传递讯息。这样的烽火台有百多个,遍布颖水西岸,以作为前线与后防迅速传递消息之用。
苻坚闻烽烟骤起后心情兴奋,立即出寨亲自看个清楚。
骑队一阵风般卷上山头,苻坚勒马停下来,众将兵忙控止马儿,立于其后。
苻坚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般霎霎眼皮,诧道:“寿阳已被攻陷哩!”
吕光忙道:“托天王鸿福,寿阳一击而溃,建康指日可待。”
沮渠蒙逊长笑道:“南方小儿的胆子其小如鼠,照蒙逊看,谢玄已给吓得夹着尾巴逃回建康老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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