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1)
几乎让福鼎纺织厂包办了八成以上的军服军被军鞋的订单,前几次的时候合作也算愉快,并没有影响到后勤物资的供应,但是在这一批冬衣上却是出了纰漏。
李岩恩哭耷拉着脸:“都督,我也是苦啊!”
说着,这一大男人竟然眼眶都红了,竟然是哭了!原本陈敬云听到说自家产业凭借着自己的名头大行不法之事,欺行霸市强行收购他人产业就已经被气得冒火了,这看李岩恩竟然哭起来更是怒火中烧,连往日里绝不会有的骂人话都是说了出来:“你哭个屁,老子还没找你算账了,再不把话说清楚,老子立刻就毙了你!”
陈敬云已经是久居上位,这大声喝骂的时候虽然没有小说里的杀气什么的,但是足以让听的人心寒胆颤,因为他们知道,陈敬云想要这样做的话他就能这样做,杀一个李岩恩是轻而易举的。
眼下,李岩恩也是被吓怕了,硬是止住了眼泪继续解释起来:“因为厂子扩张的过快,军服的订单不但多而且都很急,厂子里原有的纺纱厂一时产量不足,所以就向外面采购了大批的棉纱,而这批货出了问题我也知道,就是出在采购的棉纱上,以至于后来以此做出来的冬衣不合格,当初得知出了问题后我立即从其他地方紧急求购棉纱,奈何时间紧迫,加上厂子现银不足,一时难以成行!”
眼看着陈敬云那阴沉的连,李岩恩生怕陈敬云一个怒气真把自己给枪毙了,连忙又道:“这个采购的不是别人,乃是都督堂兄陈敬安!”
听到这里,陈敬云也不是什么笨人,已经是大概梳理清楚这次事情的本末了,应该是自己那个堂兄不知道为何采购了一批劣质棉纱,导致做出来的冬衣不合格。后勤部自然是拒绝接受这样的冬衣,让福鼎纺织厂返工。但是福鼎纺织厂一时间也没有现银和足够的原料来继续生产,加上可能是仗着自己的权势想要硬让后勤部接受。夏兴刚知道福鼎纺织厂是自己的产业,一时间应该是不敢硬逼,这一来二往就耽误了时间。
只是陈敬云没想到,绕来绕去竟然又绕回了自己家人身上!不过眼前的这几个人也都不是什么好鸟,夏兴刚明明知道冬衣事关重大,但是还不立即禀告自己而是选择和李岩恩去扯皮,而李岩恩身为纺织厂总办,竟然让这批劣质棉纱做成冬衣,还有陈辉阳口上说着是为了陈家产业,可是谁有知道他在这个过程中弄了多大的好处。
右手的手指又是习惯性的敲击起了桌面。
场面一下子就是冷清了下来,半晌后陈敬云才道:“身为后勤部总办,竟然连个冬衣都办不妥当,这让我如何放心你掌管全军数万军的生计,夏兴刚,回去写个辞职信递上来吧!”
夏兴刚一听,脸色惨白,可是张了张口却是不敢继续说什么,只能是心中叹气也有些怨念:“这明明就是你陈家自己的麻烦事,我区区一外人能耐得了都督你的产业,当初和福鼎厂交涉时,那派来的人每隔一会就来一句:福鼎是都督产业。我能怎么办?”
夏兴刚心里不服陈敬云可不关心,后勤部总长的位置至关重要,事关全军数万人的后勤供应,如果让夏兴刚继续担任下去的话,今天是冬衣,以后就可以是夏天军服,甚至军鞋甚至连军队吃的粮食都可以出现问题,这人,已经让陈敬云失去了信任。
第〇〇七五章冬衣fēng • bō(中)
夏兴刚退了出去后,陈敬云看向李岩恩,虽然心里也想把这人从总办位置上扯下来,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这么做并不是个好主意,将他扯下来容易,可是陈敬云要想再找一个懂得如何运转一个大型企业的职业经理人就很困难了,说的夸张些,没了李岩恩的福鼎纺织厂不用一个月工夫就得垮下去,罢了罢了,这事先记下,以后再说。
所以他只是挥一挥手:“李总办你虽然没有大过,但是也和你脱不了关系。不过念你劳累了好几年,这事就先放下。回去吧,吩咐厂子连夜加班,配合后勤部把冬衣尽快赶制出来!”
李岩恩显然是没想到陈敬云竟然没有任何的处分给自己,原本他还以为就算性命保住了,但是职位肯定是保不住的,但是这陈敬云竟然还让自己留任,心中惊喜的同时更不敢多说什么,一边说着:“多谢都督体谅!”就是一边退了下去。
眼下,就只剩下一个陈辉阳了!对这人,陈敬云却不好处理,毕竟他是自己的管家,他年轻的时候就跟在了父亲身边,当陈府的管家已经数十年。除了这一点外,这人还是陈家的远亲,不单单是管家的身份。
“五叔啊!你觉得我缺钱吗?”陈敬云没有说处理之类的话,反而是和陈辉阳说起其他的话来。
陈辉阳心中也是叹气,他知道自己的一些所为是瞒不过陈敬云的眼睛,更知道自己的一些所为不符合陈敬云的胃口。但是他自认为做的没有错,这数个月来他为陈家产业上下奔走,少爷忙碌着处理军政府事务的时候,他也为了陈家产业奔波不停,只用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让陈家的资产膨胀三四倍,高达近千万的资产。
如果说这样做也是错了的话,那么他也无话可说。
“少爷自然是不缺钱的,可是少爷也许不知道,陈家并不只有少爷一人,靠着陈府产业吃饭的人也不止府内数十人,而是整个陈家数百口,其他依附我陈家的吃饭的人更多!”陈辉阳叹气道:“少爷当上都督这几个月来,来府上的人络绎不绝,来的不是亲戚就是旧友乡邻,走的时候没一个是手里空着的,靠以前家中的产业,怕是家里连应酬不起!”
听到陈辉阳不但不认错,反而是反驳自己的话,又是让陈敬云心中怒气丛生。他可不是什么圣人,肚子里也不能撑船,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两个月内就登上了高位手握极大权势的人,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了。
所以陈敬云也毫不客气道:“那些人应酬来做什么,一律赶出去!”
陈辉阳却又道:“乡邻和宗族里,你可知有多少人为你卖命?不说乡邻,单单我陈氏子弟一月间就有数十人参军,报考福州军校的就有十余人。你说他们为何要参军?难道是真的为了少爷口中的共和?”
这话却是让陈敬云更气了,那些人真是为了自己卖命吗?还不是因为自己当上了都督,一个个都凑上来想要富贵。
可是他没有说话,因为有个事实他不得不承认,陈家是个世家家族,柳河巷的陈府虽然只有陈俞氏和陈敬云两人,但是福州陈家可不止只有一个南城柳河巷陈府,城内以及福州城外的庄园里,还聚集了陈家不少子弟。而这年代的家族观念还很浓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事是天经地义的,当陈敬云一当上都督后,陈家子弟几乎立马靠拢了上来。不说陈家人了,就连陈俞氏的娘家俞家也有不少人来投靠,其中俞若飞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在这个年代,尤其还是一个世家豪族子弟,要想摆脱宗族的影响是很困难的。
因为就算陈敬云可以不依靠宗族的力量,但是陈敬云发达了,那些亲戚之类的来投靠陈敬云想要条谋生的路子,他总不能全部拒绝,即便是他忍心拒绝了,但是那些人不直接来找陈敬云而是去找陈俞氏,到头来还是差不多。
想到这些的陈敬云也不再打算和陈辉阳辩解什么,很明显陈辉阳考虑到了陈家这个整体,但是他却没有考虑到,如今陈家的这种作为对陈敬云个人的声誉影响太大,陈敬云自认为是个有野心的人,如果到时候说自己的名声变成了纵容家人欺行霸市,到那时候这样形象的自己还能走上那条权力之路吗?纵观孙文、袁世凯乃是黄兴,宋教仁,即便是日后主政北洋的段祺瑞和冯国璋黎元洪等人他们有一个是让家人随便乱来的。
有了权力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