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节（1/2）

在他肩膀上立着一只红嘴白毛的雕鹉，老翁不觉有人走近，呵呵笑两声，说道：“好鸟儿，来，再叫两声。”

雕鹉甚是听话，又叫道：“李义，李义！”

老翁伸出大手，掌心有几粒鸟食，雕鹉啄了，料是未饱，还想乞食，便又叫道：“李义、李义……”老翁伸手一摸，面前石桌之上再无鸟食，不觉叹了口气，说道：“好鸟儿，够了，够了……”

雕鹉极不甘心，反复叫着李义的名字，老翁叹道：“痴鸟儿，再叫也没有用啦，再怎么想着念着，李义那孩子，唉，那孩子也不会回来了……”说着嗓子发堵，当下攒袖在眼角揉了揉。

又叹道，“只怪我啊，不成器，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那孩子一出生，从小到大，没过一天好日子，吃尽了苦，死了，还没落个好下场。唉，我这心疼着呢，疼着呢……”

说着又攒袖去揉眼角，雕鹉全无心肝，不知人间悲喜，仍是不住口叫着“李义……”，只盼主人欢喜，再赐鸟食。

老翁痴痴望着星空，亦随着鸟语，喃喃念道：“李义，李义……”叫了两声，衰朽身躯忽地如风中落叶，瑟瑟颤抖起来。

林凡望着那萧索背影，蓦然间泪如雨落，嗓子一哽，颤声叫道：“父亲，孩儿不孝！”

老翁浑身剧震，颤巍巍掉头望来，几疑眼花，使劲揉眼。

林凡道：“父亲，你不认得我了？我是义儿啊！”

数年不见，李义的父亲须发尽白，脸上皱纹层叠，不但身上修为尽去，老了数十岁不止，就连生机也好像要断了，乍见林凡，不由张大了嘴，眼神初时惊恐，继而十分迷惑，随即腾起一股怒气，几步上前，叉开五指，左右开弓，给了林凡两个嘴巴。

林凡被打得愣住，李瑞磉瞧了瞧手掌，又看了看林凡，蓦地张开双臂，将他紧紧搂住，哈哈笑道：“活的，是活的，哈哈哈……老子不是在做梦……”笑着笑着，鼻间一酸，老泪纵横，又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林凡正觉手足无措，李瑞磉又哈哈笑了起来，挥舞老拳，给他肩头几下狠的，不料林凡魂力在身，一遭外力，自生反击，李瑞磉因为一身修为尽去，不能反抗丝毫，不但震得他连连后退，连拳头也疼痛难忍。

他先是惊亳了一番，接着不觉惊喜道：“好个小兔崽子，身板儿长结实了。”

与这名义上的父亲劫后重逢，林凡也欢喜得说不出话，只会张嘴憨笑。

李瑞磉瞪他一眼，忍不住又骂道：“你小子，人长大了，心眼儿还是没长，还是这么憨头傻脑的。”他年纪老朽，魂灵根被毁，禁不起如此大喜大悲，笑骂两句，忽觉心力交瘁，阵阵喘息起来。

林凡忙将他扶着坐下，听那雕鹉还在叫喊李义的名字，不觉莞尔，探手取出一颗魔核，捻成粉末丢在地上，那雕鹉顿时闭口，跳到地上，一阵乱啄。

李瑞磉喘息甫定，拍着身侧招呼道：“小兔崽子，到这边来。”

林凡傍他坐下，李瑞磉心中不胜欢喜，扶着他肩头上下左右打量，忽而笑道：“高了，壮了，大长老说你没死，先前我一直不信，可现在信了，那老家伙竟然真没加害你，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就算到外边闯荡，也该给父亲送个信儿！”

林凡望着他萧萧白发，心中十分歉疚，便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化繁为简，说了一遍，只是他能拥有神魂的事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就略过没谈，一些生死绝境之事也尽都省略。

饶是如此，李义老子也听的怒火烧心，直骂那大长老不是个东西，不守承诺，但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因祸得福，摆脱了废灵之体，他就觉得自己这儿子遭遇之奇，罕见罕闻，听罢怔忡良久，还过神来，哈哈笑道：“不管怎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林凡问起自己进入墓地后，大老长是怎么对他的别后情形。

李义的老子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废了他的修为，将他终身软禁在了这里，在这院子之中，虽然一步也不能跨出，但什么事也不管，困了就睡，醒了就吃，有时候闲出鸟来，就真逗逗这会出话的鸟儿，以解自己想念儿子的相思之苦！”

听到这些话，李瑞磉虽然说的轻巧，像是毫不在意，林凡却是知道这样的日子，恐怕是个人也不想过的，听到李瑞磉将心中所想全部说完，林凡也静静听后。

林凡突然道，“父亲，我马上就救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