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1/1)
免征钱粮地丁这样的农业税!在中国历史上可是破天荒的第一遭啊!这将军真要在江北实施这个政策吗?
其实雨辰早就在心里盘算过了。江北一年的农业税收入不过五百~七百万元。现在才光复,花户名册更是乱成一团。等到重新厘清再起征的话,见到收入也是下半年的事情了。自己光复银行通过炒作外汇,在市场上白银价格下跌中捞好处。一年的收入也有四五百万,勉强能把这个窟窿堵上,加上两淮的盐现在还在自己手里。1912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更何况采取这个措施,对民心的安定和自己名声的彰扬,那好处绝对是巨大的。通过免征农业税,地方县政改革也容易着手了。那些想当百里候,趁着每年上忙下忙时候捞钱的蠹虫,也就绝了指望。
现在他又看到了开发国外最大的油田希望,这个油田勘探开发出来,就算卖给美国大的石油公司,自己在其中占小股份。这每年的收入,只怕都抵得上中央财政总收入的很大一部分了。要知道,满清末年的财政总收入才3万万元不到,也就是8000万美元的样子。
而赛罗阿则尔油田一年的产油就是3650万桶的样子,也有接近1亿美元的数目了。
雨辰趁热打铁道:“就算明光先生为了江北百姓着想,也该协助我把这个事业进行下去啊!今后国内局势稳定了,要是雨某人不协助明光先生在国内开采油田,我天厌之!”
在四天后,谢明光和雨辰派的四名精心挑选的青年军官,搭上了从上海去美国的轮船。雨辰大方的拨付了二百万元的开办费用,先统一掌握在邓肯手里,随时准备汇往美国。谢明光他们准备先在美国注册公司,然后再去墨西哥坎佩切州赛罗阿则尔县勘探。他虽然很奇怪这个将军为什么咬定那里有大油田。但是还是被他的热情给说服了。后来想想,也许是那个将军谈到惟愿中国的新局面,从江北而开始时,那甚至都算得上狂热的目光,才真正的打动了他吧。
那种目光,只有一心想做出番事业的人才有。
第五章青年军人联合会
在扬州。这里已经光复十几二十天了。在扬州城也算是换了三任老爷。先是同盟会的孙天生都督,然后是徐宝山那个盐商们请来的流氓都督。最后才是把徐宝山赶跑了的,来自徐州的第一师第二旅那个俊秀的出奇的陈山河大旅长。
在扬州,这个竹西佳处,武林旧地。虽然是深冬的光景。随着打完了仗,市面又很快繁荣了起来。一直滞留在淮河转运河口的盐船也纷纷的南下了。经过的船帮,还有置办南北货的商人,将扬州的市面又装点得繁华热闹。那些守在家里,靠盐票吃饭的二世祖们,依然在瘦西湖上选歌征色,眠花宿柳。
唯一的暗流涌动,大概就是陈山河旅长将张季老派来的准备接扬州府印把子的一个心腹给赶走了吧。传说是这个府知事老爷一到任就要盐商们凑出十万到任规,又准备全府重新验契,要收一成的契税。惹恼了陈旅长,硬生生的把这个一门心思来发财的大老爷给赶走了。
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瘦西湖上的歌声笑声还在不断的传来。一个青年快步的走在巷子里,不时左右的看一下。虽然他穿着便服,但是那笔直的腰板,和矫健的步伐,却让人很容易明白这个青年的身份。
他走到巷子深处一个独门独户的院子前,用门环轻轻的叩了三下,停顿一下,又叩了三下。门吱呀一声开了。那青年很快的闪了进去。
在屋子里早有十几个同样身穿便服的青年军官在等着他了:“子沫兄,你可总算是来了!再不来,咱们可就不等你了!”
那青年正是第一师第二旅四团一营三连的少尉排长,叫做沈子沫,是教导团教导骑兵营营长沈子函的亲弟弟。他苦着脸做了个罗圈揖:“各位老大哥,兄弟今天是连里的值星排长,能溜出来已经是极不容易的事情啦。等会还得回去查哨,多多担待点吧。”
这一屋子的青年军官都是连排级的下级军官,最高的也不过是少校营长,少校参谋之类的人物。每个人看起来都是血气方刚,生机勃勃。但是此时大家围坐着,神色都是严肃得很。
发起这次会议的是二旅旅司令部的一个少校参谋张光麟,是从北京军咨府投效来的。也不过才二十bā • jiǔ岁的年纪,但是却隐隐是这群人的头领。他环视一下四周,众人都看着他。目光专注。
“各位袍泽!咱们第一师自10月上海起事,一路走过了三个多月的光荣革命历史!定南京,战蚌埠,血拼张堡。收复徐州……在山东第一旅的同志和北洋劲旅又做了死生之斗!没有咱们第一师这么多同志的牺牲,能有长江下游全线光复的局面吗?能有临时政府定都南京的局面吗?能有北方袁世凯这个奸雄一心想和咱们南方和谈的局面吗?这都是咱们这些青年军人在师长率领下打出来的!咱们才是这场革命的先锋!”
张光麟的话一开头就非常有鼓动性。这些青年军官们纷纷挥拳击掌,一声声短促有力的“对,对,对!”的声音为他的发言做着应和。
张光麟目光热切:“可是咱么第一师的血战,换来南方这些家伙占据高位。又做了些什么事情?临时政府一片混乱,报纸上整天就是参议院和政府互相攻击的消息。民生凋敝不堪,四处实力派割据,政府囊空如洗。南京四周的革命军人同志发不出饷,开不出伙食……最近又传出消息,政府准备把咱们中国最大的兵工厂汉阳厂,连同汉冶萍的煤炭钢铁厂,都以五百万元的价格卖给日本!现在清室尚未退位,北方袁世凯的军队还在津浦路和京汉路上虎视眈眈,这些政府gāo • guān就开始和满清朝廷比着卖国了!”
他说得激动,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那些单纯的青年军官们更是眼睛里要喷出了火来。有些更是眼眶里都含满了泪水,显得对光复事业变成这样失望到了极点。
张光麟心里暗暗满意自己把他们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继续激昂的往下说:“北方胡廷三百年腥膻之地,现在为袁世凯这个大奸雄所盘据。在武昌三镇的血战当中,我们牺牲了一万七千多革命同志,汉阳更被这个屠夫手下的北洋军一火而焚!但是就这么个人物,南方政府的临时参议会还通过决议,只要北方清室退位,就拥戴他为南北双方的元首。接任临时大总统,这些参议院的决议还有人心与否?”
说到这里,终于有人大哭起来。更有人站起来大声道:“我们革命青年军人,要拿出个办法来,救救这个国家!”
“再来一次光复!拥戴孙先生,拥戴咱们师长。以后孙先生主政,咱们师长主军。这一切残渣余孽,咱们都把他扫干净!”
张光麟忙叫他们都坐了下来,带点责备的神气道:“都沉住气一些!晚上夜深人静的,你们这样叫嚷,还能做大事吗?”
随即又换了鼓励的口气:“大家还有这种革命军人的锐气,不愧是师长手下第一师的青年军官!不过咱们第一师现在勉强存身苏北,后有南京官僚的逼迫,前有袁世凯的北洋重兵。就算内部,也有张季直的江浙立宪派来夺权抢位置。所有县份,还有重要的厘卡,都被他推荐了私人,这些家伙是些什么东西!眼睛里就只有一个钱字!真是龌龊到了极点!张季直一直是满清的大官僚,借着在南通办实业的接口,强占了多少盐场,农田。组成他的所谓南通垦殖实业团体。此老操纵江浙地方久矣。现在又骗取了师长信任,光在一至三月里,从光复银行贷给他垦殖实业的钱就有六十万元之多!”
他的话越说越快,军官们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我们青年军人的使命,就是把这些蠹虫清除干净!我们应该推戴师长出来,在江北实行真正的军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