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节(1/2)
不是正式的官职,历来都是皇帝给恩宠的臣子下去历练,代天巡察,有监督各府衙官员之责。何况前面加上“江东”二字,这两个字概念可就大了,江南东西两路、淮南东西两路、两浙路这些几乎都能和江东扯上关系,简直便有古装戏上“八府巡按”的意思,当真是一把尚方宝剑啊。
老太太着人去官家那边询问,结果官家还一脸儿委屈:母后不是说封陈保罗转运使么?儿臣还怕他年轻不堪大用,因此只敢让他做个转运副使……
“听听,听听,他居然跟哀家玩起心机来了?”刘娥母老虎一般咆哮如雷,新做的冕冠上垂下来的珍珠帘子一阵儿碰,叮叮当当一阵脆响,“赵雅,你是怎么传的口信?盐运使能说成转运使?”
老太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总不能说皇上是故意的罢,只得连连磕头,“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
旁边庞太师也不知道抱什么心思,便劝说:“太后,官家年轻,自小便待着宫里面,想自己瞧瞧这天下江山也没办法,说不定一时起了年轻人玩性。这陈保罗可不也是年轻着呢么,做个江东转运使替官家瞧瞧这如画江山可也说不定。”
“他陈保罗有什么资格做这江东转运使?”刘娥怒气不消,“自太祖开国,能做转运使的最低也是个正二品的官阶。太胡闹了,哀家怎么有这么个不懂事的儿子……”
这话她说可以,庞太师便不大好说了,斟酌了一下缓缓说:“太后,其实这未必便是坏事,五品翰林院待制做转运使,想必御史们也不太乐意罢。何况扬州府那是个烟花甲天下的地方,这陈保罗历来喜欢逛窑子,他家里面迄今还有个东京四花魁出身的女子呢,到了那儿可不一定闹出什么丑闻来,到时候岂不更妙!”
庞太师果然老成谋国,这话说的当真不假,寻思得滴水不漏。刘娥一想,的确如此,这才稍微歇息了怒气,只是还把赵雅一顿儿骂。
年轻,年轻,这便成了借口。刘娥骂了一阵子后坐下来,犹自生闷气,儿大不由娘,难道自己真老了?
扬州水门外不远便是人们喜欢踏青所在,东京八景的“汴水秋声”和“隋堤烟柳”俱都在这儿。此刻正当高秋,汴河两边柳堤成行,当真是秋天出游的好季节,那岸边有些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少年男女在玩耍追逐,只是船上保罗爷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花似伊,柳似伊,花柳青春人别离,低头双泪垂。长江东,长江西,两岸鸳鸯两处飞,相逢知几时。”站在保罗身边的白五爷会凑趣,看着滔滔汴河水轻吟,给他来了一首“长相思”,弄得保罗爷哭笑不得,自家伤感跟心爱的姑娘们聚少离多,这白老鼠偏还弄这出景儿,不是故意刺激我么。
看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白五爷鼻腔儿出气,“你便是活该,什么人不好喜欢偏喜欢那么多公主郡主的,岂不是自家找不痛快?江湖上多好,天高且远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你就吹罢!”保罗不屑,“江湖就真无忧无虑?你在陷空岛无忧无虑干嘛非得大闹东京城?说白了还不是看不得展昭的御猫头衔,名和利谁个真能跳出去?自由自在?笑话,这天下谁不受气?官家还被御史台一干御史威胁被包黑子喷满脸儿口水呢!我说玉堂,多看些书,整天舞刀弄枪的,恁丢我东京文曲星的身份,你可是我大舅哥……”
“看五爷我下次还管你死活。”白玉堂被他说得恼羞成怒,差一点儿给他屁股上一脚把他踹下河去。
宁殿直在船头看着船家摇撸,听两人争执,脸上一笑,“少保,你和白兄弟当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到一起儿便斗嘴。”他这次也升了官,被保罗保举了个从五品两淮漕运员外郎,运河历来被说成“半天下之财赋,悉由此路而进”,由此可见那是个多么肥的肥缺儿。还兼了个步军都总管,也算是一步登天了,倒是没白在大理寺吃那般苦头。
“谁跟他欢喜冤家。”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分辨,保罗还嘀咕了一句,“我可没爱好搞兔子。”把白玉堂气得俊面通红便要拔剑跟他玩命,结果被双胞胎一左一右抱住了胳膊,酥糯的嗓音同时响起,“舅老爷又欺负少爷,回去我们可告诉少奶奶们去。”
“陈保罗,你等着,下次有你好看。”白五爷气呼呼跑回船舱生闷气,保罗咧嘴一笑,倒是稍微排遣了些心中闷气,宁员外郎笑了笑,走进去拉了五爷下棋。
“少爷,为什么不开心?江南好哩。”双胞胎妹妹大眼睛眨巴眨巴瞧着保罗,她们姐妹俩可是央求了好久才让保罗同意带着她们两个,眼下瞧着就是衣锦还乡,又是不知情事,当真就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岁。
保罗伸手揉了揉两个小姑娘头发,“小姑娘家家的,你们哪儿懂啊!”
妹妹郝贝贝不服气了,瞪大了眼睛说:“我们都十三了,在老家十三岁就可以嫁人了哩。”说着挺起胸来,似乎证明自己已经是合格的女人了。保罗看她脸上稚嫩,偏要装大人,那神情当真好笑,不由笑了起来,“别挺啦!金橘罢了。”说着手还比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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