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真心话与召唤兽（1/4）

“哈哈，这还真是杰作。”

“校长，发生了什么事吗？”

“啊啊，是高桥老师啊，我正在试着改变试验召唤系统的操纵模式啦。”

“您是说变更操纵系统吗？”

“我试着让它变成半自动化模式。如果说至今为止的设定都是能完全读取操纵者的意识，这一次就是读取操纵者有意识与无意识之间的思绪，且在某种程度上算是拥有dú • lì的自我，可以依自己的喜好行动。”

“有意识与无意识之间……就是潜意识啰？”

“跟弗洛伊德所说的潜意识还是有些不同，不过大概是那个意思。”

“这样啊。”

“关于心理学的定义什么的就别计较那么多了。总之，因为变更操纵模式的关系，召唤兽的行动变得更有趣呢。”

“变有趣？”

“是啊，变有趣了。无论如何我都想把召唤兽叫出来，好好收集一下资料啊。”

“虽然搞不太清楚，不过如果只是要收集资料，我也可以帮忙。”

“不，以用在实验阶段来说，你的分数实在太高。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会很困扰的。”

“要我故意考一个比较低的分数吗？”

“这也无所谓啦，可是你拿到低分后，又要再接受一次测验把分数拉回原本的水准，这样不是太麻烦了吗？”

“算不上麻烦，可是效率的确差了一点。”

“对吧？与其这样，倒不如——”

“明久，你这个白痴！那么重要的时候你打什么喷嚏啦！直到你打喷嚏之前不都进行得很顺利吗？你这个超级大笨蛋！”

“雄二还不是一样！你的肚子居然在那种时候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要是你没发出那种声音，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不是吗？真是个粪渣混蛋！”

“你们两个够了！还不快点回来补习！”

““可恶啊啊啊啊啊！””

“——倒不如从一开始，就让那些分数低的小笨蛋们来进行这项测试，这样还比较有效率呢。”

“原来如此，您打的就是这种算盘啊。”

☆

“““召唤兽测试？”””

“是啊，我想让你们几个来帮忙测试一下。”

就在暑假快接近尾声的某一天，f班的特别辅导（顺带一提，雾岛同学是自行参加）结束后，我们几个凑在一起一边看着之前去海边玩所拍的照片一边闲聊时，校长突然走进f班的教室对我们这么说。

召唤兽的测试啊……

“为什么要找我们呢？”

收拾着桌上的照片，美波对校长如此询问。

“哪有为什么，因为你们是最适合的人选啊。你们几个人的分数不会太高，也很习惯操纵召唤兽不是吗？况且——”

“况且？”

“——这也可以当作对某几个笨蛋试图偷跑不补习的惩罚啦。”

““……（撇头）。””

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我跟雄二都下意识地撇开视线。难不成我们刚才跷课被铁人抓到却没有加重处罚的理由，就是因为校长有求于我们的关系吗？

“请问，关于召唤兽测试，具体来说是要我们做哪些事呢？”

为了把话题导回正轨，姬路同学举起手对校长发问。姬路同学，干得好啊！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测验项目，只要把召唤兽叫出来，让它们动一动就行了。毕竟要是没有半点动作，也没办法进行测试啊……”

“啊，只要叫出召唤兽让它动一动就行了吗？既然这样，我应该也办得到吧。”

姬路同学松一口气似地轻拍了手。她简单就相信校长所说的话，我却闻到一丝阴谋的味道（想必雄二也是）。只要召唤出来让召唤兽动一动就行？以跷课的惩罚来说，老太婆派给我们的任务未免太简单了吧？

“校长，我愿意帮忙。”

“……我也是。”

与在内心进行负面推敲的我不同，姬路同学和雾岛同学二话不说便主动要求尽一份心力。光是不懂得猜忌、愿意主动帮忙这一点，就足以看出她们过人的人品。

“不，你们两个不行，因为你们的分数太高了。”

但是，校长却连想也不想便回绝她们的好意。

这么说也对，记得当初拿到白金手环时，也曾发生过“分数太高就会暴冲”的事件。如果只是测试，考虑到危险因素，确实得把分数高的人排除在外才行。校长会婉拒有着全学年顶尖成绩的这两人，想必也是没办法的事。

“就是这么一回事。所以，这次的测试就由吉井、坂本、土屋、木下和岛田你们几个负责，科目是古文，麻烦你们啰。”

校长亲自点名我们几个当她的实验白老鼠。测验科目是古文，参与的人有闷声sè • láng、美波还有我——喂，先等一下！居然把这几个家伙跟我放在同一等级？这样的人选未免太令人心寒吧！

“等一下，老太婆长！把我归类在这些家伙之中，我不服啦！”（十四分）

“就是说啊，校长！请不要把人家和这群笨蛋归在同一类！”（六分）

“……我十二万分不愿意！”（九分）

“你们几个……到底是哪来的自信敢说出这种话……”

“就算你们三个加起来，也不及姬路和雾岛的十分之一呢……”

仔细想想，我的召唤兽因为得帮忙老师做杂事而消耗不少分数（这一点很重要），现在的分数的确是低了点没错，被当作测试的人选或许是没办法的事吧。

“老太婆，你先等一下，我的分数应该没有那么低吧？”

“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在乎啦。”

“这是一个教育者该说的话吗？”

雄二就算暴走了似乎也不会产生什么问题，这应该可说是相当正确的判断吧。

“总而言之，就是这么一回事。测试从现在开始会持续一个小时，测试用的召唤竞技力场会扩展到整个校园，不过我希望你们还是尽可能别离开这间教室，不然我要取得资料也比较麻烦。如果测试进行得顺利……我想想，就送你们几张学校食堂的餐券和图书券怎么样？要你们免费帮这个忙也过意不去。”

“““喔喔！”””

校长一说要送礼，美波、秀吉还有闷声sè • láng都忍不住发出兴奋的感叹。

“那就拜托你们啰，我会给你们应得的报酬——所以绝对不要在中途喊停喔。”

留下这句话后，老太婆便离开教室。

“人选的事情就算了……居然还特地准备奖励给我们，校长有时候也不错嘛。正好人家最近有几本想看的书，真是太好了。”

“…………图书券不管再多都不是问题。”

“老朽也觉得食堂的餐券很受用呢。”

“各位，这真是太好了。”

“……我都有点羡慕了。”

美波他们开心地聊着，但我就是没办法敞开心胸对这件事感到高兴。

因为，实在太奇怪了。不过是简单的召唤兽操纵测试，那个校长居然会特地帮我们准备奖励。

“……”

往身旁瞥去，雄二果然也跟我一样抱持着怀疑的态度，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我们赶快开始吧。”

“说的也是。老是这么呆站着，事情可不会有所进展。”

“…………了解。”

就在我们还猜不透其中的阴谋时，美波等人已经准备叫出召唤兽。唔……这时候应该再多思索一下，慎重地采取行动才对吧？

“你们三位，先等——”

“““试兽召唤！”””

在我开口阻止之前，他们三人已经异口同声地喊出“试兽召唤”。

接着，脚边浮现熟悉的几何学图形，召唤兽缓缓从中现身。真、真的没问题吗？

我警戒地仔细观察着出现在眼前的几只召唤兽，嗯……

“太好了，召唤兽都恢复成之前的尺寸。”

“果然还是这个模样比较适合呢。”

“…………耳朵和尾巴也和以前一样。”

正如他们三人所说，光就外表而言，的确恢复成我们所熟悉的召唤兽形象。之前的妖怪形象已不复存在，召唤兽的外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没有拿武器。”

“服装也跟学校的制服很像。”

“校长之前不是说要重整召唤兽的装备吗？老朽猜大概是这个缘故吧。”

雾岛同学和姬路同学也加入对话当中。

她们说的没错，若要说召唤兽的外观有什么不同之处，那就是眼前这几只召唤兽都穿着文月学园的制服，手上也没有拿任何武器。既然三只召唤兽都呈现相同的模样，就表示这是没有设定装备的基本造型吧。

“至少到目前为止都还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现在就放心还太早吧，明久。照老太婆刚才的说法，这次的变更应该是着重在操纵的部分，等它们动了之后才是重点。”

“嗯，既然如此，老朽立刻来操纵一下吧。”

确认完外表并没有太大改变之后，秀吉准备对自己的召唤兽下达指示。

就在这时候——

‘不如就跳到明久身上吓他一跳吧。’

“““咦？”””

教室里忽然传出有如小孩子的尖锐说话声。怎、怎么回事？是谁在说话？

“刚、刚才的……是怎么一回事？”

“好像有小孩子在说话耶……”

往四周环视一圈，别说是小孩子，这间教室里除了我们几个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那么，刚才的说话声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这么说来，咱们的召唤兽之前才变成妖怪。该不就是因为那个关系，这次才会出现无法解释的灵异现象吧？”

““咦咦咦咦咦！””

姬路同学和美波同时发出哀号。唔，灵异现象啊……

“可是，这样不是很奇怪吗？这跟改变操纵模式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说的也是。那么，刚才的声音就不是灵异现象啰？”

“…………或许本来就跟召唤兽没有关系。”

当我跟雄二、闷声sè • láng还在讨论时——

‘刚才的声音到底是从哪传出来的呢？’

我们又听见那个声音。

唔？“刚才的声音到底是从哪传出来的”，这不是……

“刚才说话的……该不会是秀吉吧？”

“不，老朽可什么话都没说呢。”

秀吉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开口。可是——

“刚才的说话方式跟秀吉很像……”

声音虽然稚嫩了一些，但那种语气与说话方式明明就是秀吉啊。但秀吉又说他刚才并没有开口——

‘什、什么啦？是妖怪吗？呜呜……好恐怖喔！’

‘…………这声音是还没变声前的儿童才会有的呀。’

除了刚才的声音之外，接着又出现其他小孩的声音。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一、一定是有人在教室里藏了扩音器之类的东西吧！”

“就、就是说啊，一定是这样没错。”

“…………应该不太可能。”

闷声sè • láng立即否定姬路同学和美波的看法。既然是由身为这方面专家的闷声sè • láng所做的判断，那应该不会错。而且就我听来，刚才的声音也不像是透过机器所传出来的。

为了找出声音的来源，我睁大眼睛左右环视。

就在这时候——

“……是召唤兽在说话。”

雾岛同学喃喃开口道。咦？召唤兽在说话……

‘话说回来，那还真教人困扰呢。今天早上那件事到底怎么了断才好……’

‘好恐怖好恐怖！人家是讨厌妖怪之类的东西啦～’

‘…………低一点的视线也不错。’

仔细一看，召唤兽的嘴巴确实正一张一合地微微动着，而且配合嘴唇的动作，我们又听见刚才小孩的说话声。

“真、真的耶！召唤兽在讲话！”

“嘿～这还挺有趣的嘛。”

我睁大眼睛观察起面前几只召唤兽。一只双手环胸、一只抱着头蹲在原地，还有一只正抬起头看着上头的明媚风光，各自依照自己的意识做出不同的举止。

“总、总而言之，看来应该不是灵异现象吧。”

“呼……真是太好了……”

对于妖怪之类特别没辙的姬路同学和美波这才总算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明白教室里并没有发生灵异现象之后，她们终于能放心。这真是太好了。

“不过，该怎么说呢……这与其说是增强操纵的性能，感觉更像是让召唤兽自动化。他们会做出这些行为，应该不是因为你们下达的指令吧？”

“…………我并没有叫召唤兽做什么。”

“老朽也没让召唤兽做出那种事啊。”

被召唤出来的召唤兽从刚才开始，要不是频频叹气，就是把手抵在胸前，再要不就是仰躺在地上。

然后——

‘还好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不然又要像上次的试胆大会一样，每天都吓得睡不着，晚上还得找叶月起睡才行……’

‘又被附近的国中男生告白……这件事若被明久等人知道，一定会更把老朽当成女孩儿看待。一定得私下拒绝那个人才行……’

‘…………这种位置无论何时何地都能看见女生裙底的秘密！’

召唤兽们自顾自地开始说话。咦？刚才我……听见了什么吗？

“美波，刚才召唤兽说……你因为害怕妖怪，自从试胆大会之后每天都跟叶月一起睡的事……是真的吗？”

“木下同学……你终于被校外的男生告白了吗？”

“闷声sè • láng……算了，反正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对于我们提出的问题，他们三人全都摇着头否认。

“小明，你、你在说什么啊！那是召唤兽擅自说些人家连想都没有想过的事啦！人家怎么可能会害怕什么妖怪嘛！”

‘不只是睡觉的时候，最近连洗澡也是跟叶月一起，因为一个人关在浴室里洗头发实在太恐怖了！’

“岛田说的没错！不管再怎么说，身为男人的老朽怎么可能被国中男生告白呢！说谎也该打个草稿吧！”

‘而且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人……’

“…………我对女生的裙底风光一点兴趣都没有。”

‘…………女生的裙底是男人的浪漫、梦想、希望啊！我超级有兴趣的！不管是紧身裙、迷你裙、长裙、灯笼裙、百褶裙，每种裙子都各有不同诱惑人心的魅力，但我觉得裤裙无论如何都不该被归类在裙子里。裤裙也有它独特的魅力啦，只是防御力实在太高……’

所谓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就是在说这种事吧？

‘不过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样说不定有点可惜耶。如果不要那么逞强，坦率说出自己很害怕的话，小明说不定会握住人家的手或是……’

“等、等一下！你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啦！”

因为被说出了不愿让大家知道的事，美波慌慌张张地扑向自己的召唤兽。但是，美波的召唤兽却从她的掌心间溜开，不知为何还跑来抓住我的脚。这只召唤兽该不会想拿我当挡箭牌吧？

“咦？奇怪？美波的召唤兽摸得到我耶……”

原本设定成无法碰触到人与物体的召唤兽，现在却紧紧抓住我的脚。真奇怪，除了我的召唤兽之外，它们应该都没办法碰到任何东西才对……

“是那个老太婆搞出来的意外吧？我看她八成又在细节的调整上出错啦。”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

雄二说的没错，校长总是在这种小地方的设定上失败。证据就是直到目前为止，都还没看到这几只召唤兽对应的测验分数。

“那种事怎样都无所谓啦！小明，总之你先把那个孩子交给人家就是了！”

‘不要，人家要待在小明这边！’

美波的召唤兽出声表明自己的立场，还是不肯从我的腿上移动半步，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嘛。

“咦？美波的召唤兽刚才是不是违背了召唤者的意志啊？”

“……校长说，现在的召唤兽是依循召唤者的潜意识。”

“原来如此，所以比起表面上的坚持，召唤兽会依照自己的欲求采取行动吧。”

雄二他们又在聊什么艰深的话题了。什么潜意识的行动会更为接近本能；因为自动化的关系而发展出自我意识，人格也比较偏向幼儿时期的状态之类的……唔，我完全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呃，总而言之就是……”

“……这些召唤兽具备幼儿程度的自主意识，行动原则也与幼儿无异。”

“也就是说，现在的召唤兽会老实说出真心话，有点像是小孩版的召唤者本人啰。”

“这样啊，小孩版的召唤者本人啊，所以美波的召唤兽才会做出这种事吧。”

‘小明，抱抱～’

“抱什么抱啊！你到底在撒什么娇！闹够了吧，快点放开小明！”

‘不要！’

美波拼命想拉走死黏在我脚上的召唤兽。唔，这个状况还真是有趣耶。

“没关系，美波，不用在意这种小事，反正我已经很习惯了。”

“咦？小明，你很习惯这种事吗？”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过我从以前就还挺受小朋友欢迎的。”

“大概是智商差不多的关系吧。”

“你闭嘴啦，雄二！”

当我伸手摸了摸召唤兽的头后，美波的召唤兽似乎很享受地眯起眼睛。啊，这模样跟美波的妹妹叶月还挺像的嘛。

‘小明、小明、你听人家说喔！’

“嗯？什么事？”

‘人家虽然老是对你做一些很过分的事，可是人家其实对小明——’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美波突如其来地对我使出腕关节反转技。现在到底是怎样！

“喂，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你明明是人家的分身，却要做出这种让人家感到困扰的事呢！”

‘小明，你没事吧？有没有痛痛？对不起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