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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胡子的女孩(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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哆嗦了一下,颤抖着身子回头看了看。感觉到有其他人的气息。

“……再见。”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就在那里的啊?在门口站着的那个女生跟我打了招呼——这应该是我入学以来第一次从女生那里得到的招呼、不对,不仅如此,或许是更远至这一年半以来、久违的同性问候。剪得整整齐齐的黑发在眼边飒飒飞扬。坚毅而冷峻的视线也慢慢从我身上移开。

那个女生的名字我记得确实是——鹿多遥子。

“田、村!噔噔!今天的便当我可是下足了心思哦!闻闻看、很香的味道吧?喂,怎么样?你觉得好不好嘛?”

我捧着那比以往花了更多时间做的巨大便当,在田村的鼻子前得意地挥啊挥的。配菜全都是田村喜欢吃的:涂满鳗鱼汁的蛋包饭、魔芋和里芋的混合煮、鸡胸肉和青椒还有竹笋等等,皆是美味非凡的菜肴。但是田村对此却没有一丁点高兴的反应,也没有被眼前的美食所振奋,而是——

“……抱歉了……一直都麻烦你……一直都……”

“田……田村……?”

怎么变得像个老头子似的?双眼枯竭无神、而且还用叩拜神灵般的动作俯下身子用双手接过便当。然后嘴巴一边嘀咕着“ちりーん”这句不明所以的细语,一边手颤抖着——叩拜起我来了:

“……相马,你真温柔啊,明明是对着像我这样的家伙……”

被他这么一说,我差点被吓死了。并不是“扑通”这样心跳加速的感觉,也不是心里被揪了一把的紧张感觉。只是单纯被吓了一跳而已。

“什、什么……?”

“……你骂我吧?拜托了……拜托你像平时那样狠狠地骂我吧……”

“咦……做、做不到啊那种事情……”

“之前不是经常都会骂我嘛……像平时那样……‘给我好好记住!’啊、‘吊儿郎当!’啊、‘细菌制造机’啊、‘脸长得像马桶’啊、‘那个地方会莫名其妙突然精神起来的家伙’啊……”

“……我才没说过那些话呢……”

“……你说过……”

田村一边在那里胡扯,一边还趴在我的脚边叩拜。面对着那张越看越觉得消瘦和憔悴的脸,我也没办法再掩饰,自己的脸也阵阵抽筋起来。明明不管是谁看了都不会知道,是因为我藏起了田村的重要宝物的缘故,而令他变成这副像是受虐狂的变态老头子模样。

虽然明知如此,但是为什么就是没办法掩饰心情呢?我只是丢下一句“……傻瓜一样。”然后将头扭向一边不看他,用头发遮住脸,不让人看见现在自己可笑的表情。

“好了好了!这不是给相马同学带来麻烦了吗,你这苍蝇一样的家伙!真是拿你没办法,信已经弄丢了啦,放弃吧!”

“不好意思啊,相马同学。今天这小子一直都是这副模样,也要求我们破口骂他。好了要走了,你这100克只需68日元的进口五花猪肉!”

“……是……”

“才不是‘是’呢,你这烤羊肉串!”

“……噗……”

“如何,这样子就满足了吧你这黏糊糊的猪蹄!”

“……简直是棒极了……也打我一下吧!”

“好吧。”“也行。”

噼、啪,即使两颊被打、被骂成是苍蝇和猪,田村也只是“啊啊……”地作势叹气。然后就那副德行跟小森同学与桥本同学互相揽着肩膀,步伐阑珊地从我跟前离开。大概是去中庭吃午饭吧。

今天实在是说不出“我也一起去”这种话。现在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我只好坐回到自己的座位。

结果,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偷偷地把被画成乌贼胡须松泽的照片放回书包里面。

虽然心里已经足够明白,但那果然是件非常重要的物品。重要到一旦丢失便感觉自己已经完蛋了,得到“女性朋友”亲手做的便当自然是没办法恢复心情的。谈着远距离恋爱的女朋友寄来的信、照片,以及四叶草标本……是啊,这些东西不可能是不重要的。

远距离恋爱的女朋友。

无意识间想到的这句话,再一次让我感到被刺了一刀般的痛楚。

别去想了。讨厌死了、忘记吧。一边跟自己的便当眼瞪眼,一边翻开最近阅读中的文库本小说、戴上耳机、再用习惯的姿势拿起筷子——我像平时一样面对着黑板开始吃午饭。

只要不考虑那么多、从心底里认定那个乌贼胡须女是不存在的话,我就不会在想现在这样弄得遍体鳞伤了。届时,被砍伤的伤口也好、还是任何苦楚也好,都会自然消失了。

……但是,这么一来,田村的伤口要怎么办——

“试试吧,这可是g大小哦。”

我被突然而来的这句话吓了一跳,拔掉耳机抬头望去。然后看到的是,那女人的脸,而且主动地往我的眉间靠近。

“……这是什么意思?”

“就跟你说试吃一下这个嘛,g的大小……指的就是这个啦。给相马你的。”

擅自放到我便当盒上的,是一颗草莓——连看也没看过的巨大草莓。就像是用三颗草莓强行粘合拼凑在一起似的,形状大且古怪。然后将它拿来的女人——鹿多遥子,居然一派若无其事的样子亲昵地叫我“相马”。

“g大小的g呢,即是庞然大物?类似的意思吧。随便啦,反正就是超出了一般规格的大小吧。”

她一边盯着我看,一边还装腔作势地叹气。居然还有这样搞不懂的家伙在。就算是攀谈,我这个被班上班外的人排斥的群外者也接不上你要说的话题。

但是鹿多遥子却没有要跟我聊些什么的样子,只是安静地站着、一边说着“不吃吗,很甜很好吃的哦。”一边点着头。然后——

“……那个。放学后,有话要跟你说。……明白了吧?”

她拨了一下黑发,压根不等我作出回答就离开了。只剩下那颗“甜美可口的g大小草莓”。

——果然,被看见了。

我的表情并没有动摇。身体姿势也、没有崩塌。

直视着黑板、左手按住文库本的书页、右手攥着筷子、不敢摇动哪怕只是一跟头发——我现在只是在拼命地尝试寻找能够让自己从这个混乱中回复过来的方法。

脑里像是有一阵风吹过。苍凉的、冰冷的风。田村不在。那有谁看见了刚才的事。

……大家,是不是在合谋着什么。

屏住呼吸,试着感受周围的气氛。真是习惯得连自己都感到讨厌的行动,我尽量不移动眼睛地观察周围。现在我看着的那双眼正看着什么?有人在旁边偷听吗?什么人正在说这些什么?

又要发生那种事了吗?……再一次?

不知道。

只是腹部感觉又热又冷,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又要变回以前那样,陷入不安的泥沼里去了。

我讨厌那样……不要不要、不要!怎么办。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便当什么的,现在连一口也咽不下了。

要逃到保健室去吗?峰谷老师的话一定会好好听我解释的。但是……这样子解决不了问题。而且,如果田村知道了原因的话,也一定不会来救我这个逃跑者的。

关于鹿多遥子这个女生我只知道的是——她的名字、班级学号比我前一位、担任班级委员,就这些而已。

之前没有跟她说过话,也没有意识过她的存在。

“相马,只是喝咖啡可以吗?”

“……”

我无视她,拿着托盘在二楼四处张望寻找空座位。

“就坐窗户边的禁烟区吧。”

鹿多捧着乘放着汉堡包和饮料的餐盘,大步流星地朝着一张四人席的位子走去。她将书包放在另一侧的椅子上,然后姿势端正优美、腰板挺直地坐下——

“怎么了?坐吧?”

然后摆出像大人般的动作邀请我坐到她对面的座位上。

鹿多没有多说话,也不在意我焦急的糗态,只是自顾自地维持着直挺腰板的坐姿悉悉索索地剥掉汉堡包的包装纸,举止高雅地张开嘴吃了起来,那样子简直就像是在享用着什么高级日本点心似的。咬了一口,然后似乎是感到满意而闭上眼,点点头又咬了一口。

忽然她将慢慢吃着的汉堡包小心翼翼地用包装纸包了起来、两只手捧起杯子,一丝声响也没有发出地喝了两三口饮料。“呼”地舒了一口气,擦了擦嘴,然后再次打开汉堡包的包装纸。

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啊——老实说,我看呆了。(译者注:相马被雷到了——)

就算是天然长成也算是非常罕见的纯黑秀发,柔顺地一直线垂到肩膀以下的直发也经过细心的裁剪,用发卡将刘海全部梳起拨后的打扮神似日本娃娃,这个发型跟我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宝塚音乐学校的学生——那些打扫着走廊直角拐弯处教室的戴着发卡的女学生们一模一样。

不管是因为她本来就长得高也好、还是因为姿势良好也好,总之,我从未见过吃汉堡包的时候还会正座的女生。

鹿多就那么接受着我放出的冒失没礼貌的视线,而且还优雅地眯起眼睛露出微笑:

“……觉得我很奇怪吗?吃相跟这个地方一点也不搭配吧?”

我没有回答她,径自喝着咖啡。鹿多将汉堡包吃完后,像在折叠纺绸巾似的动作麻利地将包装纸折成四方形。

“啊啊,真好吃。嗯,果然还是双层ru酪的最好呢。所谓的wcheese吗……我知道你会觉得不适合我啦,也明白原因。我啊,一直都有在练习芭蕾舞,自然而然的身体就完全成为了舞蹈员一样平坦直挺的体型了。我的脖子也很长吧,肩膀也垂得很低吧?跳舞的时候这样子是最好不过啦,不过连日常生活的时候也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不管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奇怪吧。”

如果她不说的话,我还真的觉得鹿多就像被一条从天上延伸下来的线吊着,一直保持着伸直身子的姿势。看上去确实是觉得非常美啦,但是这完全没办法与日常所能见的风景联系起来。

而她会做着这种远离世俗般动作的理由只是,“一直练习芭蕾舞”这么一句话。也就是说——

是位芭蕾舞女演员大小姐吗?这女孩。

“……你是舞蹈演员咯?”

“不,我不是。”

我晕,被耍了。如果现在坐在对面的是田村的话,我绝对会全力给他一个肘击的。

“……那么你之前说的算什么啊,都是些废话吗……”

“噗”地一声、鹿多的嘴唇浮现出一抹笑容。

“我啊,一直都以宝塚为目标奋斗,因为有受到同是宝塚剧团的舞蹈演员祖母和母亲的影响。然后,在我也准备参加入团测验前,我却受了伤,没办法参加,是膝盖处的韧带断了。虽然做了恢复手术,但是校方却说‘这么一来已经没办法再跳舞了吧?’,连机会也不给就拒绝了我的入学申请。所以我才来了现在这间学校。”

“……”

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啊。这个话题让我感到尴尬,因此只好不做声色,一直望着窗外逃离视线。但是反观鹿多却没有特别的表情变动,笑容也没有消失,

“相马长得很漂亮啊,真的。”

“……什么?”

“不会觉得自己是被选上的人吗?大大的眼睛……脸蛋,也没有化妆吧。”

被窥视着脸看,我禁不住地拉开了身子。不擅长应付这样的情况啊。被人用这样的眼光盯着,感觉很讨厌啦。

“……感到不高兴吧。被人这么看着。”

“知道的话就不要这样。我可不是观赏物。”

“我知道。因为我自己也讨厌被人盯着看,也讨厌那份违和感。但是必须得克服,好好看着我。”

“咦?”

“别人要看的话就光明正大地让他们看就好了,根本不需要感到讨厌和不自在,相马,你就是有着这样的条件的人。——好了,那么我们来讲正题吧。”

——不可以被她牵着鼻子走。

不过,鹿多好像觉得我完全没跟着话题走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她轻轻地伸长苗条修长的手臂,歪着修长的头,好像正要起舞似的对我说:

“相马,我能理解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把田村的女朋友寄给他的信,藏了起来吧?”

“……呃、”

开玩笑的吧?手居然抖得连东西也抓不稳,装着咖啡的杯子翻倒在桌子上。虽然多亏有个盖子没有全部倒出来,但是我的制服还是沾到了几滴咖啡,擦也擦不干净。

被看见了啊。果然、全部经过都……

“你也知道我是班级委员吧?所以啊,田村也有拜托我,‘有没有看见一封信掉在地上了?那是我的信、是女朋友好不容易才寄过来的信。如果你发现了,可以把它送回给我吗?’——他是这么说的。然后偶然被我看见了,相马那时候在什么东西上胡乱涂画、又将它藏在口袋里了。”

我凝视着桌子边上的咖啡水滴、心里拼命地祈求她不要再说下去了……怎么样也好,不要连最后那句话也说出来,求求你了……

但是——

“相马你……喜欢田村啊。”

——还是说了。

我使劲咬着嘴唇,垂下头,紧闭双眼。

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压抑住不行,5秒、我强迫着自己维持这样的心态过了5秒。但是还是不行,逐渐地我眼前所见的一切被染得通红。忍无可忍了。

一股怒火汹涌燃起,明知道是做了那种的事的自己不对,但是我还是发火起来,也就是所谓的“恶人先告状”:

“……你算是什么人,你能明白什么。不要摆出一副什么都懂的脸来!”

我用像是要shā • rén一样的眼神的瞪着她。但是鹿多不仅连表情都没变,还微微斜着头疑惑地回望着我。她的双眼冷静得让人恶心,就好像是在嘲笑着我似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打算耍什么花招——反正,你也一定觉得制裁我这样的人很好玩、很开心是吧!一定觉得很痛快是吧!你一定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是正确的一方;而我则是被嫌弃的人、大家的敌人,因为我就是‘那个’相马广香!一定会去煽动那班所谓的正义集团的嗜虐心是吧!想做到带头作用很简单啊,就请用你喜欢的方式折磨我不就好了!明天把我的桌子藏起来?可以啊。把我的教科书全部扔掉?可以啊。还是在休息时间里拿水泼我?可以啊。请尽管做你想做的吧,反正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这些事了,我可一点也不会在乎的!”

“……我说啊,相马……”

“但是,不管是你还是其他人想怎么样也好,可不要忘记伤害我的事,哪怕只是伤了我一根头发,也绝对不要忘记。……被人厌恶被人憎恨什么的,对我来说那样的东西根本无关痛痒,会被大家喜欢这样的想法想也没想过、从最初开始!就算你要讲这件事告诉田村也没所谓,我会借手机给你的现在马上就跟他说吧!田村的电话号码就在快速拨号的第一个。打过去吧。喂,快点啊,就在现在、马上!”

“相马……”

将手机随手扔给鹿多。我看着手机碰到鹿多的胸口、掉到她的膝上、鹿多默默地把它拾了起来,然后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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