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菲雅利之冬(2/3)
一个同事放下牌站了起来,对着天田少尉大叫万岁。
“是谁啊?”天田少尉装糊涂。
他找了个空着的床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了酒瓶。
“那种便宜货,就好像在喝雪水。”靠在墙壁上的男人指了指自己的杯子,用下巴示意在旁边放着的苏格兰威士忌的瓶子。“海泽中校送来的。说天田少尉是军团的骄傲.英雄不能喝便宜的酒呀,少尉。”
爱管闲事的海泽中校,想到他天田少尉摇了摇头,把两脚缩到床上,对着瓶子喝自己的便宜威士忌。热情的海泽中校担任了队员的监督工作时常出现,有时还会一起打牌。但是,无论他多想打成一片,就是没人睬他。他也没有在暴风雪中工作的经历,其实大家都讨厌中校,就是表面上还是一起笑,喝酒,抽烟,有时候打牌的时候也会小赌一把。海泽中校好像那样就满意了。
这次授勋的事,恐怕也是他说的,天田少尉绝望地想着中校来这里时候的样子。他肯定是这么说的,“诸位,恭喜了。你们同伴中有人要得到战神勋章了。你们中间要出英雄了。英雄不问出处啊。好好整理你们的制服,把靴子也刷亮点”海泽中校的话肯定会这么说的。同事们一边偷笑,心里却一点也不高兴。
“怎么了大家。”中校对大家没有反应很焦急。说着“来吧,我们来高呼万岁吧”之类的话。那个笨蛋。如果没有那个男人,我的受勋会被同事们无视,也不会被他们疏远。军团连我小小的平静都要践踏。就和想象的一样。
“战神勋章到底是什么啊?”
“谁知道,就是武功章吧。”
“为什么会授绘天田你。”
“这不是明摆着嘛,有武功了啊。”
接着,大家笑了笑,又开始和以前一样说些无聊的话。谁为了女人打架手腕也骨折了啊,那是逃了工作的时候发生的吧,我的话有这么痛的回忆绝对不要逃,外面还在暴风雪啊之类。
天田少尉把空瓶子扔到地板上。醉了。
※※※※※菲雅利空军创立纪念日的天气是二级暴风雪。除雪队是一级出动态势。
动力扫雪车和旋转式扫雪车组成编队,虽然大风无视创立纪念日呼啸而过,但是他们为了阻拦那个白色恶魔而外出。稍微回来休息一下补充燃料后就又出动了。非常的忙,陆续有车子发生故障,除雪车只好通过给攻击机加燃枓的空中加油机补给燃料,空中加油机用完之后,除雪车一边接受坦克的并列加油一边和白色恶魔搏斗。但是跑道太大,雪又下得肆无忌惮。
就在同事们在地面上奋战的时候,天田少尉穿着这从来没穿过的军服站在典礼的现场。地下大讲堂好像另一个世界般温暖。
热的简直要出汗了,比在暴风雪中还要呼吸困难。天田少尉和其他的受勋者一起接受祝词,偶尔皱下眉头。宿醉的头脑,听着从音箱里传出的祝词,每一句都像扎到他大脑里一样疼。
礼堂呈拘谨的人们,完全感受不到现实感和存在感。这里没有雪,也没有会使人麻痹的寒气。参谋司令严肃的态度也好受勋的战士的表情也好,都好像和自己不在一个次元,看上去就像假人一般。感觉不到是活着的人。也没有会使人想到他们是把迦姆当成对手在战斗着的人们的那种紧迫感。这是不是完全虚构的呢,天田少尉这样想,受勋者实际上会不会是不存在的人呢。
要说虚构,就不免想到这场战争本身也是虚构的。迦姆真正的样子是绝对不会在人类面前出现的,对本来在地面上专门负责扫雪的天田少尉来说,返航的战斗机部队在和什么样的敌机作战、敌机是否真的存在、是什么样的敌人这些都是无法想象的。想都没想过。扫雪的少尉所担心的全是压路机的燃科。从变了形的门缝里吹进的冷气、酒马上就要没了必须要买了之类的事情;少尉的敌人是雪。雪之外,还有寒冷。而不是迦姆。
菲雅利空军的敌人却是迦姆。对少尉而言,是没见过也没考虑过的敌人。在和不明真相的敌人战斗的faf是和迦姆一样不能理解的存在。被自己个理解的地方授予了勋章,就像和睡梦中妖怪在眼前突然出现摇着铃铛一样,天田少尉这样想到。
那个司令官、受勋者、还有自己,大家都是假人呢。和橱窗里那些被穿上华丽的服装、为吸引着外面行人们的购买欲而一动不动始终站立着的假人一样。为了昂扬战意而被利用的自己也卷入了虚构世界。
最后,天田少尉被叫到。少尉抱着放弃的心情对着走到面前的司令敬了礼。胸前缀满勋章的司令官从纵士官那里拿起火星勋章看向天田少尉,司令的目光停在天田少尉军服上那雪花结晶形状的记号,脸上出现了一瞬的诧异。
天田少尉没有错过司令官脸上一瞬即逝的表情变化。他受到了打击。为什么要用疑惑的眼光看?这个不是在参谋司令知道的基础上举行的典礼吗。
到现在了还在惊讶些什么呢?
“祝贺你”,参谋司令用憨粗的声音说着,把火星勋章挂上少尉的脖子,“你是英雄。”
一直沉默着的声音。天田少尉屏住呼吸,努力整理自己混乱的头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司令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可是有不合时宜的人啊,他这样想着。到底怎么了?
答案只有一个。参谋司令也不知道呢。为什么扫雪的人也必须要受勋呢。这样的话,决定让我受勋的到底是谁呢。不是师团,也不是军团,更不是参谋司令。参谋司令参加授勋委员会是不是搞错了呢。
faf里谁也没有说过给天田少尉火星勋章这样的话。
难道是……少尉不禁颤抖: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连假人这个形态都会没有。这个勋章会浮在空气中。
纯金的勋章重重的坠在脖子下面。仿佛在说。
“我是silpheed。空气的精灵。可没有你这样在地上匍匐的伙伴。
连勋章都嘲笑我。我却不能还掉它。军团是不可能允许的啊。而最主要的,没有返还的对象不就没办法还吗。既然要成为假人,没有办法,放弃吧。并不是现在才开始放弃的。只是授章理由不明的话,放弃理由的出处也就没有了。可以庇护自己的人也就不存在了呢。
这个勋章到底是什么啊。天田少尉对军乐队演奏《faf赞美歌》产生的巨响很是恼火。
酒鬼扫雪人得到了火星勋章的新闻一转眼间在菲雅利里就人尽皆知了。
任谁都觉得天田少尉受勋这事很奇怪。就像基地整备军团计算的那样,撇开了扫雪人物的重要性,但几乎没有人会说着原来如此就接受了天田少尉受勋这件事。之中也有人当面对着天田少尉说“搞错了吧”。在食堂会碰面的其他队伍的人和在地下都市的酒吧里出入的其他军团的上士官之类的人会在这么说之后继续这样说。
“但即使说是因为搞错了,你不正当地得到了勋章,授勋委员会到现在也没有收回啊。到底要下什么样的功夫才能成为英雄?”
他们明知天田少尉没有能力做出什么伟大的成就,这样说无非是在侮辱他。.
我的工作什么价值也没有,天田少尉即使受到了侮辱也只能默不作声,虽然从没被当面说过“你是个废物”,刚刚受勋之后自己的凄惨就被暴露在众人面前。是个人都说,为什么是你?不可能回答得了不是吗。给我收敛一点吧。又不是我希望的。
天田少尉像要用酒精溶解愤怒般痛饮。火星勋章像贴身的肿疱一样,变成陷进肉里的金色蛆虫,让身体腐烂。从烂掉的肉中,飞出金色的空气妖精。
勋章还不了,扔不了,连弄坏它也做不到。这样做了说不定会被刑的。
哪条路都行不通,就只剩喝酒了。用酒精来消毒吧。
我是伟大的,是英雄啊。呀呼——。英雄出动了哦。酒让天田少尉变了一个人。
天田少尉一边穿上了防寒服一边意识到挂在脖子下的勋章奇怪地敲打着胸部?这疼痛是因为肝脏还是因为勋章在硌肚子?少尉摇摇晃晃地迈开步子。车库的温度在0度以下。压路机上是还没有融化的雪。打开百叶窗就有耀眼的阳光射进来。久违的晴天。
天田少尉瞒跚地想要坐在压路机上。酒后驾驶本就不稀奇,加上对方可
是英雄啊,出于这样的理由,同事看到了却什么也没说。
压路机出动。门还是没有修理。用锤子敲打过却坏得更加严重了。外面
的风很强,低低挤压下来的乌云快速地移动着,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中像剑一
样刺向地面,移动着将冷气切裂开来。气温比暴风雪的时候还要低。暴风雪
虽然残酷,但气温相对还要高一些。地面雪的细小结晶被风吹起,描绘成各
种样子。
利用间隙的晴天,机场地上设施周围在大规模的除雪。压路机进不到的地方就用人海战术。这个时候不光只是除雪队的人,各军团闲暇的人都动员起来了。
天田少尉把压力机以“标准”状态停在战术空军·特殊战的地上直升机收纳库前,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注视在用铁锹除雪的特殊战飞行员们。
咬着硬邦邦的牙根。门缝里吹进一点冷气,哈气就会在驾驶席没有差动齿轮的窗户上结成霜。湿气冻得出声。噼嘶噼嘶,啪哩。不是幻听,确实听得到哦。
被人手集中起来的雪要用压路机来搂起,但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天田少尉用手套擦擦脸,刺刺的痛。快点做啊。我这边还有其他的工作啊。预定的飞机出发后,就要做跑道除雪的上作。为了不在驾驶席上冻住,开始轻敲脸和缩在一起的膝盖时,特殊战一个上士官样子的男人冲这边做了请挪开的手势。直升机收纳库的门打开,出现了蠢大的战斗机。是silpheed(机型)、天田少尉从防寒服的外面按住了肚子里的勋章。
“赶快给我挪开!”
窗户外面做信号的男人吼道。少尉让压路机退后,silpheed被牵出来。是特殊战的战斗侦察机。不单是silpheed,而是supersilpheed。
双垂直的尾翼上有着回力标记号。驾驶舱里一定很暖和,少尉羡慕地想。
即使如此也就是威吓性质的战斗机。天田少尉还是第一次这样近的看supersilpheed。块头要远远大于压路机。跑道除雪用的压路机因为不用考虑在一般道路上使用,所以设计得像小山一样大。而眼前的战斗机则远远超过了它。
雪风的喷气式飞机燃料引擎启动装置的启动打破了寂静。如同低沉汽笛的声音迅速爆发似的高亢起釆,和不久后转数提升的右引擎风扇的声音混杂到了一起。风扇的转数一提升,地上阿司匹林般的细雪就被卷入到风扇的吸气口里。就像被磁石吸引一样,地面和吸气口之间,雪的结晶像柱子一般竖起。引擎风扇发出特有的刺破耳膜的高频噪音。压路机回到“标准”状态,这回轮到左边的引擎风扇启动。寒冷的空气呜叫着,压路机震抖着。雪风的喷气式飞机燃料引擎启动装置的低频噪音消失、停止。两个引擎吼叫着。排气音越来越响,诱导员做出了“出发”的手势。飞行员挥着手表示了解。雪风的引擎声更加的高亢起来,巨大的机体像被从后面撞到般突然向前移动。排出的气把后面的雪吹起,在空中飞舞。天田少尉把压路机的雨刷启动来回摆动。
雪风来到宽阔的跑道,拖着再燃装置可怕的火焰起飞,眨眼间就消失在厚重的云层中。雷鸣般的引擎声也混在耳鸣里渐渐地变小了。
耳朵麻木地呜叫着。这是怎样的力量啊。耐不住寒气的天田少尉喝着威士忌,把名叫雪风的战斗机和自己的压路机比较之后叹了一口气。共同点只有一个:燃料。压路机使用的是喷气式飞机燃料而不是轻油。
只有这点。除此之外,全部都是雪风占着优势。重量,全副武装应该能有30吨吧。压路机16吨。那边推力将近30吨吧,这边300马力出头。战斗机是华丽的,除雪车是笨重的。这个,说不定操纵的人也是一样的。
“啊,感谢支持。”
刚才向我做信号的上士官从门外抬头望着驾驶席,天田少尉踢开门咬牙似的说,“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啊”。
那个特殊战的男人在脸颊有伤痕的脸上戴着太阳镜。阶级是少校。
天田少尉的嗓子里灌进了冷气,一瞬间肺好像麻痹掉了。寒冷的空气渗到眼睛里。眨眨眼,疼痛状地吸了口气,吼叫道,“快点做!”
“不好意思,我是博卡少校。你在喝酒?”
“啊,是啊。”
“能工作吗?”
“如果你给我做的话,不早点做这个工作,到下个工作之前的休息时间就泡汤了。”
“能在跑道上笔直地跑吗?这样醉醺醺的。”
跑道上的除雪是数台电动压路机排在一起前进进行的,两边的叶轮把压路机收集起来的雪吹飞到跑道两侧。
“不用担心,无线电信号波会引导压路机笔直走的。不用手控制也是可以的。是不是很好笑。没有我们这些人也没有问题。”,少尉声音僵硬的说,“即使这样也能成为英雄啊、”
“你……”博卡少尉来回地打量天田少尉,“就是那个有名的天田少尉?”
“的确如此。怎么样,吃了一惊吧。”
“酒臭味。不错的身份嘛。”
“正是,”天田少尉突然泪眼婆娑。完全是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眼泪。“不喝酒就不被需要,朋友们都会变冷淡。我不说话被骂,说话的话又会引起恶意。怎么做也好,不做也好,都被厌恶。全都是勋章的错。勋章换来的是我失去了朋友。尽管是些无聊的朋友,已经没办法了。完蛋了。”少尉忍住冲上来的吐意。血的味道。想灌口威士忌,结果被呛到还是吐了出来。驾驶席外,红黑色的污垢在雪上晕开?“没问题吗,少尉?这不是血吗?”
“不要管我,和你没有关系,医生也说了随我喜欢。只是我——我诅咒那个给我勋章把我害得如此凄惨的家伙。”
“诅咒谁呢?”
“连下边的人都不知道啊”,吐了口冷气,天田少尉这样说道,“你,少校,特殊战的人是吧。”
“是的。”少校摘下墨镜,从口袋里拿出防晒喷雾喷了几下。
“特殊战可是有faf暗地里的参谋之称这样的实力啊。是你的话,应该可以调查到我勋章的出处是哪里了吧。拜托了,少校……我想把勋章扔还给他啊。”
“我做不到的。”
“也是啊。说了无聊的话了。快点给我对那些家伙下命令,”天田少尉指着十来个笨重的用着除雪铁锹的战士们说,“让他们停下来。冷的很啊,会冻死的。”
“了解了?”少校带上墨镜抬头看驾驶席,“试试吧。不要让我失望啊。”
“那就快点去下命令吧”
“勋章的事。”
“什么?”
压路机引擎从”标准”状态转换到间歇启动模式,已经暖起来的引擎停止,静了下来。没有戴耳罩,耳朵被风吹得要碎掉一样的疼。
“你说什么?”
“勋章的事我并不是没有兴趣.你受勋的事这么说起来的确是很奇怪。
参谋部的同志们在想什么,我也想知道。”
天田少尉看向博卡少校。少校的口气里没有嘲笑嫉妒,也没有愤怒,只是淡淡的口吻。并不是谎言。这个男人既没有同情我也没有轻视我。天田少尉感到被拯救了。
“拜托了,少校。”
“我在特殊战回力标战队第五飞行中队。这件事单靠我的力量可能搞不清楚。可以预想到是需要菲雅利空军情报军干涉的。”
“你肯帮我做就已经够了……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知道了会同通知你的。冷就把门关上吧,你在发抖不是吗?”
“谢,谢谢。”长时间忘记的话语。
天田少尉吸着鼻涕,冲鼻的痛。用手套抹一下就在上面冻住了,关上门。少校引导着压路机。天田少尉重重的踩住离合器,对上齿轮。
因为阳光的关系,理应是白色的雪景一下子披上了一抹淡黄。看上如黄疸一般。天田少尉想我也带上太阳镜吧。这样下去会死的。还要还勋章呢,和那个家伙见面,把勋章退给他,再揍他一顿。要一直活到那个时候啊,绝对。
博卡少校的话应该能帮我查到什么吧,天田少尉这样相信着开动压路机。
得到了唯一的伙伴呢。少尉感到,如果那个少校再背叛了他,他估计就活不下去了。
风一如既往地从门下端的缝隙吹了进来。天田少尉吸着鼻涕降下压路机的铲雪板。真冷,春天还很远啊。也或许永远都不会到来了呢。铲雪板插入雪块,雪花飞舞。
战术空军团·战术战斗航空团·特殊战的詹姆斯·博卡少校是在空军内也被说成是最虚幻部队的回力标部队的一员,和所属部门还有长相可怕的脸相反的,少校是个有着非常稳健性格的人。
把小声抱怨着除雪工作的回力标战士们从作业中解放回到温暖的地下的少校,脚冰冷而难受,除雪时沾到的雪已经开始融化了。摘掉了太阳镜,走向更衣室,脱下靴子和衣服。接着,想到了天田少尉的辛苦。
他日复一日地感受着这样的寒冷,受到勋章嘉奖也不足为奇。少校这样想。但是,这样就得到火星勋章就得单说了。并不是合适的勋章。那不能称为是承认了天田少尉辛苦的勋章。用毛巾擦了脚,整整军装,少校回到了自己在战队区的办公室。
离雪风的返航还有2个小时。少校的挚友深井零中尉这期间正在和迦姆战斗。在地上,什么都做不了,只是祈祷着活着回来,一定要活着回来而已、少校脑中浮现出深井中尉一成不变的、冷静、沉着、对任何事情都不为所动的表情。
博卡少校来到咖啡机前把杯子注满热咖啡,喝了两口,用手握住杯子取暖。
跟那个零说勋章的事,他会有什么反应呢。肯定是连问都不问,就说句和我无关。就算换成是决定向零授勋、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接受的立场,他也会面无表情地接受,然后什么也不想吧。周围人对身为回力标战士的他改变态度——这是最不现实的。大家都是独狼,不会去做干涉他人的事——零也会很平静吧。他的爱机雪风就是他的全部呢。勋章什么的,只不过会用来换掉他屋子里的文镇或是托盘罢了。
但天田少尉不是这样,博卡少校想起了天田少尉眼角的泪水。他有着容易受伤的灵魂。是有着回力标战士所欠缺的人性的、有人味的人。这是正常的。人类是不可能一个人生存的。被朋友疏远的话就会活不下去啊。
和零不同,和非人类的零不同。这样想着的博卡少尉却无意识地在替零辩护。零的心情不是不能理解的,自己曾经是飞行员的时候也是如此。“即使伙伴在眼前接连地被击毁,也是不可以去救助的。保护自己的机体,保护收集到的情报,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安全返航。”这是对回力标战士来说最高的命令。
孤独而残酷的任务。能保护自己的只有自身的感觉和对高性能爱机的信赖。即便如此,说着“所以啊”放弃人性难道是对的吗。天田少尉仿佛拼死地呼喊着“人是痛苦的”啊。
博卡少校喝黑咖啡,迈开还没有恢复知觉的脚,走出房间。
零,你还有雪风。可天田少尉除了酒,什么都没有。如果不为他做点什
么。少尉会被勋章害死的。
尽管知道是自己多管闲事,也知道是在出勤中,博卡少校仍然决心助天
田少尉一臂之力。其中,也有想试试特殊战实力的想法。当然,也不能说没有想排解雪风归队之前那种说不出来的不安心情。但最主要的是少校忘不了天田少尉的眼泪:在非人类集团中生活的博卡少校觉得如果自己无视了天田少尉悲痛的诉说就也变得不是人类了。
博卡少校乘坐电梯降到菲雅利空军参谋本部的地下基地里最深的一处,参谋司令区。这里警备非常严格。耐爆耐污染的每个板块都必须要出示id卡。
结果博卡少校没有能去到参谋司令室。虽然有进出那周围和战略战术任务没有直接关联的参谋报道办公室的许可,但已经是少校id卡的最大权限了。没有什么不可能,少校这样想到。走到这里了,还能进不到这里吗。天田少尉可是连到这里来的电梯也做不上呢。
办公室里很热闹。像个公司口内,少校想。可不是战争中的气氛啊。制作向地球报道战果布告的人,对应来菲雅利空军采访记者调整日程的人,负责电脑中控台的人,管理山一样影像、通信设备、资料的人都在这里。
“我想询问一下关于勋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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