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6日(周五)世界最初的恋爱故事——goodbye my love——（2/2）

咲夜的出租房附近。小公园。秋千旁边。

「我的工作到此结束了」

亚当就像结束一项工作一样，仰望着公园一角高高堆积着的瓦砾。

「不过……最后能稍微，陪我说说话吗？欧米加，只有我和你」

紧握着我手的咲夜，刷的一下瞪向了亚当。

「你还要让密受苦吗！？我绝对不会允许！」

「呵呵，已经完全像个保护者了啊。我不打算伤害他的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今天的心情有些不错。所以，想和他说说话」

我轻耸了下肩道

「我不知道你是这么个爱说话的人啊。用我帮你准备红茶和茶点吗？」

「我想说的内容是——有关《神》到底在期望什么。这样你也不愿听吗？」

亚当说着食指掠过唇，试探般的注视向我。

「我会告诉你的。……虽然这么说，也只是我个人的理解」

「你没有完全理解吗？」

「不错。虽然我是天使，但基本上，我与你一样。只是像预装程序一样被赋予了《最初的人类》的使命——只是，这样而已」

神在期望什么吗？

这也就是说——为什么要让世界灭亡开始？

为什么要杀死身为欧米加的我，必须要是和我相爱的人？

亚当想说的，应该是与着一连串的迷相关的吧。

「听过你说的，有可能让事态好转吗？」

「很遗憾，完全没有那种可能」

那我就没必要听。我是不浪费时间的主义。

我本想这么说过就回去，不过……，稍一犹豫，对咲夜道

「能让我们单独呆一会儿吗」

「你要听他说的？」

「机会难得，就稍微听听他的胡话好了。虽然神的想法已经无所谓……不过我想知道这让你我相遇的《命运》，究竟有什么意义」

「…………。好吧。要是有什么事就叫我。我会马上赶来」

咲夜紧握了一下我的手，走向了坏掉的滑梯那边。

电力虽说已经恢复，但亮起的路灯还是不多。她的身影溶入黑暗，很快看不到了。

沙——随着细微的金属声，亚当坐在了生满锈的秋千上。

他的目光游走在这破坏殆尽的世界中，一直没有开口。

我靠到满是锈迹的游乐设施边，叹着气问道

「你这莫非，是在摆架子？」

「怎么会。我没那想法。再说，这也不是什么能摆架子的内容」

亚当缓缓的眺望着周围烧毁的住宅，变为荒地的土地和四处的瓦砾山道

「世界灭亡，在地面留下了深深的抓痕。全世界的各大都市几乎都已毁灭。地球的人口已经减少到了六成。不只近代建筑群，一般人家甚至连文化遗产在内的所有人工物体都被回收了。人类的历史，正切实的走向终焉。最终的瞬间，马上就要逼近」

天使在一点点——就像取下拼图玩具中的一块一样夺去着人工之物。

并且，最后将由天使军团对这满是空洞的拼图所剩的部分进行《大回收》，人类的历史将就此闭幕。

「人类惹神发怒了吗？」

见亚当一直没有深入核心，我试着推进话题的问。

天使只回收人工物，那这是对不断破坏自然的人类的警告吗？

看到那堪比巴别塔的不断高层化的大楼，神终于被人类的傲慢激怒了吗？

是对互相争头，战争不断的人类失去耐心了吗？

虽然提出的假设很多，但几乎都是《人类太邪恶了，这是神的惩罚》这样的东西。

不过，亚当摇了摇头道

「人类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过，我绝不是说人类是善良的」

「……那，理由到底是什么？这样太过分了吧。既然有发动《大回收》的能力，那一下毁灭掉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让我们受尽苦头之后再毁灭。神的性格真是差劲啊」

「我觉得，那或许就是正确回答」

「……哈？正确回答？」

亚当认真的对反问的我点了下头，道

「这完全是我个人的想法。我认为，世界灭亡就是因为《神的性格太差劲了》才会发生的」

这什么啊……？开玩笑吗？

亚当无视掉愣住的我，食指轻掠过唇，用无甚语气的冰冷声音继续道

「人们，会不由的这么想——。

《自己活着是因为命运》

《正因如此生命是珍贵的，是不容冒犯的》

《正因为如此珍贵，要毁灭的一定有重大的理由》

不过，对神来说——用神形容会因带有神圣性出现语弊的呢——对注视着地面的上位存在来说，人类不过是微不足道、毫不特别、没有价值的。既不尊贵，也不神圣。并不是神圣不可侵的。简单来说，就是无所谓的存在啊……」

亚当的目光异常冰冷，不过这是为什么？我觉得那注视着这破坏殆尽的景色的目光，充满了仁慈。

「人类的世界，根本没有意义」

「既然无所谓，那无视掉就好了啊……。即使是人类，也是在拼命活着的。不能弃之必须要毁灭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对神来说……对那注视大地的混蛋来说，人到底算什么？」

「从这里开始，混入了很多我个人的想象——」

以此为前置，亚当转向了这边。那红宝石一样的眼注视我。

「我认为，人类世界在神来说或许就是《娱乐》」

「娱乐……？」

「就是像《模拟游戏》一样的存在。制造一个模型，让人类在里面自由的行动，在旁享受着人类所做的一切……」

「你是说就像《模拟城市》，或者高尚点像《生存游戏》那样的吗……？」

「我对那些不了解，说不出具体的名字……。不过要是用其他来比喻的话……这世界可以说就是像《小说》一样的存在。

神在开心的阅读着地面上的人类不断上演的生活。

而我们天使，可以说是相当于墨水与纸张一样的存在吧。我们被赋予了各种能力，并用那能力在暗中辅助人类的生活，介意推进《故事》更圆滑的进行。

注视着地面的神，给予我们最低限度的指示，享受着我们的行动。我将这故事，称为《神之计划》」

听他说的这些，我不禁感到背上一阵寒冷。

这不是天使出现的前兆，《不协调感》。

是亚当所说的内容，让我感到了可怕的《恶意》。

是被《神》——被那注视着我们世界的存在，就像孩子扯下昆虫的腿一样的，天真烂漫的恶意。

「就是说，神会开始《世界灭亡》……」

《最初的人类》注视着我，点了下头。

「因为这样，很《有趣》」

「神就像在阅读小说一样，注视着人类的历史。不过，或许是觉得烦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这种理由，他想看到结局。所以，想着是不是该决心毁灭了」

「这……这，太乱来了啊！」

「这或许在人类眼中是蛮横，但对神不是。这只不过是看完一本小说，再打开下一本而已……」

我想反驳，但找不出该说什么。

而且自己想想，我们也作着同样的事。

在玩《模拟历史游戏》时，故意用会输的阵容挑起战争。玩腻《模拟城市》时，会让灾害出现在自己建立的城市中破坏城市，按下重置——我有过这样玩儿的记忆。

如果在神眼里，我们就是如游戏中数据般存在的话，毁灭的时候一样不会犹豫吧。

可，即使这样，不甘还是在我心中翻涌。

我们会受到这样的折磨，都是因为那孩子一样的心血来潮吗……！

「并不只有毁灭。我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神的想法被决定了命运」

「所有的一切？……那我会变成欧米加也是……？」

「会如折磨般一点点破坏这世界也是……」

「只有相爱的人，才能够杀死我也是……？」

「赋予将成为新人类的夏娃，不能无视走向毁灭世界的善良也是……」

「对天使兵器的存在也是……？」

「那一切都是为《折磨》被玩弄的人类，而设定出的规则。人类的毁灭对神来说，根本无所谓。只要能看到人类拼命挣扎的样子，就可以了」

人类越是《痛苦》，注视着人类的存在就越是《开心》吗……

我望向天空。

怒视着天空的尽头。

有东西在看吗？

我们的痛苦……

我们的悲伤，我们的难过，我们的创伤……

都是有人在那里看着的吗？

操，开什么玩笑！

我绝不会说人类善良。可，也还没有坏到头吧？

人类在拼命的《生存》啊！

不要随便把那《残酷的命运》加在我们头上！！！

「操……！」

与愤怒的我对照的，亚当的语气很冷静。

「不过，我还有一点没想通。就是为什么，会选《椎堂密》成为欧米加。这点我想不明白」

「只要人类全灭，自然会出现《最后的一人》。我只是太背才被选上的吧」

「有这可能。或许只是因为一个单纯的偶然，选择了你」

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那是在我刚升上初中，被选为欧米加之前的事。

那时，我……不是想着和神一样的事吗？

「……我不知道那种无聊的事能不能成为理由，不过我想起了一件事」

我回想着那时道

「在世界灭亡开始前，我有些失意。想要改变这世界的规则」

进入中学，新的朋友也在增加。虽然来夏得了重感冒一直在家休息，不过那时也可以说是快乐的日子。

不过，在那同时，我注意到了。

「我觉得自己居住的世界，真的很《无聊》。那时的我，就是那么感觉的」

升上中学，视野会多少开阔起来，渐渐明白到这世上的构成。

我自然也注意到了很多东西。

小时候我梦想成为英雄。以为自己是什么特殊的存在，拥有无比的力量，能让所有人幸福。我就那样梦想着。

不过，那种梦是无法实现的。

我，并不特别。只是个非常普通的中学生。

小时候我觉得有着无限的选择，未来是无比宽广。

可，那终不过是错觉。

我的世界很渺小，只有一成不变的日常。

所以——升上中学的我，很失落。觉得自己生活的世界，说不定是非常《无聊》的……

「平凡的日常很《无聊》。这，不是和神想的一样吗？」

「或许，就是这样吧」

「所有人都会觉得平凡的日常很《无聊》的啊。要是就因为那种无聊的理由被选为欧米加，我接受不了」

心中躁动的我，耸了耸肩。

「……不过，现在想想，自己被选为欧米加也是无可厚非的啊」

被变为欧米加那种特异的存在，被世界灭亡逼入非日常——

只有在受尽折磨，遍体鳞伤的现在，我才可以说——

「那让我感到《无聊》的平凡《日常》……。其实才是一切都无法替代的宝物啊……」

《日常》所放出的熠熠光辉，是不到世界毁灭时绝察觉不到的。

如果没成为欧米加，我现在也感受不到吧。

亚当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含糊的笑了。

二月末的冰冷空气，从我们之间吹过。亚当就像被那风鼓动一样，站了起来。

「就说到这里吧……。要是再不结束，我可又会被砍的啊」

他说着，目光看向了黑暗中。

咲夜就藏在那边扭曲的攀登架的阴影中，紧盯着这边。

呜…………的，似乎就像在低吼一样一副可怕的样子。

《你要敢胡来绝饶不了你！》

即使相距甚远，那种气势也强烈的飘散过来。

「刚刚我所说的，全部都不过是假设。引发世界灭亡的真正理由，依然是个谜。因为任何人，都不可能揣测神的真意。怎么样？听了觉得不错吧？」

「虽然内容让我很不舒服……不过觉得比没听好」

我说着，向咲夜招了招手。

对天使兵器就像《等待》命令解除的猎犬一样，迅速的冲了过来。

「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降临在我身上的《悲剧》，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图啊」

只要没有特殊的意图。

那我被选为欧米加的这个《悲剧》，就和世界和平时随处可见的《悲剧》没有区别。

罹患重病。遭遇事故失去家人。在学校被欺负。考试失败。虽然程度不同，但与普通人面临的毫无道理的《悲剧》是一样的。

而相同的点就是——应对的方法。

「密，没事吗！？没让他伤到吗！？」

「谢谢。没事的啊」

我对咲夜微笑着，握住了她的手。

并且，将对抗那毫无道理《悲剧》的手段，说了出来。

「咲夜，回去吧。回我们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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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的话是真的啊……」

数日后。破败的第一校舍。屋顶。

在三月初的寒风下，咲夜难过的说。

高兴的欢呼声，从脚下的操场传来。那是上完自习的同学们正在一起踢足球。是无法让人想象世界灭亡正在逼近的，温馨的情景。

靠在扭曲栏杆上的我，对咲夜点了下头。

「是啊。……这次或许要相信他了」

亚当对与和“那个人”告别过的我们，这样说道

『最后，我还要告诉你们件事。距《大回收》，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在那之前，天使的降临将更为减少。就像是海啸来临前，海面大幅度退去一样。单以神代市来说，天使的出现，会几乎降为零吧』

就像在印证着他的话一样，这几天，我极少能感到天使出现的前兆——《不协调感》。

咲夜望向那些兴奋的追逐着球的同学，道

「这种情景，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是啊。到三月十日，世界将完全被消灭」

在那之前，我必须要去死……

我回想着亚当临别时的话。他对要回到《日常》的我们，这么说道

『我想，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所以现在，我恳求你。欧米加——不，椎堂密。请拯救这世界。能阻止世界灭亡的，只有你和咲夜……。只有与你相爱，拥有深深的爱情和拯救世界意志的少女，能将你杀死。只有这样才能阻止世界灭亡』

我当时只回了句「我明白」。但就算他不说，我也很清楚。

因为我原本，就与咲夜定下了在毕业那天死在她手中的约定。

一切都可以说是如我所料吧。

如果说，得知毕业那天将发生《大回收》这个消息对我们有什么影响的话，那就是——

「我，真的，不得不杀死密了啊……」

与操场上那欢快的声音相反的灰暗音色，自咲夜口中发出。

「如果再犹豫，这世界就会完全毁灭」

与“那个人”的时候同样，现在已经再不容许《保留》了。

一架罕见的喷气战斗机，呼啸着从异常高远的三月蓝天中横穿而过。

「我——」

在那刺耳的引擎声远去时，咲夜沉重道

「能杀死密吗……？」

她仰望着我侧脸的目光中，融汇着深爱，悲伤与不安。

「就连《thefirst》都没能杀死你……。我，能把密杀死吗……？」

「呐，咲夜」

我伸出手，轻触着咲夜的面。

「我，喜欢你」

直视着她那业已蕴泪的眼。

「正因为我喜欢你，我才希望你杀死我。不是为了拯救世界。不是为了拯救人们。我只是，想为咲夜你的未来去死。身为欧米加的我，只能为你做到这点」

「可，可……！」

「我明白的。我的死，并不一定会让咲夜幸福。因为我让你承担了如此痛苦的职责……」

《为了咲夜去死》。

这话说的漂亮……但这决心，不过只是自我满足吧。因为这只是期望着咲夜自此将背负着杀死我的记忆，孤单活在这世上。

「但，即使这样，我也希望你杀死我。因为是欧米加，我夺去了无数宝贵的东西。所以，我想至少要守住你。只有守住自己心爱的女孩儿，我才能挺起胸膛去死啊」

「密……」

「虽然不能算作狡猾……但我，会尽全力与你相恋」

我对一脸担心的咲夜露出了微笑。

「难得能过上没有天使的和平生活。就让我们不要浪费丝毫时间，做一生份的恋吧。来做不会有任何遗憾的，无人能及的恋吧」

我的手托起的恋人的颚——

「为了让我，能因我们的恋爱故事是个好结局，笑着赴死」

「………………嗯」

我见咲夜点头，

——轻吻了上去。

「喵！？」是被这突然的吻吓到了吗，咲夜的脸红起，眼大张了起来。

「竟、竟然在学校里，突然，啾……啾！你是什么脑袋啊！密真是不能让人大意！」

「不愿意吗？」

「……呃？不、不是不愿意……应该说，很高兴……。可、可不许你突然袭击。在做这种事情之前要征得我同意！」

「那，可以再来一次吗？」

「呃，啊，呃？」

耳根染上粉红，唇不停开合着的咲夜惊慌的四处张望着，轻点了下头。

「允………………………………允许」

我慢慢接近，咲夜紧紧的闭住了眼。不过，她为了让我更易吻到，轻踮起了脚尖。

双唇分开，恋人难为情又高兴的微笑了。

「嗯。啾是个很好的东西啊」

看到这种反应让人忍不住要捉弄她了啊。在我来说，就是这样……

想着那种事的我，在已经通红的咲夜耳边轻语道

「那，在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可以做更刺激的吗？」

「刺，刺激的……！？那………………只，只有我们两的时……啊，你这是让我说什么！密你这笨蛋！」

咲夜砰砰的揍了上来。那不是认真的攻击。是就像《撒娇》一样的粉拳。

「好痛，好痛啊！我认错！开玩笑的啊！」

「饶不了你…！不许开这种sè • sè的玩笑！真是，你这死不悔改的sè • láng！」

是对我一阵暴打满意了吗？咲夜依然通红着脸道

「算了。原谅你。毕竟早就知道密你是《闷骚》了。是闷骚王国的国王吧？」

「你说的是什么啊」

咲夜见我耸耸肩，高兴的笑了。

就在这时，喇叭的声音传到了我们这里。高天原学姐的美声从操场那边传来。

『我是樱丘高中原学生会长，高天原a！各位，相爱了吗！？我现在对各位有个提议！难得作为高中生活到了今天！你们不想毕业吗！？对，我准备募集志愿者，举行毕业典礼！希望所有赞成者来帮助我高天原a！』

我不由，与咲夜对视了一下。

「她这么说呢，怎么办？」

「当然是要帮师傅。要敢偷懒有你好看！」

咲夜说着头刷的转向一边——

「这种学校活动多参加一个也好吧？因为我们要在毕业(最后的瞬间)之前，完成最棒的恋爱啊！必须要创造出好多，好～～～～～～～～～～～～多幸福的回忆！好了，快走！密！」

恋人牵起我的手，跑了起来。

那混着尘埃从破败的屋顶上吹过的风，就像在推动着我们一样。

空气非常的寒冷，不过，已经带上了些许春的味道。

【距毕业还有7天】

doosday5——三月十日高天原a

樱丘高中原学生会长高天原a，本来应是三年e班的学生。在重上高中时，便随意的编进了e班。

不过，在即将举行的毕业典礼中，她并没有出现在设在前排的毕业生席上。

主席台下左侧。一身制服的高天原a就翘着那修长的腿，就坐在为教师所设的席位中最边上的校长席上。

她本预定要和三年级的学生一起离开学校的。那胸口上还插着代表毕业生的假樱花。

而她不顾这也坐在老师位置上，是因为承担了把毕业证书发给学生的责任。

虽然毕业证书是由她亲笔所写，不过在授予时本准备是让其他老师代劳的。毕竟比起自己这个学生来，还是由老师授予的更有意义，更能留下美好的回忆。

不过，校长已经被天使回收，而教导主任也在学校封闭之前就急忙疏散逃跑了。所以，幸存的老师都说『能将毕业证住交给学生们的只有高天原a！』的拜托了她。

虽然无奈的答应了，

「同学们，恭喜你们毕业！」

不过眼看代表老师们的斑鸠老师，她点了下头。

或许答应下来没有错吧……

高天原a抚着自己不时疼痛的银色假肢，环视着体育馆。

在这位置上，能看到整个体育馆。

数量超过一倍的在校生≈亲属们，在这墙壁已经破坏只用蓝布应急处理的体育馆中注视着六十名毕业生。

毕业生们坐的椅子，和那装饰着假花的桌也都带着明显的修补痕迹。这毕业典礼，『第四十五届私立沙庭学院樱丘高中毕业典礼』的横幅，校旗，主席台上的讲台，也都是毕业生们自己找材料搭建的。

在假樱花的装点下异常华丽的这里。没有丝毫难堪。

虽然无法感受到洋溢在这毕业典礼中《手制温暖》的家伙没有被揍的价值。不过高天原a还是已经下定决心痛揍那些说竟然用假话装饰典礼就像『小学的毕业典礼一样幼稚』的家伙了。

而且，这座位最好的地方就是——能看到所有毕业生。

从这里，能看到他们的表情。

所有人都穿着肮脏的制服，受伤的也不在少数。有些人失去家人，有些人失去了恋人。

那苦难的现在进行时，就降临在他们身上。

但即使这样，毕业生们脸上，都洋溢着光彩。都充满着希望。

笑过，哭过，烦恼过，痛苦过，欢乐过。

学习过，玩过，恋爱过。与同学携手过，吵架又和好过。

他们失去过很多，也得到了很多。

在拼命的拼命的拼命的拼命的拼命的拼命的拼命的拼命的拼命的拼命的，度过了校园生活。

即使经历过学校被封闭的困境，学生们也用自己的双手来到了这毕业典礼。

他们那充满荣耀的表情，是其他任何普通学校的毕业生绝不可能出现的。

是只有在直面世界灭亡那该死的困难之后，才会有的表情。

经历过一周左右的大学生活退学，凭借高天原家族的势力再次回到樱丘高中的她——再次确信了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

她在大学中的同学，都因为世界灭亡心已经死了。几乎全是颓废的只求刹那的人。如果要和这帮家伙一起无为的度过最后的时光，不如回到母校，去帮拼命生活的后辈们。

那样发誓的高天原回到了这里。

和他们一起生活真是太好了——她没有悔恨的，这么想。

「只有一个遗憾啊……」

高天原笑起自语着，再次看向毕业生们。

那其中，没有椎堂密的身影。也没有他的恋人有栖川咲夜。

「真是……我回学校的目的就是目睹西德的幸福的……那臭小子……」

她笑骂着，咬住了唇。

那最让她关心的后辈，在毕业典礼开始之前来找过自己。

并且，一见面就深深低下了头——

代替被破坏得无法使用的学生会室的校长室。

当自己为散出书写毕业证书时充满室内的墨味打开窗户时，西德走了进来。

「噢，西德。来的正是时候。快来帮我！这是恋爱成就委员会最后的工作！」

「……我很想帮您忙，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我有重要的事而来」

「有事？毕业典礼之后再说也可以的吧？」

「我和咲夜，都不能出席毕业典礼」

那异常认真的表情让高天原不禁点了下头，关上了窗户。

「什么事？」

他深深低下头，说道

「高天原学姐，一直以来谢谢您照顾了。最后我有个希望」

西德的面容，是我不曾看过的认真。那就想要奔赴前线的士兵一样充满决意，单方面的说着愿望。

「我希望毕业典礼期间，您不让学生们离开体育馆。不管发生什么」

就算问他理由也是无用的吧。

所以，我把西德紧紧抱在胸前。

「现在一副男子汉的样子了啊……亏你之前还是个小鬼的……」

以前这样的时候，西德总会『胸部贴上来了啊』的害羞的。可，现在的他，非常严肃的道

「学姐你，是个太让人头痛的人。所以，我一直说自己最讨厌你。喜欢平稳的我跟不上你。但，其实——」

密悲伤的微笑了。

「学姐。我喜欢你」

我再一次，紧抱住了这可爱的后辈。

「西德，我，最讨厌你」

这也真是的，竟然要让我这么操心。

竟然连重要的事一点都没说，这真是真是……

回想着西德悲伤的笑，我脑中忽然响起了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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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最喜欢的歌……不过歌词我却觉得是最差劲的。

《我爱你，所以活下去吧》

我，喜欢那样的歌词。

就是因为活着，才能够恋。就是因为活着，才能够爱。

「同学们，你们是最棒的！谢谢！」

这时，讲台上的雪村——不，猿渡珊瑚代表毕业生致辞结束的时候，惊雷般的掌声和欢呼回响在体育馆中。

高天原也毫不吝惜的为大家鼓着掌。

「毕业证书，授予」

好了，到我了。

随着主持老师的声音，高天原a银色的假肢倾斜着站了起来。

走上那假樱花装饰的楼梯，站到了主席台上。

高天原a站在讲台后，注视着每一个毕业生——就在这时。

她听到了声音。

是太过悲伤的，痛苦的声音。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听到天使的声音，学生们吵闹的起来。亲属们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的向馆外张望。

「各位，不用在意！毕业典礼继续！」

高天原快走几步，坐到了钢琴前。

「毕业证书颁发等等再说！」

靠着钢琴前准备好的乐谱，弹起了第一次看到的键盘。

「好了，歌唱吧！」

《景仰师恩》

这是预定在毕业时最后合唱的歌曲。

随着伴奏，毕业生们高唱了起来。

——每当仰望您就会感到您的恩情

学生们的歌声，渐渐变得不输于那慢慢变强的天使声音一样回响在体育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