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话 雷瓦士大河的决战（4/4）

维多利亚咬紧牙关，将思考导回正途。

不能继续留在洛斯菲拉斯的甲板上了。

事到如今，我就是单枪匹马也要闯入敌舰，能多拉一个敌人陪葬是一个——维多利亚做出了悲壮的觉悟。

她的心中没有一丝迷惘。

「一切都是为了法兰西斯卡大小姐！」

维多利亚展开了行动。她身手矫健地避开火焰，对失去意识的机龙兵视若无睹，一路朝著沃尔布鲁克的甲板直冲而去。

然而，有个从天而降的人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呵呵，瞧你那么著急，是想上哪儿去呢？」

原来是衣著破烂的科赛特。她先前还在兰斯洛特的背上，大概是发现维多利亚采取了行动，所以才跳下来的吧。

兰斯洛特一看到科赛特著地，立刻停止了攻击，继续在大河的上空盘旋。骑在它背上的西尔维亚也不知何故，解除了战斗的姿势。

看来西尔维亚是打算以观战者的身分看科赛特和维多利亚对决的样子。明明要从上空狙击维多利亚是件易如反掌的事，她却刻意不这么做——这表示她百分之百信任科赛特。

「……你真的是可怕的怪物啊，科赛特·雪莉。」

「呵呵，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奉还给你，维多利亚小姐……哎呀呀，印象中我们以前好像也有过类似的对话呢。」

「是啊。」

「那么，维多利亚小姐，你还记得自己当时说过的话吗？」

维多利亚点头回应了科赛特的问题。

『论身手的话我们似乎不分轩轾。如此一来，决一雌雄的要素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对主人的爱！』

当时，维多利亚击败了科赛特。

胜败只有毫厘之差——那是一场双方都有机会获胜的激战。

「后来很遗憾地是我输了，我也因此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可是公主大人助我成功找回了我的心。」

科赛特感触良多地说道。听了她的自白后，维多利亚恍然大悟。把科赛特从洗脑装置解放出来的，果然是西尔维亚……

「可是，这一次，我一定要向你证明。」

「证明什么？」

「证明我对公主大人的爱，远比你对你主人的爱还要强烈——！」

「竟敢大放厥词！」

维多利亚拔腿在甲板上奔驰。她从左右两边的枪套拔出爱用的冲锋shǒu • qiāng『gattoselvati101r』，摆出双枪流的架势。

那是具备连射机能的shǒu • qiāng，俗称『山猫』。

有了这两只『山猫』，再加上擅长的民族武斗术「贝尔萨里欧」，维多利亚就能所向披靡——按理说应该是如此。

「求之不得！」

科赛特也以充满气魄的声音喊话。

两人以半毁的机龙做为屏障，展开了一场枪战。

维多利亚利用枪枝的一次击发三发子弹的机能，瞄准科赛特猛烈轰击。

『山猫』因为连射时反作用力过强，所以被老经验的士兵贴上了「在战场上不实用」的标签。即便双手紧握，开枪起来还是一样非常吃力，单手握持更只是自讨苦吃——此乃一般普遍的说法。

可是维多利亚用一只手，就能轻松驾驭如此难搞的武器，而且还能以双枪流的姿态运用自如。

虽说这世上多的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可是会这种绝技的，恐怕只有维多利亚一人——连那个马查贝尼都夸下海口为她背书。

不过维多利亚发现——

科赛特也迅速拔出了一模一样的两把冲锋shǒu • qiāng。而且她非但完全不受强烈的反作用力影响，还附带了游刃有余的笑容，操纵自如地让左右两只『山猫』火力全开。

——那个女人，是在什么时候弄到『山猫』的……！

维多利亚不敌科赛特的炮火，躲到了机龙的残骸后面。

大概是她还是赫罗的时候，由〈戴米乌尔苟斯〉分发给她的武器吧……问题是，是谁决定要分发给她的？

像赫罗这种非正规的人才，都是由身为〈七翼将〉的法兰西斯卡·马查贝尼负责管理的。

——这么说来，是法兰西斯卡大小姐分发给她的……？可是为什么大小姐她……要跟我隐瞒这个事实？

过去，维多利亚曾向反抗马查贝尼的fǎn • zhèng • fǔ组织发动强攻，并且处死了数以百计的人，对自己这种冷酷的行径，她也全然无动于衷。

所以日后她才会得到〈血海尸山的魔女〉的称号。

可是此时此刻，维多利亚的信念开始动摇了——

「我相信你，科赛特。所以你要赢。你一定要战胜她……！」

西尔维亚骑在兰斯洛特的背上，一边悠然地在夜空盘旋，一边俯瞰敌舰洛斯菲拉斯的甲板。

科赛特和维多利亚的第二回单挑在刚才揭幕了。

只要西尔维亚有心，用她手上的圣骑枪狙击维多利亚易如反掌。

可是科赛特坚持不肯退让。

——请让我亲手打倒她吧。

科赛特以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的口气做出宣言后，就从兰斯洛特身上跳了下来。

虽然用那种不由分说的口气跟主人说话是一种冒犯，但西尔维亚却是一点也不觉得生气。

因为她可以理解，对科赛特而言，和维多利亚的二度对决的意义，或许远比旁人所想像的还要巨大吧。

不久，科赛特和维多利亚都射光了子弹。毕竟shǒu • qiāng搭载了连射的功能，而且双方都是双枪流，子弹的消耗速度自然非常惊人。

「你这可恨的家伙！」

维多利亚大喊道。有谁想像得到，那个冷静沉著的〈魔女〉，竟会有歇斯底里地大吼的一天呢。

维多利亚把两只『山猫』随手一丢，向科赛特飞扑而去。她打算和科赛特展开近距离格斗。

科赛特也丢掉了左右手的『山猫』，摆出架式准备应战。

「那个是……！」

西尔维亚瞪大了眼睛。

维多利亚的步法相当奇特，那应该是罗夫洛克相传的民族武斗术的特徵吧。

然而，科赛特却轻松自在地化解了维多利亚的攻势。

不仅如此，科赛特甚至还依样画葫芦地予以模仿。

每当维多利亚使出一项招式，科赛特就会有样学样地以相同的招式反击。

若非完全摸清楚对方的技能，想如法炮制是不可能的——

「维多利亚小姐，有件事我必须跟你提出订正。」

科赛特在使出猛烈的连续攻击的同时，脸上依旧挂著笑容。

「呜，你有什么话想说！」

维多利亚问道，科赛特的攻击没有一招落空，全都打在她身上。

「我上次会败给你，并不是因为我对公主大人的爱还不够深。」

「你说什么？」

「你自豪的民族武斗，当时我是生平第一次见识，所以很难预测你下一次的动作。」

「那、那又怎么样！」

「你还不听懂我的意思吗？换句话说，我之所以会输给你，原因纯粹只是出在战术方面。」

「事到如今还在胡说八道什么……好难看的嘴脸啊，科赛特·雪莉！」

维多利亚使出全力，向科赛特发动三段式攻击。第一段是瞄准膝盖的下段踢，第二段是锁定腹部的中段打击，最后是直击下巴的致命一击。

然而，这三段攻击全都被科赛特成功防御了下来。

「什么！」

见状，维多利亚狼狈不已，脸上挂著惊愕的表情。

「嘻嘻嘻。」

相较之下，科赛特就像在享受游戏的乐趣一样，依旧满脸微笑。

「很遗憾，我不是在胡说八道。当我被洗脑成赫罗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把你的打斗方式都牢记在脑海里了。现在如你所见，我也掌握贝尔萨里欧的精髓了。」

「开、开什么玩笑！只不过才跟著我几个月时间，学了一点表面功夫，就自称精通贝尔萨里欧……这是对这门武术的冒渎！」

「是真是假，就由你自己亲眼确认吧！」

科赛特像夺走了维多利亚的独门绝招般，也使出三段式攻击。而且速度比维多利亚的正牌手法更快。

插图265

科赛特的攻击速度已经进入了神速的领域。

「呜！啊咕！嗄啊！」

受创的膝盖一软、脾脏的位置受到重创、下巴被灌了一拳的维多利亚身体浮到半空中，有如陀螺般不断侧向旋转。然后她整个人硬生生摔在地上，一时窒息。

即便从西尔维亚的位置，也明显看得出来维多利亚陷入了昏迷。

「你办到了，科赛特！」

科赛特眉开眼笑地向忍不住喝采的西尔维亚挥手致意，然后大声做出了宣言：

「我对公主大人的爱，是世界第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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