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第二十话 红色之塔～西尔维亚的苦斗～（1/2）

——圣萝莎·玛莉亚大圣堂的祭坛大厅。

在机龙兵监视下的人质们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虚拟萤幕，怀着七上八下的心情观看由波尔丁所提案的比赛的动向。

在这些人质当中，帮助亚修等人脱逃的四名共犯——蕾贝卡、奥斯克伊亚女王、维若妮卡、以及马克斯双手都被绑了起来，受到森严的看管。如果敢再轻举妄动，势必会被当场击毙。

「……呣。那个叫梅林的，实力跟其他姊妹不是在同一个层级的。」

维若妮卡皱起了眉头。鹰眼般的眼睛所注视的虚拟萤幕上——照着的是西尔维亚和梅林的身影。

「如果有兰斯洛特助阵也就算了，现在的西尔维亚能依靠的只有以前从没骑过的机龙。形势确实对她不利。」

答腔的人是蕾贝卡。

「但龙族现在也发挥不了战力……无论如何，按照波尔丁的规定，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龙族身上就是了。」

马克斯望着位在最角落的萤幕喃喃嘟喽道。

萤幕上可见先前向敌舰雷克斯·哥莱斯发动攻击，结果遭击坠的四头龙——古夫林、崔斯坦、兰斯洛特、亚里安洛德的身影。它们正躺在圣都近郊的平原上用回复魔法在治愈伤势。

〈幽灵〉的准备十分周到，就连在平原那种地方也设置有魔导式摄影机。

「没问题的。不需要担心西尔维亚。这一年她也有了相当大幅的成长。我们应该是最清楚这个事实的人吧？」

奥斯克伊亚女王现在流露出的眼神，是身为骑龙学院学生的「奥斯卡」，而非威严的女王。

「是啊，奥斯卡说得没错。」

「也对。」

蕾贝卡和马克斯笑着点头附和。

「看吧，维若妮卡王女。身为西尔维亚王女的友人兼战友的我们都对她抱有信心。你这个亲姊姊怎么能怀疑她的实力呢？」

奥斯克伊亚话说得自信满满。

「哼，就凭你这个黄毛丫头也想跟本王女说教？」

维若妮卡冷冷地把头别向一旁。

「哎呀呀，你这人也太不老实了吧——算了。」

维若妮卡的侧脸隐隐约约漾着一抹笑意，其实奥斯克伊亚都看在眼底。

◇

——矗立在圣都艾斯帕达北端的「红色之塔」。

外墙是一整片的酒红色，跟清澈的蓝天呈现明显的对比。那个色调比一般的红砖瓦更带韵西尔维亚和梅林就在那颜色抢眼的高塔门前展开对峙。

梅琳气质沉着稳重，有着长女的风范。四肢也十分苗条修长。和妹妹真央站在一起的话，看起来就像母女也说不定。

「呜!」

虽然双方已进行过几次小型的交战，可是西尔维亚始终无法进入状况。

西尔维亚的机龙直到现在都还没摸到梅林的机龙任何一根寒毛。

梅林以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握着操纵杆。

相较之下，西尔维亚强烈地感受到自己的操作显得半生不熟的事实。

虽然她好不容易记住了机龙的基本操作，可是一下子实际加入战斗对她来说负担非常沉重。更何况，对手还是〈四玫瑰〉的首席大将。

问题不是只有这么简单。西尔维亚不管怎么样，就是无法消除本身对装甲机龙的抗拒感。

——为什么我会坐在这种机械兵器上？明明兰斯洛特才是我独一无二的帕尔啊……

这样的念头始终在西尔维亚脑里挥之不去。

这时，梅林用缺乏抑扬顿挫的语调向西尔维亚开口：

「……我不懂为什么你要打这种一开始胜负就已经注定的比赛。你的操纵技术甚至比〈幽灵〉的新兵还要拙劣。」

「呜！如果有兰斯洛特在的话，凭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没有龙可以依赖就一事无成——你觉得这种软弱的王族能获得民心的支持吗？如果你深信可以，我也只能说你太自我感觉良好了。」

「收、收钱打仗的家伙没资格说这种污辱人的话！」

「收钱打仗有什么不对？这纯粹只是供需的问题。身为继承骑士王宝座呼声最高的王女，你也未免把事情想得太单纯了吧。」

「你说什么！」

「况且，多亏有我们这些人代为上战场，有许多正规士兵和人民因此免于一死。那些士兵和人民都由衷感激我们。话说回来，维若妮卡第一王女设立的骑士国外籍部队不也是不折不扣的佣兵组织吗，只不过他们是接受国家管理而已。」

「呜……我也没有否定佣兵这个行业的意思！只是像你们这种高度组织化的企业实在太危险了！实际上你们就已经成了〈戴米乌尔苟斯〉这种魔导组织的爪牙，危害这个世界不是吗！」

「…………」

「就是因为你们眼中只有利益，所以就算〈戴米乌尔苟斯〉是『世界公敌』，你们也不在乎，照样跟他们狼狈为奸！假如未来再多出几家像你们这种无良企业的话，你们为了中饱私囊不惜刻意点燃战火的状况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你的说法我不否认。但这个世界有些人就跟波尔丁大人一样……只有在战场上才找得到生存价值。好比温室花朵的公主殿下，应该永远没办法理解这样的世界吧——」

话说到这，梅林按下了手边的按钮。

——嗡……

两把利刃随着奇妙的噪音从下颚两旁冒了出来。

那是用魔力构筑而成的利刃。

若要找相近的例子，或许跟尤苏拉团长的神剑弗拉加拉哈有些相像。虽然厚度不若神剑那么轻薄，也没有那么精雕细琢，可是原理是差不多的。

「那个难道是……魔导工学式的刀刃！?」

「没错。这是能斩断钢铁和岩石，无坚不摧的特制品。」

这时，先前面对西尔维亚的攻击只有以闪避为主的梅林第一次主动发动攻势。

——咚！

梅林的机龙猛力蹬地冲刺。

原先铺设得平整漂亮的石块地板被踩得粉碎，锁定西尔维亚的机龙一路狂冲而来。

——好快！

被攻其不备的西尔维亚吃力地往左方闪避。

「糟糕！」

可是她把操纵杆往左边拉过头，导致机龙的身体严重失去平衡，直接撞上了红色之塔的墙面。

轰然巨响。用砖瓦堆叠而成的墙壁承受不住机龙的撞击，一下子就崩塌了。

「呜哇啊啊啊啊啊！」

西尔维亚的机龙撞破墙壁后，一头栽进了塔内。

「呜咕……」

虽然机龙承受了大半的冲击力道，不过西尔维亚自身也受到了创伤。尽管一时之间呼吸不是很顺畅，西尔维亚还是迅速地观察四周掌握情况。

一楼的最深处设置有巨大的魔导式炸弹。有数十名圣职者不分男女老幼被囚禁在炸弹的四周。

所有人质不约而同向西尔维亚投以求救的视线。

「塔里还有人质？这些家伙实在卑鄙得可以……！」

西尔维亚燃起满腔怒火的同时，梅林驾着机龙进入了塔内。

「你打算把战场带到室内吗？……不对,看起来纯粹只是操作失误而已。」

被一针见血地指出失误，西尔维亚感到好不羞耻。

「话说回来，如果在人质面展开机龙大战，势必会有几个倒楣鬼白白丧命。站在我的立场，我不希望我最爱的机龙被萝莎·玛莉亚的教徒的血液弄脏。我建议还是换个地方战斗吧。」

「自以为是的家伙！」

西尔维亚操作机龙爬起来后，往楼层的右边加速狂奔。刚才她东张西望的时候，发现那里有上楼的楼梯。

西尔维亚毫不迟疑地往楼梯飞冲。

楼梯的宽度虽然有五个大人并排那么宽，可是对机龙来说仍是非常狭小。只见机龙一边喀喀作响地发出装甲刮过两边墙面的声音，一边迈大步跨过好几阶的石梯往上爬。

「呜咕……」

剧烈的纵向摇动让西尔维亚忍不住头昏眼花，可是她咬牙忍耐。来到楼梯间让机龙转向后，朝着二楼继续往上爬。

「你失去理智了吗，西尔维亚王女？二楼只有以前专门用来关异教徒的监牢而已。」

梅林的声音自楼下传来。有别于快马加鞭直奔二楼的西尔维亚，她的语气冷静得教人听了感到火大。

西尔维亚无视梅林的冷言冷语，爬完了楼梯。机龙跳起来滑进二楼的楼层。

「这里是！？」

西尔维亚首先环视二楼的整体环境。

正面有一条通道。

除了天花板有挑高之外，通道的宽度也很宽。机龙在此移动不会有任何不便。

通道的两侧排满了一间间入口装有铁杆的房间。

如梅林先前所说的，这些房间明显都是牢房。

随着时代的进步，严酷审判异教徒的行为现在已经受到禁止，所以不见牢房里有任何囚犯。这些牢房应该是保存下来让现代人做为警惕之用的吧。

话虽如此，还是可以清楚感受到这里残留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氛。

感觉上好像会有鬼魂出没一样——

「你害怕了吗？」

梅林的机龙忽然出现在楼梯口的地方，一如看穿了西尔维亚的心思般说道。并且立即展开了突击。

梅林机龙的魔导利刃划过了西尔维亚机龙的肩部装甲。

——噗咻！

「呜！」

明明只是稍微划到而已，却有部分装甲出现融解的情况。

要是西尔维亚闪避的动作慢个半拍的话，可能整片装甲都被砍飞了吧。

「动作太慢了。」

梅林旋即发动第二波攻势，丝毫不给西尔维亚喘息的空间。

西尔维亚把动力装置切成倒车档后，全力踩下油门。

魔导引擎发出低沉的运转声，机龙开始迅速向后倒退。

千钧一发之际，西尔维亚的机龙避开了魔导利刃。

——我办到了！

西尔维亚成功做出闪避的操作，连自己都觉得不敢置信。

不仅如此，梅林的机龙还露出了看似破绽的可趁之机——然而就在下个瞬间……

「刚才你只是凑巧闪开的吧。」

梅林便秀了一手卓越的操控杆掌控技术，瞬间控制住了机体。

「王女殿下，你的打算呢？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喔。」

魔导利刃再次锁定西尔维亚的机龙。

一旦像现在这样在通道上展开对峙后，便强烈地感受到梅林的机龙散发出铜墙铁壁般的气魄——尽管西尔维亚和梅林的机龙两者的尺寸是属于同一等级的。

「…………」

西尔维亚咬牙切齿。

虽然不愿承认，可是光论驾驶机龙战斗的技术，自己跟梅林相比确实有着云泥之差。要是正面遭到那个魔导利刃直击，西尔维亚的机龙肯定会被砍成两半。

唯一的胜算，就是在这座塔内找到地形上对自己有利的地方，问题是……那种地方真的存在吗？

目前看来，至少二楼是找不到那种地方。

——既然如此的话！

西尔维亚不动声色地瞥了身后一眼。

通道的尽头有通往高塔三楼的楼梯。

要抱破釜沉舟的心情和梅林的机龙决一死战吗？

或者把希望寄托在三楼的地形呢。

西尔维亚让机龙扭头转身，朝着通往三楼的楼梯口直奔而去。

这副模样看在外人眼中一定很像夹着尾巴逃走吧，不过现在不是在意面子的时候。西尔维亚趴低身子以防对方开枪，拚了命驾着机龙加速狂奔。

「……你这人还真是学不会教训呢。」

梅林语带叹息地说道，不过不知是她顾虑流弹的问题，或者是不想白白浪费子弹——她并没有朝西尔维亚的机龙开枪。只是气定神闲地展开追击。

——快想啊！动动你的脑子，西尔维亚·罗雷亚蒙！该怎么做才能打赢梅林？唯一的机会就只剩她轻敌的这个时候了！

在前往楼梯口的路上，西尔维亚绞尽脑汁。

无意间，她注意到手边的红色按钮。

——我记得这个按钮是……！

◇

「露库蕾齐亚！」

在有着抢眼的白垩岩外墙的南塔正面——亚修和露库蕾齐亚会合了。

被囚禁在塔内的人质纷纷和亚修等人错身而过，向外围逃窜。

「喔喔，亚修，你来了吗。米拉贝勒殿下你们都平安无事，真的是太好了。我才刚把人质解放完毕。」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的工作了。走吧，悠妮丝。」

「是的，公主殿下。」

米拉贝勒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南塔，随后悠妮丝从内侧关上了大门。

亚修、露库蕾齐亚、阿妮亚、赛乐丝四人被留在南塔前面。

「露库蕾齐亚,没想到你竟然还会使用分身，实在太厉害了。」

亚修对露库蕾齐亚的表现赞不绝口。

「哼。我想我的行为或许有些不够成熟吧。」

说完，露库蕾齐亚往右手边的方向瞅了一眼。

被露库蕾齐亚的必杀技「诸神的黄昏」击败的晓梅昏迷不醒,人被埋在机龙残骸的下面。

虽说是经过真枪实弹的战斗，不过晓梅的丑态给人一种莫名滑稽的感觉。那模样逗得亚修和阿妮亚和赛乐丝不禁露出苦笑。

露库蕾齐亚向阿妮亚和赛乐丝投以笑容。

「看来两位也成功拿下了胜利哪。现在〈四玫瑰〉只剩长女独撑大梁了吗。」

「对了，我们来看看公主殿下和梅林的比试吧！」

亚修开启魔导通讯装置，连上了〈幽灵〉的魔导通讯网。一会儿工夫后，西尔维亚和梅林的战场——北塔的战况被投射在半空中。

看来两人似乎是在北塔的内部交手。笔直的通道两侧是满满的牢房。不过四处不见人质和炸弹，看来场地似乎并不是在一楼。

这时，或许是不敌梅林机龙的一轮猛攻，只见西尔维亚让机龙掉头向后转，一溜烟地逃走。

「公主殿下？」

虽然那个行动乍看之下不符合西尔维亚的作风，但亚修马上就理解了。西尔维亚不是单纯只想逃跑，她的目的是把战场带到三楼。

「唔……那个叫梅林的，攻击模式虽然没什么特色，可是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不会拖泥带水。跟她的那些妹妹不一样，不是那种想出奇制胜的类型。如果用运动选手来比喻的话，她就是基础训练做得很扎实的那一型吧。也因此，她的实力非常坚强。」

『嗄哈哈哈！不愧是帝国的皇女殿下，分析得十分不错！』

这时，或许是亚修等人的对话都被旁听到了，魔导通讯机传来了波尔丁的大笑声。因为夹杂着杂音，听起来十分刺耳。

『皇女殿下的分析没有错，梅林的实力建立在扎实的基础上。再怎么说，好歹她也是本大爷亲自锻炼出来的！』

波尔丁的语气听起来就跟以儿子为傲的父亲没两样。

「不妙，亚修。这样下去西尔维亚没有胜算。只有在和兰斯洛特配合的时候，西尔维亚才能发挥出她的真正实力啊……」

纵使是露库蕾齐亚脸上也浮现了阴霾。

阿妮亚和赛乐丝也神色紧张地盯着虚拟萤幕不放。

「放心好了，露库蕾齐亚。」

即便如此，亚修还是藏起不安的面孔，强打起精神回答。

「公主殿下她这一年来也累积了不少出生入死的经验。我相信她不是那种一旦没有帕尔配合，就什么事情也做不到的柔弱女子。」

「唔，你的态度还挺胸有成竹的嘛。仿佛你对西尔维亚的一切都了若指掌似的……你们两个果然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吗？」

露库蕾齐亚不知何故露出雕般的锐利视线开口问道。

阿妮亚和赛乐丝也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凝视着亚修的脸。

「为、为什么结论会变成那样？现、现在不是讨论这种问题的时候吧？啊，公主殿下爬上三楼了！」

亚修为了从『视线的牢笼』获得解脱，把女孩子们的注意力唤回到虚拟萤幕上。

◇

「这里究竟是……？」

一爬上三楼，西尔维亚便打了个冷颤。

放眼望去，三楼是个死气沉沉的大厅。

天花板高得可怕。唯一的光源来自寥寥几扇天窗和换气窗，从窗kǒu • shè进来的阳光亮度非常微弱。因此室内的光线非常昏暗，就连空气也不流通，感觉很污浊。

墙壁上则随处挂有刀剑、斧头、长枪等武器。

「——这座塔的三楼以前是当作处刑场使用。」

梅林的机龙出现在往二楼的楼梯口。

「处刑……场？」

西尔维亚咕嘟地抽动喉咙吞下口水。

仔细一瞧，石块地板上沾染了无数的血迹。如此一来，挂在墙上的众多武器应该都是专门拿来砍异教徒头的道具吧。

西尔维亚察觉这个事实后，有种气温一口气下降了好几度的错觉。

不过更重要的地方是，三楼只是一处空间宽敞的大厅。和二楼相比虽然更适合施展身手，不过梅林也能占到同样的便宜。

在对西尔维亚有利的地形进行对决——这个如意算盘一下子就落空了。

「你竟然会选择这种血腥的地方做为战场……此举无异是自掘坟墓呢。」

——咚！

梅林的机龙蹬地冲刺，向西尔维亚逼近。那股瞬间爆发力强大得一如野豹。从下颚左右两边伸出的魔导利刃转眼之间逼至眼前。

西尔维亚硬着头皮，启动了标准装备的钢铁利刃。

「铿！」随着厚重的金属声，银色的刀刃从机龙下巴的两侧打开。

「这是在白费力气。」

魔导利刃和金属利刃瞬间交错。

——噗咻！

西尔维亚清楚听见钢铁被高热融化所发出的声音。

西尔维亚机龙的钢铁利刃不过才一眨眼就被削断了。

「如果以为这么简单就结束，那就大错特错了。」

脸上挂着冷酷表情的梅林驾着机龙施展出怒涛般的连续攻击。

西尔维亚的机龙虽然各处装甲都遭融化，不过还是从这波攻势中挺了下来。下个瞬间，另一把钢铁利刃也被砍断了。

「就这样一举将你击溃吧。」

梅林继续提升机龙的速度。

「什么……消失了……？」

西尔维亚暗地叫惊，怀疑自己是否眼花。

机龙的速度快到她的动态视力无法跟上……！

「光刃乱舞。」

一个仿佛呢喃细语的声音飘进了西尔维亚的耳里。

「——！」

活像是在剥皮似地，一道又一道的光刃在西尔维亚的机龙附近交错闪耀。先是肩部，接着是躯干侧面，然后是前后四肢……主要的装甲接连被切开。

等暴风平息下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