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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Best Friend ACT-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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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

我亲爱的同胞。

承我教习之宰莘学子的后人。

在极东之地不断钻研,将魔术雕琢得叹为观止的可贵门徒啊。

身为玲珑馆当家,且参加召开于东京这极东之都的「圣杯战争」,为成就广大魔术师之长年大愿,在这残酷征战中奉献一切……啊啊,真的即将奉献一切的朋友啊。

我帕拉塞尔苏斯,在此向你致敬、致哀。

因为你企盼圣杯实现你的悲愿而做的一切努力,到头来全是白费。

但是,请你不要伤悲。

也别怨慰。

我期待,你能正确地放宽灵魂的视野、意识与感觉。这么一来,即使现在无法得救──

也将在遗憾后悔,血泪流尽之后──

获得新的使命。

对,就像现在的我。

即使无法完成个人或家系的愿望。

在某一方面,大愿也将成就。

成就于美丽璀璨,与根源相连的动人公主(otnia)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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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很早就背叛我了吗……魔法师?」

声音,一字字地融入夜空。

即使在都市内,满布月光与星辉的天空也出奇清澈,彷佛有某种纯洁的东西就要降临。

纯洁,清净。真是如此吗?

至少,美丽是真的。

绚丽且灿烂的少女。

以及,与她如影随形的高瘦青年。不,该说是壮年吧。至少化为英灵前,他也应该有过一段不短的人生,在天命之年中体验过一段不短的时间,称作壮年并无不适。

只是外观仍是个翩尉青年──

而那张青年的面貌,朝的不是「这一边」。

超乎人知,掌中力量只存在于神话传说的英灵,使役者之一的魔法师,只是将视线投向跪在玲珑馆邸前院的铺石上咳血,颤抖著伸出左手的前主人。

不发一语。始终,保持沉默。

以这样的反应告诉他,现在和他无话可说。

「这样……啊……」

shen • yin声。

一道深红自男子嘴边流下:

「你的结界的确完美无缺。就算是神代的魔术师,想穿越结界,以魔术扰乱美沙夜等……都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只要──」

那是确信的口吻。

「你自己……」

愤怒的声调。

「在结界里面搞鬼,就易如反掌。」

懊悔的语气。

而其中最多的,是绝望的音韵。

魔术师对他从前以友相称的玲珑馆当家这番话毫无反应。就连那施舍般的视线,也给予了沐浴在月光星辉下微笑的少女。

他恭敬地低下头,轻声说道:

「沙条爱歌大人,我们今晚就顺著日前宰杀狂兽(狂战士)的气势,再消灭一骑英灵吧。倘若事态顺利,甚至可能两骑。」

「好,就这样。」

「一切都将任您所愿。」

「是啊。」

「──尽管如此,您似乎还是有所不满,是因为还没有歼灭奥多摩那一族吗?只要您一声吩咐,我冯8231霍恩海姆定当赴汤蹈火,使命必达。请别忘了,您可是唯一与这世界对等的人啊。」

「嗯……不需要麻烦你。奥多摩那边,有我和那孩子就够了。」

「遵命。」

两人一派轻松地对话。

内容却令人毛骨悚然。

试著忍痛从铺石爬起的男子,明确地理解了那对话的意义。意思就是,她打算歼灭那个召出强大使役者──骑兵的魔术师与其族人。尽管那里远不及「神殿」,也是由数十名魔术师在奥多摩深山共同编造的强力魔术工坊。只凭两个人就想攻陷那样的地方,遑论歼灭,简直太过鲁莽。

不,或许一点也不鲁莽。

连这无疑能称作「神殿」的工坊都被她突破了。

而且是如此游刃有余。

怪物。

这两个字闪过男子脑中。

没救了。凭男子一个,绝不可能杀死这个与英灵──使役者魔法师比肩而立,甚至开始微笑的少女。她虽拥有压倒性的强大力量,无疑是个天才,男子想得到的形容词还是只有「怪物」。

为什么呢?

她的才能的确无比优秀。

且在最大戒备的状况下,体会到那是多么可怕。

但是,精修四大魔术,甚至触及贤者之石的大魔术师──升至英灵境界的冯8231霍恩海姆8231帕拉塞尔苏斯都愿意臣服她?无论她如何天才,到底还是个人类,何德何能让使役者为她卑躬屈膝?

这么说来──

浮上脑海的仍是强烈的疑问──为什么?

「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向她屈服?

将我当作朋友的你……您,帕拉塞尔苏斯大师,不是和我走在同一条路上吗?正因为我们是有志一同的魔术师,才能结下其他使役者不会有的紧密联系啊。如此这般的联系,应该是真的……」

存在啊──男子曾这么相信。

他的唇所送出的总是睿智之语,甚至充满人性的慈爱。大多数魔术师在修练途中必然舍弃的人性,在他口中却是种宝藏。那样的人格,的确有资格名列各个净是神话历史中英雄豪杰的英灵之一。

然而──

就最明显的事实来看。

男子的爱女美沙夜遭到了「诅咒」。现在,那已经比发觉时更浓更深,恶化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了。

下此毒手的,无疑就是──

「回答我,魔法师……!」

没有回答。

无论男子──这玲珑馆当家如何嘶吼,得到的也只有夜晚的寂静。

过去称他为主人的青年,难道已经不存在了吗?

代青年低语的,是那名少女。

轻柔、亲切,隐约夹杂著戏谑的味道。

他对跪倒不起,难以动弹的男子说:

「玲珑馆叔叔,不需要这么害怕嘛。」

真是个美丽的女孩。

包围她的深夜,也彷佛是盛开的花园。

圣杯战争,魔术师与英灵七人七骑的厮杀。她彷佛与这般血腥浓厚的戾气与杀戮极为遥远,在充满温暖光辉、微笑与和平的乐园中向男子微笑。她的模样,竟给人这种错觉。

少女。

光辉。

公主。

就是能这么形容的一个人。

「你不是还有个拥有暗夜太阳船(seketet)和非常可怕的热沙狮身兽(abulhoolshx)等宝具,看起来所向无敌的盟友(骑兵)吗?以后会怎样还很难说喔?」

她微笑著说。

温柔可掬。

「在东京湾,有我的剑兵……还有顺便来的弓兵和枪兵在和他战斗。说不定,骑兵会打赢他们三骑呢。」

她微笑著说。

眯弯双眼:

「所以,请你再振作一点嘛。你又还没有失去朋友(魔法师),他只是变得稍微和我要好一点而已,他还在这里喔。」

她微笑著说。

彷佛真的有什么让她打从心底「高兴」。

是什么呢,自己的优势吗?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只能跪在铺石上望著她的男子想也想不透。他无从察觉,少女近乎纯真的喜悦,是来自于自己能替深爱的某人尽一切所能。

只能感到──

那对星月交辉下的眼眸深处,有座无底的深渊。

「你的朋友魔法师今晚也帮了我一点小忙,而且成果还不错喔。多亏有他,我最重要的他(剑兵)才能在骑兵搬出来的光辉大复合神殿(raseutentyris)里自由挥剑。

那是一件很可贵的事喔。

因为那把剑是他的荣誉,甚至能超越时间呢。」

少女这么说完──

哼起了歌。

那是,在遍洒月光的庭园中起舞的妖精之歌?

还是,祝福圣杯战争的胜者之歌?

抑或是──

百兽公主(otniatheron)为欢迎来自深渊的某物而道的末世预言呢?

「无论过去,

现在,

还是未来。」

嘻嘻。

夹杂些许笑声。

「那是能超越所有时光,

让大多数人醒不了的梦,尊贵『荣耀』的形象。」

转啊转啊。

舞动得像一大朵盛开的花。

「也是常胜之王挥舞的宝剑,来自天际的一缕星光──」

转啊转啊。

笑著,转著,高举左手。

「──呵呵。当他的剑划破东京夜空的『那一刻』,一定会很美吧?

所以我要早点办完才行。杉并离海很远,奥多摩又是深山,说不定会看不清楚那时候的光呢。」

说完──

少女淘气地闭起右眼的动作,彷佛表示「你应该懂吧?」但实际上无从得知。会是「我要亲眼看看成果」的意思吗?男子难以思考下去,他已濒临「极限」。

「呃……呜……!」

少女的动作似乎触动了什么,男子不禁shen • yin。

深红溢上前院铺石,「啪刷」地砸出响亮水声。

视野剧烈摇晃。

从全身剧痛能够瞬即明白,肉体遭受了急遽性的损伤。他并不是遭受攻击,损伤、痛苦全是源自体内。即使他持续以魔术治疗,全力减缓损伤速度,但极限已到。

而这片狼藉,就是结果。

在现于东京湾上空的大复合神殿中,应正进行的激战战况如何,男子无法得知。周边有如固有结界的领域阻隔了远视或透视魔术,甚至使魔的入侵。

但这领域之中,有著一个铁一般的事实。

那场决战之际──

复合神殿之主骑兵,与剑兵(saber)、枪兵(ncer)、弓兵(archer)「三骑士」死斗中,魔法师的的确确背叛了他。也就是说,男子的使役者魔法师,背叛了与他以契约魔术同盟的对象。

这是「违约行为」。

自我强制条文这样的术式文书捺下血印署名后,一旦毁约就会受到相对的报复。具体而言,就是男子体内的魔术刻印会造成现在这样的损伤。

若不处置,很快就性命不保。

在脖子与太阳穴浮现的粗大血管膨胀到相当危险的程度,阵阵脉动。

破坏原订合作到只剩最后两骑的同盟关系,就得以死谢罪。那就是这样的契约,具有这样的强制性。魔术刻印将自动侵蚀肉体,而只有一个阻止方法,就是立即停止违约行为。

「魔法师!吾以此令咒号令吾友──!」

男子大喊。

全神贯注于令咒的存在。

现在只能使用令咒,强迫应还属于自己的使役者──魔法师听从命令,立即停止对骑兵的所有背叛行为。此后,再以剩余令咒解除他对美沙夜施加的诅咒,消灭这怪物般的少女。

但是,实际施行的顺序却是相反。

首先得杀死这个最大障碍,造成一切问题的少女。

接著,是救回女儿美沙夜。

中断背叛行为摆最后也不要紧。

「给我把沙条爱歌……!」

用尽令咒三划,赢得圣杯战争的可能是微乎其微。

但男子认为那也无所谓。

此时此地,现在这一刻,就是必须使用令咒的时机。

能感到内脏和骨胳正被阵阵消磨。那是契约魔术的效果。常人几乎忍受不了这种自己被由内侵蚀的感觉,但男子却办到了。对于自己有这么强的精神力,男子伴著惊愕将它咽下。说什么都要撑过去。该说的,就只剩短短几个字。

杀了──就这样。

说完就行了!

只要魔法师将宝具真名解放,连英灵都能瞬间消灭。无论她天赋的才能再高,也不过是个人类少女,绝无招架之力!

「呵呵。」

笑声。

宛如风铃。

少女的眼,就在男子面前凝视著他。

她是什么时候接近的?

明明有一段距离啊。

没有任何施行魔术的动静,少女就这么近在眼前出现,只离几公分的位置。男子被那澄透双眼射出的视线射穿,口中的话戛然而止,舌头无法动弹。

「……!」

不能动的不只是舌。

手、脚,身体每个部位都无法动作。

「叔叔,能请你退出吗?把魔法师正式让给我吧。我还有其他事情,想请帕拉塞尔苏斯先生帮我做呢。」

「……想……得……美……!」

男子挪动了应该动不了的唇舌,吐出几个字。

同时口腔淹满鲜血,妨碍已经相当困难的呼吸。那是因为契约魔术的效果,还是反抗少女的视线?无论如何,能在这状况下出声,全赖他超乎常人的强韧意志。

面对这份执著,这份气魄,动人的少女将如何回应?

是怜悯?

是哀伤?

还是会同情心起,应了他的意?

「呵呵。好吧,既然这样──」

她一直微笑著。

这笑容的印象,完全就是朵灿烂盛开的花。

「我就给你一个退出的理由吧。

我原本就已经构思到『一半』,现在马上把它完成喔。」

她一直微笑著。

以眼眸、嘴唇和言语,散发纯洁之美。

「其实,我一开始就想这样做了──」

她一直微笑著。

如花朵般灿烂。

如天使般纯洁。

更如■■般残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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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使役者的背叛。

因圣杯而现界的英灵,本该成为其主人之魔术师的力量,是完成圣杯战争这魔术仪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帮助主人从这七人七骑的厮杀中胜出的利器。

然而,在某些状况下,他们可能「背离」主人。

最大的可能是目的相冲。

例如主人希望消灭a事物,使役者却想维持。两者无法兼容,必定分道扬镳。

再来是个性相冲。

由于英灵具有人格,英灵可能无法认同该魔术师作自己的主人。

而魔术师还可能因为某些缘故,将主权让度他人。

若让出的魔术师是心甘情愿,过程当然顺遂;但以恐吓或拷打等手段要胁魔术师让出使役者的情况也极有可能发生。

解法并不多。

目的相冲时,只能以令咒强迫使役者行动。

个性相冲时,必须谨慎构筑彼此关系。

至于该如何防止强制让度──也就是抢夺使役者。除细心戒备,注意自身安全外别无他法,别以为会有轻松的手段。

切勿制造弱点。

假如已经存在,就得全力保护。

若无力保护,就得尽快「将其」割舍。

不过假如有办法割舍,它也不会成为弱点了。

(摘自某册陈旧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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