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3)
网译版转自轻之国度
翻译:le_air,中二少女智慧琼
润色:le_air
在音乐室正弹着拉威尔的《悼念公主的帕凡舞曲》的时候,门突然间被粗暴的推开了,一个高大的男生闯了进来。
“你这家伙就是北泽吗。”
他用一种看起来是在蔑视我的姿势说道。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想拜托你一件事。明天的比赛能不能帮我录像?”
与其说是拜托,不如说是命令。这张脸以前就认识了,是棒球部的王牌,羽根木彻也。他的颊骨比较突出,长了一副成熟的容貌。
“音乐室里面是有摄像机的吧?”
“恩。”
“从宫坂老师那里已经拿到许可了,怎么用摄像机你应该是会的吧。明天的比赛很重要,帮我个忙。”
“明天,有事要办啊。”
“什么事?”
“明天有听音课要上。”
“啊?”
彻也的眼睛和嘴都大大的张成了o字形,一瞬间的表情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中学生,倒是像个小孩子。
“那是啥,那个听音什么什么的。”
“音乐课,每周六都要上的。”
“就一次而已,翘掉吧。”
他以毫不在意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应该是个小处不拘细节的人。
“不行啊。”
我刚说出这句话,彻也立刻用一种锐利的眼神,认真的看着我。
“拜托了,这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场比赛。这可关系着人的性命。”
“人命?这是怎么回事?”
“详细的之后再说,总而言之,拜托了。”
虽然说话的方式很爽直随意,但是声音也好,神情也好,处处散发着满满的期待之情。实情虽然还不是很了解,“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场比赛”这句话,看起来并不是虚言。但是,到底关系到谁的“命”呢?
据说,彻也在小学的时候就参加了小学部联盟的世界比赛。在这一带的学校里,他的名字无人不晓。就连每年都有选手进入甲子园的私立高中,也有物色人才的人专门来看他的训练。在女生中,他的人气也一直很高。
因为并不在同一年级,所以我对他也不是很了解。反正肯定是个自尊心高到爆棚讨人厌的家伙吧——过去我是这么想的。
然而,一边用十分认真的眼神看着我,一边说着“拜托了”的彻也,看起来并不坏。
“我知道了,课我翘掉吧。”
我这样说道。
为了准备电池三角架这些摄影要用的东西,我走出了音乐室。
彻也所说的“人命”一词,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挥去。
走下学校走廊里的楼梯的时候,突然觉得难以呼吸,自小以来一直困扰着我的哮喘病好像要发作了。我打开了楼梯间平台的窗户,透了口气。
这使我想起了半个月前周日的那件事。
结束了钢琴课之后,我坐上与家的方向完全相反的电车,在市郊又换乘了别的路线,之后又坐上车站前的公交,最终在一个农田,住宅区,工厂混杂在一起的平缓的台地下了车。
在这里下车已经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的时候,对附近的地形还不是很了解。反反复复读了很多新闻和周刊报纸的报道之后,我立刻找到了想找的公营公寓——一栋耸立在四层公寓的前面,有着十四层高的高层公寓。将身子倚在十三层紧急通道的扶手上,我俯视着地面。
脚开始变得不听使唤,呼吸渐渐也变得困难。我急忙离开了紧急通道,坐电梯下到了地面,直朝着公交汽车站的方向走了回去。
第二次的时候,就变得稍有余裕了。留有用万用笔写的,像是遗书一样的留言的缓步台的墙壁,台阶上放着的装有灭火器的盒子,我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回去的路上,去了那个孩子曾经就读的学校,连上下学路上和附近的商店都去逛了逛。我将自己假想成那个孩子,注视着一直以来那个孩子目中所见的风景。
自杀的孩子是小学五年级生。被班主任呵斥是他自杀的直接原因。老师将他叫到办公室却把他扔下不管,和朋友一起去玩成为了这起事件的焦点,媒体也花费了大片的篇幅报道了这件事。
周刊杂志刊登了孩子的文章和诗歌。他是一个比起年龄来比较成熟,头脑很聪明的孩子,班主任以完全不像个孩子一样为原因,将他训了一顿。对着不断强调努力的重要性的老师,少年却只是展示了“努力什么的都是不实际的”这种态度。正义也好理想也好,都只是大人们的规定而已,其实大人们也并不相信这种虚幻之物。被刊登的文章里写着诸如此类的话。
读到这篇报道的时候,我也是五年级生。
他的想法,大概有一半,我都能理解。
第二次去的时候在公寓的周围转了转。街道的交叉点,街头的景象依然历历在目。在车站驻足,一种微微苦涩,却又微妙的怀念感萦绕在心头。简直就像是,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乡一样的心情。
有着黄色中心线的单向一车道的两边,散落着一些店家。两旁空地很多所以称不上是商业街。虽说如此,但在周边也算得上是热闹的地方了。以为会有老旧的田舍风的杂货屋,结果却看到了便利店崭新的看板。并不算是很深沉的街道里,拂过的风充斥着尘土的气息。
从外面的街道向里面走一点的话,仅仅将原本的土路铺盖起来的沥青路便会在眼帘之间弯曲蜿蜒。这条路是从公车站到住宅区的最短路线,因此不少的人会走这条路。穿着半截裤的小学生走在我稍远一点点的前面,思考之间,制服上有着金色纽扣的中学生从我身边擦身而过。
我所在的中学虽然是公立学校,制服却是西式。市中心的学校大部分都是西式制服,这附近却无论公立私立,大家都是一样的金色纽扣制服。
住宅区的建筑物,按理说来应该不是很老旧,但是墙体却灰灰的不是很显眼,墙体破裂修复的痕迹也能看得到。从排水管渗出的水日积月累浮现出斑驳的黑痕。
乘电梯来到十三楼,从外侧走廊走出来,比地面上强烈的多的风吹打着脸颊。青空万里无际,起伏平缓的山丘的对侧,丹泽山在远处朦朦胧胧的泛着青光。死去的孩子,每天都在看着这样的山川生活着的吧。
在几扇等间隔的门前稍微走走,在门的两边,有着像浴室里那种的小窗户,和装嵌着大扇毛玻璃的大窗户。透过大窗户,有的能够看到里面有冷风空调,有的就没有。这应该就是唯一的不同之处了吧。
孩子并不住在这一层,他住在同一栋楼的八层。家里人在事情发生之后搬走了。他的父亲是大学文凭的工薪族,母亲在打零工,妹妹自己一个人生活,是随处可见的普通的一家。
走廊的尽头是紧急通道,风变得更大了。
在缓步台的墙壁前,我停住了脚步。
这面墙上,有着用万能笔留下的字迹。
勉勉强强活着有什么意义
反正每个人到最后都是要死的吧
白痴
仔细看这面灰色的墙壁的话,能看到淡淡的,仿佛浮现出的万用笔的笔迹。“白痴”这个词,到底是想说给谁听的呢?是想说给班主任老师的吗?还是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呢。
白痴…
喉咙深处喃喃着。
白痴,白痴,白痴…
那一天,一边吹着风,好长的一段时间,我伫立在紧急通道,眺望着远处的山峦,高空的流云,有时也向下俯视脚下的地面。喉咙和肺部涨的我不停的咳嗽,但是我一直坚持了下来。
半个月之前看到的风景,和现在眼前所呈现的风景重叠了起来。
紧急出口的下面,是用混凝土铺筑的通道。现在实际上向下俯视,校舍是被装有柔软的土的花坛包围了起来。这里是二楼和三楼之间的缓步台,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吧。虽然这么说,实际上就连这样往下面看,已经开始喘不上气,身体也在瑟瑟发抖了。
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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