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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面南背靠栏杆便于伤情时翻越。
我琢磨了半晌,也弄不明白,为何我低调伤人的计划,被搅成了如今这副局面。
思来想去还得怪赵明,刚才四人僵持之际,我本打了个手势,让小喜鹊带着他的小台郎速度撤退,岂料喜鹊将将要走,却被小台郎自眼风里淡淡一望定在了原地。
不曾想,喜鹊从前虽窝囊,好歹也是个欺软怕硬恃强凌弱的主儿。怎奈如今,他堂堂四品官,竟沦落到畏惧一个七品小台郎的气势,真是令人扼腕长叹。
我想我今日回去,定要撺掇我爹,一同去将喜鹊养的那只雪鹰讹回来,权作泄愤。
微微走了一下神,却听任玉儿还在啜泣。她啜泣良久,此刻眼珠子仍如断线珍珠,这如水井般源源出水儿的身体,让我好生佩服。
据任玉儿说,她跟七品小台郎的亲事,原只是个传闻。因她见我这三年未有娶她的动静,甚至连瞧也不愿瞧她,就编出这么个传闻想将我刺激刺激。
她琢磨着,我一旦醋了,就会动作起来,就会买顶大花轿,将她迎入尚书府日也缠绵夜也温存。
又据她说,她跟小台郎定亲这个传闻,已有半月之久。她日日在深闺探望,企盼着我去跟她闹上一闹。却不想,我是一个含蓄又害羞的人,未亲自跟她醋,反而差遣了一个人跟她醋。
便是如此,她也十分满足。
任玉儿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七品小台郎就坐在旁边,慢慢饮茶。然而,任玉儿能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个阴谋,可见是个人才。台郎能在听了这阴谋后,不动声色反露笑颜,也是个人才。
而我,在听得这么一个话本中常见的故事后,手中茶碗掀翻了三次,可见是个废柴。
须臾,又听得任玉儿断断续续地啜泣:“沈郎,这三年你也不搭理我,真真让我思想得紧。”
我手抖了抖,差点又掀翻一个茶碗。定了定神,我才道:“小玉,并非我不搭理你,我也有口难言有口难开,有苦衷而说不得。”
任玉儿抬袖揩着泪水:“有什么苦衷,你跟我说不成么?你真要憋在心里可当心憋坏了,你跟我说吧,我体谅你理解你。”
顷刻间,我的牙也疼了起来,眼睛一闭提了口气:“真要说?”
任玉儿轻轻“嗯”了一声。
我将手中茶盏往桌上一放,睁开眼郑重道:“实不相瞒,我是个断袖,改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断着,断了这么多年,我已绝望,你就甭对我抱什么希望了。”
却听对面的赵明一声轻笑,他眸光微闪,略略讶异地看着我:“侍郎喜欢男人?”
我还未作答,却听小喜鹊“呵呵呵”一阵干笑,脸上的神色似遭了雷劈。
任玉儿不死心,又道:“你说你断袖,可你往常也断着,断了这么多年,却没个真心实意喜欢的,可见你有的救,我信你。”
她这般锲而不舍的情状,不禁又令我联想到昨夜的臆想——小姑娘身着惨兮惨兮的绿肚兜要与我洞房,我四处遁逃,还一边嚷嚷:“娘子我不举,我真不举。”可她偏不信,她还要给我喂小妖春心丸。
我浑身一哆嗦,扫了旁边眸光流转的赵明一眼,心下一横,问:“公子可有婚配?”
赵明眼神一动,眸深如古井悠悠,片刻他笑道:“在下现今孤家寡人。”
我点点头,悲壮地瞧着任玉儿:“其实我心里有人了。”默默地吞了口唾沫,我伸手一把抓住那七品小台郎的手,“其实我早已瞧上了他,我今日来,其实是想告诉你,不可再纠缠于他。”
第03章
有个瞬间,仿佛整座仙鹤茶楼都默了一默。
任玉儿耸着眉头,一张脸如赤红青白轮番变色,眼露凶光磨牙切齿直欲将我大卸八块后大快朵颐。而相较之下,小喜鹊却眼神茫然一脸煞白,七老八十的年纪颤得如秋风里的一片落叶,声音拔高了几个调,飘然与我道:“侍侍侍郎啊,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我自是晓得夺人之夫,掳人之子是桩缺德勾当,但我若应了任玉儿,将她娶回家两人一起活守寡更是天大的罪孽。是以,我也只好做出被人棒打鸳鸯的形容,将这场断袖戏推入高潮,泣声曰:“我倾心于赵公子已久,监正如此,莫不是想藏私?”
此言一出,却听赵明又淡淡地笑了一声,水色滟潋的眸子眯了眯。而小喜鹊的苍白脸色变作紫青,唇色失血,颤道:“沈侍郎,你你认错人了,这位不是、不是赵明,是,是……”他的声音渐小恍若蚊吟,最后嘟囔出的几个字也不甚清晰。
我一愣,转头看着这位,呃,青衣公子,问道:“你不是赵明?”
公子翩然一笑便带了几分霜月味,声音琅琅沉沉:“不是。”
我素闻好的话本,到了激动人心之处,都要阳关三叠叠上巅峰,期间百转千回,柳暗花明。未想今日我自排自演的这一出,亦落了这个俗套。
然则,纵使它能山重水复堵了路,我也能过关斩将搭个桥。
右手持扇敲桌,左手将青衣公子的手握得更紧,我温声道:“无妨。我喜欢的,素来是你这个人,而非什么姓氏名讳。”顿了顿,我又道,“我们礼部与你们司天监虽无太多往来。但我常年夜观星象,对天象变化,四季吉凶多有兴趣。近日几次暗访,都见得你在忙碌中而未作叨扰。哪怕你不是七品小台郎,哪怕你就是个九品刻漏博士,从九品小小唱官,也改变不了我此刻的心意。”
“哐当”一声,我甚欣慰地发现,这回掀翻茶碗的不是我而是小喜鹊。他的目光黏在我与青衣公子交握的手,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浑身抖得如糠筛。
我从不知,堂堂四品监正会是这般经不起场面的人,左思右想只得出一个因由,遂跟青衣公子解释道:“我觉摸着你家监正今日这般形容,大抵是知晓了国师归朝,受了些么刺激。”
不想青衣公子挑了挑眉头,眸光一闪更深了几分,一脸兴味盎然却不动声色地问:“哦?侍郎也听说国师归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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