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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值得的。
“宛如。”
他唤她的闺名。她柔柔的一笑:
“皇上会下定决心。册嫣然为皇后。”
他不满。她册绯颜为皇贵妃。那么。册纪嫣然为后。应能将彼时的不满悉数淡化些许吧。
毕竟。对于如今的周朝来说。摄政王不仅举足轻重。更对内庭的制衡起着绝对的作用。
她明白这一切。所以。这一次的让步。她带着同样绝对的刻意。
他对她说出的这一句话。仅是沉默。
他凝望着眼前这名女子。他不是不知道。她爱着他。即便。带着绝望她都没有任何怨由地爱着他。
可。他的心。却早遗落在那名女子身上。即便是清莲庵都没能阻止他的心随那名女子一起起伏。
“这是哀家能为摄政王。做的最后一件事。也请摄政王在如今外患忡忡之际。切勿成为皇上的内忧。”
“立奕鸣为太子。这一点也必须要改变。”随着她的这一句话。他的声音恢复高高再在上的淡漠。
“哀家劝摄政王切莫再得寸进尺。虽然朝中大政皆以摄政王和风相为重。但。林太尉毕竟手握我朝的兵力虎符。若废奕鸣。由此带来的后果。恐怕。亦非摄政王能转圜的吧?”
“太皇太后应该清楚。本王的能力。”他冷冷地抛出这句话。
她怎么会不清明呢?
这么多年。她爱他。所以她也更了解他。更看透他。
不过因着爱。她选择忍耐。
纵然。这层日复一日的忍耐。终将在某个节点爆发。
或许那时。她早就葬在帝陵中了吧。
历朝惟有皇后。能随葬帝陵这一点。是那名女子无法得到的。她去后。只能葬于妃陵。到头。惟独这一条那名女子输给了她。
“哀家自然清楚王爷的能力。”她顿了一顿。语峰一转。“王爷你看。苏州织造这次进贡的蝉翼纱和帐幔如何?”
缓缓说出这句话。她的凤眸里含了一丝笑意。
苏州织造纪赦为纪嫣然入宫名册上的父亲。若她今日吐血晕殿与这纱幔有关。那么。纪嫣然不仅不可能封后。甚至。被处以极刑。都由不得摄政王。
摄政王懂得她话语里的意思。他微微眯起深黝的瞳眸。这一眯间。瞳眸里射出一束冰冷的睿光。
这束睿光让太皇太后眉心一蹙。一蹙未松时。摄政王同样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太皇太后莫逼本王做出不顺我朝之事!若太皇太后以此为胁迫。本王。只能让太皇太后明白。何谓玉碎瓦不全!”
“哀家愿意见识摄政王的手段可只怕。嫣然却是看不到了。”
摄政王欺步上前。瞳眸炯炯凝住榻上之人。
他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嫣然。这是。他这辈子。或许。除了那个愿望之后最大的依赖。
“好。很好。”他说出这三字。唇边浮出微弧。“宛如。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昔日的爱。今日。不过是演变成为对本王的恨。嫣然是羽熙的女儿。你当然是容不得她的。”
他说出这句话。正击中太皇太后心底的柔软处。她倚在冰玉的背榻上。心里再无法做到刻意的平静。难道。她在他的心里。临末了。还是这个样子吗?
她早就放下了恨。除了悔。她再没有任何关于恨的情愫。当年的人。一个一个都离她而去。不论对与错。不论爱与恨。她只希望在迟暮之年。对一切都有所补偿。
为什么。连这点。他都要粉碎怠尽呢?
他知道。他的话。对她来说。是重于一切的。一直都是这样。
“皇上驾到!”殿外。传来通禀声。
玄忆还是来了。
摄政王冷冷地牵起唇角。
“到帐后去罢。”太皇太后淡淡地说完出这句话。摄政王袍袖一挥。径直往一边的帐后隐去。
她望一眼窗外幽黑天幕上灿烂如银的碎星。这些碎星的熠熠落进她的眸底。却始终敌不过玄忆眸底夭华。
“皇帝。你来了。”她没有如常地唤他“孙儿”。一句“皇帝”是她自那日训诫他后的称唤。
“朕听闻皇祖母晕厥。心下焦虑。不知皇祖母现在可好些了?”玄忆的鼻端闻到一股淡极幽极的清莲香。这抹香。在浓郁的兰香掩盖中。依旧让他不能忽视。
他轻轻吁出一口气。果然这件事。并非是想象中的简单。
“比适才好些了。但。终究是人老了。愈渐地不中用。”太皇太后淡淡地说出这句话。“今日。在合欢殿。用了贵妃特制的合欢糕。回宫便再用不下其他。心口堵着。未曾想。方才。吐出一口淤血。”
这句话。看似漫不经心。玄忆明白这份漫不经心的重量。
合欢糕。虽是贵妃所制。却是在合欢殿所用。他的婳婳亦在场。
适才进殿前。他先传了太皇太后的专职御医问过太皇太后的情形。御医的言语搪塞。就让他隐隐清楚。太皇太后今日之举的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