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节(2/2)
这年头,判断真理的唯一标准是官位。皇甫真官位大,他自然否定了平视的理论,确定了什么是真理:“派一个,不,三个千人队设伏山峡。”
皇甫真说罢,以目光示意阳裕。可阳裕也不傻,他虽然嘴上否定了平视的话,心里却知道其实那话正确无比——尤其是关系到自生的生命安危时。
其实,皇甫真也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只看他最初只肯拿出一支千人队来,最多也不过是拿出三个千人队来设伏,就明白,他也不看好这次伏击。
这是一次明显送死的任务,三千士兵前去送死,只是为了挽回皇甫真的面子。
这些士兵必定有去无回,且不说汉军战力恐怖,最重要的是,汉军还有一个令人胆寒的恶俗——他们喜欢斩杀战俘。一旦伏击失败,被俘人员别指望活着回来。
既然是送死行为,阳裕立刻弄懂了什么是真理——汉军对地理的了解确实比燕军清晰,让一群不知地理的人,去伏击一草一木该长到哪儿都十分清楚的人,哪怕是前者掌握“大道”也是白饶。
皇甫真见阳裕躲闪,立刻把目光转向下级军官,随意在下级军官中挑选了一个长相抱歉的人,马上把他打发出城。三千条生命就这样被他送走了,连个水花都没有激起。
那位下级军官根本不想打,遇到汉军前队,他立刻率队投降,并如数交待了和龙城的城防情况。
汉军的脚步没有因“伏击”迟滞片刻。
第二天凌晨,汉军大军推进到和龙城城下。
皇甫真登上城楼,左看右看,看不出汉军有遇袭的状况,他百思不得其解,连忙召唤平视过来质询。
“你看,汉军现在在做什么?”皇甫真和蔼的询问。
平视手扶城垛眺望城下。
军鼓阵阵,汉军士兵踩着鼓点,不慌不忙地逼近城下。随着一声拔高的音调,汉军头排士兵一声呼喝,翻手亮出了青黑色的盾牌,眨眼之间,一人高多的塔盾在阵前组成一道盾墙,盾墙连续不断地向两边延伸。
几个呼吸过后,长达一里的盾阵像一道笔直的墙,排列在城下。青黑色的盾牌上面涂满了各种各样狰狞的兽头,冲着城上咧着大嘴,似乎是在嘲讽,也似乎是在打量从哪儿下嘴。
“他们在列阵,准备立寨。”平视略一打量,恭顺的回答。
皇甫真一指汉军阵营,继续问:“那些人,在干什么?”
城墙上居高临下,可以看见盾阵背后的情景。汉军正面是一道单薄的盾墙,盾墙背后,许多拿着鹤嘴锄的士兵排成一条散兵线,用锄头不停的在地上敲打。还不时,从身后的一个篓子中,取出一个泥团,放入他们敲出的洞中。
“挖壕沟,他们一定是在挖壕沟。”平视回答。
阳裕“咯咯”的笑起来:“大雪过后,地硬得跟石头一样,挖壕沟,让他们挖死去吧。等到夜晚,他们精疲力尽,又立寨不住时,我们再出城打他个措手不及。”皇甫真比较稳重,他没有笑出声来,只是赞许的看着阳裕,说:“阳家麒麟儿,果不同凡响。”
汉军的行动似乎在印证阳裕的话。一声军号响过,头排的盾兵立刻举起了盾墙,阵势从中间裂开,盾兵们背着盾牌,头也不回的撒开脚丫子,从两翼返回中军本阵。
与此同时,那些抡着鹤嘴锄的士兵也夹着小锄一溜小跑的向回奔。
城头上,受了夸奖的阳裕笑得更加响亮了。其余将领们也附和地哈哈大笑。一位鲜卑将领咧着大嘴狂笑着说:“看来,汉王果不负精明之名,才这么短时间,他就明白了,这天气挖沟……”
对面汉军阵中,响起了一声军号,那位鲜卑将领顿了顿,决定继续把他的话说下去,“轰”的一声巨响,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打断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