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节(1/1)
“俄军要冲锋了!传令下去!不到二十丈那个王八蛋敢开枪,立即毙了他!”在城外一处工事之中,石良看着硝烟弥漫的阵地前,那些俄国士兵正在长官们的指挥下,排成三五交错的散兵线冲锋着,于是便开口命令道,身边传令兵立即猫着腰出去传达着命令。从硝烟中看着那些俄国兵的个头。这些士兵显然是布里亚特步兵,他们是蒙古族裔,只不过现在他们是俄国人,上营子的俄国驻军一个团都是布里亚特步兵,现在他们在俄国人驱使下朝他们祖宗之地进攻着。
大雨在下了几个钟头后,已经停了下来,天地间只能听到炮声,在夕阳下,布里亚特步兵小心翼翼的猫着腰,持着步枪踩着足下的泥泞,伴着军靴踏进泥沼中低沉有些诡异的噪音,在俄罗斯军官的驱使下向前冲着。
“中国军队还没开枪!”已经率队冲到不到一百米位置的俄罗斯军官,握着纳干转轮shǒu • qiāng变得更为小心了,之前在商道山包的进攻中,中国军队放到眼前不要命的打法,着实给了这些俄国军官沉痛的教训,先是手榴弹、同时机枪、步枪一起拼命射击,然后趁乱发起反冲锋,这就是这些中国人的战法。
这些打法虽然没有什么新意,但是俄罗斯军官们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些布里亚特步兵并没有拼死一击的勇气,他们不是俄罗斯人,他们不知道刺刀是好汉,子弹是笨蛋的真理,在无名山上的战斗中,如果最后不是靠着亚美尼亚步兵,恐怕现在俄军还滞留在山包的北方。
这些受了教训小心翼翼仔细盯着前方战壕的布里亚特步兵和俄罗斯军官们,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脚下的一切,再则也不会仔细查看,谁会注意到泥沼中并不明显的金属分叉呢?当一个小心翼翼接近中国军队防线的布里亚特步兵,踩中泥沼中半露分叉的时候,穿着军靴的他并没有注意脚下有什么不同,只是觉得像是踩了一块石子一般,在那名布里亚特步兵平端着枪走出数秒后。
“嗵!嗵!……”接二连三有些沉闷的声响从地下传来,打破了寂静的战场,三、四个柱体从地下弹入一米左右的空中,“轰、轰、轰”还未待这些布里亚特步兵反应过来,半空中的柱体先后炸开,致命的破片顷刻之间像死神的镰刀一般,沿水平朝四周飞袭而去,空爆的地雷在这个高度发挥着最大的杀伤力。
那些正在猫着腰冲锋的布里亚特步兵,只是身子晃了晃,在听到了爆炸声瞬间,眼瞅着自己大腿根部,被破片撕扯成了一团血污,那些受伤的步兵想站立着,已经不可能了,大腿根处受了重伤的步兵们,身不由己朝后边重重地倒下去。
那些大腿根被炸烂的布里亚特步兵,摔倒在烂泥地里大声嚎叫着,整个前沿顿时笼罩在一片伤兵狼哭鬼嚎之中,那些侥幸未被破片击中的布里亚特步兵,立即扑倒在泥沼之中,拿着步枪警惕朝四周看着,生怕那些飞雷,再一次低弹***。
“我得个娘来!这是tā • mā • de断子绝孙雷啊!”躲在战壕里的刘波峰头皮发麻地看着阵地前十来丈外那些俄军,捂着被血污淹没的腿裆部,躺在泥沼中狼哭鬼嚎的叫着,朝身边战壕里的战友看去,大家都是面面相觑、头皮发麻的模样,那地雷炸的地方可都是男人的子孙带啊!
“要是再多弄几个这断子绝孙雷,这仗可不就不用打了?”看着那些嚎叫着的俄国伤兵和吓的趴在泥沼中不敢前进的俄军,刘波峰想到。
之前半天的战斗没用这种断子绝孙雷,用连长的话说是还没到时候,其实刘波峰知道,是连里没有几个断子绝孙雷。
数分钟之后,那些被突如其来的地雷给吓得胆战心惊的布里亚特步兵。终于在俄罗斯军官们的驱使下,再一次站起来,小心翼翼的接近着中国军队的阵地。而此时,战壕里的战士们,已经死死瞄准了这些胆气刚恢复一些的布里亚特步兵。
此时俄国人的炮火更加猛烈了,在关帝庙附近的一处野战工事底,在昏暗的羊油灯下,高在田有一口没有一口的吸着烟,纸烟早已经吸完了,高在田也只能自己动手卷烟,不过才半天,外围阵地就丢了一多半,两个营半个团就搁进去了。
“旅长,再让俄军大炮这么打下去,不等俄军冲进来,硬是炮轰,咱们七旅就给轰没了!旅长,若是你信得过我马兰坡,就让我带着骑五营,老子去抄了俄军炮兵阵地!”听着外头密集的俄军炮声,马兰坡有些焦急地说道。作为第七旅第十六团的团长,由前陆军七师驻买卖城六个连和商团兵改编的十六团在第七旅之中,并不属于高在田的嫡系,先前在山包处阻滞俄军的九营,就是出自十六团。
“兰坡,容我再想想!”马兰坡的请求让高在田一阵心动,若是能敲掉俄国人的炮兵,指不定还真有些转机。但是想到十六团,高在田还是拒绝了,十六团已经折进去了一个第九营,若是再把十六团骨干骑五营折进去,指不定旁人会想成自己借机消除异已,再则现在显然不是主动出击的时机,司令部下达的命令,七旅的任务就是坚守,苦撑待援,俄军的炮兵是分散布置的,主动出击可以削弱俄军炮兵不假,可是拿一个来营来换,代价有些太高了。
这时听着外面的炮声,高在田都有一种感觉,他娘的是自己在老毛子的地盘上打仗,还是在买卖城打仗,第七旅一发子弹、炮弹都一定得省着用,可老毛子根本就不用担心后勤补给,现在高在田都开始心生悔意,当初如果自己到西北时,不是心存那么一些私心,同意第七旅全面改编,恐怕现在也不会如此。
从海参崴进口的日本炮弹、西伯利亚收来的粮食和其它地方的援兵,只要用火车运到上乌金斯克,然后俄国佬就会把这些物资装上蒸汽铁皮船,顺色楞格河逆流而上,只要一夜的功夫,炮弹、补给、援兵就能到达二十多里地以外的恰克图码头。
西北边防军司令部地下指挥中心,一号作战室。
“主任,总指挥,现在公路不行了!我们不一定要依赖公路!还有水路!俄国人几百年来,一直都是依靠河流利用水运控制着西伯利亚,现在恰克图至上乌金斯克火车站的运输,仍然是依靠色楞格河的水运!俄国人可以用水路,我们同样也可以!”见主任和总指挥仍然在那商讨着增援事宜,于是汪庆辰便插口汇报道。
作为边防军后勤部主任的汪庆辰,自然知道在这场战争中后勤部角色的重要性,在公路交通受阻后,汪庆辰便和后勤部参谋们一起利用调查部提供的情报,制定新的后勤保障方案,主要是寻找代替老商道的交通路线。无论是修建应急窄轨铁路、还是应急公路都被汪庆辰否决了,现在是分秒必争的时候,应急窄轨铁路和公路都不是最好的办法,最后在地图看到恰克图码头,给后勤部参谋们指出了一条捷径,水运!利用水运!后勤部的参谋们刚一制定好计划,汪庆辰便带着计划书来到作战室。
“水路?庆辰!说来看看!”蔡锷听到汪庆辰的话后连忙放下手头的事情,尽管在蒙古北部分布着几条大河,但是在蒙古水运好像还是空白,至少几乎无人想到,百年来库恰商路一直都是靠骆驼队、车队走旱路运输货物,水路几乎从未有人利用过。
“主任,现在张库公路除中断大约240公里左右未铺设沥青层,但是却已经铺好了石料层,完全可供汽车通行。只要咱们把物资、兵员用汽车运到库伦,然后不走库恰老商道,改走库伦城边的土拉河,就是这!乘船沿土拉河顺流而下,入鄂尔浑河,如果顺流运输军队、物资,大约可在三天内,即可把部队送到距离买卖城不足2公里的鄂尔浑河入色楞格河河口。部队、物资可以于此处上岸,工兵大约只需要一天就可以修建一条简易公路或马拉窄轨前线铁路。”汪庆辰指着沙盘中南北库伦两城中间那条土拉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