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节(1/1)
,冲着远处笼罩在大雨中的山包行了一个军礼。
躺在血泥中的俄国士兵忘记了大雨浸透军服的冷意,他们只想好好休息一会,他们在庆幸终于从中国人手中夺取了这个该死的地方,还有这条该死的商道。此时这些俄军已经没有了先前对中国军队的轻视之心,过去几个小时九营用自己的战斗,告诉这些俄军,谁才是这片土地上的主人。
而就在这时已经完全放松的他们,看到一个浑身和着血泥的中国军官从血泊残肢中站了起来,面色中带着笑意,已经疲惫不堪的俄军对这个中国军人,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在军官的示意下,几个距离他较近俄国士兵疲倦的提着枪走了过去,他们看到惊恐的一幕,那个中国军官看着一边被俄国人扯下的那面残破五色旗,笑着把手中的手榴弹扔进了胸前鼓鼓的挎包之中。
突然大雨中沉静的山包上,又一次响起剧烈的手榴弹连绵爆炸声,那面刚刚树立起来的三色旗和多名俄军被炸得灰飞烟灭,那面刺目的三色旗也随之被炸飞了。
“把买卖城从地图上彻底抹掉!”看着雨中的买卖城木栅围墙外,已经构建完整的防御工事!谢德洛夫开口命令到,为了这次进攻,陆军部从远东各地调来了三个日式野炮营、两个重型臼炮营,再加上边区驻军原有的一个旧式野炮营,这些炮兵足够把买卖城从地图上抹去。至于炮弹,谢德洛夫并不担心,从日本进口的dàn • yào,在乌丁斯克下了火车后,都已经装船从色楞格河北上,只需要不到十个小时,炮弹和其它补给就可到达恰克图码头!后勤不是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必须要在中国援军到达之前,彻底解决买卖城中的中国军队。之前对脚下这个无名山包五次进攻,对谢德洛夫而言,犹如噩梦一般的耻辱,近三百余名哥萨克骑兵,第一轮进攻中在中国军队机枪和刺刀以及后继骑兵的打击下,几乎被全歼,只有数十人逃了回来。
之后的四次进攻中,半个布里亚特步兵营以及一个亚美尼亚步兵连的损失,更是超出了谢德洛夫的估计。面对中国军队一个营近五百人的伤亡,绝对是谢德洛夫军事生涯中的耻辱,即便是十二年前在满洲和日军打仗时,也没有碰到如此大的伤亡。虽然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有轻敌的因素。
近五个小时足够中国军队在买卖城,修建完整的防御工事。而且从库伦俄国领事馆传来的消息,中国援军正在北上,尽管现在下着大雨,中国军队增援的脚步必定会被拖住,但是谢德洛夫必须抢在中国增援的军队到来之前,占领买卖城!
“咔!”位于山包前刚刚前置的重型臼炮营阵地中,一名身强体壮的俄国炮兵奋力抱着近四十公斤重的炮弹,将其装入臼炮之中,此时重型臼炮营八门一百五十二毫米口径臼炮,已经作好了发射准备,臼炮最大射程虽然只有八百多米,但是重型炮弹的威力和他弯曲的弹道,即便是在重炮林林的欧洲战场,也为德军步兵所顾忌。
“咚!咚!”随着一旁身着白色军装军官们的一声呼喊,重型臼炮营阵地立即被一阵沉闷的炮声笼罩,炮弹刺破开空的呼啸声,打破了天地间的沉寂,立即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一个土木构建机枪掩体被炮弹直接命中,掩体内战士们的残骸被抛到数米的空中,正在观察的石良被拖进掩体,置身于战壕、工事之中的第七旅官兵们,眼睁睁地看着俄军炮兵的狂轰滥炸。俄国人的炮弹像是用不完一样,持续了约10分钟也没见结束的迹象。石良喘了一口气,爬出了掩体,作为连长的石良,现在必须要组织救护伤患清点损失,此时又听到远方隆隆的炮声。
一枚炮弹在石良身边开花,几分钟前将石良拖进掩体的战士,再一次把自己的长官拖回了掩体,原本整齐的工事此时在爆炸声中被炸的四分五裂,一颗城外的小树被炮弹直接命中,木屑与枝叶四处溅飞,石良被近在咫尺的炮弹震得头晕眼花,只能在掩体里等炮袭结束。
用门板、木梁构建的掩体,在炮弹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中,不时有土粒顺着缝隙落下来,掩体内木桌上的空饭盒,被震的不时上下抖动着和勺子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被先前炮击震的头晕眼花,刚刚回过来神的石良,抖抖衣领内的灰土,从观察孔朝外看去,炮弹如同下雨一般落在阵地上,不时落入战壕中的炮弹,扬起的烟雾尘土和着炸飞战士的肢体飞散开来。
“这是我们的国家,我们绝不后退!”感受着从未经历过的炮火,石良看着阵地上那面在炮火中、大雨中仍然飘荡着的五色国旗旗,石良想起了营里那个小参谋的话来,抓一把工事上散落的黄土,石良使劲嗅了一下,和江苏老家的土是好像一个味儿,用舌头品了一下,湿润的土壤和家乡的土,完全就是一个味!刹那间,石良明白了为什么九营兄弟们死战不退,这脚底下站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啊!
……
草原上天气变化无常,之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就下起倾盆大雨来,这种大雨下起来覆盖面广,穿着雨衣站在路边冷遹皱着眉,看着搭载着唐师的车队速度越来越慢,原本搭载在卡车上的官兵们,此时都已经跳下了卡车,奋力喊着号子,推动着陷入了泥泞之中的卡车。在烂泥中奋力开动的卡车车轮扬出大量烂泥,原本就已经被雨水泡烂的年久失修的商道,此时在数百辆卡车的折腾下,已经变成土黄色的泥沼,夯土路面上的已经被泡起来的烂泥,被车队车轮卷起了十数厘米,深处甚至没过推车战士的深腰军靴。
“师长,汽车团弟兄们已经尽力了!这路他娘的全毁了!师长,你就是毙了我,我也没有办法了!这路是越压越烂,车根本就没办法走,要不然咱们在这里和烂泥耗着,要不然咱们就得另寻他法!”浑身甩满泥污的于卓远精疲力竭地走到师长面前,敬了一个军礼后,开口说道。作为唐努乌梁海师汽车团团长,现在于卓远根本就没有办法在这种烂泥地里开车,根本就是他娘的做梦,这种年久失修的夯土路是越压越烂。
“于团长,你和汽车团的兄弟们是尽力了不假,别忘300多里外,还有咱们第七旅八千号兄弟在那!等着咱们去增援,全中国都在看着咱们唐努乌梁海师!司令部命令我们要在明天晚上六时前赶到买卖城!不能按时增援,我不找你,军事法庭到时会去找你!我也跑不掉!”冷遹看了一眼于卓远。
在这种被泡软压烂的夯土路上站的时间长了,以至于连挹脚都有些困难,人尚如此,更何况是几千斤重的卡车,现在并不是谈客观条件的时候,现在俄国人正在进攻着买卖城,唐师是唯一一支增援部队!部队不能按时到达,军事法庭自然会介入调查。
“高建怀,我是冷遹!你的阿尔泰旅是我们唐努乌梁海师主力,图拉旅现在还在库伦以南,我现在命令你部,立即抛开一切不必要辎重,务必在56个小时内赶到买卖城,如果不能按时抵达,你也不用回来了!用你的佩枪自己对着脑袋一枪就行了!省得我费事了!听到没有56个小时,从现在算起!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哪怕你就是把部队分散出去抢马,只要你能按时把部队送上去就行!”看着已经入陷入和泥沼战斗僵局的部队,冷遹咬咬牙从车中拿起步话机大声命令道。
唐努乌梁海师是除教导师之外唯一一个两旅四团四四制部队,师属汽车团输送力只能保证师主力的运输,现在困在这里的唐师,只有阿尔泰旅这么一支野战部队,其它都是师直辖部队,汽车现在走不到了,那就用腿!管他是人腿还是马腿。
“是,请师长放心,阿尔泰旅就是跑断腿,也一定按时到达买卖城!”正在前方指挥部队下车推车的高建怀,听到电台听筒内传出师长命令后立即服从道,在西北军内必须要无条件服从上级长官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