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节(1/1)
臣都是暗中观察,只怕卷进什么是非。
未过几日,又有小道消息从宫中传来,只说安郡王去找皇帝求情,受到皇帝申斥,无功而返。皇帝惜爱安郡王,隔三差五的就要宣他去宫中小住,然近来,皇帝确实有月余没有传召安郡王了,传言似真似假,似又要掀起一阵风浪,到这会儿大臣们又觉看出些门路,只道当日三公主那番挤兑陈怀绣,怕这目的就是打击安郡王。如今郜兰之父虽位居郡王之首,然上面还有个悬空已久的荣郡王之位,想来郜兰公主是怕皇帝再要恩宠安郡王,有朝一日龙颜一悦,将这安郡王抬到德郡王之上?
众臣私下里议论纷纷,只道这郜兰公主看似温厚纯善,竟也有这般深的心思,只怕将来这皇嗣内斗可是愈演愈烈的。莫说将来谁主沉浮,只看眼前,本就无甚权势的安郡王五公主一脉,怕是再无翻身之日了。
然只当众人以为大局已定之际,竟又是风云突变,皇帝下旨,着升安郡王为荣郡王,一跃众郡王之首。后皇帝又传了话,说是因三皇子尚未成年,居于宫中,故而荣郡王可不受宫规制约,无须圣旨,不必请示,便可随时入宫安住。
三日后,驰雪公主府按例设宴庆贺,素来门庭冷落的五公主府这日可是热闹得很,有关的没关的,都借着这个由头来巴结巴结,虽然五公主未必会因此就能与承容、尚辰及郜兰一论短长,但到底不必往日,或是更能在皇上跟前说上话。时陈怀绣离京期限未到,虽是被贬罪臣,然因是荣郡王远亲亦得出席,且备受礼遇。一时间,众臣又是一个变脸,少不得与陈怀绣热络些。
宴上,众公主虽未到场,却也都遣人送来了贺礼。荣郡王虽说也是个心宽温顺之人,可因陈怀绣被贬一事,初兰礼物到时,面上也少不得了露了些阴沉不悦之色,席间众人看得真切,只道郜兰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失策了。
热闹一日,待众人散去,陈怀绣却是迟迟未走,因要离京,有太多的不放心,便拉着降雪在书房中说了一晚上话,多番叮嘱,降雪虚心听着,一一应了。及后陈怀绣又去拜别荣郡王。
荣郡王道:“这次为了降雪可让大人受委屈了,本王倒是去皇上那儿求过情,只是圣意难为……”
陈怀绣道:“王爷万莫这么说,这次若非臣擅作主张,也不会挑出这些事儿来,险些连累了公主和王爷,实是臣的罪过,若非三公主鼎立相助,只怕事情也不能解决的圆满了。”
“郜兰?”荣郡王一疑,及又带了些不解的道,“大人此话怎讲?若非是她在皇上面前挑拨,大人想也不会获罪被贬出京了。”
陈怀绣叹道:“这就是三公主仁慈之处了。以皇上之英明,如何能不知晓这事中原委?若说事起之时,皇上一时恼怒未得细想,那这么些日子,皇上就没有个掂量吗?皇上一直不把事挑明,无非是对臣有些宽怀之心,说到底还看在您的面上。后来皇上急着催促三公主结案,其实也是不想她细查下去会真的查出与五公主或是与您有什么牵连。只皇上未料,三公主早就知道罢了。”
“有些话臣原不该说,只如今臣怕是一时不得还京,这些话却是不得不说了。王爷细想,这么多年,除去亲王不论,德郡王和康郡王论才论貌亦是人中龙凤了,可为何三位郡王中独您最得皇上恩宠?固然您德才兼备,淡泊名利顺了皇上的心意,但还有一层,您自己想也清楚,那便是这些年,您远离亲族,势单力薄,皇上是从心底里怜惜您。皇上当年为了将您留在身边,抹了本应属于您的状元之位,虽说您心系皇上,不以为意,但这么多年皇上心里对您怕是一直怀有愧疚的,所以才会愈发的荣宠您。”
“这次您能得升荣位,想也是这个道理。在这京中,臣原是王爷唯一的亲族,如今贬了臣走,皇上对您的愧疚怜惜之心想会更深更重,如此才会更加示宠于您。别看三位郡王中属您最无势可依,可您却比德郡王、康郡王坐得更为安稳,因您身后给撑腰的,恰恰就是皇上本人!这可是远非德郡王之富,康郡王之贵可以相比的。”
“如此,您再想,倘若皇上这次看在您的面上,饶过了臣,那皇上这心思可就又是另一个样了。臣毕竟是做错了事,只要臣在皇上面前一日,皇上就必会念及此事。皇上乃明君圣主,徇私包庇之事于她心中到底是跟刺,时日长了,您能保证皇上不会迁怒于您?便是皇上没这个心思,对您的怜惜愧疚之心怕也要淡了,况看时下这光景,将来皇嗣之斗怕是会愈演愈烈,您与五公主虽是淡泊名利,但身在漩涡,想逃怕也逃不脱,只要有个阴险小人有心害您,不定哪日又在皇上面前拿此事煽风点火,那您与五公主可是举步维艰了。”
“如此,臣才说三公主这次真真是为了您和五公主的长远打算了。”陈怀绣说着一叹,露了些赞许之色,道:“臣原不过以为三公主宅心仁厚,于筹谋上到底差些。如今看来,她却真真是个聪明人,亦有远见,这一次可是看到皇上心里去了。”
荣郡王这会儿听了陈怀绣这一番话,只觉恍然大悟,细思量一番,又生了懊悔之心,怨自己今日对郜兰派来送礼的下人没露什么好脸色。
陈怀绣劝解道:“王爷不必忧心,三公主倒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日后王爷寻个机会私下里补回便是了。”
荣郡王点了点头,陈怀绣又道:“话既至此,臣不妨只把心中的话全都与您说了。适才臣也说了,今后这皇嗣间的明争暗斗怕是少不了的。臣原想着,王爷和公主无甚大势,只要一直安于平静,便不会卷入是非,将来不论哪位公主得了势都不会难为您与公主,皇上在时可保您一世康荣太平,万一皇上不在了,您有公主可依,也可往封地安稳度日。可如今看来,只怕也没这么简单了。只看这次咱们不惹谁这祸事却是自己找来!臣原没有深想,可这些日子以来,倒也琢磨出些味儿来,只怕还是有人从中作梗,逃不脱是二公主有意为难……”
荣郡王闻言,不禁露了忧虑之色,但听陈怀绣接着道,“这其实也不足为其,莫说二公主,只说三公主虽是心慈宽厚,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瞒您说,前番三公主让臣递了请罪的折子给皇上,这折子写得可也有些玄机,虽说明里上是坦认自己有罪,实际上却是暗指了二公主及户部有心相逼。想来三公主之心,虽未必要如何借此事痛击二公主,但到底是在皇上那儿暗告了她一状,让皇上心里对二公主生了疑心。”
“您可看着,三公主和二公主将来可是有的斗的。另长公主也不是个善茬,想她之手段怕是在那二位之上,如今她是不出手,一旦出手了,这朝中怕就再不得安宁了。眼下朝中好似风平浪静,实则却是暗潮汹涌。三足鼎立,哪个也不是好惹的,不过您也无需太过忧虑,除了二公主可能偶尔使些个不致命的绊子,其他两位的心性,都不会如何难为您和五公主。臣只看着三公主待人宽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