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2)
反正也无聊,我好奇地打量了几眼那个女孩,她二十出头的样子,肤如凝脂,五官称不上多美,但灵动可爱。
她的手语非常娴熟,而且优美,像是舒放的花朵。
而郁安承的动作更加纯属自然,双手翻飞,仿佛风掠过枝桠,或者是行云流水。
原来,他也有这样活跃明快的时候。
我对手语唯一的了解就是从小学跳到大学的那个舞蹈《感恩的心》,多少总是感觉机械,现在才发现,原来得心应手的运用手语,可以这么美。
我手里都不由自主地想要活动起来。
大概是我愣神盯了太久,郁安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转头看了我一眼。
刚刚所有的好兴致,在他看我的那一个眼神里突兀地消失殆尽。
我慌忙地调转眼神也来不及了,他脸上划过一道鲜明的怒意,手里的动作也僵硬地停住,然后,突然推开椅子,不打任何招呼地快步向楼梯口走了过去。
女孩立即抱着狗追了过去,跑到楼梯口挽住他的胳膊,同时回头看深深我一眼。
那个眼神里,仿佛有些得意,有些示威,又有些不甘的怨毒。
没有人喝住他们,只有郁广庭微微摇了摇头:“这两个孩子,都被老人家宠坏了。”
午宴后我被请到郁广庭的书房,这是郁氏掌门人第一次在私人场合单独会见我,我低眉顺眼毕恭毕敬。
郁广庭请我坐下,说话开门见山:
“你们这桩婚事,是家母的意思。”
这位郁广庭口中的家母,是曾在s市叱咤风云的一代商界女强人——惠如茵。
郁氏最早是s市一家有几百年历史的酒业老字号,解放后收归国有,成为国营酿酒厂,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的企业体制改革中,当时郁氏的第十九代传人郁华中和他的妻子变卖了所有的家产,接下了这个已经濒临倒闭的酒厂,但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在郁氏刚刚有些起色的时候,郁华中因病撒手人寰,从此,他妻子惠如茵用一介女流的柔弱肩膀,带领初出茅庐的二儿子郁广庭,以非同凡响的才智与毅力,重振了郁氏辉煌。
我眼前浮现出大学图书馆落成典礼上,那位满头白发而又硬朗清癯的老太太。我扶着她走上主席台就坐时,内心是多么的虔诚。
“家母这些年致力于慈善事业,郁氏基金赞助的这些孩子,她都很关注,而其中最满意的,就是你。”
原来如此!
这场轰轰烈烈的慈善助学活动,竟也是一场不动声色的选妃行动。
也难怪,郁安承又聋又哑又有病,同样的富贵人家,怎么会愿意自己的女儿受这样的委屈?
但不管如何,能被这位传奇般的女子如此厚爱,我必须表现出适当的受宠若惊。
我垂眼微笑:“承蒙抬爱,我太荣幸了。”
只是再掩饰也瞒不过郁广庭,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语气冷冽而不容推拒:
“辛小姐,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协议上的内容,请务必遵循。”
我身体发冷,也无法再保持声音里的温度:“是,我会谨记不忘。”
郁广庭从宽大的书桌后坐直了身子,态度非常郑重:
“辛小姐,如果你能照顾好安承,不仅是对郁氏的家族,对于整个郁氏酒业,都将是莫大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