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 第零卷 梦的伊始&梦之黄昏 梦的伊始(1/3)
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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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远处的某个地方。不断传来“铿铿”的不规则噪音。
正在以猛烈的势头开发着的都市一一樱架市,即使迎来了黄昏时刻,施工的声音也不绝于耳。
樱架市的居民们早巳完全习惯了这样的日常生活,这一点。对迎来小学最后一个寒假的诗歌来说,也同样如此。
一边听着施工现场的金属碰撞声,一边独自一人走在放学的路上。从诗歌口中吐出的白色气息,扩散在十二月的寒冷空气中,随即消失无踪。
六年来一直走过的这条上学道路。随着季节的变化不断发生着显著的改变。
建筑商一找到空地就马上施工兴建房屋,市内随处可以见到新建起来的住宅楼房。争先恐后地开发起来的樱架市的住宅街,就好像随便拼凑起来积木似的,到处都是拐角。
没有改变的,就只有涛歌一直以来都是独自放学回家这一点了。在急剧地改变着形态的街道上,孤独的诗歌正在迈步前行。
每当建起一座新的建筑物,诗歌就会感到更为不安。
在仿佛按下了快进按钮似的不断变化的世界之中,就只有诗歌没有改变一一
难道说,诗歌以后也会一直这样子下去吗?
不善交际,连朋友也没有交上一个。而且也没有特别引人注目的优点,所以也不会受到他人的注视。
就好像落在地面上的一片雪花一样。就算这样子融化消失掉,也不会有任何人家觉到吧一一
“……啊……”
诗歌不禁耸了耸脖子,站住了脚步。为了效仿姐姐而留长的头发,以及父亲买来的、她非常喜欢的白色围巾,忽然向侧边飘起。背上地书包晃动起来。笔盒里的用具发出了“哐啷哐啷”的碰撞声。
“……?”
风吹过之后,当诗歌再次向前方看去的时候,只见眼前伫立着一个人影。
不——那全身映照在艳丽的晚霞之中的身姿。诗歌并不认为那是一个“人”。
那是在高挑的身材上披着深红色的长大衣、还戴着革制手套的一位女性。虽然浮现出微笑的面容相当端庄,可是女性的那种仿佛在散发着香味似的妖艳气息。却是诗歌从来没有见过的。
女性戴着的圆框墨镜。
在诗歌里面浮现出彩虹色光辉的眼眸,正注视着诗歌。
诗歌心想,那位女性也许是属于幽灵之类的存在。她根本不知道这位女性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同时也觉得对方就算马上从眼前消失也是正常的事一一因为对方的存在感就是如此稀薄。不知为何,她并不觉得恐惧,视线一直没有从眼前的女性身上移开。
刚才还不绝于耳的施工噪音,已经完全消失了。
仿佛整个世界都没有了声音,就只有自己和眼前的墨镜女性存在于世上似的一一有这样一种奇妙的错觉。
女性挪动着鲜红色的嘴唇,开始说话了。
“哟,可以告诉我你的梦想吗?”
诗歌大吃一惊,猛然回过神来。
“那、那个……”
一旦察觉到对方是人之后,恐惧心就马上涌了上来,由于不知道对方突然向自己说些什么,她感到非常困惑。
女性仿佛很好笑似的看着眼前这个手足无措的年幼少女。
“你不用害怕的哦。”
诗歌的身体突然僵直了起来。就好像被点了穴一样——就好像被施了催眠术一样,被女性的彩虹色眼眸深深吸引了意识。
“我只是想问问而已。因为你明明有一个非常美味的梦想,可是看起来却好像一直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的……梦想……?”
诗歌和女性互相对上了视线。
女性面露微笑,仿佛在催促着答案似的侧着脑袋。女性那双在墨镜下面散发出不可恩议光辉的限眸,正直直地注视着诗歌,令她感到内心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抓住一样。
而勒紧了她胸口的,却是一种光是想起来就有一点幸福感的一一淡淡的思念。
对一一诗歌一直都怀抱着这样的思念。
“我的梦想是……”
从加深了笑意的女性肩膀上,飘起了一只带有艳丽纹样的紫色凤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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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正置身于随风飞舞的茫茫白雪中。
视野中看到的,就只有纷纷扬扬的雪片,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诗歌孤独一人站在那里,周围没有任何人。
“这里……有没有人?”
诗歌的喃喃自语声,仿佛被雪花吸收了似的,马上就消失了。
在填满視野的雪景的对面,诗歌仿佛看到了什么人影。
漂亮的长发,以及那不怎么像是初中生的成熟容貌一一正是诗歌地姐姐。
“姐姐……”
诗歌呼唤了一声,可是姐姐只是向她瞥了一眼,就消失在茫茫
雪景的地方。
接着又轮到父母出现在眼前,可是那也在眨眼间消失了。
这时候。诗歌才终于明白到一一
并是什么人都没有……而是大家都消失了一一
理由她自己也很清楚。
诗歌的背后,似乎出现了什么东西。
转身一看,只见一只有着纯白色身躯的巨大昆虫。正想要压在
诗歌地身上。
诗歌完全无法抵抗,只有默默地被那只类似萤火虫的昆虫紧紧拥抱着。
从诗歌的眼眶中,滑落了一滴泪珠。
自己周围没有任何人的理由一一
那是因为一一诗歌已经变成了不同于普通人类的另一种存在。
醒过来之后,熟悉的白色天花板马上映人眼帘。
诗歌只觉得头脑一片茫然。她用手摸了摸枕头和被子,确认了一下触感。
“嗯……”
从床上坐起身子,擦了擦眼睛。碰到眼角的手指,感觉稍微有点湿润。
回想起刚才做的那个梦,诗歌咬住了嘴唇。心跳似乎稍微加快了一点点。
“怎么啦,已经醒了吗?诗歌。”
房间的门被打开,一个长发少女探出脸来。
那就是跟梦中看到的身影一模一样的一一不,带有色彩的现实身影显得更为可爱的诗歌的姐姐一一万叶,她早就穿好了初中的校服,头发也已经梳理得整整齐齐。
“嗯……早上好,姐姐。”
诗歌以刚起床咬不准字音的声音回答道,知道诗歌讨厌闹钟的万叶。每天早上都会特意到房间来叫醒她。
“眼睛好红哦?没事吧?”
“嗯,只是擦了一下而已。”
“是吗?那就快点下来洗脸吧。”
“嗯……”
迎来了一如往常的早晨,诗歌也一如往常地进行着上学前的准备。
洗完脸、换了衣服、梳理好头发,然后就坐在餐桌旁吃早餐。
在政府机关工作的父亲,专心当家庭主妇的母亲,就读于私立中学、比妹妹年长两岁的姐姐,还有小学六年级生的诗歌。
在这个四人家庭的早餐时间中,讨论的话题总是以姐姐万叶为中心。
“万叶,我听你妈妈说了,寒假你要跟朋友一起去滑冰、还要在那里住宿不回来?是不是个正经的朋友啊?”
“什么嘛,当然是正经朋友啦。是普通的同班同学耶。”
“我们很担心啊,连监护人也没有就……对吧?明明还是初中生嘛。”
“真是的。现在这个时代已经没有父母会说这种话了。爸爸和妈妈地思维已经太落后了吧?虽然你们身为公务员和前干金小姐。这也许是没办法的事啦。”
“别人家怎样是别人家的事。总之你到了晚上一定要跟家里联络一次啊。”
“行啦行啦,这样的话我还没去就累死了。啊,诗歌。你要什么作礼物吗?”
“那个……什么都可以的。”
万叶头脑聪明、性格温柔,也非常开朗。从妹妹的眼里看来也是个大美女,周围的人都非常喜欢她。父母对万叶的期待远胜于诗歌,这也是早就知道的事。
但是诗歌并没有讨厌那样的父母和姐姐。她非常喜欢姐姐,同时也对拥有这样的姐姐感到自豪。
由于诗歌已经定下了从来年开始就要到公立中学读书,不能跟姐姐同上一所学校,所以她感到非常可惜。
那是道了最近,她开始有了别的想法。
杏本家一直都是以姐姐为中心运转的。
所以即使诗歌不在一一这个家也应该不会有任何变化吧?不,什么都不会做的诗歌,恐怕总有一天会被家人所疏远吧一一
想到这些,诗歌感到很害怕。
漠然的不安和焦躁,就像漫天飞舞的白雪一样,一点点地把诗歌埋没下去。
静静地飘落在脚下的白雪。正慢慢地冻结起诗歌的心一一
“……”
“真讨厌,听说那个虫又被发现了啊。”
“……!”
听了正在看电视的母亲说的话,诗歌一不小心就翻倒了装有酱汤地饭碗。酱汤流到了摆满餐具的餐桌上。
“你到底在于什么啊?”
“对、对不起。”
被父亲这么一斥责,诗歌就以细如蚊蚋的声音道歉道。她慌忙把手伸向向抹布,可是又差点把別的餐具碰倒了。
万叶一边帮诗歌的忙一边向母亲说道:
“妈妈,快转台吧,什么虫的,反正都是编造出来的东西啦。”
“不过……一想到那样的怪物就隐藏在身边的话,不是会觉得很可怕吗?”
“我~都~说~了。现在电视上映出来的也只是一幅画而已吧?我不是常说不能什么事都尽信的吗?”
虫一一
这种异样的存在开始在民间以传闻的形式流传开来,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
据说会啃食人类梦想和希望的神秘昆虫一一人们都把它们称作虫。
国家并不承认虫的存在。但是从传闻散播的时期开始。目击证言也同时出现增加的趋势。这也的确是事实。
据说,虫是以人们的希望和欲求一一也就是梦想为粮食的。为此,它们会寄生于青春期的少年少女身上。通过啃食宿主的梦想而成长。被虫附身的人就被唤作“附虫者”,作为寄宿着怪物的人类而为人所惧。
附虫者被恐惧的理由,并不仅仅是这样。他们以被啃食梦想为代价,可以借助虫来发挥超常的力量。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听说还有一些会喷火、会飞天的附虫者,
虽说获得了新的力量,但是附虫者并不是万能的。如果被杀死依附在身上的虫,它们原来所寄生的人心也会同时遭到破坏,跟虫一起被破坏了心的附虫者就被唤作“缺陷者”,是既没有感情也没有记忆的、只会遵从他人命令行事的行尸走肉。
如果梦想被虫啃食殆尽的话,下场则更为悲慘。不仅仅是心被破坏掉,他们的精神将会完全消灭,肉体也会面临死亡的命运。
也就是说,成了附虫者的人一一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形式,都是命中注定要跟自己的虫共赴死地的。
煞有介事地流传在世间的有关虫的都市传说和谣言,不知为什么却一直没有断绝过。不仅如此,谣言扩展的范围还越广,恐惧感已经在普通人的心中深深扎根了。
“我去上学了。”
诗歌背着姐姐以前用过的书包,走出家门。
感受着早晨刺骨的寒气,沿着熟悉的上学道路向小学走去。
上学途中的学生和上班途中的工薪族,一个个都从步幅较小的诗歌身边走了过去。
很快就到达了集体返校班的集合地点。从一年级生到六年级生
总共七个孩子,一起肩并肩地向学校走去,在走路的期间,诗歌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话。害怕生人和自我主张薄弱的诗歌,从一年级开始就一直过着同样的早晨生活。
走在拐角多多的巷子里,路过了昨天遇到圆框墨镜女性的地方。
当然,那里并没有身穿深红色大衣的女性身影。
“……”
诗歌轻轻按住了胸口。
跟那个不可思议的人物的相遇。就当作自己的秘密保守下去吧——
她咬着嘴唇在心中发誓。
回到学校,诗歌走进了教室。
她从围成圈子地谈笑着的同学们身边走过。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好啦,大家都坐好。”
老师走进教室,跟往常无异的一天又开始了。
在吵闹的教室中,仿佛只有诗歌一个被隔离到了某个寂静的空间中一样。
她茫然地听着老师讲课。同时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
——哟,可以告诉我你的梦想吗?
被飘荡着不可恩议气氛的女人这么问道,诗歌作出了回答。
——我的梦想是一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一诗歌就开始怀抱着某个小小的梦想。
她并不是对现在的环境感到厌恶。
对以姐姐为中心的家庭生活也早已习惯。在学校里虽然不能跟周围的人打成一片,但也没有遭到别人的欺负。
不过,自从在梦中描绘着某个梦境之后。它就不知不觉地在诗歌心中不断成长,现在已经变成比任何东西都更重要的愿望了。
也许可以称之为梦想吧。
在不停发生着显著变化的周围环境中,只有诗歌一个人在那里停步不前。
孤独地伫立在那里的诗歌。不安、焦虑、恐惧一一各种冰冷的感情不断在心头越积越多。那就像不停飘落的白雪一样,从脚边积到膝盖、再从膝盖积到腰间……逐渐要把诗歌整个人淹没。
在那些眼睛看不见的飘雪即将完全埋没诗歌之前的瞬间一一
她遇到了一个有着彩虹色眼眸的不可思议的女性:
然后,她把自己的梦想说了出来。
这个行动的代价一一实在过于巨大了。
“……!”
诗歌不经意地把视线转移到窗外一一仿佛在等待着她似的,一个不符合季节的小小身影飘落了下来。
那是有着纯白色躯体的、形如萤火虫一样的昆虫。
诗歌把苍白的脸移开,握紧了小小的拳头。
一一放学铃声响起了。
诗歌把教科书塞进书包,走出了教室。
“再见啦。”
“咦?”
忽然被人叫了一声,诗歌马上转过头来。只见一个同班的女生正在向自己挥手,虽然并不是特別要好,但她却偶尔会向孤独的诗歌搭话。
“啊,嗯。拜拜……”
诗歌也露出了陌腆的笑容,走到走廊上。脚步比早上回到学校的时候轻松了不少。有人向自己搭话让她感到非常高兴。
走出校门,沿着国道边的人行道走了一会儿,就听见背后传來嬉戏打闹的声音。
原来是跟诗歌同班的女生们正一边打闹一边向前跑。瞬间,诗歌不禁瞪大了眼睛。
在互相打闹的少女之中,刚才向诗歌搭话的女孩子被一块小石头绊倒了。不走运的是,这里是没有护栏的十字路。
汽车的鸣笛声响起,
——哟,可以告诉我你的梦想吗?
不知为什么,圆框墨镜的女性声音,又在脑海中回响起来。
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在诗歌的视野中一一
轻飘飘地……
出现了一片纯白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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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同学们一起从校门走出来的他,发现有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了路边。
他把视线投向那边,只见车门马上开了。
从驾驶座中走出来的。是一个嘴角浮现出浅笑的青年。对少年来说,那已经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了。虽然也跟往常一样穿着昂贵地西装,但今天不是黑色,而是清一色的灰色。
“对不起,今天我还是不能去玩,现在才想起有事要做。”
他露出了迎合性的笑容,向跟自己走在一起的同学们说道。
“咦?那你的角色该怎么办啊?”
“就是嘛,明明是同一个团队,现在只有我们的等级越来越高了啊。没有你那个角色的回复魔法,我们也很难受啦。”
“木下你就代我用那个角色吧,之前你不是说过很想玩那个游戏吗?”
“咦?我投有自信用得来啊,可能会死的哦?”
“只要先保存记录就行了。那么。对不起,明天我绝对会去的!”
在同学们的抱怨声中,他快步地跑向了车子旁边。
青年虽然正在向他挥手,可是他却没有向对方回以挥手,就算接到“必须马上以挥手回敬”的命令,他也打算坚决抵抗不执行。
“哟,郭公。你好像跟朋友感情不错嘛,我总算放心啦。”
靠在车子上的青年以笑脸迎接了跑过来的他。明明只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可是那量身订做的办公西装打扮却跟他非常相配。高挑的身材和俊秀的相貌这些长处,都被他那轻浮的浅笑和苍白的面容彻底粉碎了。他的身体状况不佳已经可以说是常态了。所以也没有担心的必要。
土师圭吾。
表面上虽然是在政府机关工作的公务员,但同时也是他的“上司”。
“有什么事啊?圭吾。”
樱架市的天空覆盖着厚厚的云层,被染上了一片寒冷的白色。
他一改跟同学们说话时的态度,以毫不客气的口吻丢出一句话。
“我不是说过叫你别来学校找我的吗?”
“比起在学校里扮演话方式,一定会受女孩子欢迎的。”
他一一郭公一脸不高兴地无视了青年的挑逗之言。
当然,所谓的郭公也不是他的原名,在小学里面也被唤作另外一个普通的名字。平均性的身高和无个性的面容。不长也不短的黑发,加上随处都有卖的围巾和大衣。平凡的外表和具备相当社交性的性格。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能融入任何背景之中。由眼前的青年一手打造出来的。事到如今还满脸轻松地说出“本来的性格更适合他”之类的话,也可以说是土师圭吾这个男人的可恶性格的露骨体现了。
但是不管他说什么,现在的郭公也是就读于市立小学,极其普通的十二岁少年。如果勉强要说他有什么特征的话。恐怕就只有贴在脸上的一片止血贴了。
“少废话,快点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吧。啊,今天是训练日吗?”
“不,训练已经结束了啊。”
在皱起眉头的郭公肩上,落下了一只小小的绿色物体。那是一直有着特长触角的、名叫郭公虫的昆虫,仿佛在十二月的寒气中打颤一般,郭公虫正不断拍打着翅膀。
土师递出了一块黑色的东西。那是一个相当大的机械式防风眼镜。
“该你出场了啊,郭公。从这个时刻开始,我正式认定你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支部战斗班的无指定附虫者。”
郭公无言地回望着青年。
在别人眼里看来,两人就像是在互相狠狠盯着对方、随时会大打出手似的。停在少年肩上的绿色郭公虫则交替地看着他们两人。
“……”
郭公伸出手,从青年手里接过了防风眼镜。感受到那种冰冷沉重地触感,郭公马上就对这个东西感到厌恶了。恐怕以后一直也不会喜欢上这种东西吧。
“我今天也被任命为东中央支部的支部长助理了,今天是我们的出道之战。”
“……对手是谁?”
“是在两小时前刚被发现的附虫者,暂定名称是冬萤一一是在瞬间内把前往捕获的十几名局员尽数击败的强手哦。”
“初次任务就要以那样的怪物当对手啊……”
“从普通人类看来。你们附虫者无论是谁都跟怪物一样啦。”
郭公沉默了起来。
土师的话语,完全没有半分温柔和顾虑情面。实际上也的确是这样。附虫者这种存在对这个世界来说是不可能有的东西,从过着普通生活的人们眼中看来,就只能是恐惧的对象而已。郭公也对这一点了得非常清楚。
“不过呢,世界上还有一些比那样的怪物更丑恶的东西。”
土师没有改变表情。以轻松的口吻说道。
“……?是怎么回事?”
“你马上就知道了。”
名为土师圭吾的男人,对附虫者既不会手下留情,也不抱有任何慈悲心。但是同时一一也不会怀有恐惧感。郭公就是凭着这一点来区分眼前的青年和其他的大人。
“冬萤被发现的地方,是在特环东中央支部所在的这个樱架
市。但是正如我刚才所说。由于前往捕获的战斗班在瞬间内全灭。包韵括本部在内的各支部已经派出总数近百人的号指定局员组成临时救援队来这边。他们应该很快就要到达这里,负责指挥他们的是火种三号附虫者波江。虽然在特环之中没有公开,不过她是东中央支部长——也就是我们头儿高锹雷的女儿啦。”
“近百人的号指定局员……?虽然我不怎么清楚,但是那么大阵容的不对,一般不是应该由本部局员来指挥的吗?”
看来那所谓的冬萤,应该是个很厉害的怪物,光是号指定局员就达到这个数目的话,那么无指定的附虫者一定会有相当于其几倍数目的人数前来吧。
土师翘起嘴角,讽刺般地笑道:
“交易、争功、势力争夺……即使在这样的非常时刻,也还是不能避免这些无聊的事情呢。而这方面正是高锹支部长最擅长的。”
“嗯……不过也跟我没关系啦。”
虽然自己并没有多大意识。但是在演绎普通小学生的时候和作
为郭公的时候。他口中的“我”是有着不同声调的,土师还开玩笑似的说过,他作为普通小学生的时候说的“我”有一种生硬的感觉。
“你将被编入不同于统合大队的、只由东中央支部局员构成的待机部队中。那是在波江所率领的统合大队包围网万一被突破的时候负责应急的别动队。真有这种情况的话。市民一定是赶不及避难的,所以待机部队的战斗应该会是街头防护战。”
“从包围网中逃脱……只是号指定局员就已经有一百多人了啊?那种事真的有可能吗?”
面对一笑置之的郭公,土师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如果你是冬萤的话。会不会因为对方是一百人的附虫者而老实放弃呢?”
“……”
“你所怀抱的梦想,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放弃的东西吧?”
郭公无意识地加大了握住防风眼镜的力度。
仿佛闪一般,过去的记吹又重现在脑海中。
某一天回到家的时候一一那里已经空无一物了。
在家人突然消失的房间里茫然呆立的自己。
孤独一人站在那里的感觉。在什么都没有的公寓房间中飘荡的尘埃味道。
向窗外望去,可以看到扔下自己的母亲和姐姐的身影,姐姐虽然回头看了一眼这边,但是她们两人很快就手拉着手,扔下大助离去了。
自己没有被任何人需要一一
因为明确知道了这一点,所以他无法追赶上去,即使对一个人把姐弟俩拉扯大的母亲来说,即使对身体天生纤弱的姐姐来说,他的存在也只不过是个沉重负担而已。
正因为明白这一切一一他在那个时候,已经成了附虫者。
一一即使是这样的我,也应该会有哪个需要我的容身之所一一
那是在一年前发生的事。
连眼泪也无法流出来,他一边目送着逐渐远去的母亲和姐姐,一边强烈地在心中祈求着自己的梦想。
他不可能忘记当时的心情。
就算面对着一百个敌人一一他也是不可能在实现这个唯一愿望之前甘心接受结局的。
“开什么玩笑一一”
郭公以灼烧般的双眸瞪视着眼前的青年。
“我才不会就这样放弃……!”
土师圭吾跳望着街道上因为时近黄昏而逐渐多起来的行人,吐出了一口白气:
“对,也许冬萤会跟你一样不会放弃,不放弃梦想的附虫者是很强的。一定比一百个敌人还要强吧。”
“……”
“不管怎样,你就到预先分配的岗位上去吧。指定场所已经以地图的方式保存在防风眼镜的记忆体中。高锹支部长听说也会在附近观望战况。我在别的地方还有些事要干,所以要先在这里暂时告別啦。”“咦?你明明是支部长助理,怎么不在支部长身边啊?”
土师嘴角露出了奸笑。每次看到他这副表情。之后总是不会遇上好事。
“你又在搞什么阴谋吧?”
“真可惜。偏偏只有这次,搞阴谋的人并不是我哦。”
“什么?你啊,至少在跟我说话的时候说得明白一点好不好。”
土师微笑着把手搭在驾驶座的车门上。
“那个防风眼镜的无线通讯中,已经设定了能直接跟我通话的频道。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你就要马上跟我联络哦。”
“行啦行啦,我知道了。”
“回答只需要一次。”
“行啦。”
“……最近。可能是因为看到你这样子吧,我妹妹也经常会摆出这样地态度,真让我苦恼,这实在是最大的烦恼根源呢。”
当然啦,因为那是我故意教给她的一一大助在心中向他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土师坐上车子。关上了车门。然后,他以单手握着摇杆。用食指掂在额头上摆出敬礼的姿势说道:
“祝你好运啦,郭公。为了守护自己的梦想,好好加油吧。”
“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企图,不过你也是啦,支部长助理大人。”
两人交换了一瞬间的微笑,然后各自前往自己应该去的地方。
102theothers
通过黑色防风眼镜看到的街道风景,就好像另一个世界似的完全没有现实感。
在晚霞照耀下的人们的笑容。跟面无表情的自己反射在窗玻璃上地容貌重叠在一起。
长得太长长的头发,因为不便行动的理由,已经在上个星期剪短了。遮挡着眼睛和鼻子的是机械式的防风眼镜。薄薄的嘴唇就像人偶一样被固定成“一”字型。
即使知道自己真面目的人看到现在的自己。恐怕也不会发现吧。即使从自己眼里看来。这个以巨大的防风眼镜遮挡着正面、身穿着厚厚的长大衣的人物,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十七岁的少女。
“小实。”
在飞驰于国道上的梅塞德斯奔驰车的后排座位上,身旁的中年男性向她发话道。
高锹实转过头一看,只见那个男性正以一双怒目瞪视着自己。
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面对着什么,都是一脸怒容。这件事,实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几年来。自己都没有见过他笑的样子。
高锹雷一一在名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组织中担任东中央支部的支部长的男人,同时也是她一一高锹实的亲生父亲,梳成大背头的头发和锐角形的双眸,总是散发出一种类似霸气的气息。
车里面就只有高锹雷、高锹实和司机这三人。
“这个国家已经不行了。”
高锹雷以低沉的声音说道。
“啃食人类梦想的虫出现之后,已经过了几年。在这几年里,这个国家到底做了什么?在对虫毫无免疫力的状态下,只是为了隐瞒虫的存在并对其加以捕获。而建立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个暖昧的组织而已。”
为了把没有对外界公布的异形存在一一虫视为危险对象而进行捕获和隐瞒,国家曾经动用过通常兵器来对抗他们,但是因为无法完全应付附虫者那多种多样的能力,于是就决定采取另外的手段。
使用附虫者来捕获附虫者。
为此而特意创设的机关,就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了。
略称为特环的这个机关,其主要任务是通过捕获附虫者、在施加训练后实现对他们的统率和指挥,并以此捕获外部的附虫者。隶属于特环的附虫者被赋予了战斗班、监视班、情报班等等各种适合其各自特性的任务,其中的反抗者一一都被杀死了虫而变成缺陷者高锹实同样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成员之一。
作为局员被投入实战中的附虫者,都按照能力的种类和力量强弱分成多个等级。纯粹擅长战斗的能力就被称为火种。拥有某种罕见能力的附虫者则被称为异种。其他因为某种理由而拥有必须隐匿的特性的附虫者则被称为秘种。同时按照力量的强弱设定有从一号到十号的等级,连最低级的十号条件也不满足的局员就被唤作无指定局员。
高锹实被指定为火种三号局员一一这个等级在现在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意味着已经几乎是最强的附虫者了。
“这个国家,实在有太多不足挂齿的无能之辈了。明明是这样,一个个怀抱着许多想得到的东西。金钱、力量,还有虫……现在统治着这一切的人,已经彻底腐化了。他们是应该被淘汰的存在,必须在稳固的法律基础上由合适的人选代替他们才行。小实,你明白吧?”
“是的,父亲。”
高锹家是每一代都担任国家重要职位的名门世家。在实的老家,还留下了多幅被称颂为英雄的祖先肖像画。她就是处于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但是,其中她最为尊敬的人。却依然是父亲。直到现在为止,父亲无论面对怎样的恶势力,都总是能节节胜利,一直守护着这个国家。作为证明,高锹家也获得了未曾有的荣誉,其权力甚至触及到了国家的根干部分。
“这个国家已经忘记了正义。我无法容忍这一点,你也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高锹雷伸出了手,抚摸着实的头发说道。
“是的……”
感受到他的手传来的坚硬感,实眯着眼睛点了点头。父亲那双温暖而壮实的手的触感。是她最喜欢的,同时,对经常会被周围人孤立的实来说,那也是唯一的安慰。
“你得到的那种力量。也是为了履行高锹家的职责而存在的。作为证据,你比任何人都要强。协助我修正这个国家的错误。就是你的使命。”
“是的。”
从点着头的实的头发中,钻出了一只白色的蝴蝶。
姿态虽然很像白纹蝶,但细致部分的纹样却完全不同。翅膀的形状比普通的白纹蝶更富有锐利感,身躯也给人一种纤细的印象。
从高锹雷的口袋里,传出了手机的来电音乐声。
“是我一一这是预想范围内的啦,没有问题。从各支部调来的支援部队……啊。我知道。你把正确的地点传送到波江的防风眼镜中吧。东中央支部的局员们就由我来直接指挥。,
波江是高锹实在特环里的代号名称。那是根据停在实的肩膀上的虫一一波江白蝶来取的名称。
“我早就预料到。总有一天会出现让人手足无措的强力附虫者了。”
以这句话为开头。高锹雷把手机放到怀里。
“这次的捕获对象,似乎已经把战斗班的两个分队击溃了。从现时开始,我们把捕获对象的暂定名称定为冬萤,同时认定为异种三号附虫者。作为异种来说,那应该是至今为止的最高指定了。包括你在内。能应付过来的局员应该很少吧。”
“那么一一”
实的心跳逐渐加速,紧张和激动顿时涌上心头。
高锹雷露出了笑容一一看到他的笑容,实不禁倒吸了一口气。父亲那久违的笑容。即使在亲生女儿的眼中。也是那么富有震撼力。
“啊啊,终于迎来了这个时刻。小实,你将要指挥从本部和各支部集中而成的统合大队。你要把特环的战斗力集中在冬萤上,让他们好好配合行动。我就去指挥东中央支部的局员们。”
“由我来指挥统合大队……?不是指挥东中央支部吗?”
“那是过去未未曾有过的强力附虫者。无论是哪个支部都想趁机以不损一兵一卒的方式将其捕获,然后拉拢到自己的支部中去。正因为这样,各支部才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主力附虫者集中到这里。而我则以由东中央支郎局员负责指挥为条件,故意接受了这个要求。能够统领集结了特环主要战斗力的统合大队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了。”
“要把冬萤捕获起来一一变成局员吗?”
“我不是说过吗?我早就预料到,总有一天会出现让人手足无措的强力附虫者了,如果带着捕捉之类的天真想法的话,很可能会反过来被干掉。所以必须带着杀死对方的打算去战斗。”
“……”
“虽然只是是暂时性的事,但是我还是对放开你感到有点不安啊。”
高锹雷的手再次抚摸着实的脸颊。光是这份温暖的感触,就把实的疑问河迷惑之类的感情一下子吹散了。
“就算我的计划成功了,也不能让冬萤这个不确定要素威胁国家的安全。而且能战胜冬萤的人,就只有小实你一个了,守护这个国家的使命,必须由高锹家来完成。”
“……是的,父亲。”
被父亲抚摸着脸颊,实用力地点了点头。只要有这份感觉在,那么自己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状况,也应该可以勇敢去面对吧。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敌人,也一定能继续守护自己的梦想一一保护这个国家的梦想。
随着一声电子音响起,实所装备的防风眼镜表面开始浮现出映像。在樱架市的平面图上浮现出发光的线路,显示着冬萤的逃走路线。
“我作为火种三号局员波江,负责指挥统合大队,为了打倒这
个国家的敌人一一冬萤。”
“好孩子。我期待着你哦。小实。”
高锹雷的表情上。又再次浮现出笑意。
20诗歌art3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连自己也不知道。
自己只不过是想帮助眼前差点就要被车辗过的同学而已。
但是——
在诗歌的视野中,所有的一切都被破坏得完全失去了原形。
沥青地面被掀翻了起来,走在车道上的汽车因为陷进裂缝中而停了下来。街灯被折弯,电线杆也有好几根被弄断了。从碎裂的水道管中喷出水花,周围的人们都在不断发出悲鸣声。
呆坐在瓦砾中央的同学,以愕然的表情注视着诗歌。
“怪……怪物……”
听了同学的呢喃声,诗歌不禁瞪大了眼睛。
怪物。
说出这句话的少女,视线毫无疑问正对准了诗歌。
绝对不会看错,那是渗透着恐惧神色的眼睛一一是交混着战栗和厌恶的拒绝视线。
“我——”
诗歌无意识地发出了沙哑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方飘起了一点白色的光辉。
有着纯白色身躯的巨大萤火虫,正漂浮在诗歌的正上方。
——可以告诉我你的梦想吗?
如同白日梦一般的、跟圆框墨镜的妖艳女性的相遇。
回答了她的问题后,诗歌就马上失去了意识。当地再次在无人的巷子离醒过来的时候。“那个”已经依附在诗歌的身上了。
虫——
自己说出了梦想的诗歌。变成了附虫者。
诗歌一直把这件事作为自己的秘密,决定要这样子一辈子隐瞒下去才行。
明明是这样一一
“虫……!是虫啊!快逃!”
“是附虫者!快找警察来一一”
人们都各自发出悲鸣,迅速远离诗歌而去。
“不……我没有打算那样……”
诗歌低声嘀咕着,同时向同学走近了一步。
“不、不要一一!”
同班的少女发出了半狂乱的悲鸣,爬着逃离了诗歌的身边。
看见这一幕。诗歌停下了脚步。仿佛时间停止了似的,什么都不能想。
这个……到底是……什么?
她以一片空白的脑袋茫茫然地想着。
至今为止。自己从来没有引入注目过,一直过着平稳的生活。虽然在家里经常惹父母生气,在学校也没有一个朋友。但她还是相信一直都会过着这种安稳的日子。
对这样的生活感到焦躁,也同样是事实。
正因为如此,诗歌才在内心祈求着。
那个愿望实在过于微不足道,甚至不能称之为梦想。
她只是把这个微不足道的希望吐露过一次而巳。
仅仅是因为这样。现在任何人都因为害怕诗歌而四处乱逃。
本来还以为眼前发生的事情可能只是一场恶梦,但是包围着自己的悲鸣声。以及跟头上的虫之间的“连在一起”的感触,还是强行把诗歌拉回到现实中来。
这种事。我根本没有期望过一一
在茫然发抖的诗歌耳边,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
她猛然回过神,环视了一下周围。
从远处注视着诗歌的人们,眼神中明显对自己充满了恐惧。
“……!”
与其说是逃跑,倒不如说是因为害怕留在那里,于是她奔了起来。
“不要,不要跟着我来……!”
白色的萤火虫跟着拼命向前跑的诗歌飞来。诗歌虽然想用手把它赶走,可是环绕着淡淡光芒的,虫却躲开了她的手臂。
“不要跟着我来啊~!”
诗歌哭丧着脸喊道。可是萤火虫也只是很不可思议似的看着她而已。
诗歌无意识地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奔跑着。虽然刚刚发生这样的事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不过现在她还是想逃进能让自己安心的地方。
“呜呜……呜呜……”
看见一边哭一边跑的诗歌,路人们都发出悲鸣慌忙逃窜。
“怎、怎么了那个!?喂,那个难道是……”
“呀——!是、是虫……!”
为了从人们的悲鸣中逃脱出来。诗歌拼命奔跑。虽然已经气喘吁吁,心脏也快裂开了,但是让她感觉比这更难受的是自己被人们恐惧这个事实。
为什么……?倒底是为什么……?
在奔跑的期间,疑问一直都充满着她的脑海。
为什么不是其他人,而偏偏就是自己被虫这种可怕的存在依附在身上了呢?自己只不过是被那个戴管圆框墨镜的女性问了一句话,然后作出了回答而已啊一一
体力达到了极限,诗歌奔跑的速度已经跟走路没有区别了。即使疲惫到那个地步。诗歌也还是一心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大概是跑了将近一个小时吧,她终于来到了可以看见家门的地方。
在家门前,可以看到姐姐和父母的身影。发现诗歌之后,他们都马上瞪大了眼睛。
“诗歌!”
姐姐万叶想要向自己跑过来。
“爸爸、妈妈……姐姐……!”
诗歌也想要跑过去,可是看到父母的反应,还是停下了脚步。母亲从背后抱住了万叶拦住了她,父亲则仿佛要守护母亲和姐阻似的在了两人面前。
“爸……爸爸?妈妈……?”
“别、别过来!别过来这边!”
头脑马上变成了一片空白。诗歌无法理解父母的话语。思维也停止了下来。
“等……干、干什么嘛!你们两个!诗歌她……!”
万叶开始想要挣脱父母的束缚,可是异变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从住宅街的各个地方,突然涌出了一群异样打扮的人们。
那是一些身上披着漆黑的长大衣、用巨大的防风眼镜隐藏着脸面的人物,在通道的阴影处、墙壁的另一侧、住宅的屋顶上……总共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
“怎,怎么了!这些家伙!难道……是爸爸你叫来的?”
“我、我只是在接到学校联络后马上通报了警察而已!只是这样!”
毫不理会狼狈的家人们,站在屋道:
“杏本诗歌。你已经作为有害指定人物被通缉了。如果老实接受我们的拘束。就马上把双手举在头上跪下来。如果企图抵抗或者逃亡的话,我们是有权对你造成伤害的。”
“什么嘛。你们这些人!到底诗歌做了些什么!警察一一”
长大衣们丝毫不在乎万叶的叫唤,慢慢地向着诗歌逼近过去。
“警察是不会来的。我们是以捕获像你这种有害对象为任务的人们。我再说一遍,马上把双手举到头上跪下来,杏本诗歌。”
“……我……我……”
诗歌好不容易才让不停颤抖的双脚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无法去思考眼前的人们到底是什么人。
看到诗歌呆站着不动。站在屋顶上戴着防风眼镜的人物叫嚷道:
“马上捕获!”
瞬间,诗歌的眼前展开了一幕令人难以置信的光景。
在那些戴着眼镜身份不明人们身边,陆续出现了一些异形的存在、其大小从篮球的体积到几米大的都可以见到,不过全部都呈现出昆虫的外表。
以诗歌的父母和姐姐的悲鸣声为信号,防风眼镜的人们同时向诗歌发动了攻击。
“……不……要……”
脚上没有了力气,连逃跑也无法做到。
但是在下一瞬间,纯白的萤火虫仿佛要守护诗歌似的跃到了防风眼镜人们的面前。
萤火虫的身躯发出耀眼的光芒。
“……!”
在动摇的防风眼镜人们头顶一一
被萤火虫的光芒所照亮的天空上。出现了一片轻飘飘的纯白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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