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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情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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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小孩子就是这么天真才麻烦。”

冰雪无奈地耸耸肩。哼!由良理可能含着一丝泪光的眼眸瞪向她。“恋爱可不只有美的一面喔?”冰雪脸上浮现嘲笑大家的笑容说道。

“或许是吧。”摩耶面露苦笑,他后面的龙照忧郁地悄悄垂下眼眸轻声呢喃“——所以,我们必须坚强。”他说的大概没错。汐音也回忆起自己失恋的经历。

哼哼,冰雪得意地挺起胸膛,爱德华·巴雷尔笑咪咪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不也没交过正式的情人吗?毕竟是单恋嘛。”

“——呜!?”

“…………”海狼保持沉默。

“……我刚刚也试着思考,也许就像龙照说的一样,我们必须坚强。恋爱是成长,比其他任何事更能促进人大幅成长的温暖契机。”

明日香客气却斩钉截铁地表示。摩耶和龙照再度赫然回头,哎呀?汐音心想。本来有点软弱的明日香,有如此坚定的眼神吗?

“坠入爱河的人不断去爱、不断许愿、不断相信,因而变强一点点、变出色一点点,才会是现在的样子。”

这次八木像已然开悟般感慨地说。

“这话是没错,不过在我眼中,恋爱不必扯什么长篇大论也不必列出一堆理由,只要纯粹去爱不就好了?即使是单恋也无所谓。惹人疼爱、好可爱,这种白然的心情就是恋爱。这么想就够了……”

“——这番话由八木学长说来好有说服力……”

春照战栗地向后仰,汐音不禁爆笑出声。她迎向大家的视线,悄悄闭上双眼。汐音知道。护与绚子。恋爱。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胸中逐渐充满温柔的确信。

无论在难过、悲伤、痛苦的时候——

“恋爱是……奇迹。”

汐音睁开眼露出微笑,有人——大概是杏奈“咻~!”地吹了声口哨。“就是它!”美月高兴地一拍手掌。汐音望向宅邸,再度想着受伤的绚子。

“说恋爱是奇迹,真是相当罗曼蒂克的回答啊,妹妹。”

“……看到那两个人,我总觉得什么都办得到嘛。”

恋爱是什么?这不知为何突然闪过大家脑海的问题,真是个美好的疑问。汐音带着微笑仰望夜空,一阵舒服的风轻轻吹过,搅动盛夏的酷热。

她刚才十分担心,真的认为绚子可能就此崩溃。

别看绚子那么强大,有些地方却相当脆弱。她就像绝不会受擦伤,但正面遭遇巨大冲击时却会轻易粉碎的钻石。绚子因为约翰的发言陷入自我厌恶,受到挫折而绝望,不得不离开汐音他们的危机近在咫尺。

不过,虽然刚才打从心底感到不安——

“哪一方受伤时另一方就会有力地守护他,而反过来也一样,你们不觉得他们是无敌的情侣吗?如果不是奇迹让他们结下这道深深羁绊,那又该是什么?”

但现在一定没事的。

赌上全身全灵彻底守护绚子的护,和受伤的绚子单独走向庭园。他绝对能拯救绚子的心,不必担心。无论是adastra、约翰他们的问题都一样。足以令汐音等人都有这种感受的恋情若非奇迹,到底是什么?

“真狡猾。我觉得,他们现在可以轻易跨越任何重大的困难。恋爱就是引发奇迹的力量。这么一想,呵呵,或许有点像比亚特利斯——”

说不定他们两个————汐音将脑中浮现的话语吞了回去,对自己露出苦笑。这未免太乱来了。护和绚子应该都不想破坏adastra,比谁都熟知比亚特利斯奇迹的两人,说不定能找出比破坏更不遗憾的方法。

再怎么说,对护与绚子的恋情抱着这样的期待是否太过奢求?“……说要破坏adastra……”然而,杏奈却代替沉默的她说了出来。杏奈开完笑似的笑了。

“看到护与绚子那副活像在看扁世界的甜蜜样子,我猜adastra失去战意,放弃对绚子出手吧?”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美月同意道。

“这样一来,我们就不必和小ad起冲突了。”

“小…小ad……?”

爱德华·巴雷尔吓了一跳挑挑眉头,但美月只是呵呵笑着。“恋爱的力量可是百万倍。”瑶子说道,“有这么大的力量,感觉上的确什么都办得到。”龙照表示,“总觉得有点不甘心”由良理说,“……我碰到问题时,也是他们设法解决的。”明日香点点头。

“嗯。”摩耶微笑道。

“无论如何,他们一定会做出不后悔的选择。”

“明明只要快点下手破坏事情就完结了,你们真是天真。”汐音瞥了这么嘲讽的冰雪一眼,仍然惊讶地环顾朋友们,微微一笑。

什么嘛,原来大家都有一样的预感?

无论面对什么困难,相思相爱的他们必能克服。恋爱一定是唤来幸福结局的奇迹之力。比起正树、比起葛蒂、比起比亚特利斯,汐音想先相信他们……相信护与绚子之间的羁绊。

如果是护与绚子,如果是至今以来跨越种种困难变得坚强的两人,一定————

她对上大家的目光,在夏日祭典后首度相视而笑。

——……希实子?

只有沉郁地垂头丧气的希实子,是唯一的例外。

“我想跟你好好谈话。”护一再说服之后,adastra终于放开了他。比起能够以会话进行高度沟通一事,adastra有积极对话的意志似乎更令约翰和正树惊讶。

“……你懂日语?”约翰问道。

“——”

但adastra彻底无视,约翰脸颊一阵抽搐。它别开脸庞,似乎无意与约翰会话。“我可没教它日语喔。”尽管不算代adastra回答,正树这么说道。

“它就连德语都只有幼儿程度的会话能力……才对。adastra是藉着刚才与比亚特利斯网路的通信——……吸收了大略的语言型态?”

……为了和护交谈?

“与做为总体的比亚特利斯共享知识与感觉……”

葛蒂锐利地眯起眼睛,独自沉思。

“那它喜欢护的感情,等于比亚特利斯的感情?这孩子的意志也是比亚特利斯的意志?真不敢相信,这孩子果然是解开比亚特利斯真面目的钥匙……?”

adastra坐在椅上,被护等人围成一圈。它无视于他们的困惑,甩动洋装裙摆下露出的纤细双脚,开始使用还很笨拙的语言说话。

“这种不可思议的心情。”

每说一句,它仿佛越来越适应。

“对护感觉到的…心情……让我想到、恋爱(liebe)这个字。可是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这是什么?从我不知道的地方产生的、心情。恋爱是什么东西?和我的心情…一样吗?”

“你所说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护战战兢兢地对不安的adastra开口。一想到“我正在和比亚特利斯说话一护就有种仿佛小鹿乱撞、仿佛很惶恐的不可思议感觉。他瞥了绚子一眼,她有力地点点头。

“我不太懂,可是,我想待在护身边。”

当护向它发问,adastra的眼睛高兴地亮起来,护与绚子同时面面相觑。既然它能以接近人类的感觉问答的话……!护一股作气转头面向adastra。

“为什么你想待在我身边?”

“待在你身边,很高兴。”

adastra雀跃地说。

“我想触摸…护,想保护你。从我体内深处涌出的不可思议心情,来自同一个……地方,位于不明白之处。”

为什么adastra只对护展露如此幸福的表情?adastra说它也不知道,但它究竟为何对护产生可能是“恋爱”的感情——?护进一步发问。

“你说你对我的——可能是‘恋爱’的感情来自同一个地方,是什么意思?和什么东西来自同一处?”

“——我是谁?”

adastra闭上眼宛如吟唱咒语般回答,似乎不是针对护他们而问。

“我来自何方?我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诞生?我想实现。可是,为什么我会这样想?我只是…只是深深地…深深地想实现————”

“想实现?”

adastra睁开眼睛摇摇头。

“………不过,是什么?想实现什么?我搞不清楚。我……希望有人相信?希望有人许愿?应该有答案,但我触摸不到。那些东西都在同一个地方,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一些事。”

adastra朝护伸出手,拚发出想抓住夜空的星子,试图获得无法触及之物的拚命气息。它的手触摸护脸颊,像普通女孩般纤细。

“我喜欢护,护是我的。└

由于adastra斩钉截铁地断言,护心中一惊转动视线,绚子面带笑容太阳穴痉孪的身影映入眼帘。

“喔、喔~”

她乍看之下很美的女神微笑,是多么可怕。“——呜。”护和艾梅蓝齐亚同时shen • yin,adastra却毫不在乎、怜爱地重复道。

宛如在不知不觉间煽动绚子的烦躁。

“护是我的。”

绚子的表情抽搐得更厉害了。

“我大概一直都想见护,但愿你也是这么想。”

“呵、呵呵。”绚子挂着恐怖的笑容缓缓迈开步伐,似乎已到达忍耐的极限。护和文梅蓝齐亚冷汗直冒地僵住,绚子不知为何拿起放在附近的花瓶。adastra幸福的口吻成了最后一击。

“护是我的……”

“————就说了不是你的!混蛋~~!!”

乓!绚子扔出花瓶砸中它的头侧。“绚…绚…绚子学姊…adastra!”护惊呼一声,正树看着adastra保持坐姿直接朝侧面倒下,佩服地说“绚子……你学到利用道具啦。”“等等,贝雅特丽齐!”艾梅蓝齐亚慌张地喊。

“我了解你的心情!非常了解!可是!adastra好不容易安分下来,像…像这种挑衅的行为……”

“我说过相信这孩子,但这是两码子问题!!”

绚子鼓起通红的腮帮子。

“什么叫护是我的!别得意忘形了!”

“——好痛。”

adastra朝侧面倒下,首度抱怨道。可恶!它的金眸恨恨地盯着绚子,拿起落在附近的花瓶碎片扔了回来。“啊呜!?”绚子吃了一击,“啊啊——adastra!?绚子学姊!!”护这次惊呼道。

“你从刚刚开始,到底在干什么?”

此时,adastra第一次对护以外的人说出口语。“还问我……干什么!”绚子捂住额头蹲在地上发抖,但不服输地奋力抬起头。

“绚子,你美丽的脸蛋又多出新伤了……”

绚子和adastra都没听见约翰的叹息。啪啦啪啦!两人之间蹦出比“whoracle”更加激烈的劲敌火花。“……话说回来!”绚子拉高嗓门。

“你的目的不是我吗!?”

“咦————”

adastra动作轧然而止,大约十秒钟后连连摇头。

“不对,否定。我想要的容器,没那么寒酸。”

“寒…寒酸——!?”

一道龟裂划过绚子美丽的脸庞。adastra果然没将绚子视为“容器一或许值得高兴,但绚子发出的杀气却更加……“而且……”adastra不高兴地问。

“为什么,你叫我别碰护?”

“那……那是……”

不只是护,绚子好像也注意到正树与葛蒂他们的目光,霎时面红耳赤,别开视线扭捏了一会。“那是?”不过当adastra催促,她放声怒吼。

“因为我是护的恋…恋…恋恋恋——恋人…恋人!!”

“恋…人…………”

adastra静静地在口中品味这个字眼,突然沉默不语,想必正陷入沉思,试图理解词汇的含意。它沉思时,周遭的比亚特利斯漫开涟漪。

不久之后,adastra拉紧眼角。

“——意思是说,护是你的‘东西’?”

“呜,这个,呃…………”

绚子忍不住转开闪动着迷惘的眼眸。

“…………不、不对,不是的!”

“刚刚那一瞬间,你是不是有种冲动想要同意……?”

艾梅蓝齐亚抛了个白眼吐槽,“…………”绚子看来很难为情。“不对?”adastra歪歪头,危险的敌意已烟消云散,仿佛在求救的金的目光贯穿他们。

“我不明白。这种心情,是我不知道的心情。恋爱、恋人是指什么?护知道吗?为什么要谈恋爱?我究竟为什么会喜欢你?这是恋爱?”

护还是无法立刻回答。

他的脑海中浮现许多比喻。恋爱或许是力量,或许是魔法。或许是热情,另一方面也可能如利刃般伤害自身与周遭。也许能单纯的说怜爱的心情就是恋爱,包含一切来说,恋爱说不定近似奇迹。但是……

即使对一无所知的adastra如此说明,到底能给予它多少真实感?这种说明能够彻底传达护与绚子感受到的思念吗?

adastra的眼神太过认真。

“一定有关联。”

adastra诉说的声调太过迫切。

“我觉得,它们的根源是共通的。如果知道我为什么、为什么对护有这种感情,说不定就能串起我不明白的一切。我想知道,不知道的话,我恐怕永远都无法成为我——”

因此,护无法轻松回答。让adastra重新意识到“恋爱”一词的绚子似乎也一样。adastra的视线转了一圈,停在自称是“护的恋人”的绚子身上。

“你知道吗?恋爱是什么?”

“我……知道。”

绚子瞄了护一眼,仿佛很迷惘又有点害羞地垂下头。“……!”adastra产生反应,“……我知道。”绚子重复一遍,却为难地皱眉。

“可是——那个……所…所谓的恋爱是——”

她就此陷入沉默。或许想到种种念头,绚子双颊泛红。“恋爱……”艾梅蓝齐亚中也欲言又止,有点难为情地扭扭身躯。“没有人知道……?”一片鸦雀无声之中,adastra不服气地开口。

“我只认识……我自己?”

“……adastra,你就连对自己都还一无所知。”

一个交杂怜悯与轻蔑的声音对它说道,始终神情严厉的葛蒂开口。她顾忌地看看约翰和正树,透出一丝犹豫,但似乎已有所觉悟。葛蒂弯下腰告诉adastra。

“那么……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以这个外型出现吗?这外貌不是你自行选择的吗?”

外貌——?护惊讶之余,这才首度察觉。“啊……”绚子也轻喊一声,发现adastra的容貌像谁。她们并非相似到如出一辙的程度,别说头发与眼睛颜色,五官在细部也有许多差异。不过就近比较之下,它的轮廓、眼角与鼻梁显然——

为什么?护惊讶得倒抽一口气,但一瞬间立刻回神。因为当葛蒂靠近说话时,adastra眼中浮现令人背脊发寒的敌意。

“——背叛者。”

比起葛蒂与护他们,adastra突然脱口而出的台词更让它大吃一惊。它露出动摇与混乱的眼神仰望着葛蒂,不明白自己为何这样说。“喔?”不过,只有约翰和正树浮现好奇之色。

“……我是背叛者?”

“我不知道——”

adastra的眼眸悲伤地摇曳着,沮丧地沉默了一下。护思考着它感受到的不安。一无所知地醒来,被抛进广阔混沌世界的adastra是多么不安。“——所以……”它继续道。

“所以,我想要容器……好知道一切。”

adastra说出成为骚动起源的动机,眼中没有恶意或敌意,只有混乱与直率的意念。

“只要有容器,我大概什么都能明白,再也不会有明明知道却不知道的事情。只要有容器,我可以思考许多事,找出答案,一定能弄懂这份心情跟一切……”

一般而言,护当然不可能完全理解adastra的孤独与痛苦,但透过无数为悲伤骚动的比亚特利斯,实感直接传入他体内。我不知道,我想知道,非知道不可,好寂寞、好痛苦——对adastra的冲动感同身受。

护打从心底想救它,就像比亚特利斯的奇迹拯救儿时的他免于绝望。

不是破坏,不是争执。

不去否定一路以来相信的事物。

“——护。”绚子以手臂轻戳他催促道,护点点头,望着adastra。“我也想相信这孩子。”

听到被它当成“容器”盯上的绚子这么说,不知给了他多大的支持。选择破坏adastra,明明更能保障她的安全。

尽管如此,绚子仍做了选择,说出“我也相信]

“只要有容器?总之,就是篡夺绚子的身体和精神吧。”

约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很遗憾,看来果然只能破坏adastra了。吉村护,你无聊的尝试只是浪费时间。好了,让开——”

“——住口,约翰。”

绚子强硬地打断他的话,“——绚子。”约翰也不禁停止动作。“绚子……约翰是为了你的安全……”正树刚刚开口,却被她摇头拒听。这段期间,护弯下腰注视着adastra的眼眸,葛蒂和艾梅蓝齐亚在旁守候。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adastra。”

“拜……托……?”听到他的话,原本低着头的adastra歪歪脑袋,然后——脸庞如花朵绽放开迸出光采。

“护拜托我!?说啊、说啊,什么都行!”

——说真的,adastra为什么……

——对我有这种反应?

“吉村护?你又想白费工夫——”约翰说到一半,“哥哥,请……请再多等一会。护和贝雅特丽齐一定……”艾梅蓝齐亚拉住他的手。护看看绚子替自己打气,做个深呼吸。

“我有一件很重要、真的很重要的事想拜托你,你愿意听吗?”

“说啊!我会实现护的愿望!”

“……那个,你所说的‘容器’————”

护尽可能以最温柔却强而有力的声调说道。

“是我很珍惜,比起任何人都更……珍惜的对象。因为有她,才有现在的我。光是想着她就让我幸福,一想到失去她就令我痛苦。她就是——那么重要。”

“护……”他听见绚子的呢喃。“……那…那个,很抱歉在这种严肃时刻开口,不过这番话听了连听众都有点难为情耶。”艾梅蓝齐亚shen • yin道。“真是听不下去。”约翰笑了。

adastra愣住了。

“重……要?”

“没错,重要。要是你伤害了她……我无法原谅你。不行,adastra。你想要的容器,是我想保护她不受世上任何危险伤害的人。”

adastra的表情一动。

有短短一瞬间,它的身体像收到杂讯般乱了调。

“无法原谅……我……?”

“拜托你,我不想和你起冲突。如果你也……不想跟我起冲突,希望你答应我别对容器出手。我希望你放弃得到那个容器的念头……”

万一adastra回答无论如何都想得到绚子—

一想到这里,护的掌心渗出汗水。护不想和adastra、和比亚特利斯正面冲突并破坏它。他希望它能了解,也试着让它了解。adastra脸上浮现混乱之色,最后悄声问道。

“……要是我得到那个容器,护会怎么看我……?”

噗通……周遭的比亚特利斯感应adastra的胆怯与悲伤,发出不稳的脉动。大概是动摇吧,adastra蜂蜜色的发丝沙沙——扭曲,战战兢兢地问。

“你会……讨厌我吗?”

“…………嗯,我会。”

护近距离目睹adastra的表情掠过近乎绝望的裂痕,点点头。他并非为了说服才这么说,而是事实如此。

“一定会,adastra……!”

万一adastra真的企图对绚子不利,护就再也无法肯定的角度看待它。不只adastra,想必连比亚特利斯本身都一样。因此他打从心底祈祷,希望比亚特利斯别背叛人的思念。

希望只要坦率地相信比亚特利斯,必定能得到回应。

“我需要……容器。我想知道。我…我…我——”

“我明白你想求知,但伤人是不对的。”

“——不要。别讨厌我。”

adastra纤细的身体颤抖着,看来泫然欲泣。“我……不要。”adastra重复道,光芒不规则的闪烁,大气噗通噗通地扭曲起来。突然间,随时可能爆发的压迫感刺痛肌肤。

“不要,不要……护。”

“既然如此,adastra——”

adastra出现戏剧性的反应。她飞扑而来,触感远比刚才朦胧得多。adastra动摇得无法保持形体,浑身各处如烟雾般紊乱。飘荡的光芒带着高热烧焦大厅。“护……!”绚子惊呼,但他现在没办法回头。

“不要,不要,不要!别讨厌我,别再抛弃我了,护!”

再……?护没有余力觉得不可思议,牢牢地回抱adastra紊乱的身躯。

“我不想讨厌你。”

护所说的既是adastra,也是做为总体的比亚特利斯。他相信比亚特利斯的意志,不会伤害他最珍惜的绚子还有同伴们。不知是透过言语或是比亚特利斯,某些意念传达过去,adastra环抱着护的手臂震了震。

“拜托你,adastra。别让我……讨厌你。”

护用力抱紧她,就像拥抱着绚子那般。如果adastra等于比亚特利斯,它不可能不了解——终于,adastra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放开了护。

“————我明白了。”

尽管周围的光芒仍残留肆虐的余韵,它明确地表示。

“肯定,我不会出手。我不要护讨厌我……”

adastra听从了护的话————

“什…么……?”“靠着和比亚特利斯对话解决问题……?”约翰和正树愕然不已。葛蒂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adastra……!”护雀跃地喊。

“我是这么想的……”艾梅蓝齐亚沉稳地开口。

“因为护能够温柔地紧抱住它,才受到adastra——不,是比亚特利斯的喜爱吧?和我们……不同,并非单纯的比亚特利斯感应才能出众而已。”

“护……!”

“……绚子学姊!”

护回过头,双方不约而同地露出笑容。他想起现在正当着别人的面,忍下拥抱绚子的冲动——结果绚子主动抱紧了他。她得意的笑着,朝约翰与正树抛去胜利的眼神。“……怎么可能?”约翰shen • yin道。

“可是……”

adastra补充道。

“我想要容器。”

咦……护与绚子吓了一跳,adastra点点头,沙沙——伸出还不稳定的右手指向约翰。

“没办法,用那个凑合一下吧。”

噗!约翰呛到,“——啥、啥!?”艾梅蓝齐亚发出惊呼。“……要试着当容器看看吗,约翰?”正树小声地间,“……玩笑开得太过火了。”约翰浮现青筋。

“终究是不受控制的比亚特利斯,只有破坏一途吗……区区人工生命,没想到有我来当你的对手吧?”

“请等一下!不行,这样也不行!adastra!”

护慌忙挡在adastra和约翰之间。

“抱歉,是我没解释清楚。其他人也一样,谁都不行——不能伤害人!”

“可是!可是……护,可是……”

adastra困惑地不知所措。

“可是,我需要……容器。”

它的金瞳再度浮现激烈的动摇,肩膀一带开始晃动,乱与动摇使它的身体又出现剧烈的乱流。残留着激情余韵的不稳定光芒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声,“难道——”艾梅蓝齐亚不禁警戒起来。

护也感觉到了。

“我想知道……没有容器,什么都无法知道。护。”

周围的比亚特利斯反映出adastra的焦虑与不安。想要容器,却害怕遭到护厌恶,不能对容器出手,不能对任何人出手。那么,adastra无法知道?adastra想知道。我无法得知一切非知道不可的事?非得遭到护的厌恶?

——我……

——我讨厌那样!!

听见adastra心中悲鸣的瞬间,白光迸出火花,护的脸颊寒毛倒竖。adastra心灵的动摇产生共鸣,庞大的力量足以和绚子与约翰的比亚特利斯控制匹敌。

空气如浪涛般剧震,肉眼看不见的压力袭向所有人。

“————!?”

约翰和葛蒂几乎是以条件反射张设保护所有人的障壁,“呜……!”却无法在刹那间全数挡下,被看不见的力量逼得跪倒在地。连约翰和葛蒂都支撑不住,护、艾梅蓝齐亚和正树更是如此。绚子是唯一的例外。

受到原版“whoracle”完全守护的她一瞬间呆然伫立原地,随即面现厉色地怒喝。

“住手,adastra!”

她放声大喊,话声充满斥责孩子般不由分说的强悍与威严。adastra反射性地吓得肩膀一抖,恢复神智,护也跟着呼唤。

“不行,adastra!我不是说过,不可以伤人吗!求求你……!”

他没有拉高嗓门。透过比亚特利斯,adastra应该能感受到护的愤怒与恳切的愿望。它瞪大金瞳,不知如何是好,看来那不是adastra有意识下的行动。“嗯……!”它痛苦的shen • yin,拚命试着控制失控的比亚特利斯。

也许是无法承担负荷,adastra半身出现乱流。

一瞬之后,光芒爆发性地膨胀……消失。刚才几乎压溃他们的压力消灭,adastra纤细的身躯在残光中昏迷倒下,绚子冲过去接住了它。“啊!”护不禁惊呼,绚子和adastra都没被排斥弹飞。看来在失去意识时可以接触它。

绚子随着叹息笑了笑。

“——只要认真地讲,她果然听得进去嘛。”

“不过……她还真是个爱撒娇的孩子,简直就像贝雅特丽齐。”

“……你说什么,艾梅蓝齐亚?”

“没…没有,总之,太好了。”

膝盖着地的艾梅蓝齐亚拍拍胸口,“……话说回来,那力量好强大。”葛蒂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倒,擦擦汗水。“adastra本身还不成熟。”正树说道。大厅的椅子与家具全都东倒西歪,看来暂时无人受伤。

“绚子学姊。”护走过去呼唤,绚子点点头。

“她昏倒了,大概是强行压抑自己力量的负荷太大——你的怒斥发挥了效果。尽管不知道原因,这孩子真的非常喜欢你。”

抱着adastra的绚子口气显得有点疲惫,表情却很温柔。无论如何,adastra遵守了约定。它没有对绚子出手,当比亚特利斯与它为了求知想要容器的想法共鸣失控时,也拚命压抑力量——

……为了求知?护思考着,感到答案落入胸中。adastra寻求容器,是为了解开连自己也不明白,模糊恒亘在胸口的疑问。说不定……

“……护。”绚子扶着adastra开口。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护赫然回头。

“如果adastra会乖乖听你的话,说不定——”

“——我刚刚大概……也想到了同一个念头。”

护与绚子眨眨眼,互望了一会。当两人彼此放松表情时,“你们打算怎么办?”不知不觉间走来的约翰皱起眉头。护和绚子都没有迷惘。绚子不再胆怯地迎向他傲然俯望的青瞳,明确地命令约翰。

“叫大家过来,没有必要破坏adastra。”

adastra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酣,比亚特利斯之光不时随着它翻身的动作闪烁。它在作梦……吗?护心想。adastra正在作梦?比亚特利斯作的梦?

“adastra想知道自己不明了的许多事。为了求知,非得知道不可————这多半是为了传达比亚特利斯意志而诞生存在,adastra的命题。”

绚子环顾众人,冷静地说明。

“哇~”学生会的成员们回到屋内,惊讶地望着一团乱的大厅,但听到护他们不破坏adastra的决定后,纷纷露出“我就知道”的安心表情,令护很开心。大家都不是能毫不在乎地破坏adastra的人,也相信他们会找出破坏以外的道路——

“不知道就无法完成自我,因此作为求知的手段,adastra才想要容器——否则的话,当所有意识投向思考时,adastra可能无法维持自己的身体。”

“——既然是命题……”听完她的说明,正树面露难色,其中也掺杂了对于护他们会怎么做,adastra将有什么变化的兴趣。比起否定,他更像在期待他们的回答。

“要adastra——忍耐想知道的冲动,不就更加困难?不论怎么处理,我看它迟早会追求像绚子,或是约翰、‘银之玛莉亚’这样的容器吧?你们说不要破坏adastra,那该如何让它忍耐想知道的念头?”

护并列在绚子身旁回答。

“没有要硬是忍耐。”

“——嗯?”

“由我们来教导她不就好了?”

他正面迎向正树的目光。

心脏噗通一跳。

“adastra想知道许许多多的事。虽然我们也有很多不懂的东西,至少还是能帮助adastra求知——何况……”

护与正树面对面,对等的提出意见。在绚子身旁,试着说服憧憬的“那个人”。突然间,护感到这件事本身就像奇迹一般。

“adastra说过,只要知道‘恋爱’是什么,或许就能把一切串连起来。”

“我们知道adastra所说的‘恋爱’是什么。虽然很难靠言语来传达,但我和护一定能设法告诉她的。有我们全部人在,可以教导她更多其他的事物。如果adastra在我们帮助下学到知识……”

绚子走向沙发,抚摸睡梦中adastra的额头。啪嚓!两者的接触仅仅一度迸出微弱的火花。只要adastra没有完全觉醒,“whoracle”不会拒绝它。

“whoracle”的功能是无效化比亚特利斯中包含的意志,这代表着?

“这孩子不就没必要拿人类当‘容器’了吗。怎么样?正树、约翰……你们有什么异议吗?”

“——你准备怎么处理‘whoracle’?”葛蒂以相当接近常态的语气问道。她也像正树一样测试护等人,对他们的应对很感兴趣。

葛蒂指向正树与约翰。

“你打算相信adastra的约定,脱掉机器?这么做的话,我看那边的两个人还无法接受吧?”

“没错。”正树承认道。

“这有可能实现吗——如果不必破坏adastra,我当然很欢迎,但我实在不能同意让没有防备的绚子曝露在adastra眼前——”

“要是你们反对解除我的‘whoracle’,那也无所谓。”

绚子回答得太过干脆,“……无所谓是什么异思?”约翰讶异地问。绚子大胆地笑了,她的笑容太美丽也太强,护看得着迷,心跳稳稳地摇动着。护忽然间充满自豪的确信,全身几乎颤抖。

“我是说,让我的感应能力保持被‘whoracle’封印的状态也无所谓。不然的话,你和正树也不会接受。”

“你说真的吗?难道你不明白?”

约翰不敢相信地摇摇头。

“你该居住、生存的地方不同,将无力的你留在那里,也只会伤害周遭的人——”

“——护告诉了我,我再也不会……”

当然,绚子伤口还在心中。有生以来首度经历的挫折、令她不禁大哭的自我厌恶和绝望不可能被轻易忘怀。记忆像漆黑的脓血般淤积在绚子心中,纵然如此,她仍明确宣言。

“我再也不会无意义地害怕护或大家为了我而受伤。”

绚子接受了护的祈祷与心意,不再恐惧来自大家的关爱,承认自己可以被爱。就像昔日拚命追逐绚子的护一样,将他人给予的温暖化为力量与成长——

“万一护为了不想看我受伤而离开我,我会无法承受。就像我想保护大家一样,大家一定也想保护我。大家是在明白一切的前提上,希望待在我身边……我再也不会困惑了!”

“绚……子学姊。”

一说出她的名字,护感到颤抖的胸膛猛然发热。自己拯救绚子受伤心灵的事实,以及绚子跨越软弱的高贵,令他的灵魂咆哮。绚子学姊、绚子学姊、绚子学姊……!

“无聊的戏言。”

约翰冷冷地环顾护他们,魔王的眼神光凭注视就有威吓的力量、强迫他人敬畏与服从、着魔与迷惑。然而,现在再也没有谁感到恐惧,即使微微发抖,也无人从约翰身上别开目光。

“原来如此。”约翰优美的笑了。

“看来吉村护——不,你们全体都有觉悟,不惜受伤也要留在绚子身旁。但现实又是如何?忘了几小时前发生的事吗?你们没有保护好绚子,是个事实。你们的力量不够。”

尽管对手是怪物般的高手,他们在夏日祭典上几乎被“对抗终点”一人击溃是不争的事实。“这……”当时扶住绚子肩膀的摩耶眼中蒙上阴影,“摩耶。”绚子制止道。

“约翰,这次的经历让我清楚,我……没有你评价的…没有我自己以为的那么强大。”

绚子甩甩充满光泽的长发,眼神却毫不动摇。

“也许只差一步,再有某个齿轮脱轨,我就会求助于你。不过,状况没有发生。护他们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弱小,比起你,我选择信赖他们。”

无视于约翰俊美的脸孔扭曲,“所以——”绚子回头面对大家。护没有看漏,她清澈的眼眸一瞬间……只有短短一瞬间闪过胆怯的影子。艾梅蓝齐亚、摩耶、汐音、由良理和其他人大概也没看漏。

“我可以……依靠大家吧?戴着‘whoracle’的期间——”

绚子露出微笑掩饰胆怯,仅仅闭上双眼。

“你们会……”

她多半正回想起有生以来一直承受的嫉妒与忌讳目光,想起父亲叫嚷“怪物!”的声音,想起疏远的母亲,拚命想跨越那些伤痕。

“你们会——”

绚子睁开眼,用颤抖的嘴唇发问:

“保护……我吗?”

“包在我身上!!”

护带头强而有力地回答,“那是当然,贝雅特丽齐!”艾梅蓝齐亚拿出最宏亮的声音说。“喂喂,你以为我们都认识几年啦。”“真爱逞强!要人家说几次才听得懂!”摩耶和汐音各自笑着表示。“看我把胆敢打姊姊主意的笨蛋痛扁一顿!”由良理握紧拳头,“事到如今才说这些干嘛!”其他人当然也有的发笑、有的傻眼。

“绚子学姊……!”

护温柔地握紧绚子戴着机器的右手,“whoracle”静静地发光。她的手很纤细,刚刚才第一次伸向他们寻求依靠。护紧握着她的手拉至胸前,从近距离xià • zhù视绚子的眼眸。

“别担心,没问题的。我和大家都不惜一切也会保护你,就像当我们碰到困难时,绚子学姊一定会帮助我们的一样……绚子学姊。”

他投注了与世界同等巨大的爱情,向她微笑。

“ichliebedich”

绚子仿佛随时会哭泣,忍住猛然涌上的情绪——一瞬之后回以微笑。

“我也一样,护!”

“——比起我,你选择依赖吉村护他们吗?”

听到约翰的呢喃,护等人回过头。“真遗憾——”汐音正想讽刺,但约翰并未露出不甘心的表情。“咦…咦……?”由良理本来想得意洋洋挺起胸膛,也困惑起来。

“你好像彻底被吉村护传染了——也罢。既然说得自信满满,那就交给你们吧。不过吉村护,你可别误会了,别对等的看待adastra。”

约翰在笑,脸上浮现美得令人发寒的魔王笑容。“约翰……?”连正树都惊讶地呼唤,约翰却没理会。如果想保护绚子……他继续道:

“破坏adastra是最适合的方法,你们为何不肯接受?否则的话,我怎会想破坏宝贵的研究成果。只因为那是最好的法子,我才那么做罢了。你们到时可别后悔说,早知道就别多管闲事,照着我的话去做就好了之类的。}

护狠狠瞪着约翰。

“这是什么意思?”

“别忘了adastra昏迷前的失控。对等的接近?太可笑了。绚子,和我比肩率领最忠实的比亚特利斯,操纵近乎无限的你,应该有所实感才对。比亚特利斯并非用来相信、共处的东西,它们必须有人控制,受到完美的掌控支配。”

约翰轻轻举起手,掌心冒出火焰。“——!?”一股支配周遭的惊人感觉,同时令他们身体紧绷。足以一击打倒“对抗终点”的比亚特利斯控制——但约翰一握拳,火焰没留下任何比亚特利斯感应的余韵干脆地消失。

约翰加深笑意。

沉静的俊美转化为露出利牙的猛虎。

“比亚特利斯是该受控制的力量,也是该由我们使用的物质,匍匐在强大精神前由人引发的奇迹。不是对等的。别谈什么相信的幻想,若不用明确的意志支配,比亚特利斯只是失控的能源——吉村护。”

护听见在他与绚子身旁沉睡的adastra幸福的打呼声。由约翰他们创造,却因为不听从他们的意思行动,就面临被破坏的处分,只为了供人利用而诞生的有生命比亚特利斯——

约翰俯望着adastra。

“比起绚子的安全,你更在乎你对这个不受控制的比亚特利斯所说的天真戏言?对你而言,绚子的重要性只有这点程度吗?”

“我一直相信比亚特利斯的奇迹。”

护守护着adastra回答。

“我现在站在绚子学姊身旁,和你面对面。因为有比亚特利斯给予许多奇迹,我才能站在此地。不相信比亚特利斯,我又该怎么做——!”

护和约翰互不相让地瞪着对方。“约翰选择支配利用比亚特利斯——”摩耶开口,“护和绚子选择相信比亚特利斯,对等相待?”汐音接着说道。

绚子无言地加重握住护手的力道。“绚子,你……”正树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迷惘。

约翰这次也明显露出嘲讽的笑。

“我暂时不破坏adastra,观察一阵子。你迟早会重新体认自己的无力,吉村护————”

他抛来大约半年前,护与绚子的心几乎崩溃时一样傲慢又充满自信、无所畏惧的眼神。护与绚子也笑着回应,和半年前只能勉强保住内心的时候不同了。那是经过许多事件,进一步认识许多感情,足以跨越任何困难的坚强眼神——

月色很美。如此沉着的月色,或许正适合替从夏日祭典到“对抗终点”来袭、adastra降临的激动之夜做个总结。在大家都入睡的深夜,希实子受到从窗外射入的月光邀请,不经意地走向庭园,吹着清凉的夜风。

“……为什么?”

没有任何人聆听的呢喃自然地脱口而出。她仰望着月亮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回到大厅时,比亚特利斯失控造成的乱象。她浑身一冷,双臂抱住身躯,拚命忍着别当场蹲下来。

“为什么大家……为什么…………?”

对希实子来说,今天真的是自从许久前失去左眼那天以来最糟的一日。从祭典会场回到绚子家时,她也拚命隐藏身体的颤抖。那一刻,自己到底为什么……

当护他们与“对抗终点”战斗时,自己怎会有试图控制比亚特利斯这种肤浅念头……?

不,还不只是想到使用比亚特利斯控制,造成愚蠢的失败。一开始要是她没求救,没大叫“吉村学长救我!”这种没头没脑的话,就不会发生那场千钧一发的冲突。

就结果而言,“对抗终点”撤退,也没有任何人受重伤,但希实子知道这仅是侥幸。

对手可是“对抗终点”在绚子不能控制比亚特利斯的状况下,一步,真的只差一步,绚子、艾梅蓝齐亚、学生会的大家,还有护很可能i

她不该呼救的。

也不该试着依靠比亚特利斯控制。

“…………”

希实子睁开眼。

“————!”

她随着窜过全身的冲动,全力捶打地面。

无数次无数次,一再重复重复。

视野一阵扭曲,从体内渗出的悲伤、悔恨、绝望自希实子眼中滴落,冰冷地打湿伤痕累累沾满血迹的右手。她直接蹲下来,咬住嘴唇拚命压抑哭声。应该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左眼,浮现父母被打飞的身影。

那是左眼最后所见的光景,随着痛楚强烈地烙印在失明的左眼中,不肯散去。是她的不成熟,不受控制的比亚特利斯失控引发的悲剧。

“大家、吉村学长、鹰栖绚子学姊究竟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如此相信比亚特利斯这玩意……!

由于adastra感情失控,大厅被砸得一团乱。那是因为有约翰和葛蒂在才能挡住,万一在场的不是他们而是学生会成员,将会如何?护他们是在理解这点之上,还宣言信赖adastra、信赖比亚特利斯的吗?

那场面明明和希实子童年的记忆相同啊。

明明正是那“不受控制的比亚特利斯”,连根夺走了种种事物……!

告诉它什么是恋爱?只要协助adastra学习想知道的东西,不会有任何人受伤就能解决?adastra一心不愿遭到护厌恶,会遵守约定绝不动绚子?

——即使现在没事,迟早也会出问题。

希实子非常了解约翰最后所说的话,大概是护他们之中唯一抱着强烈实感理解的人。比亚特利斯必须被控制、被支配,她随着强烈无比的战栗体悟这一点。

约翰说得对,比起护他们更加正确,是绝对的正确。

就算告诉护他们,恐怕也不会了解。

除了作为实验体亲身经历过的希实子以外。

“…………不……ra……不行。”

承认吧。夏日祭典的冲突发生时,希实子急切的想着非得帮助他们。即使再因为难为情而掩饰也无可奈何。

在绚烂会校内叛乱时的互动。

进入学生会后,每天平凡的闲聊与互开玩笑。

大概是希实子一生中最快乐体验的帛琉之旅。

大家吵吵闹闹笑容以对的艾梅蓝齐亚欢送会。

“不……adastra……不行。”

希实子喜欢护,不,也喜欢绚子、艾梅蓝齐亚、汐音、由良理、美月和其他所有人。虽然当海狼吐槽时她反射性地否认,不过……够了。承认吧,希实子真的很喜欢接纳自己成为同伴的学生会大家。在学生会度过时光很快乐。

才刚认识几个月,感情却深到凭亲爱或友情之类的词汇不足以形容。希实子不知道他们对她有何看法,但只要继续留在学生会,在东比大附属高中度过每一天,迟早都会如此——希实子有种预感,他们将变成她无可取代,第一次交到的挚友们。

比起现在更加重要。所以……

所以,为了这个缘故————

“不破坏adastra不行……!”

破坏那未受控制的比亚特利斯,失控的比亚特利斯。adastra迟早会连根破坏打开心房、相信她、温柔相待的他们重要的事物。肯定adastra,代表肯定伤害希实子与她双亲的比亚特利斯是无邪的存在。

蝉鸣停歇的深夜庭园里,寂静得几乎能听见月亮的哭泣声。漫长的一夜逐渐结束,明天、后天想必也是漫长的一日。靠希实子的力量,无法破坏adastra。然而,她无论如何都得办到。轻轻吹过的风,吹不干希实子的泪水。她一个人低声哭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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