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小说 > 圣魔之血 > R.O.M II 热砂天使 第三章:罪人的刻印

R.O.M II 热砂天使 第三章:罪人的刻印(1/3)

目录

——我是经过主的愤怒之杖,知晓苦楚的人。

被赶入黑暗中,无力的走着。

(哀歌第三章第二十三节)

i

明明还是日落之前,街上却已失去了人影。

连平常总要喧闹到深夜的市场,买东西的客人也抱着袋子赶往归途。接下来才要热闹的酒吧和赌场门上,“停业中”的牌子正在空荡荡的摇晃。旧市街夜幕低垂,取代醉客昂首阔步的是配挂短机枪、身披黑色野战服的团队。

二十点五十分。

离三天前所公布的夜间外出禁止令的执行时间,只剩不到十分钟。迦太基的街道正迅速失去了活力。

“真是惊人。简直就是戒严令嘛。”

不,或许比戒严令更糟糕。

负责执行戒严令的至少还是该国军队,但目前徘徊在迦太基市内的,却并非迦太基军队。甚至连军队都不是。爬上了耸立在大教堂前、身批盔甲依旧姿态华美的女骑士铜像——圣艾莉莎铜像底座、睥昵着过往行人的。是身披黑色野战服的兵士。衣襟上面的徽章绣着“神之铁槌”——那是恶名昭彰的教廷反恐特种部队,特务警察的记号。

“不过还真是麻烦。这下子根本没办法靠近大使馆。伤脑筋啊伤脑筋。”

从机关shǒu • qiāng的保险始终开着、以备随时可以开火的年轻特警脚下走过,低首敛眉的路人其中之一牵着骆驼的游牧民族,正在头巾底下微微咋舌。

他手上抱着大型纸带,应该是由沙漠村落久久出来买一次东西。不过要是负责监视的特警再稍用点心就会发现,从拉到脸部的外衣与压得低低的头巾之间,可以窥见的眸子并非迦太基人常见的黑眼,而是冬日湖面般的碧眼。除此之外,男子抱着纸带的脚步也有点不稳,好像哪里受了伤似的。在街道对面有群市民正投以满是敌意的视线,攫住了特务警官的注意力,所以对正通过身旁的危险人物并没有察觉。

“哎,没办法了要和卡特琳娜取得联系的事,今天也只好放弃。”

在压倒性强大的敌人面前,焦急也没用。还有最重要的,自己现在的身体——

在正寻找着自己的特务警官面前,亚伯缓缓地走过。

白皙肩头上裂开的枪伤虽然严重,不过周围已经慢慢长出粉红色的肉芽。像这种情形只要好好修养,想必一个礼拜就会康复。伤得那么重,才短短三天就“痊愈到这样,果然是人类常识所无法理解的回复力。

“不过在彻底痊愈之前右肩先不要动。我想已经不会出血了,只是怕肌肉又要裂开。”

艾丝缇用认真的神情,对着她那上半身坐起于床上的患者叮咛。外伤处理法是他自游击队时期以来的专长之一。从涂抹消毒药到缠卷绷带的步骤,全都难不倒她。

“不过你运气相当不错。要是再偏一点,就会打中心脏。”

“运气不错是吗拉杜也说过同样的话。”

在为了彻底预防阳光射入而挪到寝室墙角的床上,少年坐起上半身,疲倦似的叹了口气。虽然躺在便宜旅馆的肮脏床铺上,近乎透明的白皙肌肤和性别完全分化之前特有的中性美貌,让他看起来简直就像童话里面的公主。要是不晓得来龙去脉,对他是个少年——不,甚至不是人类的事恐怕都很难发现。

用纤细手指搓浓床单的少年——以恩再度深深的叹息。

“要是在那时候死掉,或许我就不会看到朋友的背叛了。我只要死在那里,拉杜就不会背叛我。”

“你在说什么傻话!这根本就”

听到少年阴郁的发言,艾丝缇慌慌张张地抬高了声音。同时想说点什么来鼓励他似的张开了嘴,结果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有嘴唇无谓的开阖着。

被自己所信任的人背叛,那种心脏被掐捏似的感觉,艾丝缇比谁都清楚。因为在故乡宛如冻结般的地下道,她已经品尝到害怕了。此刻少年胸中满溢着怎么样的心情,她是无比切身地明白,也正因为这样,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虚伪,反而想不出该说什么。结果只能无谓的张开口,连自己也发出了小小的叹息。

“拉杜是我的养兄弟”

以恩的视线并没有望向沉默的修女,只是继续说道。

“他和我,从出生一来就一直在一起。而且,他还是我唯一的朋友。”

(幼年同伴?可是看起来年纪差很多哦,对了。)

艾丝缇一边听着少年感怀往事,一边募地忆起在训练所听到的,关于长生种生理现象的演讲。

他们的不老并非与生俱来的。刚出生的长生种生命力和人类一般无异,会正常的增长岁数。所以太阳和银也伤不到他们。会变得吸血鬼化,是在他们本身经过了名为“觉醒”的过程之后。那个时期似乎有个体差异,据说会因为“觉醒”的时间而决定外表年龄。看来以恩的“觉醒”比朋友要来的早

“我是个没用的傻瓜!”

“阁阁下!”

艾丝缇在bào • luàn的声音中回神,匆匆忙忙地抓住了以恩的手。有红色的东西,从紧握的拳头之中滴落。

不过受伤的长生种似乎浑然不觉,仍用红色拳头捶打着床单。

“为了他,我连命都可以不要!要是他求我去死,这条命我都可以给他!自己的朋友那么苦恼,我却都没有发现!”

“阁下”

俯视着那颤抖的小小肩膀,艾丝缇仿佛自己正受到指责似的紧咬着唇。

对自己的不成熟实在可恨。在这种时候,人所需要的是什么样的话?

人所背负的人生各有不同。艾丝缇并没有傲慢到觉得自己有办法安慰别人的苦恼。不过至少需要能说些缓和痛苦的话。在过往的人生当“。自己在低潮时所听过最开心的话

“不、不过,阁下”

艾丝缇依旧握着少年的手,然后说出了那句话。

“我是阁下的伙伴!”

“什么?”

突如其来的话,让以恩扬弃了头。仿佛忘却之前苦恼似的皱着眉。

“你在说什么?”

搞搞砸了!

艾丝缇紧咬着唇“脸上像要喷出火”。自己突然说些“么啊?

“这、这个”

修女慌慌张张地将紧握着的手放开,然后语无伦次的辩解。

“不论阁下再怎么自责,被敌人给打倒,我还是你的伙伴我我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感觉就是”

以恩似乎微微叹了口气。略往前倾的头摇了摇,然后淡淡的说道。

“你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

“这、这样啊抱歉。”

“不过我要向你道谢。”

“啊?”

在忍不住抬起头来的艾丝缇视线前方,少年正羞涩的笑着。那是艾丝缇第一次见到他的笑脸。

“艾丝缇,你很特别该怎么说呢,就短生种而言相当有趣。”

这个“有趣”到底是什么意思,感觉似乎有点微妙,不过以恩轻轻垂下金色的睫毛,用带有微热的手指,握住了修女的手。

“我很感谢你谢谢。”

“不不要客气!”

艾丝缇一边察觉到自己的满面潮红,一边胡乱的摇头。夜幕才刚落下的时分。上半身全裸的美少年。在有床的房间里拉上“帘两人独处仔细想想,还真是个充满危险的状况。

“对对了,阁下!要不要拉开窗帘?”

这样不但能放开手、还能拉开窗帘——想到一举两得的方法,艾丝缇站起身来。

“阁下不是说过,喜欢从这里所看到的夜景?”

“嗯”

以恩一边依依不舍的将握住的手指放开,一边点头。这间房间是位于建在迦太基少见的高地上、三层建筑旅馆的三楼。由窗户可以一览夜晚的街景。

“这里所看到的景色,和帝都有点像当然在华丽程度上是差得很远。”

混杂着潮水气味的晚风,由艾丝缇所开的窗口吹了进来。在微暗的灯光下,吸血鬼一边抚着发出淡淡光芒的金发,一边抬眼望向窗外。那眸子里的光辉虽然美丽,但却带着莫名的悲伤,看起来有点空洞。

“我还有机会再看到吗?”

“当当然有?!”

那声音里的幽暗,让正在整理绷带的艾丝缇慌忙抬起头来。仿佛要给对方和自己打气似的,露出加倍明朗的笑容。艾丝缇并没有兄弟,如果真的有,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这是当然的。我和奈特罗德神父绝对会保护你!在阁下和丝佛札枢机主教会面、然后平安回国之前,就算舍命我也要保护你!”

看似快活的笑脸,在艾丝缇心底却没有那么单纯。在那之后已经三天——室内仍在异端审问局制压之下,并非得以行动的状态。并说要把以恩送进大使馆,就连想从这间旅馆脱身都相当困难。况且一直待在这里,也不能保证就绝对没事。

期待有人能拍胸脯保证的,其实正是她自己。

“是啊。你说得对。”

仿佛感应到修女的笑脸似的,以恩嘴角绽出笑颜。目前身处危险状况,这点他应该也很清楚。只是看到少女试图鼓励自己,或许是为了不让她的努力白费,所以强作笑脸。

“最后一定”万事顺利。“会完成陛下”赦命,平安“到帝都,尽”享受美丽的夜景我可以这么相信吗,艾丝缇?“

“当然可以。那就是我的工作。”

“你真可靠。”

就在少年和少女,在彼此脸上找到羞涩微笑的这时——

听见了小小的敲门声。

“呃,打搅了,我是奈特罗德。我回来了。”

“噢,神父,回来的真晚。”

看到男子在轻微的咳嗽声中走进房门,以恩放心的叹了口气。却没觉察艾丝缇的脸在相对之下变得很僵,只顾着问候一边取下头巾一边坐下的对方。

“侦察辛苦了。因为你回来得慢,我有点担心。路上都没事吧?”

“噢,到处都是特警,连走在路上都很麻烦啊,艾丝缇,在我出门这段期间有没有异状?”

“没有。”

神父亲切的搭话,艾丝缇却也不看他的眼睛,直接回答。

望着那与片刻之前截然不同的表情,以恩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你怎么了,艾丝缇?”

“啊?没没事啊。”

虽然匆忙挤出了笑脸,她的表情中却带着某种掩不住的僵硬。

亚伯略微悲伤的瞥着少女的侧脸,嘴里却什么话也没说。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轻咳,同样拿出带点不真实的爽朗,对着以恩说话。

“对了,阁下,伤口的状况怎样?似乎稍微可以动了?”

“嗯,相当顺利。银好像差不多都除掉了。我想这样在一个礼拜之内就能彻底痊愈。到时我自己一人也能潜入大使馆。”

以恩表达坚定的决心,然后点头。或许是刚才艾丝缇的鼓励奏效,声音和明亮。不过相对之下,神父的脸上却蒙着阴影。

“一个礼拜?这样啊。还要那么久”

“‘那么久’?”

那句低语,以恩并没有听漏。

“有什么问题吗?神父?”

“噢,其实抱歉。”

亚伯一边轻咳着,一边用手帕掩口。或许是感冒了,这几天三不五时就会莫名的咳嗽。

“你还好吧,神父?气色不太对劲啊?”

“抱歉。我不要紧。只是夜里有点着凉”

神父仍是用手帕掩着嘴,然后摇头。气色虽然不太对,不过声音已经回复了原样。

“不好意思我们继续谈。异端审问具那群人的动作,远比想象中要来得快。看这个情况,可能撑不了两三天。”

“这么严重?”

艾丝缇皱着眉,神父则用微微泛白的脸庞点头。

这三天里面,异端审问局在迦太基街头可说是为所欲为。拿着大使馆被吸血鬼袭击的事、以及教会法作为盾牌,他们的行径更是肆无忌惮。或许是想藉着这个机会,让一般诸侯领教一下教会的优越感。市政府理所当然的失去了主权。只要稍微有点想反抗的迹象,不论是与事件无关的一般市民、或是当局的相关人员,一概遭到无情的监禁。

“所以,和丝佛札枢机主教的会面”

“我看是很困难。”

亚伯一边用手帕擦试着嘴角,一边耸了耸肩。

“大使馆正全面封锁。表面上说是‘警备’,不过卡特琳娜——丝佛札枢机主教恐怕是处”软禁状态。“面的事也许”放弃啊,不“,你的心情”很能体会。“

仿佛是想安慰沉着脸低下头去的少年,亚伯摇着头说道。

“只是现在得有甘冒相当风险的觉悟。因为要从城里逃出,就已经非常困难了。”

“我是帝国贵族。”

苍白的脸上有着断然的决心,以恩摇头说道。

“而且对贵族而言,陛下的赦命是绝对的。如果要违背赦命,那我宁可选择死。”

“你的心情我能体会。不过会因为强行会面而遭逢危险的人不只是你。”一被异端审问局给逮到,丝佛札枢机主教的立场会变得相当不利。还是请你放弃这次会面,下回再想办法——“

“对了,来泡茶吧。”

艾丝缇略显唐突的站起身来。以恩的沮丧脸孔,她再也看不下去。

“似乎会聊得很久,我看就边喝茶边继续吧神父,你来帮我一下好吗?”

“噢,我”

亚伯正想摇头,却在艾丝缇目光如剑的神情中陷入了沉默。于是只好不甘愿的站起身来,留下沉思的以恩走向厨房。

“有什么事,艾丝缇?”

“你刚才是说真的吗?”

才一走进狭窄的厨房,艾丝缇就用严厉的表情细声说道。声音为了不让寝室里的少年听见而特意压低,不过视线却很锐利。

“你打算叫他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去?不能和阁下会面?”

“噢,算是吧。”

亚伯的眼神飘忽,仿佛正躲避着少女嗓音之中某种危险的气息。一边按着出现裂痕的镜框中央,一边在没有人追问的情况下开始辩解。

“状况远比想象中来得糟糕。同时恶化的可能性非常高,好转的可能性则趋近于零。照这种情形来看,至少得保住他的安全,让他先离开这个城市”

“可是,丝佛札枢机主教的命令是要保护他、并将他带到阁下面前不是吗?既然如此——”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异端审问官还没来,卢克索男爵也还没有背叛。最重要的是,她没想到孟斐斯伯爵本人会受重伤、变成无法行动自如的状态。哎,如果这无线电还能用就好了。”

亚伯嘴里一边解释,一边神情悲伤的用手摸着耳朵。耳扣在被异端审问官殴打的时候损坏了,他用笨拙的手势将它取下。

“总而言之,我们别无选择。这部分,卡特琳娜一定能够理解。”

“我想问的并不是‘卡特琳娜大人’的事!”

听到这些话,晚宴席上的愤怒再度涌现到脑海中。艾丝缇用激烈的口吻忿忿的说道。

“我想问的是孟斐斯伯爵的事。他可是拼了命要来这个城市啊!你的意思是叫他空手而回吗?”

异端审问局的那些人或许真是强敌。尤其是佩卓斯修士——那位异端审问官的存在,确实是个威胁。

不过我方也还有张王牌。

“吸血鬼猎人”——那股叫人恐惧的强大力量,若是眼前的神父肯使出来,异端审问官根本不足为惧。不,只要他在地下港口把它给叫出来,以恩也就不用面临那么危险的状况。如果能在那里将拉杜加以制伏、对佩卓斯修士给予重击,现在也就不用落到如此难堪。只要肯把他叫出来——!

“没办法啊,艾丝缇。”

不过亚伯似乎并没察觉少女的想法,只是耸了耸肩。

“我们已经尽力了。办不到的事,后悔也没用。”

仔细封存着的东西,在痛楚之中跟着醒来。

“神父,你真的敢这么说”你真的敢拍胸脯说你已“尽力了?”

没错,不单单是现在这件事。那是从离开伊什特万以来,持续累积的不满——猛一回神,艾丝缇已经抓着亚伯胸口发出了怒吼。

“你尽的是什么力!你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展现实力!”

“艾丝缇,我并没有保留实力。”

“骗人!那你为什么惟色或那么不把在伊什特万那招给使出来!”

艾丝缇用手抓着亚伯的胸口摇晃。如果现在的她保有些许冷静,或许就能察觉神父的气色异常地开始变差。只是数个月来的愤慨一举爆发,少女不可能有办法那么细心。

“要是你肯认真,事情就会顺利得多!他也不用遭遇如此危险的状况!只要你”

“……”

亚伯就这样被摇撼着,不再多作辩解。只是神色暗沉地紧抿着唇。那内心隐忍着什么秘密似的表情,让艾丝缇加倍光火。于是视线更加用力,准备射出想要刨出对方内脏般的句子。

“呃艾丝缇?”

就在艾丝缇正要开口的时候,听起来战战兢兢的声音由背后传来。

“怎、怎么了,阁下?”

“抱歉,你们正谈到一半”

在表情不悦的少女,与“可奈何似的垂下视线的”父之间来回张望,以恩“己也露出了困惑的神情。然后咳嗽一声,用手指着窗外。

“外面有奇怪的人样子总觉得怪怪的。”

“啊?”

艾丝缇和亚伯面面相觑,浑然忘了之前的争执。然后来年个人像弹簧似的来到窗底下窥视。

“是特警!”

两人的声音完全重叠。

在旅馆前有三十名左右的黑色野战服男子。站在旁边指指点点的,则是这件旅馆的主人。

“阁下,快穿衣服!”

艾丝缇用尖锐的声音交待以恩。单手拿着少年的替换衣服,另一只手则迅速将药“与”材“类”东“塞”包“。”这“间”亚“似”往“廊”查“楼”的“形。艾丝缇朝着那背影一瞥——

(我会不会说得太过分了)

在艾丝缇总算冷静下来的脑海角落,闪过了一丝小小的后悔。

想到适才所见的悲伤表情,她就觉得自己好像说得太过分了。

不过少女马上摇头,赶走懦弱的想法。自己并没有错。错的是他。对,是他有错——

因为之前已经做好准备,所以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中,逃离的整顿已经就绪。虽然时间这么短,楼下的骚动已经透过地面隐隐传来。艾丝缇拉着以恩的手,来到了走廊。用先走一步的亚伯事先配好的万用钥匙潜入对面的空房。在这种场合所需要的逃脱方法与规则,早就已经有了腹案。

遇到这种情形,从后门逃声更加危险。他们会这样大张旗鼓的突袭,“必是掌握了这里的后门。后门铁定已经有人看守。所以更不能往后面走。只是话说回来,在天亮之前就得找到新的藏身处,所以也没时间拖拖拉拉。

对面房间窗下紧邻着的,就是隔壁人家的屋顶。在对面马路上可以瞥见特警制服的一角,不过只要翻过了屋顶,想必就不会被发现。

“你们两个也快点!”

“那我先走。”

耳边已经传来军靴步上阶梯的声音。

艾丝缇静静穿过亚伯所打开的窗户。原本打算在和神父眼神交会的时候说声抱歉——

“动作快,艾丝缇!他们已经来了!”

“我知道啦!”

结果被这么一催,就什么话也没说。

ii

血液特剂在气泡中跟着溶解,长生种则用空虚的眼神注视着它。赤铜质小瓶子里的白粉没有收拾,就那样摆着。

“你调的鸦片老加太多是吧?”

只见他邋遢的坐在椅子上,然后将手伸向了小瓶。没有洗澡,今天也是第三天了。沾血的衬衫沾满尘垢,宛如夜色的发丝也没有梳理,就这样乱着。

原本就没有修饰外表的必要。这里可能是有史以来,阳光从来就没有照射过的黑暗地底。根本没有人会去看。要是耳朵够灵,或许可以听见类似微微细雨的声音,那是以半永久电力供应这座“女王之墓”的燃料电池、以及仿佛可以运作到世界末日的电脑运作声。

“是你品味太差居然在‘生命之水’里面加砂糖。”

拉杜随手将小瓶倒在玻璃杯上。高纯度的鸦片迅速撒入“生命之水”,瞬间达到了饱和。没有溶解的部分就在底部形成厚“的沉淀。不过他还是举杯一饮而尽。喝干最后一滴,然后急急的呛咳。

“是真的。”

不晓得在高兴些什么,拉杜像猫一样嗤、嗤的鼓动着喉咙。眼中甚至浮现了泪光,仿佛嘲弄着谁似的拉起了唇角。

“没错,这里面鸦片确实太多你说得对,我的朋友。”

长生中的嗤笑声久久停不下来。如果是断生种,这样的鸦片过度摄取早已达到致死分量,对他而言却只有微醺的程度。他重新将矿泉水注入杯中,丢进血液制剂。正想再次撒入鸦片的时候——

“哎呀呀。这种时候就在享福啊。”

一缕讽刺的声音,将拉杜的手定在原地。

“现在才刚入夜哪?要喝醉会不会太早了些?”

“是谁?!”

设置在加太基地下两百公尺——比核子避难所还要下层的这个区域,除了他之外,应该没有别人。能够让身为长生中的他超感应失灵、然后逼近身旁的

“什么谁不谁的,‘炎之剑’。你到底在这里干吗?”

“原来是你啊,‘操偶师’。”

望着那宛如由黑暗所生出的人影,拉杜发出了既非安然谓叹、亦非战兢shen • yin的吐息。

那人影——由黑暗所生的年轻人相当的美。他有一头咖啡色发丝和同色的眼珠。带着懮愁的美貌,那份纤细如此脆弱,让人觉得只要一个不经意的触碰,就要跟着碎裂。身上所穿的是处处有得买的简单外套,不过光是这样的装束,就已胜过任何王公贵族的礼服。拉杜虽然也被分类为美形,不过两人一比,就和这位青年差得远了。若是真有天使,神所赋予的大约便是如此形貌。

不过,拉杜不得不和这年轻人碰面的时候,总会想起短生种圣经之中的一节——“所以,将自己假扮为光之御史的恶魔并非罕见”。

“你来这里做什么,‘操偶师’?”

“来”看“的”形“,”炎“剑”。“正”点“是”看“和”沙“天”‘“情”。“

“操偶师”耸了耸肩,露出伤脑筋的表情。这年轻人连这种表情都有令人屏息的美丽。

“帝国使者和教廷枢机主教到迦太基已经很久了。为了要让刺客接近这两人,我们可是用尽了心机。不过为了预防暗杀失败,我们还准备了让封印古代遗迹复活的备案——连教廷的电脑工程师都特地调来但是遗迹打开了,之后却完全没消没息。我正觉得担心,结果过来一看,作战负责人喝得醉醺醺在说醉话你看看,这下我回去该怎么交待?”

“……”

年轻人斜眼望着不悦的保持沉默的吸血鬼,然后啪的一声弹指。高耸的天花板上亮起白色的灯光。在这广阔的黑暗中,那是近乎无望的微光,不过要让沉入黑影之中的物体浮现,这样已经十分足够。

物体看起来像座巨大的祭坛。

类似古代阶梯状金字塔的四角锥体。那是已故女王的墓碑,由及其迷信的后世迦太基市民所封印的碑石。

不过在场的两人都知道,那是由失落科技精粹所制作而成的电脑。由名为“艾莉莎女王”的人为了某种目的而创造,在创造者死后,依旧为了遂行目的,而持续进行运作。

“那两人的暗杀失败也就算了,为什么在那之后,你不马上启动‘沙漠天使’?明明只要用这个一切就能搞定的。可以将孟斐斯伯爵和丝佛札枢机主教同时除掉。”

“使用‘沙漠天使’,那两个人的死亡会被当成意外。”

拉杜一边喝着没放鸦片的“生命之水”,一边不悦的回答。

“使者和枢机主教,必须分别死在短生种与吸血鬼的手里不然我们‘骑士团’要将帝国与教廷导向开战的目的,不就无法达成了?”

“可以这样自然是最好。但是让使者与枢机主教见面的话铁定不妙。万一暗杀失败,就以备用办法‘沙漠天使’将他们与迦太基整个除掉,这可是‘骑士团’的决定。你为什么把它撇在一边?”

“我还没有失败。”

拉杜用眼角余光瞪着那白磁般的美貌,然后说道。

“我还没有失败。我会乘乱把他解决。枢机主教那边也是一样。”

“‘把他解决’?有那么简单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操偶师’?”

年轻人耸了耸肩,长生种用带刺的眼光直瞪着他。

“你要是想说什么,那就说清楚。”

“我在担心,你能不能杀得了他。”

“操偶师”用指尖顶着下颚,看似担心的皱着眉头。不过俯视拉杜的眼底却带有某种愉悦的光芒。

“一开始,皇帝要派遣使者根丝佛札枢机主教会面的时候,为了加以阻止,是你主动和我们联络的对吧,‘炎之剑’?”

“是的——短生种没理由和我们进行交涉。为了这个缘故,必须阻止派遣使者。”

长生种瞪着年轻人,一副有话就说的表情。要是他有心,在转瞬之间就能将以两个短生种马上变成焦炭。不过美貌男子却纹风不动,完全没有离开的意图。

“阻拦皇帝和枢机主教之间的接触,然后加以利用,制造两者的对立——嗯,这个做法不错。很不错。‘骑士团’和我都不担心这点。只是接下来的是很不妙。后来被皇帝选为使者的人,居然是孟斐斯伯爵以恩——也就是你的好友。”

带着深深的同情,“操偶师”摇了摇头。

“命运这种东西,有时还真是惨酷。怎么说呢明明是你最信赖,对方也最相信你的朋友,你却不得不拔剑相向。而且你——”

“那是我个人的事,与这无关。”

你闹够了吧——底层泛光的青铜色眸子如此呐喊着。

拉杜将实现从带着虚假同情的美丽面庞上面挪开,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

“少胡乱推测。这回计划关系长生种的未来——我不可能拘泥那些个人小事!”

“哎呀、哎呀、哎呀”

仿佛要打断男子懮虑种族未来的发言似的,年轻人一声嗤笑。

“别净跟我讲些浅薄的民族大义吧,‘炎之剑’——你只是对杀害朋友这件事感到踌躇而已。嘴里老是嚷着民族大义,对孟斐斯伯爵却下不了手。一开始想让教廷帮你杀掉朋友,后来又不肯启动‘沙漠天使’哎呀呀,你还真是没志气哪。”

“你话也太多了,‘操偶师’。”

贵公子的脸因愤怒而变得像纸一样白,掌心浮现蓝色的光芒。

“你这短生种想愚弄我?”

“你这吸血鬼无视我的忠告是吧?”

拉杜的手腕掀起了风。

这是有紧握的拳头一般大小的火球正分裂成无数个,袭向“操偶师”。

不过年轻人只有耸肩、然后叹息。

“哎呀呀真是不懂幽默的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新书推荐: 美漫哥谭没有蝙蝠侠 火影:刚当海贼王,我重生成佐助 医仙之纵横无敌 村野小神医 以暴制暴,从暴君杀成千古一帝 出国后,我带回光刻机能一等功吗 我以道种铸永生 古仙传说 盘龙之亡灵主宰 末日进化:开局捡到一个美女丧尸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