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学长——怎么样？（2/4）

「关野同学。」

得跟她搭个话，纯心中如此打算，所以想开口叫住帆乃佳，但她似乎没有听到，这并不是因为周遭嘈杂的关系。

话题正围绕在『轨道战史葛雷钢』里面登场的梅加吉亚里大家最喜欢的是哪一只上头。彷佛足下定决心一样，帆乃佳开始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

「啊、呃我喜欢的是『亿式』吧。它是金色的，很漂亮，而且」

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只见帆乃佳很难为情地蜷缩在一旁，不过下一秒钟，大家都爆笑了出来。大概是猜不透为什么大家会有如此反应，畏缩在角落的帆乃佳脸红到像是刚洗过澡一样，骨碌碌的眼睛环顾着四周。

「关野同学」

纯靠近帆乃佳，在她耳边说道。

「那是『葛雷钢z』唷！」

没有发出声音，帆乃佳一副「那是什么？」的表情。

帆乃佳也靠近纯的身边，在他耳边说道。

「我为了今天，还特别去借了dvd来预习耶。」

看来是借错系列了。

『葛雷钢z』是『葛雷钢』的第二系列。

纯想起跟帆乃佳（幽灵）一起看葛雷钢录影带的那一天。他们从早看到晚，帆乃佳（幽灵）最喜欢的梅加吉亚是葛雷钢。

嗯，谁都可能会搞错啦，纯在帆乃佳的耳边如此鼓励着。

不过实在是很丢脸呢。帆乃佳也耳语回答。

一点都不丢脸啦！很丢脸呢！！『亿式』我也很喜欢耶～真的吗？真的啊！跟葛雷钢比起来，哪个比较喜欢呢？如果换做是你呢？是差不多，不过，大概葛雷钢会略胜一筹吧。哈哈哈！！很奇怪吗？不奇怪啊～那为什么要笑呢？因为

「因为我也一样。」

虽然不算说谎，但可以意识到纯是很刻意地如此轻声说道。帆乃佳先是鼓着一张脸，随即噗哧笑了起来。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现在两个人的肩膀几乎贴在一起。因此，没有注意到对面坐着的麻弥视线这点，也不是故意的。

在等水果上桌的时候，台上出现了应该是『海湾祭典』主办单位的人士。他看上去是个像在混hēi • shè • huì的壮年男性，身着黑色的长大衣，站在麦克风前面。从纯他们的位置看过去，距离虽然很远，但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在角色扮演上特别下了一番工夫。从他买下中古的豪华渡轮改造成模型尽不会的活动会场这件事，大概就可以理解他是怎样的人了。

致词不但简洁又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正符合聚集在餐厅里的这些『海湾祭典』参加者的胃口，因此气氛非常热闹。这个当地大企业的大人物看来很得人望，下台的时候自是掌声不断。

掌声过后，渐渐地就有人回到自己的房间了。等到茂吉拼命作最后冲刺，将嘴巴里满满的水果吃完之后，纯他们也回到了房问。

回到房间之后，纯就在床上躺成大字型。

明明才过了一天，而且是下午才上船的，晚上八点不到就可能因为吃饱的关系，纯已经觉得很疲累了。他「呼」地吐了一口气。

茂吉坐在隔壁的床上。

船稍微地摇晃了一下。摆在摊位上的作品先被拿回房间来，堆在大纸箱里靠着他的床边放，喀嚓喀嚓地随着摇晃响。

「小纯，现在身体状况怎么样？」

茂吉随意地问道。

「咦？晕船的事吗？已经好很多了。」

纯依然躺在床上，只有脸朝向茂吉，微笑地表达了谢意。然后又将视线转回天花板，上面有个换气扇，里头传来小小的风流过的声音。

别说是好很多了，其实根本就一点问题也没有。

反倒该说搭船这件事本身让人觉得很舒服。撇开这件事不说，刚刚那种刻意的回答，还是让纯觉得有点内疚。

当然，他有他的想法。

假装说是晕船对他来说是比较方便的，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就可以很自然地跑到厕所去找麻弥（幽灵）。不过首先必须要注意的，是麻弥的人身安全，而不是思考着该找什么理由去厕所。

视线转移到天花板的时候，纯的笑容消失了。

感觉到内疚，心情也更加地紧张。

此时，茂吉突然开口：

「是吗？晕船的症状没事的话就好，我就放心了。」

「晕船的症状？」

被茂吉的话吸引住，纯又再度转头看向茂吉。

茂吉的脸无论何时都是挂着笑容，现在也是一样。不过纯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在微笑的背俊似乎藏着一丝不安，甚至有一种觉得很不好意思的感觉，他无法清楚判读出来。

「我想问的是，你跟关野同学的事情怎么样了？」

什么纯吃了一惊。

「关、关野同学？」

茂吉点点头。好像对自己提的问题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因此巨大的身体整个都缩在了一起。

虽然有点忸怩，但茂吉讲的话确实一针见血。

「啊、嗯～小纯啊，你觉得关野同学怎么样呢？今后，你打算要怎么办啊？」

「什、什么怎么办啊，茂吉。怎么突然问这个！」

慌张的纯视线不禁乱飘，游移于天花板跟墙壁。

后来注意到茂吉没有再开口，因此纯又再度将视线投向那巨大的身躯。茂吉像是就在等着他一样，开口说道。这回，不再是轻松随意的口气

「我是在想，要是没邀麻弥来就好了。」

「茂吉？」

「麻弥不是一直黏着你吗？当然我很清楚，麻弥一点恶意也没有，她不是那样子的女生。只不过，当麻弥陪你去厕所的时候，关野同学整个人都开始变得心不在焉。」

麻弥的出现导致帆乃佳变得忧郁，那都是因为自己邀了麻弥来参加「海湾祭典」的关系。因此，茂吉一定是为此厩到自责，觉得自己得负起责任来。

喜欢帆乃佳（幽灵）的纯，在茂吉的眼里，看成了是喜欢帆乃佳的纯。那一天救了帆乃佳的那一天，纯向茂吉说出帆乃佳（幽灵）的存在。尽管茂吉看起来像是都有听进去的样子，但现在回想起来，他好像只有听懂帆乃佳跟亚须未会有危险的这个事实，至于那些什么幽灵的事，他不只是半信半疑，说不定根本就没听进去。

他想起晚饭前茂吉要他跟帆乃佳两个人到甲板上去呼吸新鲜空气的事。这是茂吉刻意提出的点子。两人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其实纯只要稍微想一下，就会知道茂吉的用意到底在哪里。

只是没有想到茂吉居然会认为自己必须负起什么样的责任。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走过房间外的人声微妙地回响着。

「茂吉，我」

喜欢的是幽灵的帆乃佳

正当纯要这么说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

不是纯的，而是茂吉的手机。

那是动画『葛雷钢』的插曲，而且是主角登场的音乐。抱歉唷，茂吉一边说着，一边在短裤的口袋里翻找着手机。纯面向天花板吁了一口气。就那么一会儿时间，茂吉已经讲完了电话。

「小纯，是小泽同学打来的。」

「喔喔。」

「她问说要不要一起去温泉？」

「温泉！？」

这次的活动会场虽然要搭电车跟巴士才能到，交通时问大约要花上一个小时以上，但对纯来说，还算是在自己家乡的范围里。他知道湖的周围有很多古早的温泉街，也知道这些温泉街已经失去了昔日的繁华。

话说回来，茂吉曾经热情地闸述『海湾祭典』会为周遭的区域带来许多商机，看来的确如此。

「我没跟你说吗？只要凭『海湾祭典』的入场券，就可以免费使用这附近温泉旅馆的温泉设施、或是公共浴池唷！」

「你也会去吧，小纯？」

茂吉有点不安。

纯笑着：

「嗯，我也想要好好泡个温泉，轻松一下。」

「嗯！」

茂吉也笑了。

床边准备有浴衣跟外套，门口旁边的柜子上有着鞋跟不高的木屐。应该是主办单位的贴心准备吧，就连毛巾也摆放了很多条。

他们跟女生们约好在渡轮下面的地方碰面。

换好浴衣之后，纯跟着茂吉一起出门。

门外也有很多换好浴衣，拿着毛巾的人，大家应该都是要去泡温泉吧，因此房问外头才会这么热闹。

茂吉锁上门，将外套的袖子卷起来。

纯走在茂吉的身后

「茂吉，我没事的。」

茂吉撇过头来，依然是刚刚的笑脸。

他维持着那个笑脸，嗯地点点头。

「久等了～」

「让大家久等了。」

「久等罗！」

异口同声出现的亚须未、帆乃佳、麻弥，每个人都穿着不同的浴衣．每一件的颜色都很鲜艳，亚须未是红色、帆乃佳是蓝色、麻弥是黄色的。浴衣上满是花跟小鸟的图案。

「咦、我的浴衣跟茂吉穿的是一样耶！」

「女生的房问里好像有准备各式各样的浴衣喔。」

你看，那些人也是。茂吉指向另一边。有一群五个人的女生，除了红蓝黄之外，另外两个人穿着绿色跟桃色的浴衣。

也许这些颜色的组合是主办单位的兴趣，不过对于女生来说，能够挑选不同颜色图案的浴衣的确是件十分令人开心的事情。不管是前面的五人组、还是眼前的这三个人，都正在互相欣赏着彼此的浴衣，看起来心情都很好。

「快，一起去吧！温泉、温泉～」

亚须未兴奋地推着茂吉的背。

虽然被推，但茂吉还是很高兴地大步向前，纯跟帆乃佳看到不禁笑了出来。结果，纯的背后也被人推了一把。

「哇啊！！」

「学长，我们也一起去吧！」

用红色跟蓝色的缎带将短发绑高的麻弥，两手推着纯。纯在被推的情况下只能不灵活地定着。

「来，帆乃佳学姐也走吧走吧。」

纯一开始走，麻弥便松开一只手去拉帆乃佳的手。他用力地拉了一下，帆乃佳踉呛了几步路后，也跟着走了起来。

麻弥，你也真是的！帆乃佳一边说，一边走着，正好跟纯面对面四眼相望。两个人同时露出一副真伤脑筋的表情，并且一起笑了。在两个人之问还有麻弥天真烂漫的笑容，三人很自然地一片和乐融融。

虽然不是满月，但月亮却十分明亮。

刚走进点着灯的入口不久，便来到一条灯光昏暗的小路。这里到处都是以前兴建的房子，虽说是目前是旺季，不过看来这里应该一年到头都是这种气氛吧。只有今晚例外，到处都是穿着浴衣的人定来走去，四周陷入一种不常见的热闹气氛中。

虽说是乡下地方，不过呢，就因为是乡下的温泉才更有味道。

在月夜里跑到这种热烟蒸腾的地方来，对这五个人来说都是初次体验。

因此，大家都很热哀地在思考到底要进去哪一家温泉旅馆才好。也许是他们这个年纪正好很喜欢这种事情，又或者是因为走在前面的亚须未出乎意料地优柔寡断。

「小亚，哪里都可以啦。」

帆乃佳开口叫道。

「不行啦，难得可以泡免费的，当然要找问好一点的罗，」

亚须未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最后，他们在好几问温泉旅馆并排的路上来来去去走了很久之后

「好店通常都会藏在小巷子里。」

这句突然冒出来的提议，肯定是临时想到的。然后，他们在一处非常不起眼的地方很自然转地进一条巷子里。但是

「你们看，我说得没错吧！要相信女生的直觉唷！！」

在转进去的巷子里，摆着一个若是没有转进来，就绝不可能会发现的小看板，绽放着淡淡的光芒。

靠近一看，看板上还写着「温泉旅馆」。

「你们看！在这种地方，这种气氛，超有情调的吧」

被她这么一说，果然让人很有感觉。

『海湾祭典』的参加者看来都没有定到这里的样子。说不定，他们连发现这里都没有呢。

亚须未鼓足干劲地拉起布帘，纯等人也跟着进去。打开门走到里面之后，才察觉虽然灯是亮着的，里头却没有半个客人。

晚安～！亚须未开口打招呼，但没有人回应。

不只是客人，看来就连工作人员也没有。

「这里有在营业吗？」

茂吉不安地说道。大家大概都这么想吧。

就连自信满满的亚须未，也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样子。不过就在此时，走廊深处走出了一对老夫妇，解除了她的困境。

那是一对看起来人很好，让人感觉很舒服的老夫妇。

亚须未一拿出「海湾祭典」的入场券，他们便用老花眼镜确认。

「一位、两位、三位总共是五位客人呢。老头子，快点，拿拖鞋来。」

「好的好的。来，请进请进，快点进来吧！浴室在这里呢。」

接着很快地带他们到里面去。

这问温泉旅馆还挺深的。

可能是因为老夫妇也很有深度吧。

在抵达浴室之前，亚须末跟老夫妇已经建立起良好的感情。

「是喔，这里就只有老爷爷跟老婆婆在管理啊？」

「所以啊，没什么生意反而是好事呢。孩子们都大了，全搬出去了，我们要是死了，这问旅馆也结束啦，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呢？」

「婆婆，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是讲客套话，你们的都很健康，还能撑很久的啦！嗯，要是有什么事的话，我也会来帮忙的。嘿嘿！！」

老爷爷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我也不是讲客套话啊，像小妹妹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来当年轻老板娘的话，我可是高兴得很呢！不但客人会变多，我也能够因为眼睛保养得好而延长寿命呀！！」

「爷爷真讨厌！好会讲话，居然说我是年轻的老板娘啊，不过，说不定我还会帮你们带个老板来喔对吧，茂吉同学。」

茂吉一脸困惑又高兴的表情，不过，他并没有否定。

「真好耶，茂吉学长。你当老板，就这么决定啦～」

麻弥以很羡慕的声音，开着茂吉的玩笑。

「哈哈，这个嘛，我要当老板呀？」

「喔，你该不会已经有那个意愿了吧？」

「唷，这位小妹妹也很漂亮呢！」

大概是被这欢乐的气氛影响，老爷爷以一种很夸张的口气惊讶说道。

「哈哈，是吗？怎么办呢，学长。老爷爷说我很漂亮呢，说不定我会比亚须未姊姊还早当上老板娘唷，到那时候，学长就是老板了喔。」

「啊？我、我喔」

被麻弥这么一说，纯发出了尖锐的怪声。

大家听到这怪声都一同笑了。帆乃佳也在纯的身后窃笑。

这问旅馆看来暂时还能撑一阵子呢，老头子。是啊，老太婆。老夫妇一边谈论着，一边向他们行个礼，一副不好意思耽误客人的笑容看着他们。

「那么，请慢慢享受吧。」

老夫妇说完，就并肩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

决定好了碰面的时间后，大家分别进入了挂着「男」、「女」布帘的更衣室里。纯跟茂吉一脱下浴衣之后，就拿毛巾挡着前面，打开了浴室的门。

可能是因为小而雅致，又加上没有其他客人的关系吧。

关紧的浴室里，到处都被热烟所包围，根本看不见浴池。

要进去泡之前，纯先跟茂吉利用眼前的莲蓬头，仔细地清洗身体。今天哪里哪里的摊位真是超人气啊！明天好想去看那个摊位喔～混着淋浴的水声，两个人进行着对话。

可能是因为浴室就在隔壁，背后传来了喀拉喀拉的开门声。紧跟着还有淋浴的声音，看来应该是女生们也进入了隔壁的浴室里。

连她们说话的声音也听得一清二楚，亚须未跟麻弥马上就拿起莲蓬头互相喷来喷去。呀～！！等一下啦！欢闹的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