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卷 未来的魔法师 第一章 然后,两年了(2/2)
是个看似亲切的年轻人。差不多是大学生吧。
「……啊,抱歉」
「多留意点哦」
塞利姆对着微笑的年轻人低下头,接过支莲的包。
第一次坐满人电车,可能有点发昏。他一边自责要吸取教训,一边离开。
这里是离被委托的地方,最近的车站。
有几条行车路线在跑,每次换乘都会被卷入人流之中,弄得他有点手足失措,但总算是到达目的地附近了。
「……说到底,这个国家就是标识太多反而没用」
他一边走,一边踢起空罐。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像这个样子,常常开始焦急。
就算是自己,也记得不太清楚了。感觉像是很久前就开始了,又感觉是在〈学院〉受到强烈推荐,不得不进到〈阿斯托拉尔〉的时候起。奥尔德宾(前辈)所说的魔之国当然是开玩笑的,但对少年而言倒是感觉是真实的。
实际上还是知道名字的,但来塞利姆还是没有想到,会来到这样一个国家。
(……为什么,会我是呢)
他强烈地,想着。
被〈学院〉推荐到〈阿斯托拉尔〉,倒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理由。对于两年前的事件后,变得在魔法世界无法忽视的〈阿斯托拉尔〉,自己被当做一个好道具而用于疏通最低限的外交渠道罢了。
但是。
对那个自己而言,〈阿斯托拉尔〉这个结社谜团重重。
不仅理所当然地雇佣有不同魔法系统的魔法师,还像刚才那样跟外面的——而且还是aaa级别的〈盖提亚〉为首的好几个结社,有着密切交流。当然,过去的结社也有会跟相近的魔法结社交流,但〈阿斯托拉尔〉这样的还是难以想象。
(……乱七八糟)
啊啊,不行了。
又,焦急了。
原本,知道〈阿斯托拉尔〉,就是从两年前的事件。
大魔法决斗。
掌管魔法世界秩序的〈协会〉,和想要引发混沌的〈螺旋之蛇〉的争斗,尽管是两年前的事情,但也已经带有传说色彩了。
其结果,更是如此。
负责裁判一职的〈阿斯托拉尔〉,获得了〈协会〉所委托的权利,击破了一时稳操胜券的〈螺旋之蛇〉,谁又能想象得到呢。
处于魔法世界一角的自己,也经历了如同世界四分五裂崩溃般的震惊,记忆犹新。
不,一定是终身难忘吧。
短短十多秒。
——十多秒的,奇迹。
知道那是由行星魔法所引发,是很久之后的事了。不管是魔法师,还是非魔法师,那一时刻全世界的人都注视着咒力和幻想。
名为〈螺旋之蛇〉的组织所留下的,魔法的可能性。
如果是魔法师,谁都为之倾倒的,那番景象。
——『魔法,好厉害』
坦率地,如此认为的时候。
然后,〈阿斯托拉尔〉所开创的未来。
(…………)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隶属那个〈阿斯托拉尔〉。
「……哈啊」
塞利姆再一次,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不明白。
世界,充满了谜团。跟炼金术的暗喻一样,那一点很难轻易阐明,如同缠绕过密的结扣一般。
同时,他又想到别的事情。
无聊的,可能性。
实际上思考没有变成那个样子的想法,也是很愚昧的选择项。
(……说不定)
说不定,不,没有什么说不定,自己希望在那场大魔法决斗中获胜的是——
「……啊」
塞利姆打断那个想法,抬起头。
不知何时,他走近了受委托的地方。
思考和身体分别行动是大部分魔法系统的基础训练,而现在的塞利姆的情况,是以塞进脑袋的地图办到那的。当然,这种技术,在现代已经被智能手机等所取代了吧。
就像是至今声称过无数次的,现代不需要你们一样。
「我看看……」
他环顾着。
小河的溪流。
这地方离住宅街有点距离,道路两旁种满了树。可能是因为附近有条中华街吧,气氛跟习以为常的布留部市很不一样。从城镇的历史来看,这里应该是更古老的。
沿着河流而下,不一会儿少年就停下了步伐。
在一座短桥的,不远处。
「啊,来了来了!」
一个精神抖擞的声音传来。
双马尾的少女,挥舞着双手。
比塞利姆还幼小的外貌,才十二岁的样子。在这个国家的制度下,算是小学的最高学年吧。从事务所中两年前的照片来看,个头长高了不少啊,但孩子气的感觉还是无法摆脱。
穿着整改过的巫女装,单手拿着单肩包的样子明显很有问题,但也许是奇妙地与少女的气质很融洽吧,没有什么角色扮演的感觉。
塞利姆,轻轻挠了下大阳穴附近后,叫道少女的名字。
「葛城前辈」
「嗯,真是的。明明说了叫我美贯就行了的。塞利姆君比较年长吧」
双马尾少女,噗地鼓起脸颊。
而塞利姆则是眉头紧锁,抱歉似的耸耸肩。
「不过……前辈就是前辈」
「嗯,塞利姆君也不肯让步」
「……非常抱歉」
对着坦率低下头的少年,美贯灿烂一笑。
「好了!那算是塞利姆君的风格吧。社长哥哥也有说过,必须要好好尊重别人的价值观」
「社长,他啊」
「嗯。塞利姆君还没有见过社长哥哥吧」
被美贯问道,塞利姆轻轻点头。
「……啊,是的。因为他长期出差在英国」
「嗯,那也很过分呢!就算是姊妹校不影响获得学位,安缇莉西亚小姐竟然独占社长哥哥!」
这倒是她真的很不满似的,嘟着嘴。
虽然那样子很惹人怜爱,但对塞利姆而言却有着其他的意思。
「大魔法决斗的,造就者……」
「啊哈哈。也有人会说得这么夸张啊」
美贯天真无邪地笑着,回问道。
「……塞利姆君也是,这么想的吗?」
「……这个,算是吧」
塞利姆模棱两可地,点点头。
「那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嗯」
少女食指抵住樱桃小嘴,仰望天空。
「是个明白痛楚的人,吧」
「不是善良的人,什么的吗?」
塞利姆惊讶地说后,美贯微微苦笑。
「第一眼是善良,我也很久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果然只说那的话感觉有点偏差」
她仰望着天空。
春天的苍穹无比广阔,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落入那片色彩之中一样。
如同在对着那片天空说话,少女把拿着单肩包的手,背在腰后面。
「虽然善良,但倒也没多夸张,结果而言我想社长哥哥所伤害的人也不在少数」
「…………」
塞利姆,沉默地听着那番话。
「自己一路守护的人,自己所伤害的人,社长哥哥多半都知道那两者的痛楚。在知道的基础上,还是有想要实现的愿望,拼命挣扎,伸出手去,甚至弄出了大魔法决斗。嗯,多半达留斯先生……和我奶奶也是一样的吧」
「达留斯先生,是指〈协会〉的会长?」
「嗯。我记得,最近他当上会长了啊。〈银之骑士团〉的热拉尔爷爷当了顾问」
美贯回转着食指。
〈协会〉高举独自的第三团——以魔法所制造的人造魔法师,当做数百年来的首领,对部分结社而言是公开的秘密,但这次废止那,达留斯·利维正式当了〈协会〉的会长。
当然,大魔法决斗中损失了第三团是直接原因,但对靠着过去的惯例而活的魔法师们,这个改革可是引发了轩然大波。
尽管如此,大多数结社还是没有叛离,是因为有〈银之骑士团〉等厉害的元老结社在监控吧。早一步与〈阿斯托拉尔〉缔结友好关系的那个结社,在此又率先发挥了政治战略。
热拉尔·徳·莫莱。
原本他就是个以狡猾的政治力而闻名的魔法师,在那场大魔法决斗中最身价倍涨的,就是那个老人所率领的〈银之骑士团〉和〈盖提亚〉吧。
然后,
「而且……而且美贯小姐的婆婆……也是指葛城家的」
「铃香奶奶,倒是没有跟大魔法决斗有直接关系。但是派出了香姐姐,辰巳哥哥和弓鹤哥哥,真是帮了大忙哦。现在,现在都在葛城家……啊,辰巳哥哥暂时是回家了吧」
「哦,哦哦」
塞利姆稍慢片刻,随声附和。
每一个名字,都是生疏极东局势的塞利姆都听过好几次的大名。当然在进入〈阿斯托拉尔〉之前,就对成员的来历有所把握,但像这样从当事者嘴里听到,还是非常惊愕的。
「怎么了?」
「没,有点头晕」
塞利姆抬了下眼镜后,捂住眼皮,摇摇头。
在这个结社里,他的常识都会变得奇怪了。接二连三地,提醒自己没有误会之后,他再次看了眼少女。
他们一起沿着河边边走边说,
「话说回来,这次的委托是咒波污染」
「嗯!我也听说了是咒波污染的洗净。塞利姆君来之前我就在市内转过了,好像有小小的——还不至于到咒波污染的咒力,散乱在四处」
「灵脉,有什么异常吗?」
塞利姆皱起眉头。
因为比起局部地区的咒波污染,那种广泛规模的咒波污染更为罕见。这种规模的情况来看,不是出自魔法或魔法师,而是出自以堵塞灵脉的形式来建造大楼等都市计划中比较常见。
风水什么的经常这么说,三角的建筑物不吉利什么的,而欧美的魔法理论中这种类似的观点也屡见不鲜。在日本,地镇祭等仪式就是从这种观点发展起来的。
美贯,也轻轻歪着脖子。
「也许吧。这个城镇的附近应该是没有结社的……」
「中华街倒是很近」
塞利姆,把嘴紧闭成へ字。
起源西洋结社的〈协会〉,广泛统领全世界的结社,但果然还是难以否认跟中国等极东结社的关系性较弱。尽管在国外,还原和大陆一样环境的中华街,也是个容易聚集那种结社的地方。
「说不定,没有加入〈协会〉的魔法师,在弄些什么奇怪的仪式」
「啊啊,塞利姆君,你又乱下结论了吧」
「就、就算跟我说……」
少年按了下眼镜,微微抗议。
实际上,魔法系统不同,价值观就会不同。
这个不论东西方,都表现出连人种都基本无法理解的异种族情况。从原本就思想老旧的魔法师来看,渐渐持有不同意识也是别无他法的。
不过。
美贯,严肃地竖起眉梢质问道。
「那么,塞利姆君,也无法信任同样是东洋魔法师的我吗?」
「…………」
少年,被气势压得说不出话来。
但他好像没有打算把自己的想法全部收回,只是把へ字的嘴角歪得更多,向下看去。
(这个,根深蒂固啊?)
悄悄地,美贯心想。
认识这个少年,才短短数月。还没有达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地步。
就算不是这样,要是观点会轻易改变,就不是魔法师了。
在现代,这是以魔法师为指向的素养之一。
所以美贯叹了口气,下达指示。
「总之先别去找犯人了,从一角开始洗净发现的咒波污染」
「……额,哎,美贯前辈!」
「喂,快点!」
少女握着不满的少年的手,沿着河边奔跑。
「……啊啊」
在有些距离的地方,响起个声音。
正好是可以环顾刚才的河流,一个高台的小路。
「是那个」
一个影子。
非常不详的,影子。
全身裹着灰色的长衣,用斗篷遮住脸的人影。
「……那就是,这样啊」
声音,如同吞下了一颗石头一般。
响声反而有些轻飘,而非常浑浊扭曲的那个声音,动了下小巧的肩膀,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然后,
「那就是……「阿斯托拉尔」……!」
缓慢移动的手,捂住了一只眼睛。
从那指间,窥见的眼睛竟然。
眼睛竟然。
带着如假包赔的,“红色”之光。
3
塞利姆他们,从市街的郊外沿着河滩而走。
美贯,手上拿着净化过的币帛。
经历神道仪式的洁白纸张,会调整成比较容易响应咒力。靠着那些咒物,一个个地确认咒力的波长。之所以沿着小河而走,也是因为灵脉比较容易和水流同调。
「——纵污之极,不滞则不秽」(译者注:出自《一切成就祓》,具体说是不管是多么脏的东西,只要不堵塞堆积,就不会变成污秽。精神层面上是说不管是失败还是悲伤,只要不往心里去,就不会变成负面能量)
少女,轻轻哼唱祝词。
虽然统称为咒波污染,但性质也是五花八门的。
要说真的有什么魔法可以影响的东西,像刚才说的建筑计划,又或者是雷电和地震这种自然现象也是可以引发的。
当然,大部分的情况都是在单纯的咒力混乱下,慢慢地平静,消逝的。但……这些常识的例外,也是偶尔有的。
「这次的委托,是〈协会〉当的中介啊」
「嗯」
美贯点点头,对着地图大眼瞪小眼。
「原本〈协会〉对咒波污染就烦得很。三层的业务也差不多都是这种事」
「是啊。之前的结社,好像这种工作也很多」
「啊哈哈。在关系上,我们比较好做这种委托。不知道出处,总之就先交给我们再说」
美贯再次俯视地图,食指抵着现在所处的位置,一转。
「……我想想,山后应该会有拉碧丝来的,首先就绕过山,回到登山路的附近……」
「好远啊……」
塞利姆,一脸不悦。
(……话说,穗波前辈把这事丢给我,就是出于这个理由啊)
……算了,基本上,咒波污染洗净都是些乏味的工作。
这也可以说是魔法师的生存方式总体吧。只看魔法这个结果的话,魔法师倒是个充满华丽而神秘的职业,但要当上魔法师,则是要一直乏味地做些艰辛的工作。
科学会席卷现代,绝非才能和血统导致的,其即时生效性也算是个重要原因。
「嗯。就算说这些,我也不能再缩短了——啊,那么,塞利姆君能帮我确认下吗?」
「我吗?」
「嗯。怎样?」
「……那,我就试试看吧」
少年简短说道,把手伸入西装怀中,从皮革盒里取出一张卡片。
塔罗牌。
不用说,二十二种大阿卡那牌和五十六种大阿卡那牌组成的卡片。
表面上,还描绘有漫画般的太阳。
少年稍稍眯起眼睛,把那卡片放在地面上。
「第二路径为命运之轮。汝,化作自〈永远〉奔于〈慈悲〉之光……」
回应塞利姆的咒语,卡片散发出只有魔法师才看得见的淡淡光芒。
少年操控的那个,是卡巴拉魔法。
来源于遥远的犹太教,基于称作生命树(sehirot)的象征,用于解读命运——又或者是创造命运的魔法系统。其传统悠久,泛用性广泛,隶属〈协会〉的结社也有不少以其为研究对象的。
塔罗牌跟这些卡巴拉魔法的参照性很强,作为便于携带的咒物而很被看好。
但是。
美贯的注意,却没有被那现象,而是其他的事情所吸引了。
「座(sehirah)……」
她轻轻地,喃喃道。
「怎么了?」
「没什么,感觉有点怀念」
少女摇摇头,双马尾就一同摆动。
接着,塞利姆也注意到了。
「指〈螺旋之蛇〉,吗?」
「……嗯」
美贯点点头。
塞利姆也知道,大魔法决斗一边的核心——〈螺旋之蛇〉的干部,是自称生命之树的座的。对想要创造魔法师们的新世界的他们而言,这是必然的名字吧。
这是不是别人,而是由自己来开创命运的一份子的意志体现。
「…………」
少年不再深思,重新集中注意力。
他打开新的卡片。
卡片上,描绘着木制之轮。
「第一路径为太阳。汝,化作自〈基础〉奔于〈尊严〉之光……」
缓慢地,光明形成一股奔流。
卡片和卡片之间,光明互相连接,编织出新的形状。少年注视着那后,慢慢站起身来。
「一定程度上,算是有点眉目了」
「哇,好厉害!虽说卡巴拉是擅长分析的魔法系统,但名不虚传啊」
表示钦佩的美贯,啪啪啪地拍着手。
「没什么。这很一般的」
「不过,神道的话就会只说是污秽,然后混作一起了。啊,可是香姐姐就很敏感,也许会有办法吧」
美贯思考状地抱着胳膊,少年一脸认真地回过身来。
「可是,美贯前辈也是天才吧」
「呼诶?」
发出个奇怪的声音。
就像是个,向上揪住只老鼠似的,歇斯底里的声音。
「我是,天才?!」
「因、因为是葛城家的千金,才十一岁就是〈阿斯托拉尔〉的核心!这都不算天才哪算什么啊」
塞利姆的声音焦急——同时,又非常认真。
正因为如此,
「……这个」
少女非常地,为难。
那表情,像是隐隐发痒,又像是被推上了一个不合时宜的舞台。虽然纠结了一下下,但果然还是无法坦率接受,美贯摇晃着脑袋。
「话说,塞利姆君心中是这样看吗?」
「这一些,有什么问题吗」
塞利姆,追问。
眼镜之下,淡蓝色的瞳孔像是要粉身碎骨一样。
在述说着,聊着聊到了这话题,但可不准有模棱两可的回答。
「是说〈螺旋之蛇〉是输给了一群既不是天才,又不是什么的人吗」
「…………」
所以,美贯语塞了。
隔了一会儿,等待自己心中出现话语。虽然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接受,但她就是想把自己能够理解的话语告诉对方。
好一会儿,
「我……」
话音未落之际。
突然,一阵冲击直击脑门。
「————?!」
不单是美贯。
塞利姆也按住太阳穴,一脚踏空。一边无力地前倾,一边勉勉强强地向前迈出脚,坚持住。
「刚才的,是——」
抬起头的瞬间,有个别的东西飘舞而落。
是个“张着白色翅膀的少女”。
「拉碧丝!」
「美贯!塞利姆!」
扇动着翅膀,哥特衣服的少女呼唤道。
用炼金术制造的,拉蒙·尤依(rayundls)的秘药。虽然不是任何人都能使用的种类,但那药可以重塑魔法师的身体,长出半灵体的翅膀。
拉碧丝,正是可承受那秘药的身体——人造生命(houncus)。
但是,现在。
就像那些事都是小无关紧要的小事一样,少女拼命得伸出手去。
「你们两个,还没」
就在话音,未落之时。
叭噌一声,什么东西被砍落了。
同一时刻。
在事务所,响起一个僵硬的咳嗽声。
「……能不能办得到呢」
「说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话说,奥尔德还我想象中还要关心后辈啊」
穗波一边处理桌上的书籍,一边说道,穿着深红大衣的少年面泛桃花。
「才、才不是这样的」
「好好。明明小树在的时候你是很严厉的,不在的时候你就一下天真起来了啊」
「…………!」
可能是看这对他形势不利吧,穿大衣的少年开始着手眼前的工作。
然而,过了几分钟,他又开始若有所思地转起圆珠笔来。
「奥尔德」
穗波以爱称叫了他一下,他就惊得肩头一震。
「才、才不是、在想后辈的事情」
他打马虎眼地送走话题,又整理一本书。
堆积的书大多数都跟外定的咒物或魔法书有经费关系,对这种业务游刃有余的穗波则是以打印机般的气势消灭着。
她一边处理,一边手指放在嘴边。
「……不过,我可能也有点担心塞利姆吧」
「穗波前辈也是?」
「算吧,那孩子被放到我们这还是很麻烦的」
少女,微微苦笑。
在桌上托着腮,透过眼镜的瞳孔零星地浮现出犹豫之色。仅仅如此,就仿若一副画卷。
奥尔德宾也停下手,过了一会儿后问道。
「穗波前辈,是怎么看的?」
「指塞利姆啊?还是说——」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
奥尔德宾,打开话题。
「塞利姆看见的——那个」
话语,止于此。
奥尔德宾轻轻动了下鼻子,穗波抬起了视线。
在她指尖流畅舞动的羽毛笔,不约而同地停下了。
「……刚才的,是什么?」
一点点的,异样感。
恐怕常人——不,连大部分魔法师都感觉不到吧。可是,在这里的穗波可不是那两者。
更何况是,狼人奥尔德宾了。
「我去看看」
奥尔德宾离开座位。
几乎跟后辈的身影穿过大门同时,穗波也披上折叠在桌子附近的魔女披风,做着准备。
立刻,就发生了变化。
「这是——!」
叭噌一声,可以听见个像是砍断什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