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卷 凉宫春日的分裂 第三章(2/3)
以前呢,曾经有人这么说过。因为其中包含着丰富的暗示意义,所以现在我还记得。你该不会是想说什么没有爱情就不能结婚不能生孩子之类的蠢话吧。
我沉默了。我到底想说些什么呢?
只要看野生动物就行了。它们之间的确是有一些看起来是百般爱护地养育着孩子的种类,但是那并不是源自于爱情。
佐佐木歪了歪嘴角,那是一种伪恶式的微笑。看她好像希望我发问似的,我就照做了。
那么是源自于什么?
佐佐木说道:
是源自于本能啦。
接下来我就听了她单方面地讲述着本能和感情到底是两种不同的东西,还是一体化的东西,还有如果是一体化的话能不能分离等等问题。不知什么时候又发展到从修辞观点来分析性善说和性恶说的差异的问题,这时侯,我的桌面上出现了第三者的人影。原来是跟我们同班的美化委员冈本在给我们派发报志愿学校用的表格
铃声轻柔地晌起。我听到的只是最后的尾声而已。
在回想起冈本的面容前,我就醒了过来。我马上确认了一下目前的所处地。这里是北高的二年五班教室。不知不觉地就已经到了休息时间了。春日似乎还沉浸在睡梦之中,耳边不断传来她那有节奏的轻微呼吸声。
竟然两个人一起呼噜大睡也没有受到指责,这还真是少见,简直接近奇迹了。如果是因为我们已经被头脑清醒的教师列入了放弃教育名单的话嗯春日可能会觉得很高兴吧,可是对学业并不尽如人意的我来说,这可不是值得由衷感到高兴的轻松事态。
毕竟我也是以升学为目标的,至少父母是这个打算。
由于刚才把摊开来的教科书当作了安眠枕来睡觉,所以我就用手摸了摸脸,看看有没有留下痕迹。就在这段时间里,刚才做梦的内容就几乎全部从记忆中脱落了。咦?怎么我总觉得自己听到了一句很重要的台词呢?虽然我记得有佐佐木出现,但是却无法清晰记起对话的内容。
我用手指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弹了一下。好痛。
这就是现实,刚才的是梦。在嘴上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当然很容易,可是我偶尔必须认真确认一下如今所在的世界是不是真正的现实世界,必须让总是固执于消极的追忆之念的无意识清醒过来才行。
佐佐木、九曜和橘京子她们虽然也算是现实,但是我现在所站的位置并不是那边,而是这边。也就是现在正在我身后睡得死死的团长大人这一边啦。
这是绝对不能忘记,也绝对不可能忘记的现实。
如果万一这种现实遭到破坏的话,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将它修复过来的,这就是我的意志了。
并不是因为有人告诉我这样做,也不是为了任何人,毕竟我不想以跟自己身份不相符的正义使者和博爱主义者自居。所以,说到底这都是为了自己啦。
我早就作出了这个决定,就在去年圣诞节的时候。
到了午休时间,春日从教室里消失了,我就跟谷口和国木田拼起桌子,安然享受着吃午饭的时间。
之所以总是跟老朋友混在一起,并不是因为我觉得在交友录上记上新的名字感到麻烦。说白了,就是因为这两人也算是比较合得来的朋友。事到如今也没有要跟他们拉开距离的想法。关于这一点,我就希望向没有好好换班的学校当局追究责任。所以我还是决定这一年里也跟这两个家伙一直保持着朋友关系啦。
阿虚,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国木田一边小心翼翼地从鲑鱼肉上剥出鱼皮,一边若无其事地望向我。听他问得这么自然,我就马上应道:
什么事?
最近有没有见到佐佐木?
我差点就把嘴里的梅干连同梅核一起吞了下去。
为什么?
难道须藤的同窗会联络网已经扩展到国木田这里来了?
不久前,应该说是四月初吧,国木田停下了筷子,我参加了补习班举行的全国模拟考试,我就在那个考场里见到她了。不过也没有跟她搭话,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我呢。
为什么现在突然想起这些事来了?新学期已经开始了这么多天了啊。
因为模拟考试的结果昨天出来了,就是那记载着名次的东西。就在我找着自己名次的时候,却先发现了她的名字。真不愧是她啊,总分比我高出很多呢。
国木田再次动起了筷子:
所以我就想,下一次我要拿个比她高的分数才行。这只是暂时目标而已啦,也就是所谓的虚拟对手。我想佐佐木同学的排名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变化,所以只要拿下比她更高的名次,就可以测定自己的实力了。我想阿虚的话可能会知道佐佐木同学的志愿校是哪里,所以就问一问啦。
不知道。
这个话题还是尽快忽略过去的好,不然的话
噢,这个我就不能装作没听见啦。
谷口面露奸笑:
你说佐佐木?就是那个啦,阿虚在国中时混得很亲密的那个女人,没错吧?
你看,这该死的嗅觉灵敏的家伙已经把诱饵连同钓钩一起吞进去了。
我马上发动了拒否权,变身为无言教的忠实教徒,专心一志地继续吃着便当。谷口就像一只好奇心满载的猫一样探出身来:
那家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
是个可爱的女孩,而且头脑还很灵活。要说奇怪的话也的确有点怪啦,嗯我总觉得那好像是有意识地把奇怪的一面演绎出来似的。嗯,是个怪人。
佐佐木也说你很怪啊,还真合配。
是吗?不过意义上应该是不同的吧。佐佐木同学对此是有所自觉的。可是我就算被指出来,自己也还是莫名其妙。不过,她非常了解自己。我觉得她是在了解的基础上,把自己套在一个框框里面,然后就随时注意着不让自己从那个框框里面走出来。
确实,从她的说话方式来看的确是有种四四方方的感觉。
所以我就想知道她现在是不是也这样子啦。因为佐佐木同学上的是一所高升学率的名校吧?那里应该大部分都是男生啦。我就有点担心,要是一直把自己套在框框里面的话,她会不会觉得很累。
面对看样子也没有多担心的国木田,谷口把一块花椰菜塞进了嘴里:
这个就已经超出了我的营业范围啦。怪女人我已经受够了。凉宫也是这样,不,本来就跟凉宫就没有关系。你们说啊,为什么我总是跟可爱的女孩无缘呢?不过现在也升上二年级了,也许把目标锁定在低年级生才是上策。可是也没有什么关联点啊,到夏天之前一定要想个办法才行。
面对那不知为何从中途开始连珠炮地说起话来的谷口,我最多也就只能跟他说一句你想怎样就怎样了。可是昨天才跟佐佐木见过面,还同时跟三只异常的乌鸦进行了一次奇怪会合的我,却在中途失去了食欲。国木田和佐佐木有这种意外的关联毫无疑问是一种偶然,但是在这么巧合的时刻听到佐佐木的名字,也就让人不得不产生这恐怕是代表了某种预兆的非科学想法了。就好像编写故事纲要的谁在告诉我别忘了这个似的,有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异样感。
是警告吗?根据昨天的情况来看,先不说佐佐木,即使是藤原和橘京子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威压和威胁的感觉。九曜也是。那家伙虽然总是给入一种诡异的感觉,可是我们也有长门在,而且连喜绿学姐也出差到店里来了。所以我才能安下心来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态度。
仔细想想吧,我们sos团不管怎么说也是团结一致的。可是,他们那边却并非如此。看样子也没有古泉那么强的团结心的超能力者,比朝比奈学姐(大)更以自我为中心的未来人,仿佛完全不懂地球礼仪的新登场外星人连系这三者之间的关系看上去实在是太脆弱了。而且他们虽然想把佐佐木抬上神坛,可是佐佐木本人却并没有合作的意愿。
想要对抗我们这边正处于无敌状态的春日的话,还是显得有点演员不足了吧。他们应该再多找点人来才对,现在简直就是不上不下的状态。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要是以为光靠橘京子那种程度的说服力,就能像对付根基松动的政治家一样把我撼动的话,那还真是太小瞧我了。
就好像明明睡眠充足却反而因为睡过头而头痛不已的早上一样,我一边怀着某种不舒服的感觉,一边重新开始了咀嚼便当的动作。
谷口的话题已经转移到了一年级新生中有多少aaa级美女的问题上,不过那已经超出我的兴趣范围了。反正也不可能会出现希望加人sos团的人啦。
毕竟凉宫春日和sos团的英雄事迹已经远远地传到了近邻地区的一般人耳中了嘛。这也是听佐佐木说的。
当天放学后,我和春日在刚开完班会的冈部走下教坛的同一时刻站起了身子,马上离开了教室。
我本来还以为她和往常一样要到社团教室去,可是
阿虚,你先去吧。我有个地方要去一趟。
春日把书包搭在肩上,踩着比投掷出去的溜石饼更轻盈圆滑的步伐,一溜烟地跑走了。(注:溜石饼是苏格兰的一种冰上掷石游戏中使用的道具。)
该不会是她比谷口更眼尖,抢先发现了aaa级的一年级生,现在又跑去把那个人绑架回来吧?不过如果是那样也没办法了,只能由得春日喜欢怎样就怎样。我已经早就培养出这种豁达的胸襟了。
于是,我就决定悠哉游哉地慢慢向社团活动楼走去。
加入了运动社团的一年级生似乎已经开始活动了,操场上也随处可以看见去年为止还是属于老三年级生的学年校服颜色,在走廊也经常可以碰到,这种感觉还真新鲜。虽然新鲜这种说法实在俗套得要命,可是也没有其他的表现方式啦。
如果有人来加入文艺部的话,长门也可以稍微摆出学姐架子,那也不错啦。她毕竟是一个每年恐怕要读破三百册的地球产书本爱好者兼外星人制造装置,就算有了后辈,也很难想象日常性地展开着透明防护罩的长门会感到高兴。不过比起一个人默不作声地自己找要读的书,还是多一个可以交换读书感想的同伴更好吧,到时侯就可以互相交换买回来的书,那就方便多了。毕竟我不具备那种对读完的书作出评论和互相交换意见的能力,说起来我虽然向她借过书,可从来没试过借书给她啊。干脆找个纪念日送一张图书卡之类的给她算了。
来到了社团教室前的我,每次都不会省略掉敲门确认里面有没有人这个步骤。这次完全没有反应。我马上打开门,发现里面是一个无人的空间,我竟然是第一个到,还真是少见。
我把书包扔到桌子上,坐到了折叠椅上。在感觉到一丝寂寥的同时,我就开始思索着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然后又马上醒悟过来。
对了,就是因为那无论何时都可以看到身影的、只能认为是常驻在这里的长门,现在却不见了影踪。
不过那家伙也有可能因为担当值日生或者开班会而拖延了时间啦。也有可能是到电脑研去帮忙了。
在等待其他四人的期间,我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似乎是长门读开的那本硬皮书,随便看了看打开的那一页书的文字。看来讲的是关于一个永久地寻找着归处的装置的故事。
僵硬了几秒钟之后,春日马上下达了命令,把除了朝比奈学姐和长门以外的全部人都赶到走廊上。理由很简单
实玖瑠,总之你就先换衣服吧。当然是女侍服啦。旗袍的话虽然有点不服气,不过可能不合你的尺寸。真是可惜。没关系,以后我会为你准备的,你就忍耐一下吧。
咦,现在就要换吗?
朝比奈学姐战战兢兢地抱紧了自己水手服的两肩,看到有男有女的一年级生们老实又听话地走出社团教室的样子:
呜呜
只好像只小鹦鹉似的侧起了脑袋。春日立刻向她挥起手指:
实玖瑠,你是sos团的什么?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现在我来确认一下,你说一次给我听听。
嗯那个,我是?咦?我是什么?
相对于毫无自信地抬头看着春日的朝比奈学姐,这位对自己的信心甚至远远超过了新兴宗教教祖的傲岸不逊遭天谴的团长,用手指戳着小动物般的三年级生的鼻尖高声宣言道:
是吉祥物啦,吉祥物。实玖瑠必须是萌类角色才行。当然,并不仅仅是这样而已啦,不过说到底最重要的还是萌的要素。这种基础性问题如果不先定位好的话就会影响到上层架构的。所以临时入社活动的时候也是这样吧?作为一个让人容易明白的标志,你在这里就必须是女侍才行。否则的话,新来的侯补团员也会感到迷惑吧。第一印象是最重要的。嗯嗯,我可以给你打保票哦。实玖瑠就是有这样的天性和才能,你就多一点自信,好好体现出你的侍女角色吧。知道没有?
春日向我们露出了很容易猜到她内心企图的笑容:
你们等一下吧,可不能让他们回去啊。接下来我就要进行sos团的说明会,有人胆敢逃亡的话,你们大可不必客气,马上给我打下má • zuì针绑起来。
说完,她就关上了门。
从化作了遮挡板的门扉里面,传来了生动的衣服磨擦声和哇呀啊啊,呜呜?凉宫同学好痒哇啊呜哈这些朝比奈学姐的半哭半笑却极具刺激性的声音,我和古泉也找不到可以做的事,只好转而观察起在走廊上愣愣地站着的一年级新生们来了。
本来他们趁现在逃走就好了,可是十名有余的一年级生们却全都亮起了充满好奇和期待的眼光,按照春日的吩咐一直在这里等着。我数了一下,发现总共有十一人,由七名男生和四名女生构成。那画有绿色线条的上衣崭新程度,很显然地证明了他们当上高中生还不足一个月。
是不是先跟他们说些什么比较好呢?也就是作为人生的前辈,给他们一些忠告之类的。
我看了看古泉,这位有着百分百名誉职称的副团长帅哥,依然在那里泰然自若地摆出了日常式的轻松微笑。从他那放射出游刃有余之色的眼神和松弛的表情来看,这些人里面似乎并没有混进古泉那一类人。也就是说,这是在任何学校的社团活动中都可以看见的日常光景入社申请者参观社团教室活动的其中一个环节吗?然而sos团既不是被校方认可的团体,也不会进行什么正常的社团活动。这帮家伙到底知不知道的啊?
他们应该都是知道才来的人吧。
古泉在我的耳边细语道。
在我所知道的范围内。在这里的各位年轻人并没有别的用意,很明显,他们全都衷心地盼望着作为一名团员加入sos团。至少这里西并没有混入任何超能力者、外星人或者时间旅行者。
既然你说得这么肯定,一定是有根据的吧。现在橘京子、未来人小子和周防九曜什么的都出现了,就算那帮家伙的同伴潜入了北高企图渗透到sos团里来,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
我已经调查过所有新生的身份背景了。
古泉若无其事地说道。
更不可能是橘京子她们派来这里的人啦,毕竟我们机关已经布下监视网了啊。另外,如果有九曜小姐那边的外星人装置存在的话,长门同学也不可能没有反应吧。如果混入了未来人的话,那就更是最好不过了,我们可以把那个人抓起来问清意图所在。不过很可惜,集中在这里的各位之中并不存在有可能是未来人的人。
古泉保持着那愉快的眼神和微笑,轻轻地向十余名新生们瞥了一眼。
目前并没有存在问题的人,要说还有什么残留问题的话
压得更低的古泉式耳语,恐怕就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了吧。
就只会发生在凉宫同学承认为团员的人身上了。因为她肯定不会毫无根据地把全员都纳入我们的行列,所以问题就在于她选择谁,以及用什么方式来选择。如果能留下一个人的话就已经算好了吧。虽然对纯粹一心地希望跟我们一起玩的一年级生们身为普通人的他们来说,这的确是有点可怜啦。
如果有门外汉要主动跳进狮子笼里来的话,我当然也会出于人道加以阻止。可是如果来不及的话,你们可别怨我啊。
我侧眼观察了一下,只见这群不足一打的一年级生们在外表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之所以看上去有点稚气,恐怕是因为他们直到上个月为止都是国中生的缘故吧。其中既有掩饰羞涩似的笑着的家伙也有悄悄说话悄悄笑的女生二人组。不知为什么,我尤其觉得女生们的视线就好像在评定我和古泉的外貌似的,这难道是我无意识中的劣等感导致的错觉吗?
正当我默然地呆站着的时候
好,各位久等了!
门扉以让人误以为是热风的猛烈气势打了开来,春日注的招着手催促我们进去。
大家可以进来了。另外,阿虚,因为椅子不够,你就从别的地方借来吧。到电脑研或者其他社团教室的话就应该会有的啦。
看来她是打算一直把我当成杂工使唤了。
什么嘛。别愣在这里,快点去啦!那边的一年级新生们,请进来里面吧!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快,进来吧!
春日利落地进行着各种抽象性的指示。
我也去帮忙吧。要拿十个人的椅子的话,恐怕走一趟是拿不完的。
古泉把脊背从靠着的墙壁上移开,我也只好无可奈何地向春日点了点头,同时迅速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室内。
朝比奈学姐的女侍装身姿正站在桌子旁,大概是因为室内的男女比例发生了暂时性逆转的关系吧,她就像害羞的名门小姐似的红起了脸,紧张地缩起了肩膀。另一方面,长门则完全没有改变过自身的位置情报和运动能量状态。
我和古泉在社团活动楼里不停地到处拍门,好不容易才凑够了每人一张椅子。回去一看,只见一年级生们就好像被检阅似的排成了一列横队。
春日在团长席上挺起胸膛;长门坐在固定位置;朝比奈学姐无所适从似的呆站在一旁,在看到我的脸之后,露出了明显的放心表情。平常人口密度偏低的文艺社团教室,如今塞进了比平时多三倍的人,所以一眼看上去就会觉得很不自然。就算不是朝比奈学姐也恐怕会觉得不安吧。
我就跟古泉一起把折叠椅放置在桌子外周。正当我想要对直站在那里的一年级生们说句帅气点的话时
全体坐下。请坐吧。
却马上就被团长抢走了机会。
十余名一年级生刚开始都各自相让,不一会儿就自然而然地随意坐了下来,看到他们都坐好了。古泉就把椅子移动到墙边,摆出一副考试监督官助手似的架子坐到了椅子上。正当我也想这么做的时候,却发现身边并没有我要坐的那张折叠椅。
咦?
本来社团教室里的折叠椅是每个团员一张再加上来客用的一张,然后加上刚才借来的十张椅子,应该是正好足够入团志愿者的一年级生们和我们坐的啊。为什么会不够?我又重新数了一次人数。
一年级生合计是嗯?十二人?我数错了吗?在走廊里的时候应该是十一人的啊,男生七名,女生五名。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也难以判断出到底数漏了谁。既觉得全员都在这里,同样也觉得就算没有了谁我也察觉不出来。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我的瞬间映像记忆力很差。
没办法,我就只好在这里愣站了。这时候,朝比奈学姐又慌了起来:
啊,啊茶杯不够,那个我还想泡茶呢怎么办
到食堂去偷些塑料制的杯子来也不是不行,可是给来参观社团活动的新生泡茶这种行为到底是合理还是不合理呢?正当我思索着这个问题的时候
橱柜里放有纸杯,用那个就行了。
春日作出了结论,朝比奈学姐赶忙拿出一筒被封装好的纸杯,又慌张地说道:
啊啊!对不起,水不够用,要去打水才行
阿虚,水。用最高速度。
接到春日大人下赐的尊贵命令,我只好拼命挤出不满的神色,双手各拿个水壶跑出去。
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的时候,迎接我的只有朝比奈学姐那充满歉疚却也让人感到高兴的、谢谢你,阿虚这么一句慰劳之言。不过,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以打为单位的一年级生们就注视着身穿女侍装的朝比奈学姐把水壶放到炉子上的身影。
春日自豪地说道:
就是这样啦。我们团里有着优秀的跑腿和女侍,你们可以到全国各地去看,有可爱女侍免费为人泡茶的团,就只有这里了。
啊,嗯,是的朝比奈学姐害羞地说道。
噢噢!一年生们叫了起来。
你们是傻瓜吗?这可不是值得佩服的问题。而且这里不是好奇的人该来的地方啊。
而且呢,春日装作很了不起似的,以灿烂的笑容说道,实玖瑠的泡茶技术还在日渐精进,上次喝的团茶有一种怪怪的味道,真得很有趣。而且名字我也很喜欢。
啊啊,那个是的,那是我的信心之作。太好啦。朝比奈学姐像是被称赞的忠犬似的喜形于色。
噢噢!一年生们又叫了起来。
不,我说,你们别噢噢了好不好。这是应该马上转身逃跑的时候。因为那种什么茶有一种药的味道,怎么说呢,尽管有朝比奈学姐的印象加分,那也是很难勉强给它打上高分的东西,除了习惯一口气喝光的春日之外,实在不敢推荐给其他人。几乎可以用来玩惩罚游戏了。
当朝比奈学姐高高兴兴地准备着茶水的时候,长门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坐在角落里继续读她的书,古泉则完全把自己当成了监察员,我就只得像个门神似的一边靠着门板,一边听着春日的演说。
好了,各位。你们有加入我们sos团的意思,实在是很有毅力。虽然因为学生会那边诸多阻挠害我们无法大力宣传,但是我早就知道,充满毅力的一年级生是绝对会出现的。嗯,没错,最重要的是主动地来这里。说真的,我也到过一年级生里面转过几圈。但是看上去每个一年级生都好像没分别,不过!你们现在已经比不在这里的那些一年级生优秀了。对于这一点你们可以充满自信,我可以给你们保证。不过,光是这样还是不够的。我这个团,是跟那些随处可见的社团完全不同的存在,所以团员也必须有个界线。对了!你们应该是在充分理解了sos团是干什么的地方之后才来这里的吧?
被这样的疑问形式问到的话,恐怕也是很头疼的事吧。毕竟这个问题就连我自己也不怎么清楚嘛。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春日总结道。
可以说是果然不出所料吧,在一年级生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短发男孩举起了手:
我有一个问题。
说来听听。
我其实是不知道干什么的啦。只是觉得很有趣,所以就来了。因为在国中的时侯我就听说这里有个奇怪的社团,一来到北高之后。发现竟然真的有,所以就忍不住跑来了。虽然我的动机有点奇怪,不过是不是这样子也没关系呢?
春日马上站了起来,一边向那个男生报以充满慈爱的微笑一边走近了他。
好,你就到此为止。
啊?
她一把抓起了一时愣住的少年衣领,以小型起重机般的力量拖着他走,打开门一直来到走廊上,才终于放开了他。
很可惜,你在入团考试的第一阶段没有合格,辛苦你了。请你重新磨炼一下实力之后再来吧。
把那可怜的一年级男生关在门外,春日就转过了身来:
哼哼,你们可不能小看我哦。我呀,作为sos团的团长,是背负着让世界变得更热闹的义务的。就算说除此之外的事完全没考虑过也不是吓唬人。所以即便是新团员,我也没有让步的打算。这种问题如果不是逐年进化的话就会马上腐败溃烂的。
呆愣这的人并不仅仅是朝比奈学姐一个,还包括我和全体一年级生,到底入团考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些一年级生?还真是够倒霉的,竟然还没有时间品尝朝比奈学姐泡的茶虽然是纸杯就马上被驱逐出境了。
我先说明了,我对笑的要求是很严格的。首先庸俗话题和模仿动作之类的一律辞退。总之做些极端的事来逗人发笑的行为全都不能通过。要用谈话来决胜负,也就是自由对谈了。我想啊,本来人的发笑原理就是――
为什么我们非要在这里听春日说这些关于笑的理论不可?
春日。
因为副团长以下的团员在这种时候完全不起作用,所以结果还是只能由我来说了。
现在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个人不是太无辜了吗?所谓的入团考试是什么样的东西?难道说了你不爱听的话就马上出局吗?
我才没有那么自以为是呢。我是想听到他们那充满干劲和气魄的话。回答问题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要配合难度来运用脑袋就行了嘛。能体现出水平的是提出问题的一方。
你的意思就是说,刚才的那个,我用手指着门板说道,那样的问题就是低水平的问题了?
老实说的话,就是这么回事。
春日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团长席,装出一种温柔的高年级大姐姐一样的笑容,扫视了一下已经少了一人的一年级生们,说道:
那么,还有什么问题?
不必多说,自然是没有一个人开口了。
也许是已经彻底畏缩起来了吧,直到朝比奈学姐泡的茶分派到每一个人手中的时候,一年级生们都很局促似的默默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说话的人就只有春日一个,她就像一个讲述着真田十勇士的战斗事迹的说书先生一样,正有声有色地演讲着sos团结成以来的历史。因为里面还加入了相当的夸张成分,所以听一半信一半就好了。
因为少了一个人的关系,我就把空出来的椅子拉了过来,在古泉的身边坐下。不发一言的副团长似乎正面露微笑的对合计十一人果然还是十一人吗的一年级生进行着容姿鉴定。我也学学他算了。反正春日似乎觉得没必要作自我介绍,根本没有问过任何人的名字,也没有问班级和出身中学。正当我想要根据容貌来给他们起个绰号而开始观察的时侯,视线就很自然地停在了其中一个人身上。
我先辩解一下,我真的是没有任何不良企图和想法,那是一个女生。
在倾听春日的独角戏的一年级生当中,只有那个女生显露出游刃有余的表情。
听到棒球大会上连续打出本垒打,她发出了低声的欢呼;听了孤岛shā • rén事件,她就捂住了嘴巴,听到解决篇后又恢复了笑容;听了跟电脑研进行的夸张游戏对决,她不断地点头;听了阪中家的宠物故事,她又露出了微笑。
还真是个反应天真纯朴的一年级生。
从头的位置开始计算,身高大约跟长门差不多,体重大概会比长门轻吧。发质似乎是电发后没有用电吹风似的卷发感觉,如同微笑标志般弯起来的发夹斜斜地夹在上面,这也可以说是一种特征记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制服的尺寸不合身,仔细一看的话就让人感觉衣服有点宽松,似乎一点也不灵活。
而我越看越在潜意识中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少女。可是,同时我也有着绝对从来没见过她的确信。不仅限于比我小一年的女生,就连存在过类似的人的历史也不曾有过。我在脑海里反复地进行着照片合成,可是无论我怎么把那个女孩的头发变成直发、怎么延长、怎么缩短也好,还是没有印象。难道她是谁的妹妹,所以面相有点像哥哥?可是也完全对那个哥哥没有头绪,就好像热辣辣的豆腐卡在喉咙里一样焦躁难耐。
我想自己的视线应该是很没礼貌的吧,可是那个女孩却没有发现,只是一直热心地听着春日的独角戏。她的表情变来变去,看着真得很有趣。那是一个无论是什么谎话都会信以为、能让演说者感到兴奋和满足的模范听众般的少女。
就是这样,我们sos团就打破了学生会长狠毒计划,让文艺社得以存续下去。不过,他们一定是跟特摄英雄节目中的坏角色一样不懂的吸取教训,还会向我们伸出肮脏的魔爪,可是最先迎来最终回的一定是他们。sos团和我是绝对不会在半路倒下的,至今为止是这样,而且,没错!从今以后也不会有变!
似乎那是收尾台词了,春日举起了一只手,停顿了好一会儿。
正当我想着该把已经变凉了的茶杯放到哪里去而四处张望的时侯,春日不知怎的向我投来了奇怪的视线,后来还不住地向我眨眼。那下巴一张一合的动作到底是哪门子的暗号啊?
就在我苦恼于如何应对春日那难解的视线信号的时候,一个小小的拍掌声传进了我的耳朵。从那可以称之为小型的手掌上拍出来的音量也并不大,而那双手的主人正是我刚才一直注意的一年级女生。
在那啪啪啪啪地鼓起掌来的少女带动下,其他的一年级生也马上醒悟了过来似的开始了盛大的鼓掌,左右张望的朝比奈学姐也慌忙跟着鼓起掌来了。
春日很满足似的点了点头,同时顺便向我投来了责难的眼神。这都怪你没有事先安排好啦,那种事当然是应该在事前说明的嘛。
春日嗖地举起手来制止了掌声:
嗯,就是这么回事啦。现在sos团的总论你们都应该记住了吧。本来的话我是打算接着进行入团考试的第二关的,不过考虑到你们也需要准备一下,所以今天就到此为止!有志气的人请明天再来,以上!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说出这句话的春日戴着的臂章上并不是写着团长,而是考官。
好了,解散!
在一年级生们快步离去之后,春日就哼着曲子打开电脑,一边向外界散播着心情特好的气氛,一边嗒嗒嗒地按起了鼠标。
因为我和古泉先是分头把借来的折叠椅还了回去,所以当我向春日搭话的时候,她的电脑操作已经进入正轨了。
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我一边打开印有我的标志的的熟悉椅子,一边向着春日那有节奏的晃动着的戴发箍的脑袋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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