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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卷 凉宫春日的消失 第三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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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日。

世界丕变的第三天早晨,我从一夜无梦的睡眠中醒来。和往常一样,抱着胃里像是被塞入好几打三十厘米子弹似的心情,从床上坐起身来,睡在棉被上的三味线突然滚下床,在地板上将身子摊了开来。我轻轻踩着它的肚肚,叹了一口气。

妹妹从房间门口探头进来。见到我醒了,表情似乎很遗憾。

「问你喔,三味有讲话吗?」

从前天晚上,她就一直在问这个。我的答案也还是老话一句。

「没—有」

我犹在回味包覆住脚趾的猫毛柔软的触感,老妹就哼着自己编的「吃饭之歌」,抱着三味线离去。当猫真好。工作就只有吃饭、睡觉和梳毛。真想跟它交换一天看看,搞不好变成猫后,三两下就找到我要找的东西了。

没错,我还没找到钥匙。也不知道所谓的钥匙究竟是什么。还有系统启动条件。今天一天不做点什么的话,这个世界就会照常运转下去。说不定还会变得更恐怖。期限…干嘛要设定那种东西?光是期间限定服务就够长门头痛了是吗?

我在事情毫无进展的情况下上学去。阴霾的天空仿佛快飘雪似的,在众人头上扩展开来。今年或许会有一个白色圣诞节。不仅会飘雪也会积雪。近年来这一带都没有做过积雪观测,但是以今年冬季的寒冷度应该绰绰有余。如此一来,春日一定会比狗儿还兴奋,着手筹备冬季的活动吧。假如春日在的话。

一路上没有事物吸引我的眼光停留,我就如往常一样朝着北高,努力爬坡,抵达一年五班的教室。由于气力的贫乏反映在体力上,我慢吞吞地走,等到预备铃都快响了才及时就座。和昨天一样,班上仍有许多病猫,令人钦佩的是,谷口似乎只休息一天就够了。虽然口罩还没拿下,但他今天来上学了。我现在才晓得这小子原来这么喜欢上学。

还有,今天坐我后面的朝仓,脸上浮现了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

「早。」

朝仓对我也像对其他人一样,轻描淡写的打了招呼,而我只点头致意。

上课钟声响起的同时,导师冈部元气十足的登场,开始开班会。

我连今天是星期几都搞不清楚了。今天的课表跟记忆中的不一样,我也记不清楚了。上星期的今天上的是不是同样的课程,我自己也不敢断言。就算昨天和今天的课表互相调换,我恐怕也不会发现。果然变奇怪的人是我吗?凉宫春日这女人一开始就不存在,朝仓是班上的风云人物,朝比奈是遥不可及的学姐,长门则是文艺社唯一的社员。

那边才是正确的,sos团只是我过去作梦梦到的妄想吗?

不行不行,想法越来越消极了。

第一节的体育课,在进行足球红白比赛时,我扮演全无意愿防守自家球门的防守员;第二节的数学课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不知不觉就到了休息时间。

正当我趴在课桌上,让额头冷却时,

「唷,阿虚。」

是谷口。他将口罩悬在下颚,露出往常的傻笑。

「下一节是化学课,今天轮到我那一排被老师叫起来答题。拜托教一下。」

要我教你?有没有搞错啊!你我对彼此的实力早就再清楚也不过,你不懂的地方,我怎么可能会懂呢?

「喂,国木田。」

我呼叫上完厕所回来的搭档之一。

「快将你知道的氢氧化钠知识,倾囊相授给谷口。他尤其想知道,它和盐酸的交情好不好。」

「还不坏啦,混合之后就中和了。」

走过来的国木田看了一下谷口翻开的课本,

「啊,这一题啊。很简单。首先用莫耳(注:ol,计量单位)下去计算,就可以换算出公克。我算算喔。」

看到读通的人轻轻解题的模样,只教人感到更无力。

谷口不住地点头,但是当国木田算到最后时,他似乎不打算背了。随手从我桌上抓了一枝自动铅笔,在教科书的空白处记下国木田说的数字和记号。

告一段落之后,谷口抛给我一个怪怪的笑容:

「阿虚,踢足球时国木田都跟我说了,你前几天好像在闹什么。」

前天那天,你不是也在吗?

「午休时间我跑去保健室睡觉了,下午整个人也是全身无力昏昏沉沉的。真到今天才听说。听说你陷入了半疯狂状态,还说朝仓根本就不存在?」

「还好啦。」

我摆摆手,打出「你可以滚了!」的暗号。谷口却一脸奸笑的继续说道:

「真希望当时我也在场。你大吼大叫的起笑模样,可是不多见。」

国木田也是一副回忆起什么的神情:

「阿虚今天好多了。那天他简直是故意找朝仓同学的碴。她哪里惹到你了吗?」

就算我说了也只会被当成脑筋秀逗。所以我不说。这是人之常情。

「对了,你当时好像说朝仓取代了某人。你找到那个人了没?好像是叫春日是吧?那个人到底是谁呀?」

拜托别旧事重提了好不好?我现在只要听到那个名字,就会反射性的吓一跳。即使是听到鹦鹉那样无意义的重复叫声也照样受惊。

「春日?」

看吧,连谷口也开始歪着脖子了。不仅歪着脖子,他还说:

「那个春日,该不会就是凉宫春日吧?」

对,就是那个凉宫春日……

颈骨发出了咯吱声。我慢慢地抬头看着同学的呆脸。

「谷口,你刚才说什么?」

「就是凉宫啊。东中的暴力女。我国中三年都和她同班。不晓得她现在在干嘛——对了,你怎么会认识她?你说的取代朝仓,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眼前瞬间变白——

「你!你这个章鱼!」

我一边大叫,一边跳了起来。大概是被我的气势吓到,谷口和国木田不谋而合地同时退了一步。

「谁是章鱼啊!我如果是章鱼,你就是鱿鱼了。何况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白发一族,考虑到将来的话,你还比我危险呢。」

罗嗦,要你管!我抓住谷口的领口,硬把他拉到我面前,两人的脸近到几乎鼻碰鼻。

「你竟然知道春日!」

「何止知道,就算再过五十年,我也忘不了。东中毕业的要是有人不知道她,最好是去检查一下是不是得了健忘症。」

「在哪里?」

我像诵经一般,不断地念念有词:

「那女人在哪里?春日现在在哪里?她到底上哪去了?」

「干嘛啊!哪里哪里的,你是太鼓啊!(注:日本『哪里』的发音『doko』音同鼓声咚咚『dokodoko』。)你是在哪看到凉宫,对她一见钟情吗?你还是死心吧!我可是为你好才这么说喔。那家伙的长相虽然很梦幻,性格却是让人幻灭到极点。比方说——」

在校园内用白线画意义不明的几何图是吧。我知道。我想知道的不是那女人过去的恶行,而是春日现在究竟在哪里!

「光阳园学院。」

谷口如此答道。就像是在回答氢的原子序一样。

「她应该是念山下的车站前面那所高中没错。她的头脑本来就很好。念的自然是一流的明星学府。」

明星学府?

「光阳园学院的水准有那么高吗?那不是名门淑女就读的女校吗?」

谷口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阿虚,你的国中到底是怎么跟你们说的,我不清楚;但那所学校从以前就是男女同校,而且还是县内屈指可数的高升学率名校。学区内有那种学校,真是要不得!」

我一边听着什么都爱比的谷口的比话连篇,一边松开了手。

为什么我会没注意到这种事?真是该切腹。

春日不在北高,我就断定她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可见我的想像力比巨大蟋蟀还不如。想来明年夏天回乡下时,和它一同在走廊的地板下闲聊一定会相谈甚欢。

「喂!回魂喽!」谷口整整衬衫的前襟,同时说道:「国木田,这家伙果然怪怪的,而且病情相当严重。」

随你们去讲。只有这时候我不会跟你们计较。因为比起毒舌谷口和一脸严肃不住点头的国木田,还有更令我火大的人。

这场不幸真是不幸到教人难以置信。假如刚巧有东中毕业的人坐我附近,假如前天午休谷口在教室的话,我一定可以更轻易听到春日如雷灌耳的大名。到底是谁从中作梗?快出来!我要一拳打爆那混帐!不过这事可以搁到日后再来算帐没关系。该问的事都问完了,那么,接下来就是行动。

「你要去哪里?阿虚?是要去上厕所吗?」

我在回头的同时一边小跑步朝教室门口迈进,顺口答道:

「我要早退。」

越早越好。

「不带书包?」

那会妨碍我。

「国木田,冈部如果问起来,就说我得了鼠疫,又并发痢疾和伤寒,病得快死了。还有,谷口!」

对于张大了嘴目送我行动的可爱同学,我衷心献上诚挚的感谢。

「谢啦!」

「啊,啊……?」

最后映入眼廉的谷口正用手指在头旁边画圈圈,接下来我就奔出了教室,一分钟后就跑出了校门。

要高速跑下陡坡的确很难。约有十分钟,由于情绪高涨,我心无旁骛的使劲奔跑,心脏就不用说了,连两脚和双肺都开始抗议我的严苛奴役。仔细一想,就算等到第三节课结束后也完全赶得上。在这个时期,光阳园学院大概也是读半天。只要在放学的钟声响起前赶到就行。就算从北高散步到那里,也不用走上一个钟头。

我发现到时间分配失当,是每天必爬的强制登山道接近终点,抵达位于民营铁路沿线的私立高中那附近的时候。校园内一片静寂,是还在上课吗?我看了一下手表。和我们学校应该是不会差多少,现在大概在上第三节课。也就是说,在校门打开前,我差不多有一个小时的自由时间。在这寒冷的天空下,两手空空的我只能在这干等。

「干脆强行闯入好了……」

换作是春日,她一定会这么做,最后还会处理得很漂亮。无奈我没有那方面的自信,慢步走向校门,又慌慌张张折回来。紧闭的大门前有严厉的警卫守着。不愧是私立学校,钱真多。

其实沿着栅栏爬上去,也是可以入侵校园;问题是栅栏顶端离地面有好一段距离,上头还有加上尖刺的铁丝,看来还是安份的等校门打开比较好。强行闯入的话,万一被抓到就完蛋大吉,既然都来到这了,我可不想那么轻易就gaover。我和春日毕竟不同,该自重时,我是很懂自我节制的。

就这样,我等了将近两小时。

听来陌生的下课钟声响起不久,校门口就像水溢出来一样,吐出了许多学生。

的确,谷口说的没错,这里是男女合校。女生的制服跟原来一样是黑色学生西服,夹杂其中快步踏上放学归途的男生,则是穿黑色的中山装。跟女生穿水手服、男生着西服的北高完全相反。至于男女生的比率,似乎女生来得比较高……

「怎么会这样…算了。」

男学生中有几个我见过,是一年九班的学生。我还以为他们消失了,原来是跑来这所高中了。不知是凑巧还是怎样,看了半天,没看到和我毕业于同一所国中的同学。见过的那些人也没人理我,只是用怀疑的视线瞥了我一眼,就迅速走过。他们现在记得的,一定是另一段历史。说不定还是比上北高要幸福许多的历史。起码他们不用爬坡上学。

我继续等下去。能不能顺利遇到,机率参半。万一那女人参加了某个社团,或是又在着手计划什么而留在学校的话,那我就真的得在这里当稻草人了。拜托,快点踏上回家的路吧,然后在我面前出现。

如果,这所光阳园学院还存在另一个sos团,而且改由别人取代我和其他团员大肆活跃的话……

一想到这,我的五脏六腑就活像叛乱似的开始翻搅。那我和朝比奈和长门和古泉不就都成了用完即丢的垃圾?要真是那样,我就连配角的边都沾不上,成了完完全全的局外人了。我不想要这样!要我向谁祈求都好!看是基督或是释迦或是穆罕默德或是摩尼(注:ani,波斯人,生于巴比伦。24岁时受到启示创立摩尼教。自封为光明界的预言圣者,后受到波斯袄教迫害,被处以极刑。)或是琐罗亚斯德(注:波斯袄教教祖)还是洛夫克拉夫特(注:howardhillislovecraft,1980~1937,美国传奇小说名家,黑色奇幻文学鼻祖。)都好!只要能解除我的不安,管它是神话或民间传说,我都会相信。就算对方是街头xié • jiào团体的传教人员,我也二话不说跟他走。我现在总算明白,哪怕是一根稻草也会牢牢抓住,然后徒劳无功地沉下泥沼去的溺水者的心情了。

在焦躁和消极感充斥全身十几分钟之后。

「……呼。」

我呼出的这口气,连我自己都不明白它的意义何在。为什么我会如此快活的呼出这么大一口气呢?

她出现了。

淹没校门口的黑色学生西服和中山装中,夹杂了一张即使我寿命将尽,也绝对不会忘记的女生的脸。

她留长发。就像她在入学典礼后的自我介绍中大放厥词,让班上的空气凝聚成固体的那时一样,留着及腰的长发。有好一段时间看傻了的我,开始扳手指计算确认今天是星期几。今天不是留直发的日子,看来这里的春日似乎没在发型上玩七变化。

光阳园学院的学生似乎嫌我挡路似的,个个都从我左右两边穿过去。不晓得他们对我这个呆站在校门前的男生有什么感想,不过他们怎么想都无所谓,我也没空理他们怎么想。

我站着不动,眼睛直盯着穿着学生西服的女学生逐渐走近。

凉宫春日。

终——于找到你了。

我不自觉微笑了起来。因为我发现到的,不只有春日。

走在春日旁边,正在跟她说话的中山装男生,正是笑脸让我看得不想再看的古泉一树。真是意想不到的赠品。原来这里的两人,关系亲密到会放学一起回家啊。然而春日看起来很不高兴,就停留在我记忆所及,高中刚入学时的状态。她偶尔会面向旁边答个一两句,接着又用很不悦的表情,目露凶光的俯看柏油路面。

是以前的那女人。在她发起创立sos团的念头之前,在学校任何一处都是那样,仿佛找不到强敌而焦虑不已,精力无从发泄的格斗家那般的表情,在我看来真是特别怀念。那时候的春日就是这样。对司空见惯的日常生活感到无聊不已,拼命追求刺激,没想过想要的东西可以自己生出来的那个时代的春日。

不,要感慨待会再来感慨。两人的身影逐渐走近。似乎没有注意到我。

说来真没出息,我根本就无法克制自己快节奏的心跳。假如现在去看内科,医生的耳朵八成会听到叫人想取下听诊器的麦克风obcat(注:四拍子爵士乐中的两个强拍)。天气冷成这样,我居然还滴汗。真希望膝盖发软这件事只是我多心。我应该不是这么胆小的人啊。

——来了。春日和古泉已近在眼前。

「喂!」

我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

春日抬起头来,和我四目相对。

穿着黑袜的脚停了下来。

「干嘛?」

她的视线有如冷藏室的结霜那般冰冷。她以那种视线将我全身上下扫she一遍才移开,

「找我干嘛?不,应该说你是谁?我可不是让不认识的男人叫『喂!』的角色。要搭讪的话找别人去,本小姐没那种心情。」

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没有受到很大的冲击。这个春日果然不认识我。

古泉也停了下来,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我。看他的表情别说认识我了,连看都没有看过我。

我开口向那位古泉询问。

「我和你,也是第一次见面?」

古泉轻轻耸了耸肩。

「好像是。请问您是哪位?」

「你在这所学校也是转学生吧?」

「我是在春天时转来的…您怎么知道我是转学生?」

「你对『机关』这个组织,有没有什么印象?」

「ㄐ-ㄍㄨㄢ……?请问汉字怎么写?」

不得罪人的无意识笑容,是我熟知的那小子的招牌笑容。但他看着我的眼睛,却出现了警戒的神色。这小子和朝比奈一样,不认识我。

「春日。」

春日的脸颊抽动了一下,用大大的黑眼睛瞪着我。

「谁准你直接喊我的名字的?你到底是谁呀!我可不记得征求过变态跟踪狂。滚开啦,你挡到我的路了。」

「凉宫。」

「我的姓也不准你叫。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姓名的?你是东中毕业的吗?你是北高的学生吧,看那身制服就知道了。北高的跑来这里干嘛?」

春日哼了一声,头转过去。

「没关系,古泉同学。当他不存在就好。不用理会这么没礼貌的家伙。反正只是个笨蛋。我们走!」

为什么春日放学会跟古泉一起回家?难道在这个世界,古泉扮演的是我的角色吗?虽然脑海中掠过这个念头,但是我匆忙想的不是那个。

「等一下!」

我捉住了避开我走掉的春日的肩膀。

「放开我!」

春日挥动手臂,甩开了我的手。真正的怒气在她脸上浮现。但是这种程度的恶狠,还不足以让我放她走掉。否则我今天早退在此站岗,就没有意义了。

「你很烦呐!」

春日低下身子,以让人佩服的流畅架势使出低踢。

一阵剧痛窜过我的脚踝,疼得我几乎想就这样窒息算了,但还不至于痛到在地上打滚。好不容易才稳住重心的我,以身心俱痛的悲情说道:

「告诉我一件事就好。」

我榨出了仅余的一点勇气,要是这次再不行,我就无计可施了。这是我最后的希望——接下来,我丢出了这个问题。

「你记得三年前的七夕吗?」

正要跨步离去的春日停了下来。对着那头乌黑的长发,我继续说:

「那一天,你偷溜进国中,在校园内用白线画图案。」

「那又怎样?」

转过身来的春日一脸怒容。

「那种事情大家都知道!你提这个是要做什么?」

我小心地斟酌语句,尽量快点说完。

「那夜潜进学校的应该不只你一人,还有背着朝比奈…背了一个小女生的男人和你在一起。你就是和那家伙一起画白线,写下图画文字的。那是给牛郎和织女星的讯息。内容大意是『我在这里』——」

接下来的话,我没能说完。

春日伸过右手,抓起我的领带,一把提了起来。我受恐怖的蛮力牵引,不由自主往前倾倒,额头猛地撞上春日那颗硬如岩石的头。

「好痛!」

我用抗议的眼神瞪视对方,对方也恶狠狠地回瞪过来。近在眼前的锐利目光,朝我的眼睛直射而来。好怀念的眼神,还有春日那张气呼呼的脸也是。

血管半爆了的女人用疑惑的声音说:

「你怎么会知道?谁跟你说的?不,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那个时候……」

春日突然打住,脸色大变地注视着我的制服。

「北高……难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胸口被她紧紧抓住,呼吸困难。臭蛮力女。但是,现在可不是怀念春日ower的时候。我的名字?要跟她讲那个她以前从未叫过的本名,还是要跟她说那个大家都喊习惯的愚蠢绰号?

不,不管是哪一个,对眼前的这女人都不管用。这两个名字她应该都没听过。那么,我应该自报的固有名词就只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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