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决战(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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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春之夜。
风中混杂了花和绿色的香气。夜空直到遥远的上空都万里无云,满月吸入太阳之光让自己皓白地闪耀。
第八地区的西端。街灯灭了的主干道延伸的前方,新市街区的摩天楼群林立。是因为没有人工照明吗。高层大楼连绵的夜景,寂静,无机质,总觉得非现实的。看上去就像是月光之下,沉睡的魔法王国。被述说完毕后的,神话。
新市街区是被有计划地设计的地区,所以不管是哪条主干线都整齐地种着路边树。
装饰眼前主干道的,是满开的樱花。
沐浴在月光中美丽妖艳地盛开着,邀请来访之人走向道路的那一边。
这前面小太郎——以及宿命的强敌们在等着。恐怕,还有最后的终结。
“……真漂亮。”
“是的。”
对边边子漏出的低语,次郎轻轻地回应。
两人所在的,是新干线旁的人行道。就在旁边立着树形也漂亮的染井吉野樱。被风带着的一片花瓣,踏着小小的舞步停在边边子的头发上。次郎伸手,捉住羽毛般的薄片。边边子发觉,小小地道了谢。
“……又被你拯救了。真的,敌不过你。”
“都是托大家的福。加上运气好。或者应该说,是奇迹啊。”
经由真银刀的龙脉封锁,是边边子的主意。
听到神父在航母上这个铃介的情报时,边边子想到了。神父为夺还特区赶过来的话,当然应该带着对吸血鬼战的王牌真银刀。虽然就这样拿着赶不及,但如果是美国海军的航母也会有导弹之类的吧。那么,首先把真银刀紧急送达就好。现在回想起来也吃惊般粗暴的,公认的奇策。
不过,比起提案这个作战的实行要困难千倍。不管如何,是让美国的军队,向日本的领土nèi • shè击导弹。而且,最久也要在三十分钟以内。一般来想,不管在政治上还是技术上,都应该是几乎不可能实行的荒诞。
可是,接到边边子请求的神父和,在那里同席的基尔巴特,立即实行了她离奇的作战。
把基尔巴特对美军的关系全部活用的两人,与海军高层,以及航母舰长交涉,当场购入一颗巡航导弹。借助工程师之手拔出弹头,代替地把真银刀收纳到导弹内部。着弹目标设定为特区第五地区,旧“公司”调停部事务所的旁边。再有,因为从航母发射会赶不及,把巡航导弹装在航母搭载的最快的战斗机上紧急出动。以全速飞到特区附近后在空中发射。要说乱来也确是乱来。那是驱使所有的金钱和权力——实际上连视经侵攻也使用的,前代未闻的惊人把戏。
另一方面,向关系各部门的传达和交涉,由接到神父和基尔巴特联络的尾根崎进行。马上就要离开新加坡的他,依靠罗和沙曼沙,以及云雀、早纪、思文她们的帮助,在想像不了的谈判最后,取得了许可或追认——或者说事后承诺或默认。
那是因为有自去年以来,毫不松弛地积累起来的“公司”的信赖和十字军的实绩的结果。为了动员会集合了军队和政府的外交关系者是幸运的——或者应该说,不然的话应该绝对是不可能的。就像边边子说的一样,作战成功是无限地接近奇迹。
“……但是,我想呼唤那个奇迹的,是大家的心情。”
伙伴们放出的奇迹之矢。
这个机会,这个缓期,不能浪费。这次才是应该了结的时候。
“虽是这么说,没想到竟然会变成那样。”
边边子露出苦闷的表情。
“现在还好,但说不定我,或许做了无法挽回的事啊。”
“不。拜其所赐在结果上也产生了下一步。之后就由我们的手,把这个奇迹完成吧。”
次郎的声音和态度,有着应该说是冰冷的热量这样矛盾的紧张感。这是他现在这个瞬间也保持战斗态势的证据。只是,在次郎旁边站着的边边子,已经感觉不到他“危险”。
次郎变了。
主人被夺走的焦燥的日子和在昆仑除了折磨自己外什么也做不到的逆境的时间,锤炼了次郎吧。想起来,在香港呼唤边边子时也是那样。虽然并不是没有了幼稚不成熟的一面,但另一方面漂着老成的镇定。并不是无自觉地发散着体内的热量,而是制御,收敛,在必要的时候确实地,全力地解放。
另一方面,次郎本质性的部分还是一直以来的次郎。
连“血”的暴走都作为力量,把真银混入爱刀挥舞。选择那样的鲁莽,次郎还保持着自己。把鲁莽作为自己的东西接受,共存。那或许,是他改变了——“成长了”的证明。
“……是啊。”
边边子对次郎的话,诚实地回答点头。
在次郎和边边子的后方,凯恩稍稍远离两人站着。
手拿着木杖,以严肃的表情看着前方。除此之外,他的脚下还有咆呜嗷呜。加上,把编织帽压到眉毛,背靠在樱花树上,抿起嘴的沙由香也在。
这个构成,是扑赴夺还小太郎之战的战士们。
定睛看着那边摩天楼的凯恩,慢慢向沙由香转过头。
“状况如何?”
“不可能好吧。严重的精神性痛苦啊。”
对凯恩的问题,沙由香回答。用指尖戳着被纺织帽盖着的太阳穴周边。绷着的苦脸,脸色还是不好。
“不过……我想果然等待天亮是上策?从新加坡过来的,全都是厉害的古血吧?”
双手放回到运动衫的口袋,沙由香不高兴地向凯恩建议。本来她是杰里曼的仆人,和凯恩并不亲近——或者应该说,要选一边的话她认为是“过去的敌人”。对混血化的他不抱嫌恶感的另一方面,也没有什么伙伴意识。
不过,凯恩并没有在意沙由香的复杂感情。
“因真银刀的龙脉封锁,既是过去没有先例的事也没有确实性。虽然现在似乎进行得很顺利,但并不能断言绝对安全。首先,这种时候不应该白白给敌人犹豫机会。特别是,对这个敌人。”
神父他们第一部队,比预想还要顺利地,向特区移动。真银刀的到达能赶得及,也正是因为离特区有那么近了。
不过,因强行发射导弹的影响,日程似乎大幅度打乱了。到达最早会在天亮这个没变的样子。
“虽然没有想到但计策成功了。有一赌价值的计策。这次正是决一死战。”
“……在研究计策的不只是我们吧?我想‘九龙的血统’也,当然会进攻排除真银刀吧?比起不慎重地突击巩固真银刀的防守不是更好吗?”
“不管是那些家伙还是我们,在真银刀的影响范围内连自由地活动都做不到。但是,不说那些家伙,我们有很多足以信赖的人类。相信巴特力克和铃介,交给反抗组织更好。而且其它还有,援军正在赶来。”
这么说后,凯恩露出稍稍柔和的目光向沙由香笑道。
“你留下来也没关系哦?那个人类的少女——是叫娜娜吧?会担心吧。”
对凯恩的指摘沙由香终于绷起脸。
结果,那之后娜娜回去了基地。而且,还是她自己提出的。亲眼看到吸血鬼的战斗,似乎清楚明白了自己在的话会造成困扰。相信着等待,这么坚强地宣告不让沙由香为难。
“那孩子没问题哦。当然,我也是。而且,我是以自己的意志跟随你们去的。不用担心。”
沙由香生硬地回答。可是,对她冷淡的回应,看着她的凯恩的视线,露出了认真。
“……因为那些家伙是杰里曼的仇人?”
一抽,沙由香的柳眉反应了。
可是。
“不是的。”
回答的声音,感觉不到动摇。
“虽说是孽缘——有不能放置不管的东西。”
回答的沙由香的视线,飞向了在前方的边边子的后背。
鼻子漏出叹息。
“嘛,作为战斗的理由,并不坏。”
这么说着,沙由香稍稍低头,闭上眼睛。
低下头的沙由香的嘴唇,浮出天不怕地不怕地微笑。凯恩凝视她后,有些奇怪地摇头。
“原来如此。是血啊。”
然后收紧表情,“次郞!”地发声。
次郞向凯恩他们回头后,庄重地点头。
重新面向边边子。
“边边子。那顶帽子——”
“嗯。再放我这里一会儿。三人凑齐了再还给你。”
边边子用手指挂着从新加坡带来的红色帽子,迅速回旋着。两人对视后,一起点头。
樱花的花瓣,翩翩飘落。
边边子把手伸到脖子,将衬衫的钮扣一个,两个地解开。手指拢起头发,拂到肩后。
柔软的脖子,在月光下露出。
那一瞬,次郞露出了少年般的表情。
“边边子。头发长了些啊?”
“现在才注意到?还是那么迟钝啊。”
边边子轻轻笑道,双手伸向次郞的头。
次郞的手伸向边边子的腰。边边子伸直背,双手环住次郞的头。
以爱好恶作剧的小猫般的上翻眼珠。
“不知趣又钝感的次郞。因为会浪费好不容易的气氛,所以从现在开始,什么也不要说保持沉默。”
“怎么了,突然?这样子……”
“我,果然是喜欢次郞。”
“……”
不知趣又钝感的吸血鬼,什么也不说地沉默了。代替的,把边边子的身体抱到怀中,倾下头,向可爱的脖子竖起尖牙。
边边子吞下快要漏出的声音闭上眼睛。在眼皮闭上的前一刻飞入视界的满月,看上去像是祝福两人地笑着般。
血,被吸入次郞体内。
太好了,边边子想道。
在这之前发生了很多事,在这之后也会发生很多事。但是,边边子肯定了所有,太好了,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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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顶的满月,现在开始缓缓向西方的天空倾斜。
摇动特区的春之风暴。那安稳的风平浪静的时间结束,最后的骤风要狂风大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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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说是废墟更近于荒野的风景。那里是,半年前,不是别人正是达尔自己破坏的地方。达尔和,现在过世的“绯眼的杰里曼”。
第五地区的正中,突然裂开延展的瓦砾荒野。达尔站在那个荒野上。在旁边的是马贝利克。然后,两人的周围聚集了无数的吸血鬼——“九龙的血统”们。
月光之外就没有其它光亮的昏暗废墟中,吸血鬼们的目光无数地亮着。从吡着尖牙的下巴吐出的呼吸,让平稳的夜间空气污染了血的气息。那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看到的话只会认为是恶梦般,寒冷又可怕——可是无法移开视线的,异样的光景。
只是,野兽般的吸血鬼们中央屹立的巨汉的身姿,在震动着可怕气息的光景中,投放着肃然的什么。达尔发出的战士的气息,向“九龙的血统”的初转生者,催促着不是作为野兽而是士兵的自觉般。
达尔伫立凝视的前方,是过去王沉睡的墓所,第十一地区。在那里,有多于这里的“九龙的血统”数量的人类的气息。那是进行真银刀防御的反抗组织们吧。
这样率领“九龙的血统”与人类对峙,让人想到在香港战斗的日子。当时想也想像不到,竟会有和人类们相互率兵对立的时候。他已经在千年以上的漫长时间里,一直在夜晚的一侧眺望人们的生活。
“想起来真是不幸啊……”
那是,卡莎偶尔感触嘟哝的台词。达尔自己也说出那个台词,可怕的神色稍稍绽开。
眺望东边的方位。
荒野和街道的更远方,可以看到以夜空为背影耸立的,新市街区的高楼群。他的王和血族等待的地方。
“……战力分开两边。”
这么,参谋的萨扎定下苦涩的决断,是在各种尝试后,判断无论如何也使用不了龙脉之后的事。
“果然,除了夺取真银刀,或者说破坏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至少,需要从龙穴之上移开。虽是这么说,也不能减弱陛下的守护。还有,保护着陛下全部人去排除真银刀也危险很大。不管如何,在真银刀的影响下,我们完全是无力的。希望陛下能尽可能地远离真银刀。”
可是,放置真银刀不管无法从特区脱离。摸索其它脱离手段的时间也,已经没有了。
“所以,把战力分开两边。一边进行真银刀的排除。另一边是陛下的护卫。”
但是,这么宣告的时候的萨扎,是平常没有的苦闷表情。现在这个战局下把己方战力分开两边的事本身,风险就很大。可是,没有其它办法。在最后关键生出的边边子的奇策,不仅困住了九龙王他们的脚,战略上也把他们赶入了绝境。
“当然,虽说要排除真银刀,但我们不要说接触连接近也无法很好做到。最终只能拜托劳君……但为了他能容易行动,也需要有其它的对策。”
这样子,萨扎反复琢磨计划,更采用了“某个人物”的主意的结果,达尔和马贝利克出现在这里。
“那家伙也,长大了啊。”
想起在本部的作战会议,达尔稍微微笑。
然后,斜眼眺看旁边的弟弟。
“脸色很差。不要勉强哦,马贝利克。”
“哈哈……难得让你担心真的很抱歉,达尔哥哥。但现在不勉强,什么时候勉强呢。”
就像达尔指摘的一样,马贝利克的脸是苍白的。虽然在逞强,但可以看到激烈的疲劳和极度的紧张。现在都快要吐了般。
现在马贝利克,对在这里的“九龙的血统”们的精神伸出魔术之手。当然,并不是对这里的全部人进行精神支配。马贝利克进行的,是精神的诱导和意思的传达。使用他构筑的精神网络,统率着聚集的“九龙的血统”。战斗的指挥预定由达尔执掌,他是行使着那个的中转。
尽管如此,那绝对也是厉害的大技能。马贝利克虽然是仅次于卡莎及萨扎擅长精神系的魔术,但并没有姐姐及哥哥那样作为魔术师的才能。在性格上也不擅长实战。把凡庸的才能用努力和机智弥补,作为后方人员活用,是马贝利克一向的风格。
可是,只有这次不能固执于自己的做法。
“虽然平日并没有在意,我实际上在姐弟中也是年长组啊。要干的时候不干,就不是男人了。”
“说起来,有听过啊。在来到陛下身边前,你曾长时间是‘无名’的血族。”
达尔想起似地询问。
马贝利克感染“导主”之血的时候,已经是生活了相当岁月的古血。虽然不及卡莎,但比纳布罗要生存地漫长。
然后,感染“导主”以前的马贝利克的血统,是“无名”的血统。
这和不知道自己血统的“断绝血统”不同。那是本来,血统之名就没有在现代传承——在遥远的过去丧失了始祖之名的血统。虽然历史悠久,但由来当然不明。在重视血的血族社会,是被视为背阴者的一族。马贝利克继承了那个血。他加入九龙王的理由之一,就是得到“导主”这个强大确实的“血”。
然而,对达尔无心的话,马贝利克不可思议地露出复杂的表情。
“嗯,嘛。虽然是那样的。最近稍微有种‘该不会是’的感觉……嘛,虽然我想‘应该不会’。”
对弟弟奇怪的韬晦,达尔投去怪讶的眼光。可是马贝利克“嘛,嘛,不说那个了”地轻轻笑着敷衍过去。
“我的过去的话题放在一边。这次大家,都用尽全力吧?到了这个时期只有我在后方,也总觉得不好意思……”
“你的作用足够大了。如果没有你的支援,我们的战略无法进行。”
“哈哈,谢谢……但,果然不能一直呆着啊。首先——可是在可爱的妹妹面前啊?这种时候不会想做出大哥的样子,若无其事帅气一番吗。”
这么说着,马贝利克强逼着做出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达尔像是要隐藏笑意般用手抚着下巴。
就是这样的时候。达尔会为自己的血族自豪。
然后。
“——!哥哥,这个!”
“……啊。这个气息。‘银刀’开始行动了。”
在龙脉封锁以来隐藏了气息的“银刀”,现在,猛然燃起斗志,开始移动。
地点是第八地区。明显地,以九龙王的所在为目标。
“不好啊,哥哥!”
“冷静。那是预想之内的。王的身边,卡莎也在,萨扎也在。汉斯也是,虽说负伤了但纳布罗也在。”
还有,虽然没有说出口,但达尔认为到了最后关头还能以“贤者”作为盾牌。把始祖作为人质使用什么的普通的吸血鬼会惶恐而做不到,高傲的卡莎也不会选择那样的手段吧。可是,萨扎应该不会踌躇。那一点,达尔信任着萨扎的“认真”。没有天真,这个意义上,在姐弟之中也年长的萨扎和达尔,和姐姐及弟弟们划开了一条线。
“王的守护交给他们。我们完成我们的任务。这边也开始了哦。”
“……我知道了。”
然后,达尔把爱刀“狮子之尾”从腰间拔出。
白刃在月下跃出,描绘着隐约的光之残滓。
马贝利克集中精神。以他为媒介,“九龙的血统”们的注意集中在中央的达尔身上。
达尔用剑锋突向天空——
以惊人的大声量,放出狞猛的吼叫。
哔,地在夜间空气中弹跳的吼叫,在瓦砾的荒野回响。包围在声音之中的达尔的战意,撼动着吸血鬼们的血和灵魂。
接着,“九龙的血统”们一齐扬起声音,回应他们将领的吼叫。狞猛的呐喊声,颤抖着大气和大地。
“马贝利克!不用耍花招。从正面击溃敌人!”
达尔吼道。马贝利克连回应的余裕也没有,青着脸传达了哥哥的指示。
瓦砾崩溃,粉尘飞舞,吸血鬼们像波浪般在荒野奔跑。毁灭了香港的凶军,在特区之夜复苏。
“你后面再过来。祝胜利。”
“……嗯。彼此。”
兄弟交换视线,相互一笑露出尖牙。
然后,达尔留下马贝利克,飞越“九龙的血统”们的头顶开始疾跑。
在荒野的尽头,还残留着民居的一带跳跃。在屋顶上奔跑,向着更南面。同时,提炼力量放出无数的念动龙卷。连接着天地的巨大旋涡,依次将残存的街道切裂,粉碎。
这是为跟在后面的“九龙的血统”制造道路。活用天生的马力,以大出力的念动压制战场。地毯式轰炸般大规模的支援攻击,是达尔拿手的地方。
终于,从前方开始升起枪声。似乎是接近了反抗组织张起的防卫线。步枪的连射。重兵器的轰鸣。他们也似乎理解这里是关键时刻,集结了特区中的火力。达尔让四方放出的攻击集中在前方。
在达尔的念动生出的暴风的大剑面前,反抗组织的枪火等同于火粉。但是,随着达尔的龙卷向前方突进,突然威力减弱了。真银刀可怕的威力已经影响到了达尔的魔力。反抗组织巧妙地辨别了那个范围筑起防卫线。
可是,这也是预想之内的。达尔放弃了用念动的直接攻击,抬起了附近的建筑。
投掷。
钢筋三层的住宅,抵抗着重力横切天空。就像是笨拙的合成影像般,充满玩笑的光景。但,它的质感是压倒性的。
在前方藏身的反抗组织们扬起悲鸣。人群四散乱窜。达尔投去的建筑,横扫敌人用作防壁的周边民居,奏着豪快的破坏音落下。
真银刀会打散黑血的魔力。可是,对纯粹的物理攻击不起作用。就算不驱使魔术,也能攻击。
从达尔的后方,迟来的“九龙的血统”逐渐到达。他们也被教导了这个战术。就算在真银刀的影响下进入不了,也足以把反抗组织翻弄在手。
“还没完……”
接着是同时两栋。达尔强大的念动,把两栋建筑从重力的桎梏中拔起。蓄力,如炮弹般放出。
可是。
“什么!?”
达尔放出的两栋建筑,一起在途中停止了。
哄,空气卷起旋涡——静止。就那样子,被叩落在正下方的大地上。
堕落的建筑,发出啪嚓的声音压坏。瓦砾这次是被念动向左右推开。当然,不是达尔干的。
看到从被推开的瓦砾对面出现的人物,达尔剽悍的脸僵硬了。
“……怎么可能。你不是在香港……”
“‘银刀’可不是从香港游过来的。你觉得是谁把那家伙带到特区。”
珍妮特幼小的容姿充斥着紧张感,却也傲然地放言。气息稍稍凌乱,那是因为和达尔不同,驱使了对她可以说是力量活的念动吧。
“虽然连过去的部下都被派去困住我们……但不巧啊。不管是部下还是我,都和半年前不同。”
这么宣告的珍妮特的背后,武装了对吸血鬼战用装备的“赤之牙”们露出了身姿。一个分队。数量几乎没有减少。
达尔咬紧了大牙。从香港回归较晚的他,并不知道珍妮特——现在过世的旧友的女儿到达特区的事。
和次郞分别后,珍妮特的部队和反抗组织联系上得到通过“结界”的许可,在第十地区紧急降落了。歼灭马贝利克放出的,九龙化的原“赤之牙”的队员们,让班和他的工作人员在安全的地方避难后,和反抗组织合流了。然后,接受前往夺还小太郎的凯恩请求,和部下一起加入真银刀的防卫。
“凯恩殿的计算,是敌人会分开守护九龙王的人和排除真银刀的人两边。虽然思前想后你会在哪一边……但这也是父亲的引导啊。”
父亲的——剑友潘特斯的引导。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期待着什么,带来这个再会呢。达尔的胸中,萦回着复杂的心情。
还有,另一个事实也,扰乱了达尔的心。
“……见到凯恩了吗?”
被问到的瞬间,珍妮特全身竖起波澜。
可是,下一个瞬间,茶色的双眸就点着强烈的光回看仇敌。
“啊,见到了。让我说实话吗?我,胆怯了。和改变了的那个人见面的事。如果我是相反的立场,果然会恐惧见面吧。可是,那个人在我的面前,没有露出任何的胆怯和卑屈。堂堂地自豪。就像我的父亲一样。就像以前的你一样。”
“……”
“你是如何呢,达尔卿?感染九龙王之血,和父亲对峙的时候,是像他一样堂堂地挺起胸膛吗?在特区和我相见的时候,任何胆怯也没有吗?”
珍妮特直直地看着达尔问道。她的问题,出乎意料地刺痛了达尔的胸口。就算是吞下了铅块般。
手中爱刀的刀尖摇晃。嘴唇坚固地抿着。
对珍妮特的问题,达尔无法回答。
看到达尔的沉默的珍妮特,无需再多言地把手伸向腰间的剑。
拔刀。反弹着月光的,是继承父亲的十字剑。在香港也堵在达尔面前的名剑。把坚固的斗志托付给刀刃,珍妮特慢慢地,架起剑。
“……已经,长大了……吗。”
回应珍妮特,达尔也架起弯刀。队长的背后,“赤之牙”的队员们也进入了战斗态势。珍妮特也没有阻止部下的援助。相反,可以看到不让一个人死去的决意,变成新的斗志覆盖她的身体。
“达尔卿。决一胜负——”
珍妮特说道。
达尔摇动下巴,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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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击战的骚乱声,甚至传到了夹着第十一地区的反面。因燃烧起来的街道和枪火的反光,战场附近的天空发亮。有种酥麻的战场特有的空气飘来的感觉。
可是,皮肤刺痛的独特的空气,对劳来说反而是怀念的。劳的人生,大半都在战场。香港圣战以前也是。然后,香港圣战以后也是。
“……太感谢了。哨戒减少了啊。”
隐藏在小巷里窥视着前方,劳漏出微笑。
达尔和马贝利克的阳动在奏效。反抗组织的注意力,偏向了北边。拜其所赐,南边——从第六地区潜入第五地区的劳他们,变得能自由轻易行动。
“……走了哦。”
向背后发声,劳从小巷冲了出去。
目标是第十一地区。不为人知地秘密侵入,对劳来说是第二次了。意外地,连夺取真银刀这个目的,也和前一次相同。虽然想着只有这次没有自己出场的份了,但在最后关头意想不到的重要任务来了。
远远地听着战场的声音,劳在没有人气的街道跑着。
劳不是吸血鬼而是人类,从他的行动也应该一目瞭然。虽然估计一旦被发现也不会问答无用地开枪——但不管如何对手是外行人。特别是这次,不是作为日常工作的警戒任务,反抗组织的每个人都失去镇定。老练的劳决定不是笨拙地隐藏着前进,而是堂堂地在道路正中冲过去。
——这边也没有时间了。
总部似乎承受着“银刀”的袭击的事,刚才由支援的亚弗利传达了。期望能尽早脱离特区。
一边确认着身后的脚步声跟着自己,一边尽可能不减慢速度地跑着。能不被反抗组织的哨戒拦住走到什么地方呢。假如被拦住也——
“停下!什么人!?”
被架着小枪的男子叫停,是在离第十一地区——“公司”事务所的墓地还有两个区域的地方。二人组。那是反抗组织的成员。果然到了这么接近的地方警戒网也变得密集了。劳没有露出抵抗的样子,老实地举起双手。
向背后送去眼神。
点头,走向前的是。
“诶?乙‘乙女’?为什么在这种地方!”
看到从劳的后面现身的边边子,反抗组织的成员睁圆了眼睛。因为巴特力克他们发出了搜索指示,“公司”的“乙女”来到特区的事,在反抗组织中广为人知。
边边子咕地吞下唾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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