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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亡者呻吟着:彷徨吧,我的躯壳 献给过去的花朵及谣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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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丰花所说的,在顶楼、校舍的角落及校园外围,整齐纪录著灰色的圆形记号。风纪委员还真闲啊,京介心中发出这样的感想。

「那么,这张地图要用来做什么?是要在文化祭上展示吗?」

「不会拿来这么做的,我不是说过这是商业机密吗?」

面对提问的丰花,长谷涂著紫色的色铅笔回答。虽说是简图,但长谷还是在通行走廊附近涂上颜色。

「因为新发现打架的区域,所以我正在追加纪录。」

「思。先将这种东西做好,这样无论何时都可以逮住学生啊。你真的是很喜欢风纪委员的工作嘛。」

「应该说喜欢吗…这已经是我的人生本质了。」

嘴角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笑容的长谷,说出令人惊悚的话。

「从国中时期开始,我就一心专注于风纪委员。我打算在大学攻读法律,从事维护世界秩序的工作。」

「哎呀,真是糟糕。真不知道日本会变得容易居住,还是住不下去呢。对吧,京介?」

虽然被丰花徵询意见,但京介却无视于此。他心里只想到某个不知名的远方。

当长谷踏入社会时,京介的减薪和贷款也都结束了。不但应该存够可以dú • lì生活的资金,超过十八岁的术者,也可以一个人负责区域工作。向本家提出申请后,迁移到某个海外分局,离开日本继续矫正术者的工作。他心想这是不算太坏的计画。

最好是安静又气候稳定的城市。只要人口不多,土地闭塞的情形也会很少吧。天空一整年都是蓝蓝的,自己只要一整天看著那些就可以了。即使就这样睡著了,也不会有人埋怨与阻挠。

远离机场及车站,通往市区的道路因为是乡间而十分复杂。从日本跑来寻找京介的人全都会迷路,没有人能够到达。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小城市。

城市里只要有水和一点点食物,还有一台香菸的自动贩卖机就足够了。住在当地的沉默老爷爷,会为香菸补货及兑换零钱。但当说出想抽的品牌时,大概会说需要订货吧。

但是老爷爷不会说日语。

而且京介也不会说外国话。

打一开始,对于不会说外国话的术者申请,本家会许可吗?虽然无论去哪个国家,念诵的咒语都是日语,但并非就算不会和当地人交谈也没关系才对吧?

光是要被丢到英语会话教室,京介大概只要一天就会大受挫折。而且这件事还会被副家长嘲笑。

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有股悲哀的气氛。面对形状歪斜的饭团,京介叹出沈重的气息。

「你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带著灰暗的表情及茫然的眼神。」

坐在旁边座位的丰花,惊讶地盯著京介。长谷也歪著头看著他这边。京介回答「没什么」后,甩了甩头。他可以想见积极梦想未来的行为,对自己而言是不太适合的。

「喂喂,能不能也让我帮你涂颜色啊?」

重新面对长谷的丰花,露出豪爽的笑容这么说著。在色铅笔散布的前方,有装盛横纲蛋包饭的餐盘。但长谷却将手肘抵在两者中间。

京介可以预料到那是利用提出帮忙作业来让对方轻怱大意,趁著将手伸向色铅笔时,一口气也把手伸向蛋包饭的作战。这不算自由特务,而是扒手。与其说是扒手,应该已经算是强盗吧?京介心想怎样都无所谓,将身体靠到椅子的靠背上。

「虽然你有这份美意,但已经没有需要上色的地方罗。」

「可是,这张地图在整体上黄色不太够,我认为配色平衡方面不好。」

「哎呀,这并不需要平衡啊。」

无视于争论不休的丰花等两人,京介望著地图上的范例。曲线代表二年级的不良集团a和b的对抗最前线。星星记号则是有tōu • pāi癖奸的一年级男生拍摄焦点。仿佛只要将记号连结起来就会形成某个星座般,有许多星星散布在地图之中。

在按照顺序远望的期间,京介察觉也有使用频率很低的记号。红色的叉记号是发生死亡事故的地点。在地图中使用那个记号的地方,只有一处。

那就在刚刚长谷涂上颜色的通行走廊附近。叉记号似乎是以前就划上的,新涂上的紫色框框从上面将记号的一半涂满了。

「哦,那个啊?」

因为听见长谷的出声搭话,京介抬起头来。原来在他无意识间,将手指放在红色的叉记号上。

「那里是好几年前,一名生病的学生发病的地方啊。」

大概是误会京介有兴趣的关系,长谷用食指推著眼镜说明。虽然丰花以十分惊人的气势将手伸向蛋包饭,但正要开始述说的长谷似乎没有发现。

「病情发作时,那名学生只有一个人,因为那里是很难引起注意的地方。所以才延迟救援,被发现时他就已经死了。校园里面曾出现病死者的,就只有那么一个人喔。」

「那个人该不会是前年的三年级生吧?」

丰花打断长谷的话开口说道。因为她说话时嘴里还塞满食物的关系,所以很难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结果让眼睛眨个不停的长谷,慢了几秒之后才点点头。

「明明是入学前发生的事,你们兄妹俩倒还满清楚嘛。没错,是在前年秋天。」

「你有没有听说过在那一年有打算跳楼自杀的学生?」

「如果听过,就会马上纪录在地图里了。」

「说得也是啊。」

舔了舔残留在嘴唇上的番茄酱,丰花低微地随声附和。虽然脸颊上也留下红色的线条,但她本人却好像没察觉到。京介打了个呵欠,将餐巾纸丢过去。

笠冈这个姓氏没出现在任何地方。若说除了姓氏以外可以当特徵的,就只有企图跳楼自杀的过去。但是,看过那一幕情景的人却是极其少数。对於将昨晚的校外人上当作笠冈来追查,京介觉得会陷入瓶颈。他甚王觉得把这条情报视为并不可靠反而比较轻松。

但要是这么想,从傍晚到现在所花的时间就全都浪费了。因为是悲哀的自由特务工作,所以就是无可奈何。他想正嘟著嘴唇的丰花,恐怕也跟自己的想法近似吧?

「说到在事故那年发生的事……」

长谷调整了眼镜框在鼻梁上的位置,以调查事件般的感觉开了口。

「大概就是有一名三年级学生退学的事吧。」

「退学?」

把餐巾纸弄掉在地上的丰花,挑起了单边眉毛。长谷回看丰花点了点头。

「虽然在我们学校是司空见惯,但几乎都是不良学生。因为前年出事的是一名认真的学生,所以我只是因为身为风纪委员,觉得在意才记住的。」

「那个人姓什么?」

丰花将身体探在餐桌上,提出询问。几枝色铅笔在地图上滚动,勾勒出好几道鲜明的轨迹。

「该不会是叫笠冈吧?」

「是叫什么呢……虽然我也有是这个姓氏的印象,但如果没确认过去的风纪委员日志,就不知道详细的情况。」

「那就快点去确认啦,马上就去!」

「这种事无所谓啦,丰花同学,你从刚刚开始就口齿不清地说些什么啊?还有,你的脸上沾到类似番茄酱的东西喔。你是怎样在那种地方沾上的?」

长谷这么说完后,终于将目光投向自己的餐盘。说到番茄酱,应该就会联想到蛋包饭吧?京介心想,他真是个可怜的家伙。

虽说这是理所当然,这名中辍生并非是毕业生。在毕业生名册上找不到的名字,在过去的风纪委员日志中找到了。前年中辍的女学生名字,似乎是叫笠冈理保。

「目前住址不明喔。」

长谷用右手推起眼镜,再瞄了一眼左手拿著的便条纸说道。

大概是被强迫往返学生餐厅及後门附近的电话亭之间,长谷的额头上微微渗出汗水。

被丰花抢走食物,还遭到驱使的长谷,脸上有种对人生感到疲累的表情。

长谷一年级时,笠冈理保是虹原高中三年级的学生。因此在长谷的学长姊之中,或许会有知道笠冈理保通讯地址的人。于是如此推测的丰花,就命令长谷前去收集情报。而这段期间,京介和丰花在学生餐厅座位喝著免费的茶水。这完全是一段轻松的时光。对于总是对自己颐指气使的妹妹,京介算是有点明白她的心情了。

「住址不明…是指她搬走了?」

丰花将装了茶水的纸杯放回桌上提问。长谷坐在椅子上擦著汗回答道:

「这个嘛,得从一开始说起了……我和二、三年级时与笠冈理保同班的学生取得了联系。他说他知道笠冈理保在校时所住的地址。是在虹原南二丁目,好像还离学校挺近的。」

长谷似乎是口渴了,在这里把话头打断,并把手伸向纸杯。但那却是丰花的杯子。被丰花打了一下手掌心,长谷带著悲苦的神情,将视线移回便条纸上。

「听说笠冈理保在那里和阿姨两人相依为命。但是,大约在笠冈理保中辍,所以就错过了询问她的机会。他还没说从高中退学的一个月前,她的阿姨好像去世了。房子也在那时候转手让人。」

「关于新的住址,那个人没听说吗?」

他说因为她阿姨的葬礼及笠冈理保本人她高中退学之后,就没跟她联络了。」

长谷用指尖抚摸喉咙,浮现出渗入疲累的表情。

「他也说连她为何中辍的理由都不知道。突然想起她没来上学时,就只有一张退学申请书寄到学校来。只是……」

长谷大咳了一声,然后用沙哑的声音继续说:

「刚刚我也提过了,病死的学生和笠冈理保好像是同班同学。根据朋友所言,在那名学生死后,笠冈理保就变得消沉到一眼就瞧得出来。」

「跳楼自杀的事也是真的咯?」

「虽然没看过现场,所以什么也不知道,但他说就算发生这种事情好像也不奇怪喔。我所问到的事情就仅止於此,可以休息一下吗?我好像不太适合做这种工作啊……累死啦!」

长谷从位子上起身后,就摇摇晃晃地朝开水供应区走去。丰花将视线定在纸杯上,低沉且悠长地嘀咕著。

「我单纯地推测一下……」

用嘴巴碰触纸杯,丰花皱起了眉头。

「自杀未遂或退学的原因,应该是亲密的同学病死的关系。就像合唱团的那位学姊说的,笠冈理保现在即使不是虹高学生也想寻死——大概是想追随那个人的脚步吧……」

环视著已经少掉大部分人的学生餐厅内部,丰花压低说话的声音。京介也不由自主地追著丰花的视线。学生餐厅职员用缺乏热情的动作,擦拭空下来的餐桌。虽然长谷在开水供应区前被不良集团纠缠,但职员却看都不看一眼。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有个地方不明白。」

丰花用双手托住脸颊说道:

「为什么事发之后都已经过了两年的现在,她才想做同样的事?她不是一直好好活到现在吗?」

京介伸手拿起自己的纸杯,开口说道:

这得去问她本人才知道吧?」

「本人啊……」

放开支撑腮帮子的手,丰花一把将纸杯捏烂。残留的一点液体飞溅到桌上。

「不知道她今天会不会也出现在校园里?」

「天晓得。」

「你觉得该说什么好?」

丰花以近乎自言自语的音量说著:

「面对眼前一个想死的人,我应该说些什么?合唱团的学姊也说过,即使制止她也听不进去……虽然我明白别人有别人的处境,但大家一起为文化祭加油时,都不喜欢身边有人死掉吧?」

考虑几秒钟后,京介也以几近自言自语的音量回答她:

「那就叫校外人士滚出去吧。」

「……你真冷淡耶,京介。」

丰花将双臂放在桌面,把脸贴伏在其间。可以听见从远方传来长谷的惨叫声。

京介拿起丰花的纸杯,连同自己的杯子一起捏烂,看著灰暗的窗外。

警戒委员的工作,是到文化祭结束日为止保护校园。矫正术者的工作则是净化负责区域的闭塞。同时担任这两项任务的人看到校内有人想自杀,应该如何应对?就算重新思考,所得到的答案还是没有改变。那就是把自杀者赶到与文化祭无关的地方。

因为这么做,不但文化祭可以顺利举行,就算在别的地方死了,人也只是以自己的意识死去,而不会产生闭塞。

他心想这个答案应该没错。

但是他不太想采取这个手段。

「我差不多要关门了,你们快走吧。」

学生餐厅职员以轻蔑的口吻,从京介他们的餐桌旁经过。

关于救人的词汇,无论在教科书上或术书上都没记载。京介现在确定知道的,就只有这样的事实。

窗外所见的月亮,比昨天还要细长。

在淋浴时一看到左肩,正如所想的确实留下五指所造成的瘀青。要是淋上热水就会疼痛,但如果浇上冷水又会剠痛。真是麻烦的东西,在除了自己以外没有半个人的淋浴间,京介进行深入的思考。

今天早上被浮游精灵咬成一条一条的无效治愈体质证明书。已经不在京介手中的证明书背面,有一条冷淡的注意事项。那就是宣告有这种体质的人,无论怎样的治愈法都会均等无效化。也就是不管是光流脉的力量、名医的手术,或是有中国四千年历史的秘药,全都无法生效的意思。

读到那条注意事项时,京介心想「均等无效化」这句话还真是无情。当他思考能不能换成稍微温暖一点的词汇时,姊姊就换说「四面楚歌,只有痛苦。虽然心里没有感觉到什么温暖,但京介现在想想这是很恰当的表现。因为即使出现瘀青,连药布或药膏都对他产生不了作用。

京介从淋浴问回到第二校舍的空房间——警戒委员的待命所时,丰花已经趴在地上睡得香甜。

右手拿著自动铅笔,下巴前还放著翻开的笔记本。在丰花的肚子底下,两个代替座垫的睡袋被压扁了。虽然在他去洗澡前,丰花宣布「今晚要不合眼地警戒校园」,但她似乎是在拟定作战计画的期间就睡著了。

看看时钟,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又笑又哭,又生气又烦恼的,如果一整天部喧闹不已,差不多也该累到想睡了吧。京介想著这些事情,偷偷看了丰花的笔记本。

上面写著「让犯人重回现场的作战」。就像纵火犯会重回火灾现场那样,丰花似乎是认为笠冈理保及窃贼,今天晚上或许又会出现在同样的地方。半夜十二点时,是在第一校舍楼楼梯间。接著到早上之前,要巡视遭窃的教室及体育馆等地。这样的预定计画就写在笔记本里。丰花依旧潦草难看的文字,京介没什么自信地整个看完了。

虽然并不是赞同那顷作战,但京介想了想,还是到校园走动巡视一下吧。因此他站了起来。等转过一圈回来之后,再把丰花叫起来拿回睡袋。他心想自己若要休息,到时候再开始也没关系。京介只带著玲洗树树枝,关掉房间的电灯后走到走廊上。而丰花嘴里正说著不太高兴的梦话。

京介首先移动到第一校舍。无论是走廊还是教室,所有的灯光都熄灭,只有显示紧急出口的绿色灯光照亮黑暗。

根据从执行委员长佐久间那里听到的话,今晚留宿在校内的学生人数大约是二十人。

只不过,这是已经提出留宿许可书的人数。但应该还会有像昨晚的自称摄影师那样,未经许可就潜入的学生吧?虽然不知道那二十名学生睡在哪里,但到处都没有人迹。传人耳中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及偶尔从窗外传来的虫鸣声。他感觉到明明是几乎每天生活的地方,只因为时间点不同,就有一种来到不知名场所的错觉。

就在走到四楼的走廊时,京介察觉到除了自己以外的脚步声,而停下了脚步。

可以听见缓慢移动脚步的乾涩声音渐渐传过来。当集中听力时,耳里也传来微微呼吸的声音。很接近。京介留意不让自己的气息被对方发觉,将视线投注四周。

在楼梯的方向可以看见人影。一个微驼行走的影子,朝楼上慢慢移动。因为与京介的所在位置相隔数十公尺距离,所以别说是对方的长相,连服装也完全无法判别。

是自称摄影师所看见的那个女人吧。但是,只是某个学生正在走动的可能性也很充分。因为不接近瞧瞧就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京介开始朝对方迈进。明明应该是听得到他这边的脚步声,但人影却也没有停下脚步的样子。

「请问…」

听见楼梯下京介的呼唤,人影终于停了下来。延长至背部的头发无声地晃动。只是在楼梯间停下脚步,对方并没有回过头来。

「你在做什么?」

即使京介做出询问,对方还是什么都不回答。从背部的线条看来,让人觉得是个女的。虽然穿著整套的高中指定运动服,但尺寸却不合身。袖子覆盖到指尖,裤脚也有点拖在地上。而且在裤子底下是打赤脚。

每一次呼吸,肩膀的线条就微微地上下移动。对方还是持续沉默著。

当京介脚踩上楼梯时,从右边的通道响起怪异的声音。一名穿著制服的男学生朝这边冲过来。学生呼喊著一些不可理解的话,朝京介飞扑而去。

就在快撞到之前,京介改变身体的姿势,让学生绊到脚而跌了一跤。但他马上就站起来,对著京介亮出布满血丝的眼睛及右手拿著的物体。那个物体就像学校工友所使用的割草镰刀。

「不要刺探她!」

学生大声地这么说。听到声音,京介就想起来了。虽然因为表情不同而没有马上会意过来,但他就是昨天在校门口,跑来拜托京介把木板让出来的学生。

「我应该警告过你们,敢插手这件事就杀了你们。我是认真的!」

学生来回挥舞著割草镰刀,发出怒吼。空气被削砍的恼人声响,传遍了整条昏暗的走廊。

虽然完全搞不清楚内情,但还是必须先让对方冷静下来。於是京介对学生说道:

「我只是个警戒委员。」

当京介边说边往楼梯间的方向瞥去,人影露出背影伫立在原处。京介将视线移回学生身上,继续说道:

「我是受托要在文化祭结束之前保护学校,所以我只是来回走动。」

「那种行为就是在刺探!」

将双手都放在镰刀刀柄上,学生以大于京介将近十倍的声音回应。

(插图)

「佐久间学姊不应该雇用什么魔女的。她想做什么,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割草镰刀似乎是疏于维护的物品,刀刃的部份生锈,到处都斑驳不堪。京介摆出无论学生如何行动都可以应付的姿势,询问对方:

「你认识那个女的?」

「我说过不要刺探吧?」

「她是不是叫笠冈?」

「我不知道啦!」

学生抡起镰刀,朝京介飞扑过来。京介在考量後续状况後,觉得与其闪躲不如先夺下武器,于是也朝学生挥动手臂。

就在此时,可以听见从附近传来类似敲打大鼓的惊人噪音。受到惊吓的学生因为短促的尖叫而使镰刀落地,京介也不由得停止动作。

一回过头,就看见从走廊的前端有个抱著大鼓的女学生慢步走来。带著拚命三郎的表情甩动两条下垂辫子的,是风纪委员塩原。

「不可以打架!不可以打架!」

塩原叫喊著,并持续敲击大鼓。风纪委员应该也是为了取缔而留宿在校园里吧。因为塩原认真的表情相当恐怖,所以京介在转移视线时,又顺便抬头看了一眼楼梯间。然而人影已经开始朝楼上移动。

「风纪委员要是也敢来阻挡,我照杀不误!」

捡起镰刀的学生向塩原冲过去。察觉到危机的塩原当场停下脚步,把大鼓敲得更加响亮。京介心想就别管这种东西快点逃吧,他打算给学生来记扫堂腿让他跌倒。

受到身体失衡的学生牵连,京介也一起摔在地上。在想起身的京介身上,学生压制著他并扯开喉咙大喊「别动」。他带著一脸只有脑充血,不知道要对谁如何攻击的表情。看来只是嘴巴说说,事实上他根本不打算shā • rén。

京介打算反压制学生的身体。但抵抗的学生挥动镰刀,刀尖还划过京介的左肩。看来他果然是不打算真的刺下去,学生讶异地发出惊呼。塩原也发出比大鼓还要大的声音。

顺著将胆怯的学生推倒的气势,京介站了起来。但学生的身体却摔在走廊上,连镰刀也一起滑落到地面。京介避开飞奔过来的塩原,冲上楼梯。

肩膀的疼痛使得左侧有点不方便。虽然是生锈的镰刀,但却比想像中还要钝重。一想到瘀青的疼痛就这样再加上一笔,心里就觉得无所谓了。京介为了无视疼痛而如此自言自语,一路跑上楼梯。

他打开顶楼的门。几乎就在同时,从正前方的铁丝围篱上,一个人影把身体丢到空中。可是该说什么予以制止,京介连判断的时间都没有。;

顺著风势,可以微微听见有东西撞上地面的钝重声响。一口吞下变得苦涩的气息后,京介跑向铁丝围篱。而装在空罐子里的鲜花,则翻倒散落在水泥地上。

在铁丝围篱前,放了一个踏脚凳。那是和文化祭用品一起立放在储水槽阴影的。京介隔著铁丝围篱的金属线看著下方。在位於校舍後方的昏暗地面上,倒卧著一个人形黑影。但从顶楼的距离,却不知道更详细的情况。

只要马上施展治愈术,应该可以得救吧。还是她已经当场死亡了?因为珍惜思考的时间,所以京介也利用脚凳爬上铁丝围篱。要是直接跳到地面上,就会演变成追随自杀的状况,所以他拿起玲洗树树枝念出咒语:

「流动吧,驰骋大地的光辉女神!使环绕星辰之气运用自如,垂直微风从地面至天,强度三。羽翼啊,乘风飞舞!」

从地表上产生出轻度的上升气流,铁丝围篱为之震动。蹬著脚边的地面,京介跳进空气的漩涡。利用风力调整自由落体速度的这项法术,花不到十秒就可以平安降落地面。

当他双脚接触到地面,解除法术力量时,首先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大概是那一带杂草成长茂盛的关系,还响起二重、三重唱的虫鸣。

在长到膝盖高度的野草另一侧,倒卧著一个俯卧的人影。被抛出来的四肢全都扭曲到奇怪的方向。不但指尖完全停止动作,甚至连抽搐都没有。

长发披散在地面上。从头部中心流出的液体,往乾涸的土壤静静地渗入。京介握起玲洗树树枝,朝人影定近一步。他心里想的不是恐惧及焦躁,却只是大事不妙而已。无论怎么看,她都是当场死亡了。

在人影的背部出现白色的光芒。那是比打火机的火光还要小、还要微弱的光芒。虽然是与大城市有点距离的虹原市,但却不曾听过有萤火虫栖息的传言。就算是一只迷途的萤火虫飞来,季节也不对。京介皱起眉头,停下了脚步。

微微闪耀的光芒,没多久就扩散到人影全身。当一根根的头发都被白色包覆时,人影的头部有了动作。人影用双手撑在地面,缓缓地爬起来。

破裂的额头,在转眼间愈合。扭曲的关节恢复原样,人影用自己的双脚站起来。每当受伤的部份治愈时,光芒就会消失。京介依旧停步不前,目光被眼前的光景所吸引。

拾起头来的人影,默默地回看京介。无论她的脸上或身上都已经没有伤口,令人无法想像在短短几十秒之前,她还是个撞到地面的人。

对方果然是个女人。年纪看起来比京介梢大。虽然长相清秀,但脸上浮现出的胆怯及哀愁神色却过於浓厚。当接近观察时,给人与其说是留长发,不如说是毫不理会任其生长的感觉。

「……血。」

女子看著京介,喃喃说道。虽然有种叫「细如蚊蚋」的形容声音方式,但她的声音却正是如此。不过,那不是在夏天大肆飞来飞去的蚊子,而是在秋天一开始就失去力量,即将死去的蚊子。

对方观看京介的左肩。看到渗血的衬衫,京介也终於想起伤口的事。但一想到,伤口就开始传来疼痛,还带著讨人厌的热度。他心想因为那柄因生锈造成刀口缺角的镰刀,所以细菌或许已经侵入体内。

女子朝他这边走近。女子将包覆长袖运动服的右手臂无声地举起。在她的指尖上还残留仅有的一点白色光芒。

指尖伸向京介的左肩。她好像没有攻击之意,只是让手指接触到肩膀。白色的光珠滑落到肩膀上的伤口。

光是这样的动作,伤口就治好了。从被划开的衬衫底下窥视皮肤,出血状况已经停止。虽然还留下伤口及被石田抓到的瘀青,但颜色变淡了。如果不是无效治愈体质,也许就能完全治好。京介将视线移回女子身上。放下手臂的女子像是转移视线地低下头。她的指尖已经看不见光芒了。

从校舍跳下来,却毫发无伤地站起来的女学生。和从顶楼跳下来,不靠药物或光流脉治愈术,就能让伤势复原的女子。虽然思考共通点很充分,但京介打算向不知是否为笠冈理保的对方发问。

「抱歉,」

女子这边先开口了:

「擅自碰触你的身体,真是抱歉。」

「不……」

「因为力量擅自发挥作用,我的伤势也自行痊愈了。」

女子仍旧低著头说道。

可以听见从校舍的方向,传来脚步声及争吵不休的声音。也看见好像是利用楼梯下楼来的塩原及男学生的身影。当塩原他们察觉到京介时,两人像是在比赛似地跑过来。

「我又死不成了。」

女子这么说道。

面对杂乱的人类气息,在野草底下的小虫异口同声地停止鸣叫。因为找不到回应女子的话,所以京介也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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