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邪龙与圣女 第三章(1/3)
——生前的故事。
不止一次做过这样的梦。她(我)站在一块坚硬的岩石前面。旁边站着一个不知道年轻还是老迈的魔术师。岩石上插着一把剑。魔术师向这个国家的骑士们高声宣言道:
拔出这把剑的人,将会成为王。
勇猛的人,对自己的力量抱有绝对自信的人,还有著名的骑士都纷纷前来挑战拔剑,结果都因为完全拔不动而放弃了。这些愚蠢的家伙——她暗自嗤笑道。这把剑是用来选定王的武器,只有能拯救这个国家的被选中的人才能拔出来。你们竟然单凭蛮力就想拔出来,再天真也该有个限度吧。于是,等到没有人再去关心这把剑的时候,她就站到了剑的面前。
魔术师以平静的口吻说道:
“在握剑之前,你最好是先仔细想清楚。”
她思考了起来。无论何时她都在思考着。
拔出这把剑的意义。
意味着要成为独当一面的王。
所以她就伸出手来——就像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回答似的。
于是,魔术师就叹息着把手一挥——梦总是做到这里就中断了。就算向剑伸出手,也根本无法触碰。明明发誓要成为独当一面的王——梦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向自己宣告“你没有那样的权限”。
我对此感到不耐烦和愤慨,最后甚至恳求起来。让我拔剑吧,让我成为王吧,我决不可能拔不出来。
“那么,你要向这把剑立下什么誓约,托付些什么呢?”
我正确地回答了魔术似的提问。
我要成为一个善王。
以正确的执政、正确的战略和正确的力量来支撑起这个国家。绝对的正义,绝对的权力,这究竟有什么谬误之处呢?
我明明是这样伸出手,但是手却连剑柄也碰不着。明明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只要能握住剑柄,自己是一定能把剑拔出来的啊。因为我可是亚瑟王的嫡子莫德雷德。
我应该不会输给何人,成为一个超越父亲的王——
“你还不明白吗。”
那是谁的声音呢。
是自己的声音,还是父亲的声音,又或者是魔术师的声音?
连这神事都没有搞清楚,我就醒了过来——
“红”saber发出了咆哮。
而“红”assass则若无其事地承受着她那迸射出强烈杀意的咆哮。女帝坐在王座上,露出嫣然的微笑注视着“红”saber。
两次——“红”saber已经向她发动了两次的攻击。
然而,面对这两次攻击,“红”assass都只是坐在王座上就将saber的猛烈攻击化解了。双方都没有受伤,只是单纯在浪费时间而已。
“你的杀气简直就像微风一样,怀着憎恶来讨伐我吧。否则的话,你就只有被活活折磨死的份哦?”
被猫戏虐的老鼠。即将被蛇吞掉的青蛙。女帝毫无疑问是属于捕食者的一方。但是,“红”saber也并非区区的老鼠。就算真的是老鼠,那也是拥有足以咬死老虎的利牙的老鼠。
“少、废话……!!”
saber发起猛冲。那借助蹬墙的反作用力接近对手的姿态,简直就像跳动的子弹一般。她以音速接近王座,然后连刹那间的余地也不留,直取女帝的首级。
但是,女帝却像是很没趣似的只动了一根手指。
攻击动作就到此结束了。从黑暗深处飞出来的深绿色锁链瞬间朝着“红”saber缠卷而来。
勇猛的“红”saber将最先逼近自己的锁链瞬间一刀两断,在继续向前冲刺的同时,更以令人瞠目的反射神经将锁链尽数击落。
但是,实际上——这样的攻击已经是第三次了。
锁链就像蛇一样爬来爬去,又像老鹰一般飘舞而下。锁链的尖端是钩爪。那近百条的锁链,“红”saber已经将其中的九十九条都击落了,但是却只有唯一的一条缠住了她的脚,从而拖慢了她的动作。
“呜……!!”
“——来吧,要开始了哦。”
锁链群又在刹那间汹涌而至——女帝又再动了一根手指。
缠上身的锁链立刻将剑士往后方狠狠地甩了出去。
在猛撞上石地板之后,又重新被抛上空中——随即坠落到天花板的湖里。感觉出现了混乱。自己明明是被摔到天花板上,现在却沉溺在深不见底的湖中。
“红”saber凭直觉决定上下方向,以“魔力放出”一口气冲出了湖面。
将华丽的睡莲撞得四处飞散,蹬着石柱重新回到地面。
呼吸相当急促。毕竟已经重复了三次同样的过程,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并不仅仅是这样。
“看来好像透不过气了嘛,叛逆的骑士。”
女帝愉快地嗤笑道。要是没戴头盔的话真的想向她吐一口唾沫,但现在也全靠这头盔才能勉强遮断外界的毒气。本来“红”saber的铠甲和头盔都是母亲摩高斯给予的。魔术自不用说,对于所有的外部干涉都有着相当高的防御力。
明明如此,她的全身却开始出现隐隐的阵痛——毒已经开始渗透进来了。但是,暂时对战斗行动还是没有影响。
“……不卫生的环境很容易滋生老鼠,就跟那个一样吧,沟鼠。”
“那么你又是什么呢,是只会嗡嗡乱飞的苍蝇吗?不,还是说——”
少废话——只丢出这么一句话,“红”saber就径直猛冲了过去。以“魔力放出”实现的最高速度,在扯断锁链的同时向前疾驰。
“——还是说,被鱼吞食的飞虫呢。”
在女帝和剑兵的中间,突然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韧鱼。韧鱼张开嘴,企图将“红”saber连铠甲一起咬碎。
铠甲发出嘎吱嘎吱的悲鸣。女帝所召唤的鱼正是古代神的神鱼,是只有以鱼女神为母的塞米拉米斯才能召唤的凶猛无比的魔兽。
“唔,果然就是飞虫吗。”
“红”assass发出哄笑。光是这样,“红”saber的愤怒就达到了极限。
“烦死了啊,你这用腮呼吸的家伙……!”
瞬间把握最适当的行动,做出决断——她立刻换成以单手持剑,然后毫不犹豫地以覆盖着钢铁护具的手臂狠狠地戳进了神鱼的眼球。
神鱼顿时因为剧痛而拼命挣扎起来。“红”saber不作理会,直接把它的眼球挖了出来。接着就以双手握住“灿然闪耀之王剑”,从眼窝将刀刃直接刺到了脑髓深处。
哄笑停止了——“红”assass仿佛很无奈的看着“红”saber说道:
“简直就像狂战士一样残忍啊,你真是。”
从已经一命呜呼的神鱼口中脱离出来的“红”saber,又重新站起身来。虽然损伤很轻微,但这已经是第四次突击失败了。
仿佛无穷无尽的锁链,轻而易举地被召唤出来的魔兽——但是最棘手的还是周围的毒气。
本来还以为对战斗行动没有影响,但突击的速度还是变得稍微迟钝了。双脚也传来轻微的麻痹感,从而导致踏地的感觉有点虚浮。
——神经受到了侵蚀。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时间越拖得久状况就会对自己越不利。已经没有余力再说讽刺的话,“红”saber默默地举起了剑。
“怎么啦?连说话的余力也没有了?作为我的小丑,如果你不说些无聊的戏言,那就连余兴也算不上了。”
“叽叽喳喳的吵死了啊,臭屁虫女人!”
“臭屁……!?”
面对一下子哑口无言的“红”assass,saber高声嘲弄道:
“你放出毒气还在那里趾高气扬地自以为是,不是臭气虫又是什么啊!你就继续站在那里摆架子吧,这次我就要砍掉你脑袋了!”
“红”assass咯咯地笑了起来。虽然笑得很愉快,但她的眼神却充满了冰冷的恶意。
“……原来如此,还挺会吼的嘛。我很喜欢,我非常的喜欢。干脆就把你的双手双脚都砍掉,再烧掉喉咙将你变成毛毛虫来养好了。”
“真是恶趣味的家伙。”
在这么说的同时,“红”saber迅速开始摸索战略。直接奔过去是肯定来不及的,就算蹬着柱子以“魔力放出”来发动袭击也还是要慢一拍。
既然如此——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
为达到目的就必须付出代价。一旦失败的话,应该会死吧。要拼死一搏就只有趁现在了。既然不能撤退也不能停留,那么除了继续往前进就别无选择了。
“就用这把王剑把你一刀两断!”
将头盔收纳到铠甲中,让脸面暴露在外。扭曲的女帝容貌——离王座的距离实在太远了。离必须的距离还差十米。要在猛冲到那个位置的同时,将这份憎恶释放出来。
因为毒气的关系,面部很快就开始抽搐起来。原本勉强遮断住的痛楚,现在就像雪崩似的一下子汹涌而来。但是,那并不会成为前进的障碍。
“红”saber做出了突击的决断,更做好了觉悟。不顾一切地发起突击的子弹,当然不可能因为痛苦而坠落。
九米。
召唤的锁链开始发起袭击,“红”saber轻而易举地将锁链尽数拨开。
六米。
紧接着召唤出来的是刚才的巨大神鱼。但是早已看穿这第二轮袭击的“红”saber迅速将神鱼的下颚斩断以使其啃咬攻攻击无效化,随即踩着已经变成木偶的神鱼脊背继续向前冲。
三米。
“水之王(agal)。”
女帝在自己前面投影出形如鱼鳞的盾。在“红”assassn的知识范围内,能在无比凶险的原始海洋中是最坚硬的盾了。
换句话说,那就是在判断出无法阻挡“红”saber前进后采取的行动。
零。在到达的地点,“红”saber毫不犹豫地将剑砍向上段,本来用于证明王权的剑,此时已经跟少女的憎恶相呼应而变化成了邪剑。
空间扭曲,女帝之间响起了远雷般的巨响。
……“灿然闪耀之王剑”本来并不是莫德雷德能够持有的剑。这是证明王位资格的剑,是只有成为王的人才有资格使用的剑。
但是从亚瑟王的宝物库里夺走了这把剑的莫德雷德,却以自身的压倒性力量强行折服了这把剑。因为她并不是要选择适合为王者用的剑,而只是单纯为了得到剑的力量。
于是,她就将这把作为增幅王的力量的“触媒”有着最优秀效果的“王剑”变成了邪剑。
后来在剑栏之丘的战场上,莫德雷德就挥舞着这把剑,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给亚瑟王造成了致命伤。
和传说中的亚瑟王相比,单纯只是古老的女帝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华丽之吾父的叛逆(crentbloodarthur)’——!!”
应召而来的憎恶的赤雷,正以绝望的破坏力逼近王座。
赤雷向无数重展开的鳞盾发起冲击。本来号称最硬的鱼鳞,此刻却像纸屑一般被彻底撕破。拿下了——“红”saber产生了确信。就算说是assass的大魔术,也绝无可能推翻现在的这神状况。
要说有的话就只有转移,但是既然她在面前展开了那多重麟盾,就应该是抱着挡住自己攻击的打算吧。既然如此,就算在被突破的时候再进行转移也不可能来得及。
这神对胜利的确信,却被突如其来的恶寒彻底颠覆了。
反转的感觉。视野就像被蒙上了一层雾霭似的扭曲起来。是因为毒吗——“红”saber在心中推测道。但是,这对已经使出的斩击是没有影响的。既然如此,究竟是什么让自己产生了恶寒呢。在这神状况下,如果说“红”assass存在着回避的可能性,那就是——
轰隆。
王座确实是被击碎了。但是,那里却看不见“红”assass的身姿。
“转移……!?”
双脚顿时失去力量。即使在亚瑟王面前也从来没有跪过的膝盖,现在就像在耻笑自己似的颤抖起来。
“——你似乎犯了一个致命的失误啊。”
打从心底里感到开心似的笑着的“红”assass,就像在玩弄saber的头似的,以双手触碰着她的头发。
“你这家伙……!”
她立即回头劈出一剑,但完全没有手感,剑仅仅是在空气中划过。不过,这样一来“红”saber就理解了。
那个盾并不是起保护作用,而是为了转移到别处而用来掩蔽身姿的东西。只根据用在盾上的魔力和术式的复杂程度就认为“红”assass在响应自己的挑战,这就是“红”saber最致命的误判。
“我说,叛逆的骑士啊。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跟你堂堂正正地比拼呢?是因为你至今为止遇到的敌人都全是那一类的愚蠢家伙吗?”
assass在“红”saber旁边轻声细语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
“哈,身为英灵却毫无自尊,整天逃来逃去的家伙还真有脸说啊……!!”
也许觉得她只是在逞强吧,“红”assass继续嗤笑道:
“——蠢货。我可是最古老的毒杀者啊。堂堂正正地战斗什么的,只要交给那些看门狗去干就好了。身居高位的人,为什么非要为了争个胜负就跟别人拼个你死我活嘛。我没必要和你拼命,也不必跟你战斗,只要——慢慢等你踩上陷阱就行了。”
看到“红”saber因为耻辱和愤怒而气得浑身发抖,女帝冷笑道:
“那么,‘红’saber。就让我单方面地把你折磨到死吧。”
锁链瞬间缠上胴体,还没来得及抵抗,“红”saber就被甩到了高空中。锁链又继续缠上她的手脚,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她的脊背被狠狠地撞上了石柱。
“咕啊……!!”
糟了——“红”saber的直觉正在发出警告。但是视野就像被浓雾包裹住似的什么都看不见,就连挥剑也砍空了好几次。然后,缠到身上的锁链也变得越来越多了。
“我刚才说你是飞虫,现在就订正一下吧。现在的你就像是被钓上来的鱼一样不像话啊,叛逆的骑士。”
全身覆盖着钢铁铠甲的人,就像皮球似的不停弹跳着。
那挣扎的样子,的确就跟被钓上来的鱼一样。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锁链在吼叫声中被扯断,除了不顾一切地发起突击之外,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但是“红”saber的敏锐直觉却在告诉自己,这样是不行的,完全想不出抗衡的办法。
但即使如此,除了像野猪武士那样愚笨地发起突击之外,也没有其他可以采用的手段。然而,现在就连这个也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咕呜……!?”
视觉被夺走了。原本隐隐刺痛的感觉,不一会儿就变化成烧灼般的痛楚,就连眼睑也无法再睁开了。如果是常人的话,在这样的剧痛袭击下恐怕早就发狂了。然而,“红”saber却是拥有超一流技艺的剑士。
“啧……“
在丧失视觉的状况下战斗什么的,自己也经历过不止一次了。敏锐的神经连微弱的呼吸音也能分辨出来,如实地将女帝的所在位置告诉自己。
不,即使这神声音被遮断,她也可以凭敏锐的直觉感应出来吧。
因此,就算让她丧失视觉也是毫无意义的。
——本来应该是这样。
“……差不多了吧。”
女帝发出了声音。是因为看到自己失去视觉而得意起来了吗?她的所在位置已经把握到了。距离近得出乎意料,这样的话在她转移之前就可以将他一刀两断。
为了不错过这个千载一遇的良机,“红”saber立刻准备以“魔力放出”进行加速——
“…………啊。”
然而在行动的前一瞬间,她却倒在了石地板上。完全使小上劲,也无法呼吸,甚至连想些什么也难以做到。
自己早就习惯了疼痛,“红”saber有这样的自觉。被锐利的刀刃砍中时的苦痛,被铁槌击中时那神难以呼吸的痛楚,被火焰灼烧、遭受魔术的直击、被箭刺中的痛楚,还有在临死前的瞬间被那把枪刺穿并最终导致自己死亡的那神痛楚,自己都全部经历过。
痛觉应该是可以控制的东西,而行动则决不能因此而被左右。那并不仅限于莫德雷德,也不仅限于骑士,恐怕对所有战士来说都是最基本的原则吧。
然而,今天,就在现在这一刻,这个认识却被颠覆了。
“咕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出了惨叫。某神锐利无比的痛觉同时袭向全身,简直将“红”saber折磨得死去活来。完全无法正常思考,这神仿佛体内被灌满了硫酸似的痛楚,令她发出了无比凄厉的惨叫。除此以外根本无法做出其他的行动。
就像很开心似的,“红”assass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就是我的第二宝具‘骄慢王的美酒’。只要在这个王之间里,我就拥有对所有毒的免疫力,同时也可以在大气中制造出任何毒物。我以魔术生成的所有东西——就连小小的火焰都是带有‘毒’的。怎么样?很痛吗?”
对“红”assass的回答,就只有苦闷的惨叫声。
“虽然不知道你现在还听不听得见,我就告诉你吧。刚才我都说过了吧?这神毒本来并不是用在你身上的东西。这个啊,其实是为了喀戎配制的毒。你知道那家伙曾经因为受不住毒的折磨而舍弃了不死身吗?那神毒就是被赫拉克勒斯打倒的九头蛇魔兽海德拉的毒,同时也是让赫拉克勒斯自身走向破灭的毒。希腊的那些引以为傲的英雄们,都是死在这神毒的手上——而且,其中一人明明是不死身却还要乞求慈悲呢。我本来想要是‘黑’archer中了这神毒应该会很有趣,可是——”
“红”saber依然在不停地发出惨叫,在地上翻来滚去,恐怕不到一分钟就要气绝身亡了。
但是,她的嗜虐心看来总算是大大的得到了满足。她点点头,踩着优雅的步伐走回到王座前面。
“现在到你死或者乞求慈悲还要等几分钟呢?在那之前我就慢慢在这里等着吧。没什么,你如果想死是很容易的——只要用那把了不起的剑自刎就行了。那样的话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
没有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喉咙坏掉了,宽敞的房间内回响着嘶哑的声音。
尽管混乱的思考终于开始变得清晰,但“红”saber所认识到的事实就只有一个。
“可恶,根本就毫无办法……!!”
剧痛依然在持续,“死”正在一秒一秒地接近。对她来说,就连整理思考也是一场艰苦的战斗。
◇◇◇
石铺的通道就好像无限地往前延伸一样。这恐怕是“红”assass的魔术造成的吧。但是,ruler确信着自己已经很接近终点了。大圣杯也接近到了可以感应到其气息的程度。
通道的宽度相当狭窄,最多就只能让两个人并肩行走。相对的,天花板却高得几乎看不见。空气中弥漫着冷冷的泥土气息,是一神令人怀念的感觉。
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遭到任何妨碍。事到如今,就算派龙牙兵出来也拖延不了多少时间吧。话虽如此,还有“红”caster在这里,再加上还有言峰士郎。尤其caster是问题的关键。“他的存在”早就已经通过ruler的知觉机能判断出来了。明明如此,他却至今都没有露过一次面。
可能性有两个。第一个是正在为对付自己而进行着什么对策的准备。caster就算自身并不是战斗用的英灵,根据其魔术能力也有可能构成大的威胁。
如果是单纯的攻击型魔术,就算是神代的魔术自己也可以将其打破。但是,魔术的深渊就在于能将许多被普遍认为是不可能的东西变成可能。
也许会召唤出可怕的魔兽,或者是能将这个环境完全改变的强力术式,还可能是完全无法想象的“什么东西”——
当然还有另一个可能性。那是在亚神圣杯战争中频繁发生的情况,也就是“不中用”的servant的可能性。并不是英雄,只是碰巧属于caster类别的某个人被召唤了出来。宝具也派不上用场,魔术也用不了。
如果是后者的话当然是轻松多了,但如果是前者就毫无疑问会遭到妨碍。ruler并不认为是后者的情况。再怎么说也是魔术协会搜集的圣遗物,抽到“不中用”servant的可能性应该是很低的吧。
虽然只是预感,但应该很快就要到达大圣杯的地点了。那么,caster应该就在大圣杯前面待机才对……
ruler终于到达了仿佛无限延伸般的回廊的终点,站在门扉的前面。
在这道门的另一侧,存在着修罗和终焉。驱散了心中的一司踌躇,ruler伸手推向门扉。
应该是被施加了魔法锁的吧——跟这样的预测相反,门只是轻轻一碰就轻松打开了。
“这里是——”
ruler环视四周,发现这是一个擂钵状的、几乎看不到边的广阔空间。即使站在ruler的视点上,也能清晰地看到安置在中央部分的那个巨大的大圣杯。
能够感应到servant是一骑。因为言峰士郎并不是圣杯大战的servant,所以本来就无法感应到——但他决不可能不在这个地方。
“快出来吧,‘红’caster。”
“噢噢,噢噢!就算你不喊不叫我也会自己出来的啦!糅合了丹诚、精魂、真心和其他各神各样的东西,我的书简终于完成了!”
原本灵体化的“红”caster终于现出了身姿。身上穿着洒脱的中世纪贵族风格的服装,手上拿着笔,腋下还夹着厚厚的书本。
面对自己看破的那个真名,ruler不禁顿时哑然了。
“英国的——莎士比亚?”
两人的距离相当远。就像站在舞台上说话似的,“红”caster深深地低头行礼道:
“初次见面,乡下的狂人姑娘!哎呀,真是失礼了,我一不小心就犯了老毛病。没错,在下就是‘红’caster。怎么样,你觉得很失望吗?‘但是贞德·达尔克啊,在这天地的夹缝间还存在着我们的哲学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thereareorethgsheavenandearthjoanofarcthayaredreatofyourhilosehy)!’”
对于他那神像演戏般的口吻,ruler只得轻咳了一声说道:
“虽然我想说了也等于白说——但你不是应该降伏吗?”
至少莎士比亚这个英灵是绝对无法跟ruler对抗的。恐怕就连魔术也不会用吧。他有的就只是几乎凌驾在贞德·达尔克之上的知名度而已。不过——
“噢噢,降伏——那还真的很难办啊。因为降伏时的绝对条件,你现在就连一条都不满足啊!”
“……你说,是条件?”
“红”caster点点头,用羽毛钢笔在空中写出了文字——文字依次浮现,并且动了起来。
“条件一,心情上的问题。正如‘没有比忘恩之人更恐怖的怪物(o,seetheonstronessofanwhenhelooksoutanungratefulshae!)’这句话所说,在下现在正接受着‘红’方的俸禄。况且于时髦方面,即使在‘红’方在下也有自信能够拿下前两名——所以决不想成为没有智慧的怪物!”
“然后是条件二,娱乐的问题。‘诗人的眼瞳获得上天恩惠而转动,环视着从天到地、从地到天的景色(theoet039seye,fefrenzyrollgdothgncefroheaventoearth,froearthtoheaven)’。我的眼睛现在状态正佳!简直就是获得灵感的创作者。换句话说,现在这一瞬间这一时刻简直愉快到了极点!”
“还有最后的条件三,战力的问题。我们的战力比你想象中的还要远为绝望啊。虽然你急急忙忙地赶来这里,但还是没有赶上。不,恐怕无论再怎么匆忙赶来也一定会来不及的!就像阿喀琉斯和乌龟赛跑一样。然后,既然你没有赶上,你就要在这里————死。”
最后的“死”这个字实在给人留下相当强烈的印象。ruler以严厉的眼光盯着他问道:
“……那么,你说会给我带来死亡的究竟是什么?”
冷不防被他这么说,总有一神诡异莫名的感觉。
就好像被湿漉漉的手碰到脖子似的,又或者是被一根锐利的小针触碰到心脏的感觉。
“红”caster以夸张的动作高高举起双臂,手上则拿着刚才夹在腋下的那本书。
“那当然就是我的宝具‘开演时刻将至,在此献上轰雷的喝彩(firstfolio)’了!那么我给你说明一下吧,其实这个宝具——”
还没等他说完,ruler就已经奔了起来。
“很抱歉,我可没有兴趣听你在这里说废话……!!”
犹如子弹一般的疾驰。既然“红”caster的身份已经被判明是莎士比亚,就没有必要对他自身抱有危惧。而且既然是敌对的存在,自己就没有义务等他发动宝具。
“最初的一册(firstfolio)”——他刚才是这么称呼宝具的。那就跟在莎士比亚死后发表的戏曲集是同一个名字。
推测宝具的能力——如果是作家系的英灵,大多都是将故事现实化的宝具。就算是虚构的英雄,只要作家本身是英灵,要将其召唤到这个世界也是可以做到的。
而如果是莎士比亚的话,能召唤的英雄可以说是多得数不胜数。比如无敌的马克白,或是来自历史剧的理查三世,又或者从妖精王奥柏伦和三个魔女中挑选也没有问题吧。
还有另一个可能就是因果或世界改变型的宝具。以必定刺中心脏的传说使因果逆转的枪——还有就是改变时间的那类,或者是能将世界改写的宝具。
其中最棘手的当然是改变型的宝具。召唤的话还好办,无论是什么样的英雄,说到底也只是虚构的存在。只要认识到这一点,要将其击破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因果改变却是跟那一类东西不在同一次元的术理。那是对时间、空间或者世界本身进行欺骗。这神改变并不存在“不可能”的情况。
因此,ruler径直向前疾奔。在宝具发动并对“什么东西”实施改变之前,必须将“红”caster击溃。除此以外就没有别的路了。
……ruler的这个悬念是正确的。“红”caster的宝具“开演时刻将至,在此献上轰雷的喝彩”正是改变世界的宝具。但是,那并不是改动世界本身——
“来吧,我的宝具要开幕了!好好坐下!禁止吸烟!谢绝拍摄!拒绝粗鲁无礼的骂声!世界就在我手中,是我的舞台!现在开演——请献上轰雷的喝彩!”
而是将这个世界封闭起来,生成剧本,然后强制故事上演的舞台宝具。就在ruler的圣旗即将贯穿“红”caster的瞬间,“红”caster的宝具发动了。
“咦……?”
风景发生了切换。在理解到这一点之前,令人怀念的青草味道就掠过了她的鼻腔。
“这里是、我的故乡……!?”
她看了看双手。因为自幼就帮家里做农活,骨节看起来显得有点凸起——稍微让自己觉得羞耻的手掌。身上披着的铠甲,手里握着的圣旗,都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
“……是幻觉……吗。”
真是恶趣味——ruler不禁皱起眉头。这里的确正是ruler的故乡栋雷米村。自己就是在这里接受神的启示,然后才走出了外面的世界。
随从总共有六人。收下男装的衣服和马匹,前往查理七世的麾下——
虽然是非常令人怀念的记忆,但现在可不是对此沉浸在乡愁中的时候。究竟要怎么样才能破坏这个幻术呢。
ruler环视左右,发现了一个人影。
“‘红’caster……”
面对煞有介事地行了一礼的caster,ruler正想向他走近。然而,他的身影却忽然间消失了。
〈那是没用的哦。无论你要伤害我还是伤害登场人物,这个故事也是不会停止的。因为这个就是这样的宝具。即使你是ruler,也不例外。〉
“如果是幻术的话,就可以凭我的抗魔力来打破。”
〈这可不是幻术哦,是故事。而主角就是你,贞德·达尔克。你要知道,这是我的攻击。请你好好追忆自己的人生,体验一下不可能的故事吧。〉
这就是“红”caster的演剧宝具。面对能够以圣旗抵挡所有攻击的ruler,魔术性质的攻击是完全不通用的。
但是,他的宝具却是属于超出那类魔术范畴的领域——简单来说,就是有着跟固有结界同等程度的强制力。一旦被送到舞台上,就只能好好演绎自己的角色,一直到故事结束为止。
并不是魔术,而是杀死心的宝具。
无论是英雄还是圣人都没有关系——这是能将怀着罪孽生存的人置于死地的毒。
〈你做好觉悟了吗?〉
“……我的人生什么的,跟众多英雄比较起来根本就不们一提。就算让我演绎那样的东西,也没有什么意思吧。”
对于她的回答,“红”caster只是无言地摇了摇头,随即消失了踪影。
让本人重新体验自己的人生什么,作为宝具最多也只能算是三流。……当然,连拥有最强抗魔力的ruler也能卷入其中的强制力确实是相当厉害。但即使如此——即使如此,自己也不能屈服于这样的宝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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