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为了谁（2/2）

「咯咯，你放心吧，老子不会杀她的，因为她是人质。但是，或许会多一、两个一辈子不会消失的伤痕喔？」

（混账……！）

「怎么样？只要你发誓和老子合作，老子就放过你妹妹……不过，问归问，你并没有其他选择就是了。」

——哗啦……

工厂外传来猛烈的雨声，还响起震耳欲聋的雷鸣。

看样子雷阵雨的雨势更大了。

（……怎么办？要听那家伙的话吗？这么一来，至少飞鸟……）

——不，不对，不能那么做。

隼人立刻改变主意。

隼人一日一成为百合香的同伴，迟早要为虎作伥，到时候世界和飞鸟大概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可恶！有没有什么方法化解这个状况……有没有——）

——得改变这个状况才行。

隼人在模糊的意识中，思考反败为胜的方法。

飞鸟心想，这个梦真叫人不愉快。

在梦中，飞鸟掐住隼人的脖子。

（为什么……我会做这种事呢！）

飞鸟想要制止正要杀隼人的自己。

但手却违背飞鸟的意志，愈来愈用力。

指甲掐进隼人的皮肤，挖掉肉。

隼人痛苦shen • yin，同时小声地呢喃着什么。

「飞……鸟……」

（哥哥在喊我的名字？）

「快……恢复……正常……」

（恢复正常？这是……？）

飞鸟的神智正常。

只是梦中的飞鸟不正常而已。

「飞……鸟……」

飞鸟感到焦急，虽然只是梦，但隼人很痛苦。

而且折磨隼人的不是别人，正是飞鸟。

「哦，乖乖别动喔？要是你敢抵抗，老子就用这玩意儿把你妹妹——」

耳边传来陌生女子的声音。

「咯咯，你放心吧，老子不会杀她的，因为她是人质。但是，或许会多出一、两个一辈子不会消失的伤痕喔？」

飞鸟听出女子这些话是对隼人说的。

（难道哥哥是为了我……）

飞鸟不想看隼人痛苦。

当然就更不想看到自己害隼人痛苦。

（我明明就决定要由我来帮助哥哥的……）

飞鸟回想——

以前，隼人满身是伤回家时的身影。

以及从那时开始萌芽的想变强的念头。

——受哥哥保护是不行的。

隼人既温柔又鸡婆，只要看到他人有困难、有困扰，就会奋不顾身地帮助对方。

没错，不管对方是谁都一样。

——哥哥会保护飞鸟，并不是因为飞鸟是妹妹。

发觉隼人不管对谁都很温柔时，飞鸟不知为何感到不甘心。

因为感到自己对隼人而言，似乎并不是特别的存在。

但是，飞鸟同时也这么想。

——那么，谁来保护哥哥呢？

飞鸟认为，现在不是受哥哥保护的时候，反而是自己要帮助哥哥才行。

——想要保护哥哥，报答哥哥的保护。

『你想改变吗？』

忽然传来说话声。

『你想改变吗？改变你眼前的世界？』

（是谁……？我记得你是……）

飞鸟对这道声音有印象。

那是昨天飞鸟干着急地担心隼人时，突然听到的幻听。

『吾名为<守护双斧>，为了保护挚爱，斩断己身懦弱的两道勇敢意志。』

（斩断己身懦弱，保护挚爱……）

这时，伴随着猛烈巨响，大地摇晃了。

是暴雨带来的雷打在附近的雷鸣声。

但飞鸟毫不怯懦。

（我想改变，所以，我不再怕打雷了。我不再犹豫不前了。我不再一直黏着哥哥不放、跟在哥哥后面跑了。为了保护哥哥，首先要脱离哥哥dú • lì，我不会永远都是小孩子。）

飞鸟想起小时候和隼人立下的约定。

『你是公主，哥哥是保护你的骑士。』

（我想要断绝那个约定。因为——我，非我不可，我想要成为保护哥哥的骑士。）

飞鸟渴望、祈求——

能够帮助隼人，并且成为骑士的力量。

「回应我的意志吧，<守护双斧>！」

隼人与百合香，远远关注情况的玲奈、诗爱、琴美与明，还有牵制她们的魔术师——起初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飞鸟的双手多了两把斧头，那是全长约五十公分的双刃斧，刀刃部分劈劈啪啪地迸出宛如电流般的以太色物体。

斧头不知何时握在飞鸟手中，那毫无疑问是理。

「哥哥，对不起喔。」

飞鸟成为理持有者而不再受支配魔术的影响，神智恢复正常。

「飞鸟……那是……？」

「似乎叫<守护双斧>喔！」

「什么……！」

百合香没料到飞鸟会突然被理选上，反咬百合香她们一口，当场愣住。

「我会保护哥哥！」

飞鸟宣言的同时，外面传来宛如地鸣的雷声。

飞鸟扬起斧头，一个跨步走上前。

「吆！」

百合香立刻用<束约锁>抵挡斧头。

「唔啊！」

然而从斧头传导至锁链的以太电流，电得百合香痛苦地扭动。

「我再也不怕雷了，我会将雷运用自如的！」

百合香仓皇收回锁链，与飞鸟保持距离。

「唔！连结，<天翔霸者>！」

玲奈看那些魔术师被飞鸟与百合香拉走注意力，于是趁机显现理。

「糟……！」

对手还来不及反应，玲奈就已经扬起大剑砍向魔术师。

魔术师用小刀型的理抵挡斩击，但小刀承受不住剑压而被弹开。

其他魔术师立刻朝玲奈摆出架式迎战，可是—

「连结，<土龙枪>！」「连结，<自在水衣>！」「连结，<重力靴>！」

另外三人也显现理了。

然后，明立刻将长枪刺进地面。

「<大地动荡>！」

明经由<土龙枪>，将以太注入地下深处。

以太刺激地脉，造成四周剧烈摇晃。

突如其来的地震，晃得魔术师们失去平衡。

这时，琴美早就料到明这个行动，于是纵身跳起。

「哎呀，好机会。」

她变出比平常还长的鞭子，在空中挥舞。

「<水神嬉戏>！」

水之刃弹开了附近魔术师手上棍棒型的理。这时，诗爱看到琴美的行动，也跟着使用反重力飞行扑上去，使出加上重力的踢击。

「呃啊……！」

毫无防备的魔术师挨了诗爱强烈的一击，当场倒下。

「什么！」

百合香见状，为之惊愕。

「现在可不是东张西望的时候吧？」

飞鸟抓紧这个破绽，跨步进逼。

「啧！你少得意忘形了，小鬼！」

百合香将以太集中在抵挡飞鸟斧头的锁链，往前一顶推开飞鸟。

「呀！」

「……飞鸟！」

飞鸟失去平衡，隼人赶紧扶住她。

然后——

「连结，<律因之环>！」

隼人也显现理，与百合香对峙。

百合香环视隼人他们，接着说：

「哇！理术人偶，猎捕这些家伙！」

「<赤气结界>，展开！」

明重新张开<赤气结界>，点燃了再战的狼烟。

理术人偶随即从四面八方瞄准隼人发射子弹。

「哥哥！」

飞鸟立刻面向理术人偶——

「疾圆斧！」

——投掷出两把斧头。

两把斧头在空中疾驰，以太的雷光沿着斧头的轨迹奔腾，宛如狂暴肆虐的龙般瞄准目标。

两把斧头命中了其中一具射击隼人的理术人偶，一眨眼将人偶全身分成三段。

然后，飞鸟握住宛如回力镖般飞回来的斧头，重新摆好架式，直接朝其他攻击隼人的理术人偶发动近身战。

「我可不能输！」

飞鸟挥舞两把斧头逼近理术人偶，因为这次有所警戒，敏捷的理术人偶轻而易举地避开斧头。

不过，这时隼人逼近。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隼人将以太注入拳头，躲开飞鸟斧头的理术人偶吃下隼人使出浑身解数的一击。

隼人的拳头陷入理术人偶的腹部，理术人偶往后方摔飞出去。

（一击还不够！）

但是——

「还有我在喔！」

飞鸟已经高举斧头。

这次换飞鸟紧接着隼人发动连击，这是预测隼人行动而采取的联手攻击。

飞鸟的双斧瞄准了反应不及的理术人偶全身，然而——

「别忘了还有我在！」

魔术师用绳子伸出了宛如带刺圆盘的东西，撞击飞鸟的斧头，救了理术人偶。

绳子连接着魔术师的手指。

（带刺的溜溜球吗！）

「看我用棘之理<棘回天杀>杀得片甲不留！」

为了对抗隼人与飞鸟的联手攻击，魔术师也准确地支持理术人偶加以应战。

如果算上理术人偶，是对方的数量占上风。

隼人他们就这么与理术人偶、魔术师展开一进一退的激烈战斗。

（不过话说回来，是我多心了吗……？总觉得这家伙好像想要拖延战斗……）

一方面似乎是因为魔术师没有积极转守为攻的关系，战斗演变成长期战。

（但是，不能慢吞吞地陪他们耗……！）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

隼人反复地左右跳跃，穿梭在子弹之间，拳头殴向理术人偶。

隼人从正面使出的右直拳，漂亮地捕捉到理术人偶，将之变回泥巴。

「呿！」

魔术师用溜溜球瞄准隼人。

「休想得逞！」

飞鸟闯入两人之间，用一把斧头弹开溜溜球。

「喝呀！」

再用另一把斧头顺利打倒魔术师。

「看来你们这边也总算结束了。」

玲奈走到隼人身边呢喃。

「对手真缠人，魔术师也一直来捣蛋，害我好烦躁。」

隼人听了玲奈的话，试着环视周围。

先前包围隼人他们的理术人偶已经全数消灭，化作一滩滩烂泥巴。

飞鸟大口吐气。

「呼……」

「飞鸟，你还好吧？」

「我、我没事，倒是我才要问，哥哥没事吧？」

「我很好，没怎样。」

隼人这么说完，飞鸟这次眼眶泛泪，再度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我梦到自己攻击哥哥，觉得非常讨厌，于是心想得救哥哥才行……结果这对斧头就对我说话，随后我就醒来……」

（是在梦中受到理的呼唤吗……）

「哥哥……这斧头到底是什么？还有这些怪物是……」

飞鸟看着手中的斧头与周围散落的泥巴残骸，这么轻声问道。

「这斧头是叫作理的东西，会呼应想改变的心而出现，似乎是栖息于人心中的特殊武器。」

「那是什么……」

「详情等回去后再说，更要紧的是……」

「隼人同学！没事了！」

结束战斗的琴美和明以及诗爱也来到隼人身边。

「学姐，花呋百合香呢？」

「在那里喔。」

琴美迅速移动视线看向百合香所在的工厂深处。

百合香在那边的防水布附近看着隼人他们。

那个防水布就是当作魔术式灵媒的理之碎片所连接的线路末端。

隼人他们向百合香靠近，逼得她无路可退。

「到此为止了！」

「……你逃不掉了。」

「人数这么多，你一个人是打不过我们的。」

「你还是放弃无谓的抵抗比较好。」

玲奈与明、琴美与诗爱四人将各自的理对准百合香。

飞鸟和隼人也跟着劝降。

「你休想再对哥哥出手了。」

「事情就是这样，我劝你最好还是交出理乖乖投降。」

然而百合香尽管陷入绝境，却将隼人他们的话一笑置之。

「咯咯咯，谁说老子要一个人当你们的对手了？」

她以毫不退缩的口气大放厥词。

「不管在谁看来，你都已经——」

「启动！」

这时，百合香咏唱咒语。

随后，从百合香旁边的防水布之中，爆出扑天盖地的大量以太。

「什么！这是什么！」

「感、感觉得到惊人的以太气息……这个强度，简直就像是……」

<龙召唤！>

隼人被不祥的以太气息震慑得浑身颤抖。

「哥、哥哥……这感觉好恶心。」

某种东西从防水布中站起来，拉开防水布现形。

从防水布中现形的是，发出凶恶以太的——

理术人偶。

「你猜，为什么老子之前都卖关子不叫这玩意儿出来？」

百合香挥舞理，扫掉连接集积理术人偶胸部的管线。

「那是为了……利用其他理术人偶收集你们的数据啊。」

（收集……资料……？）

「从理术人偶子机收集、分析数据，从而建立敌方攻略法的母机——就是这具集积理术人偶！昨天及今天你们都和理术人偶战斗过了吧？所以现在这玩意儿里面，输入了关于你们战斗的行动数据啊。」

「——！你说什么！」

（难道刚才战斗时，魔术师一直故意拖延时间——是为了收集我们的数据吗！）

隼人感到惊愕。

其他人也想起先前的战斗情况，绷紧了脸。

「现在这玩意儿收集了用来打倒你们的情报——说穿了就是专门对付你们的战斗机器。咯咯……上吧，集积理术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