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魔王之女似乎要参加新年聚会」（1/2）

「「「「「「新春特卖会辛苦了——！」」」」」」

——魔法商店·雷昂王都店二楼的员工休息室里。

隔热垫上的陶锅正咕噜咕噜地沸腾着。结束了一整天工作的店员们，围着这个不需要瓦斯炉加热的热源内藏型魔法陶锅，满脸开心地举杯。

「呵呵，今年的第一天工作，辛苦大家罗。」

赛雅拉店长手拿着铜质高脚杯，慰劳着店员们。

原本立志成为勇者的少年劳尔望向对面的座位，顿时瞪大了眼睛。

「副店长，你为什么要戴手套？」

「啊，没有啦，这个……」

拜札副店长藏起戴着手套的左手，像是想转移话题似地开口。

「今天生意真好呢——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因为我们的竞争对手——阿玛达是二日才开店的关系啦，总之我们达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业绩，今年一开始就有好彩头呢——」

「真的是太厉害了——！」

有着飘逸的银发和发亮的蓝色眼眸，陶醉地喝着铜高脚杯里的蜂蜜饮料的少女——身上流着魔王血液的工读生菲诺，抬起头说道。

「在开店前一个小时，就有客人在门口排队，收银台也忙到不行，连吃午餐的时间都没有……这是老子第一次看到那么多客人耶！」

「……是啊，今天的新春特卖会，是我们雷昂一年当中最忙的一天呢。」

一开店，客人便一窝蜂地涌进来，让店里闩庭若市，同时弥漫着热气。除了魔法扩音器的声音，忙碌地东奔西跑的店员之间，对讲机的声音也没有中断过。堆积如山的福袋和特价品愈来愈少，排队结帐的客人绵延不绝……想起白天宛如战场般的喧嚣，劳尔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不过，因为付出了努力，工作结束后的成就感也非常大。身体虽然疲累，但该怎么说呢，总觉得有股充实感……店里生意好、店员忙得不可开交，还真不错呢。

「欸，劳尔。」

……菲诺突然拉扯劳尔的袖子，疑惑地问道。

「对了，今天客人们买的那个红色的袋子是什么啊？从一大早就在排队的客人，每个人都买，一下子就卖光了……」

「红色的袋子……啊，你是说福袋吧。」

劳尔对菲诺点点头，笑着竖起食指。

「福袋一个卖三千gold，可是里面装着价值一万gold的道具唷？」

「咦……那不就等于赚了七千gold吗！」

「而且，其中还有一个超级大奖袋，里面是一台价值十万gold的it终端或魔法相机呢。不过因为数量有限，所以先抢先赢罗。」

「哇啊，福袋好厉害唷！呜，早知道老子也去买了……！」

「……劳尔·崔瑟。」

坐在最旁边的蜂蜜色头发美少女……绰号『满贯王』的艾莉，瞥了半开玩笑地说明的劳尔一眼后，带着受不了的表情插嘴。

「你不要捉弄菲诺好不好？」

「咦，劳、劳尔，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福袋虽然很划算，但是客人不会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唷。」

在艾莉责备的眼神下，劳尔抓抓头，继续说明。

「也就是说，福袋里面可能是非常棒的东西，也有可能是毫无用处的东西，所以买这个也等于是在新年试试手气啦。以你来说，就算花了三千gold，就能买到价值一万gold的道具，可是如果里面都是圣水，你也会很伤脑筋吧？」

「圣、圣水……」

菲诺一听到这个名称，就不禁发抖……身为魔人的菲诺非常害怕圣水，最近就连放圣水的货架，她都尽量不靠近了。

顺带一提，雷昂的魔视游戏软体区，摆着几款sè • qíng游戏，而为了不让菲诺接触到那些游戏，赛雅拉店长偷偷在那附近的地上撒了圣水——这是店员之间公开的秘密。

「……这次买到圣水的机率很高呢。总公司因为前阵子的风潮而进了一大堆货，结果保存期限都快到期了还卖不完……」

「劳尔，你怎么知道！？你刚才不是说不知道福袋里装着什么吗……」

「福袋里的道具，是我们在菲诺休假的那一天，依照总部的指示书装进去的啦。」

「原来是这样啊……！？」

艾莉的答案让菲诺瞪大了双眼，羡慕地说道。

「好好喔，装福袋好像很好玩耶！呜呜，老子也好想帮忙喔……」

「……菲诺。虽然说是试手气，不过也不能放宝箱怪之类的进去喔？」

「咦，不行吗？」

「当然不行啊！」

看见菲诺一脸出乎意外的表情，劳尔忍不住大声吼道。

副店长将铜高脚杯里的饮料一饮而尽，接着喃喃地说：

「……呃——福袋这种东西啊，对店家来说，可以说是一种名正书顺的清仓呢——去年我们卖的福袋，还被客人po上网，说是『郁袋』呢……」

「哎呀，如果我们有好好依照总部的指示分配，照理说应该就不会让客人希望落空啦。当初因为嫌麻烦，而把五千gold份的魔法录音带全都装进同一袋里的，到底是谁呢？」

「店、店长，你怎么知道……那、那是因为我觉得，说不定有非常喜欢魔法录音带的客人会买到嘛，所以……」

「呵呵，拜札这个月的薪水，就用福袋来支付如何？」

「……对不起。」

赛雅拉店长笑盈盈地问，而副店长深深地鞠躬。

手拿着铜高脚杯的菲诺，带着自豪的语气开了口：

「不过，看到今天有那么多客人来，大家昨天晚上留下来准备特卖会，也很值得了呢！」

「……是说，菲诺在贴标价的时候，不是拿着标价枪睡着了吗？」

「那、那是因为展示的魔视放出了让人很想睡的音乐嘛……」

「……真是的。连蕴含着人类深切情感的魔法演歌的好处都不懂，魔人也不过尔尔嘛？」

「呃，hk红白后半场的魔法演歌时间，老实说连我都有点撑不住了……」

「什么！」

劳尔不经意地脱口而出，而艾莉听见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这个原本以当上勇者为志向的人，竟然不懂阿三的好？他可是从身经百战的勇者华丽地改行成为演歌歌手，绰号阿三的『北国勇者』三布密特·弗姆耶！再怎么说，你至少也应该听过『勇者要斩魔人——嘿嘿吼——&9834;』这首超红的歌吧……」（编注：改编自北岛三郎的『与作』。）

「我是对勇者有兴趣，但是对艺人就没兴趣了……而且，演歌每首听起来都一样啊……」

「我、我真是看错你了，劳尔·崔瑟！」

艾莉气得挑起眉。副店长用斜眼看着艾莉，无精打采地喃喃说道：

「……所以啊，我不是说与其看红白，还不如看别台的『绝对不能笑之魔王城二十四小时』吗……」

「……要是看那个，菲诺才真的没办法专心工作吧。」

「除夕夜果然还是要看红白才有气氛呀。」

赛雅拉店长点头赞同劳尔，呵呵地笑着说。

「那位人气女歌手，今年也在魔法服装上使用了大量的魔法结构文，真是漂亮呢。」

「总觉得她的行头规模每年都在升级呢……没想到她在三阶段变身之后，又被龙一口吞下，最后与闪闪发亮的世界树合为一体，从舞台正中央再冒出来。那与其说是服装，不如说是歌手和舞台装置融为一体了……」

「后台大概有好几百个会过劳死吧……」

听见劳尔的话，前……以将魔法结构文写入魔法道具为业的副店长说。的确，要写出那种规模的结构文，一定不简单吧。

……这时，菲诺忽然开口说「对了」，似乎是因为红白的话题而想到了什么。

「昨天晚上店长叫的外送餐点是什么呀？褐色的汤里放着灰色的面条，那个好好吃喔！」

「喔，那是跨年荞麦面。」

「跨、『跨年荞麦面』?」

「这是人界的习俗唷。你看，荞麦面不是又细又长，营养又很丰富吗？所以自古以来人们都把它当作象征健康长寿的好彩头，在跨年的时候……」

「跨年……跨年……原来如此！」

菲诺反覆念着劳尔说出的这个词汇，接着恍然大悟似地自雷自语道：

「原来人类在跨年的时候会吃『荞麦面』啊！就和魔人在跨年的时候喝鲜血一样嘛！」

「哪里一样了！」

「你看，鲜血不是又红又热，营养又很丰富吗？所以自古以来魔人们都把它当作象征阿鼻地狱的好彩头，在跨年的时候……」

「魔人要好彩头干什么！况且阿鼻垃狱算什么好彩头啊！？」

劳尔激动地大声吼叫。菲诺骄傲地挺起胸膛：

「顺带一提，在魔界，每到过年，老爸就会召集手下的魔人，举办才艺大赛唷！万一失败了，就会被当作活祭品，所以大家都非常认真，水准很高呢！」

「魔王这是在做什么啊！」

「老子最喜欢四天王短剧了！四天王1号吐槽2号的瞬间，在双方强大的魔力互相干涉下，扭曲的时空会将观众吞噬……」

「不要在才艺大会上吞噬观众！」

「之后，四天王会来到台前，发表新年新希望！他们会在老爸面前立誓，例如不要熬夜，早睡早起啦、吃饭时要细嚼慢咽啦、吃饭只要八分饱就好等等……」

「四天王发表什么新年新希望啊！而且你们为什么这么注重健康！？」

「其实魔界在不久之前，魔人的中年肥胖问题也很严重，但是自从老爸开放绕魔王城一圈的五公里慢跑路线后，问题就明显地改善了呢！」

「原来你的老爸人这么好！？」

……想像着魔王城变成魔人们运动流汗的休憩场所，劳尔不禁感到失落。听着菲诺所描述的魔界，与魔人有不少过节、本来立志成为勇者的艾莉，脸上也浮现复杂的表情……就在这时候——

——隔热垫上的陶锅发出「哔」的魔法音。

赛雅拉店长戴上小碎花图样的隔热手套，绽放微笑。

「看来火锅已经煮得差不多了。大家各自带材料来煮的火锅，不知道好不好吃呢？」

店长一边说，一边掀开锅盖。锅里冒出热腾腾的蒸气以及令人垂涎三尺的香味。

这么说来，我今天因为太忙，午餐只用饼干果腹啊……

劳尔突然间觉得饥肠挽挽。他充满期待地探头看着火锅，吞了一口口水。

「……这是什么啊？」

……在沸腾滚动的食材当中，有个明显散发出异彩的蓝色物体。

劳尔惊讶地这么低语，一旁的菲诺发出「喔」的一声，点了点头。

「那是老子在渠道里抓到的毒鳗啊……」

「为什么会有毒鳗啊！」

劳尔像一尾被丢进滚烫沸水中的齿轮花虾似地猛然往后退开，用尽全力大吼。

「你为什么要把那种东西丢进火锅里啊！？」

「问我为什么……因为它圆滚滚的，油花很丰富，看起来很好吃啊？老子本来一直很想偷吃，可是想到还是大家一起吃比较好，所以一直忍着……」

「不是那个问题！从名字就可以知道它有毒了啊！」

「吱呀，不可以只用名字来判断事物喔，劳尔·崔瑟？」

艾莉对额上冒出青筋的劳尔一瞥，轻叹了一口气。

「照你这么说，那我从后山采回来的这个启示录猛毒菇，岂不是也不能吃了？」

「你们为什么要在火锅里放这些很明显不能放的东西啊啊啊！？」

……蓝色的鳗鱼和紫色的香菇——浮在沸腾的火锅表面的食材，看起来十分骇人，让饿到发慌的劳尔忍不住眼眶泛泪……想要搞笑也不是不行，但再怎么说也应该放点能吃的东西吧！？还是说这些家伙很想上王都报的第三版啊啊啊！？

「……！？」

……忽然间，有人轻拍劳尔的肩膀。

劳尔吓了一跳，转头一看，赛雅拉店长正面带笑容地望着他。

「……没关系唷，劳尔？」

那充满慈爱的表情，宛如天使般温柔。

用琥珀色眼眸注视着劳尔的店长，嘴角扬起微笑。

「我放了解毒草，所以可以放心吃喔。」

「这怎么能安心啊！」

「哇——老子要开动了！」

「我开动了。」

「喂！」

劳尔还来不及阻止，菲诺和艾莉就把火锅料捞进盘子里，送入了口中。

……下一瞬间。

两人的动作戛然停止。

「…………」

「…………」

两名少女将食材含在嘴里，宛如结冰了似地动也不动。

劳尔心中顿时涌上不安，不由得大喊：

「喂，你们怎么了！」

「「——好好吃喔！」」

菲诺和艾莉分别睁大她们蓝色和深蓝色的眼睛，感动地大叫。

……劳尔瞠目结舌。半晌之后，他回过神来大喊：

「你、你们两个什么事都没有吗！？」

「呵呵，不要紧啦，劳尔。」

面前的店长手拿着汤杓和盘子，露出微笑。

「外地来的劳尔可能不知道吧，生长在王都的毒鳗和猛毒菇都是非常美味的食材呢。据说就是因为太好吃了，所以人们才故意帮它们取这种名字，以免被捕光、采光。当然，两种都是对人体无害的食材唷——？」

「咦……」

劳尔讶异地瞪大双眼，一旁的副店长扬起嘴角。

「喂、喂，劳尔，对王都居民来说，这算是常识吧——？」

「……我一直以为你在开玩笑，该不会是真的不知道吧？你好歹在勇者补习班也是第一名耶……」

「哇哈哈，劳尔你活该！」

菲诺宛如获胜了似地大笑，手拿着盘子挺起胸膛。

「不过，老子本来也都不知道就是了！」

「……喂，等一下！」

「来，劳尔也请用吧——？」

「……！」

……店长递给劳尔的盘子里，盛着看起来非常危险的食材。在店长的催促之下，劳尔胆颤心惊地伸出筷子……就在送进嘴里的那一刻，他突然张大了双眼。毒、毒鳗和猛毒菇真的都好好吃喔……！

「哎呀呀，劳尔带来的药草真好吃呢。」

赛雅拉店长用筷子夹起深绿色的蔬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说。

「啊——的确。一般的药草都会有种特殊的草味嘛——」

「而且好甜喔……」

「……喔，那是我老家种的。」

听见店长这么说，劳尔有点不好意思地开了口。

「年底的时候，我父母和缪丽寄了很多东西给我。我们村子里的药草，到了霜降时期味道会变得很甘甜，可以当蔬菜吃呢，所以我妈妈经常把被虫咬过、无法卖给农会的药草，当作晚餐的菜色……另外，用奶油炒，或是汆烫之后洒点柴鱼片，也都很好吃喔？」

「呵呵，难怪劳尔的身体这么健康。」

店长温柔地眯起眼睛，看着一脸自豪的劳尔。

「咦？」

……打算再添一碗而用汤杓在锅里搅动的菲诺，发出了惊叫。

「怎么啦，菲诺？」

「菲诺，发生什么事了？」

「劳、劳尔，艾莉。」

劳尔和艾莉关心地询问，丽手拿着汤杓的菲诺战战兢兢地转过头来。

「这、这好像是人类的……」

「「……！？」」

……从锅底出现的，是一个大小和厚度都像手一样，长有五根手指，还有指甲……换句话说，也就是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人手的肉块。

一瞬间，劳尔等人完全哑然失声，无法动弹。坐在对面的拜札副店长露出坏心的笑容，开口说：

「啊——那是我的手啦——你们要仔细品尝喔——？」

副店长若无其事地说着，装模作样地脱下戴在左手的手套。

副店长脱下手套后，本来应该有手掌的地方空无一物……只剩下断了一截的手腕。少女们一看见这幅景象，立刻发出不成声的悲鸣。

「……喂。」

……劳尔望着这个幼稚的上司，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副店长，这个恶作剧未免也太过分了吧……请不要吓菲诺好吗。」

「是怎样啦——劳尔的配合度真低耶……」

副店长不情愿地眯起眼，轻轻一摸他断掉的手腕，本来消失无踪的手掌便浮现出来。

「……！」

「什……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菲诺惊讶地眨着蓝眼睛，艾莉则大声惊呼。两人面前的副店长拿着刚网脱下的第二层手套，一脸得意地解释：

「这是写入了光学迷彩《魔法结构文》的最新型魔法手套啦——戴上之后就会变得透明，看起来就像是手腕以下都消失了。一脱下来，开关就会自动关闭，所以也不用担心找不到放在哪里……顺带一提，锅子里的是妖精牌的恶作剧热狗啦。连指甲的部分都做得那么精细，很像真的对吧——？」

「……真是的。我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了。」

……某家厂商的型录会定期地寄来店里。劳尔想起上个月在型录上看过的魔法手套，于是半眯起眼睛。

「是说，我记得郡副手套很贵耶。副店长该不会只是为了吓这两个家伙，而专程去买的吧？」

「……劳尔，所谓的惊喜是无价的唷——？你看，就是因为我不惜斥资，所以艾莉和菲诺都这么惊吓……」

「副店长的手跟柚子醋好搭喔！」

……菲诺高昂的声音，打断了副店长的话。

「味道虽然很普通，但反正会再长出来，还满划算的嘛！老子下次想吃吃看生的唷？」

「……呃，她好像以为那真的是副店长的手，然后就这样吃掉了耶。」

「真不愧是魔人呢……」

「…………」

看见菲诺那渴望的眼神，副店长默默地将左手藏了起来。

「欸，对了，你除了药草之外，不是还带了其他食材来吗？你不是说等一下再和店长的一起放进来……」

「啊，差点忘了。」

听见艾莉的提醒，劳尔才想起那个东西的存在。劳尔离开位子，从冰箱拿出一个包裹；菲诺见状，立刻好奇地探出身子。

「哇，劳尔，什么！？那是什么！？」

「呵呵，不要吓一跳喔，菲诺！」

劳尔自信满满地说，同时解开包裹的绳子。

「你看！这就是《『完美野兽》贝西摩斯的肉！」

「哇啊啊啊啊！」

包在薄薄纸张里的，是宛如绢丝一般细嫩的上等肉片。菲诺的眼里浮现出爱心图案，而她身后的艾莉则用颤抖的声音说：

「骗、骗人，这么贵的肉……！」

「喔——劳尔，你也很大手笔嘛——」

「是呀，毕竟平常受店里很多照顾，所以我偶尔也……」

……就在这时。

「哎呀呀，我们『撞肉』了昵？」

手里抱着魔法冷藏箱的赛雅拉店长瞪大了琥珀色的眼睛。

「其实我也带了贝西摩斯的肉呢。」

「什么！？」

……店长一边说，一边将一块疑似重达数公斤的肉块放在桌上。

劳尔忍不住张大嘴巴，身旁的菲诺发出更兴奋的欢呼。

「哇，好棒！好大块！」

「而、而且是霜降……」

……相较于劳尔买来的瘦肉薄片，店长带来的则是整体布满了如雪花般油花的顶级贝西摩斯肉。

菲诺咕噜地吞下口水，赛雅拉店长呵呵地笑道：

「这是我请熟识的肉店老板特别帮我订的，是极为稀有的a5等级贝西摩斯肉唷。呵呵，过年嘛，稍微奢侈一下没关系。」

「哇——真不愧是店长，等级截然不同呢……」

「这、这是什么肉啊……！？」

「哇——老子最喜欢店长了——！」

……副店长佩服地低语；艾莉面对此生第一次见到的高级肉，忍不住双手合十开始膜拜了起来；菲诺则露出灿烂的笑容，抱住赛雅拉店长。

劳尔低头望着那存在感完全被压过的单薄肉片，不禁在心中喃喃自语。

我、我又不是为了想在大家面前表现，才买这个来的！所以，那个……呜呜，可恶。

「——总算有放松的感觉了……」

……吃完了食材丰富无比的火锅之后，劳尔将手放在填饱的肚子上，而副店长则边打呵欠边这么说。

「呃——一般喝酒聚会进行到这里，通常就会开始玩国王游戏吧……」

「『国王游戏？』」

……菲诺不解地反问道。副店长一脸疲惫地点点头：

「是啊。这个游戏就是大家一起抽签，抽到国王签的人，可以命令其他人做事……」

「哇！那好像很好玩耶！欸，劳尔！我们来玩国王游戏嘛！」

「这，就算你这样说，我也……」

劳尔低头看着天真地撒娇的菲诺，一脸伤脑筋地搔搔头。这又不是联谊，现场有男有女，又是公司同事，应该不太适合玩国王游戏吧……

「呵呵，那我们就来玩玩看吧，菲诺？」

「什么，店长！？」

「喔——了解——那我现在来做签，你们等一下喔——？」

「连、连副店长都……！」

「耶——耶——国王游献！」

菲诺高举双手欢呼。劳尔对店长和副店长兴致勃勃的态度感到疑惑，不由自主地转向艾莉。这家伙一定很讨厌国王游戏才对……

「哎呀，劳尔·崔瑟，你不参加吗？」

「咦？」

……在两人四目相接的那一瞬间，听见艾莉的问题，劳尔不禁发出愚蠢的怪叫。

看见少年的反应，艾莉不耐地耸耸肩。

「国王游戏……是这个名字吗？我是第一次听到，不过感觉似乎很有趣呀。还是你不想因为输了而被人命令？」

「……不、不是。」

……听见艾莉出乎意料的发言，劳尔不禁半眯起眼。这家伙长这么大了，竟然连国王游戏都不知道……唉，毕竟她好像没什么朋友嘛。虽然我也没资格说别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