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章(1/2)
不同于夜里的匆匆一瞥,清晨的灵草堂被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曦光里,看起来含羞带怯袅袅娜娜,美得好似豆蔻年华的天真少女。
“师尊再在这般细腻敏感下去,灵草堂都快让他老人家拾掇成少女的闺阁了。”江城苦恼的咂了咂舌,为他家师尊头疼。
又听到了‘细腻敏感’这个要命的形容词,苏酥脸皮抽了抽,推着时平俞向前走,只当没有听到。他们这时早已拿回了青簪,自然也重新取出了‘轮椅’,此时的时平俞正四平八稳的坐在其上,双手虚搭在膝头,一脸的少年老成。
“石头在想什么?”
“在想丹宗的单长老。看起来仙风道骨,想不到私底下是这种性子。”
谁说不是呢!就师尊那些行事,他都不知道被别的同门嘲笑过多少回!江城心有戚戚焉的腹诽,耳朵一动,便听自家师弟状似乖巧实则残酷的做了总结,“父亲一向如此,你们习惯便好。”
“此言差矣。师弟许是没有记忆,师尊在师母去世之前,分明不是这般!”
单斐仔细回忆了一番,却发现没有丝毫记忆,只得蹙着眉看向江城,模样十分可怜,“那是哪般?”
“高情远致、潇洒疏阔,人如其名,堪为君子。”
“师兄再说……我爹?”那个特别爱唠叨,生活不能自理,动不动就心思细腻敏感一下的单三君?
江城沉痛的点了一下头,目露怀念,“我那时都十二三岁了,当然记得比你清楚。”
单斐被说服了,不由点头赞同。单母身陨时,他才不过四五岁,哪里能记得亲爹是什么性子,就连对母亲的印象,也浅淡的好似一拂就散。
江城一脸怀念,单斐蹙眉思索,时平俞木着个脸不知是否联想到了他的过去,小豆更是垂着头自己玩自己谁人不理。话题看似止住了,苏酥却要想的更多,大抵得益于上辈子看的那些能以千计的网文,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快的他没能捉住,苏酥只得换了个不那么唐突的问题,“单道友,你还记得令堂是因何故去的吗?”
单斐回忆了半响,有些迟疑,“似乎是与人斗法……”他摇了摇头,又道:“父亲从不让人谈论这些,他也从未与我细说。”
苏酥越发觉得有些奇怪,可还未等他再问,却忽然感到一股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他咽下了想要出口的话语抬头看去,便见逆光处站着一道挺拔如松的淡青身影,那人的唇角挑出善意的弧度,声音温润如暖泉,却带着股不容拒绝的强硬,“单斐,你父亲在叫你……”他的视线从苏酥几人身上划过,缓缓的接上后半句,“想要关心一下你的朋友。”
“舅父。”单斐乖巧的打了声招呼。
“许真人这是要走?”江城道。
许之兰扶额,笑的颇为无奈,“你师尊棋品太差,不与他下了。”
江城露出了然的眼神,诚恳的行了个晚辈礼,“这些年师尊脾气太糟,劳烦真人了。”
许之兰抿唇摇了摇头,又露出个圣光普照万花齐放的慈悲笑脸,向他们摆了摆手,“去见你师尊吧,别叫三君多等,省的他又胡思乱想。”
一瞬间想到自家师尊的性子,江城赶忙与许之兰告别,带着一串人去找他师尊了。
坐在床头收拾棋盘的单父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皱着眉捏了捏鼻梁,“……又是谁在编排我。”
毫无疑问,匆匆赶来的江城一行人,见到的只能是单父迷茫又无知的表情,“你们来这儿作甚?”
“……不是师尊要找我们的吗?”
单三君沉默了片刻,笃定的说:“你们见到之兰了吧。”见几人俱都惊奇的看向自己,单父险些将鼻子气歪,“那家伙一肚子坏水,嘴里没有半句实话,信他作甚!不过你们来的倒也不算唐突,先去堂屋等会罢,待我将这里收拾好,正能问问这几位小友的事情。”
几人视线扫过床头凌乱的棋盘复又对视了一眼,俱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然。
什么许真人没有实话,这不全都说中了吗!先是棋品太差,对弈输不起将棋盘弄乱,又是叫他们过来询问苏酥几人的事情,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能对上,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江城和单斐领着苏酥几人去到堂屋,一路上都在腹诽。幸亏单父不知道这些,否则定要将气歪的鼻子再气回来。最后甩棋子走人的是谁?胡乱编排他的是谁?怎地都成了他的错!
不过单父不知道这些,也也就只能这么不明不白的继续背着黑锅,被人误会下去了。
堂屋里倒是窗明几净,十分大气,与外院的布局很是不同。时平俞抬头欣赏墙上悬挂的字画,总觉得无端端品出几分剑意,不由看的入了迷。
江城倒是颇有些讶然,“这些都是师母的珍藏,我们是看不出什么好的,却没想到合了时道友眼缘。”
“这些应该是凡俗之物吧,你师母怎会珍藏这些?”苏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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