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时平俞是个没人爱的小可怜。
时家是屽岄大陆的第一修真世家,也是划分大陆的五大势力之一,但并不是时家所有的人,都被家族当做宝。至少父不详的旁支子弟时平俞,就不怎么被看重。
他倒是个单灵根的高资质,可惜时母怀他时受了重伤,回到本家后又光顾着伤春悲秋,叫时平俞打娘胎里就落下了毛病,丹田十分薄弱注定在道途走不了太远。
这倒也不是绝症,上三品丹药里有个八品的蕴灵丹,可修补强化丹田,恰好能够对症。但八品丹药的炼制十分复杂,再加上需要的高阶灵草往往有价无市,实难寻到,即便寻到也难以炼制。时家便也就放弃了。
忘情山脉以东的丹宗里倒是供奉着一颗蕴灵丹,但交换它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时家也没必要为了一个边缘的旁支子弟,花费如此之大的人力物力财力,便只得作罢。这样一来时家人对他就更加可有可无了,再加上其母时芝萱重伤毁了根基,再无法为家族做出贡献,时家对他的态度便更加的冷淡了。
就这般,学着承自母亲的劣等功法,一边做些简单的伙计兑换贡献点养着自己和母亲,一边废寝忘食的在大道上磋磨,倒也因着灵根出众,让他混出了个练气五层。
十二岁的练气五层,放到普通的单灵根里也很是不错了,更何况时平俞的丹田还有问题,修炼起来往往事倍功半。时家对他不好不坏呈忽略态度,他倒也老老实实的过自己的日子,算是平稳。
但世事往往无常又无奈。时家的好处他从未沾染过半分,但家族的恶果却还要分他一份。三日前他像往常一样蹲在院子里侍弄灵草,却没想到祸从天降。一群魔修破了互族大阵,强行闯入时家,派往临近正道的求救信函又得不到任何回应,时家自此陷入地狱。
时平俞也遭了大罪。他被一伙不知什么宗的魔修抓住,废了手脚的筋脉、戳漏了脆弱的丹田、更是刀砍鞭抽,被当做玩意一般刑虐了半日,方才丢进深坑中,和其他或死或半死的时家人一起,等着被大能的五行业火活活烧死。
时平俞倒了大霉,却也还有些好运。时家老祖的自爆把看守的魔修都引了过去,他就那么一点一点的蠕动爬行,硬生生从这个死人坑中爬了出来,一直爬进了灵草堂的内室。
托他经常用侍弄的灵草换取灵石的福,时平俞和灵草堂的族叔关系不错,有时也会走走后门,用灵草堂的内部传送阵直接进忘情山里寻些低阶的灵草,所以他知道,那个传送阵便是他唯一的活路。
时平俞成功了,他成功的被传送到了这个‘三不管’地带,却也意识模糊,昏了过去。
再睁眼已不知过了几天,为了活下去,他必须找个有水源和灵果的山脉外围暂歇。这么想着,时平俞慢慢提气,调动丹田里为数不多的灵气打算向着他印象中的地点爬去,却没想到被一首乱七八糟的诗给弄得岔了气,呛咳了起来。
这一下子泄了气,是再难聚集的,时平俞不由得恨恨的抬起脑袋,恶狠狠的瞪向了那个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歪了歪头,看向眼前的一坨血肉,半响无语。
惨,实在是太惨了。
原本用于遮蔽的衣物已经相当褴褛难以蔽体,身上的一层一层的伤痕叫他难以找到块完整的皮肉,再加上顺着来路蜿蜒到此早已干涸的血水……他已经基本能够猜到,这人是才从一次惨无人道的刑虐中艰难的逃出,爬到了这里。
苏酥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要知道这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放到现代还是个赖床的初中生,现在却要经历这诸多的虐待,简直太过丧失。再看那血人虚软垂在身侧的四肢,恐怕早已伤了筋骨不能吃力,就连原本水嫩的小脸上,也多了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疤,从左额骨直到右颧骨,占据了大半个脸孔。
苏酥觉得自己的心要软的化掉了,自动自发把小小少年愤恨的眼神理解为委屈,赶忙从储物袋中摸出一颗小还丹,一把塞进了他的嘴里。
“苏哥囊中羞涩实在没什么好药,小兄弟你先凑合着吃吧。”
时平俞垂下了双眼,叫人看不出神色,口里半分不慢的咽下了丹药。那丹药划过他破损的喉咙,引起一阵撕裂的剧痛,疼的他满头冷汗,用额头死命磕着地,在地上磕蹭出了一个汗湿的浅坑。
苏酥被小孩儿那难受劲儿骇了一大跳,连忙问道:“你怎么了?可是药效太猛受不住了?”
时平俞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他不着痕迹的瞄了苏酥一眼,看到对方脸上毫无遮掩的焦急神情皱了皱眉。眼底的暗光一闪而逝,他板着脸皱了皱眉,学着小族弟给族叔撒娇的样子,糯糯的说:“哥……哥,喉咙痛……”
苏酥:“…………”你能想象一个毁容的‘小老头’顶着张硬邦邦的棺材脸,用沙哑难听的破锣嗓子撒娇的样子吗?
苏酥抽了抽嘴角。好吧,你不能要求一个被折磨的孩子毫无芥蒂的对陌生人笑,也不能指责喉咙受损的小孩儿声音能有多么清亮。但问题是……浑身紧绷眼含戒备,明明是一副不相信极力抗拒的样子,却偏偏要来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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