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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人提及文帝陛下之时不免提到他一个小小的嗜好,就是改宫名,他每新赐一处宫殿就要按照入住宫殿的妃嫔的名字为宫殿重新取名儿,当然,能让文帝陛下改宫名的也算是极受宠爱的妃嫔了。有人统计过,被改得最为频繁的便是梧桐宫,先是改为彩霞宫,后又改为萱语宫,最后由瑞帝陛下改为坤仪宫,此后便成为了中宫,再也不曾改过。
大燕四百零四年,文帝嫡长子燕瑞于生辰之日登基,是为瑞帝。瑞帝继位,首要之事便是册封皇后。太子妃罗小鱼乃是正妃,理所应当被封为皇后,然朝中争议颇大,多是以罗小鱼乃异族为由反对。燕瑞岂肯妥协,搬出嫡妻为后的传统,有燕王相助,又有云大学士查阅大燕律法,终是驳了所有的反对,封罗小鱼为皇后。不过先皇后所居的淑兰殿却还是留着,燕瑞另赐了宫殿作为坤仪宫。
燕瑞的几个侧妃也都封了品级,秋四小姐品德出众,被封为“琼妃”,玉良娣协助太子妃处理东宫事务有功,册封为“玉贵嫔”,还有两位侧妃则是封了“淑仪”与“淑媛”,唯独颜若郡主只被封了“颜嫔”。众臣皆看出新帝这是在打压宁家,宁太后一死,宁家气势大减,既然是新帝诚心打压宁家,谁又敢多嘴?
先帝留下的妃嫔之中,除去菊妃西妃殉葬,瑾妃永居静心庵,未受宠幸的一律放出宫,受了宠幸无所出的一律去静心庵落发为尼,有所出的便可在宫中养老,而其中有子封王的便可随子去封地。先帝子息不厚,宫中有所出的也就只有十一人,然大多故去,如今尚在的只有云贵妃、贺淑仪、方婕妤、李容华。
新帝继位,这些先帝妃嫔无论品级有多高都给给新人腾地方。因此,云贵妃晋为太妃,迁往长德宫,算是宫中最为尊贵的女子。贺淑仪已经疯了,身患恶疾的嫔妃本应赶出皇宫,但新帝仁慈,只命人将她看守起来,保她衣食无忧。方婕妤也晋为太嫔,迁居长宁宫,与云太妃做了邻居。这个被众人忽视的女子在皇帝生前没有得到多少恩宠,却在皇帝死后得到了尊贵的地位。至于李容华,她自然也晋为太嫔,而她所出的六皇子燕平安被封为“安郡王”,封地便是西郡王当初的封地西昌,于是她便可跟着儿子去封地居住。
先帝共有七子,大皇子登基,二皇子三皇子皆殁,还余四位皇子。新帝封四皇子为“清郡王”,封地戎州元戎郡,然四皇子婉言谢绝,自称要为父皇与母亲守灵,不宜受封。新帝感念其孝心,便道封赏为他保留,待他三年孝满再受封。五皇子则被封为“平郡王”,新帝念他不便于行,恩准他留在京城。说起来是恩赐,然身为郡王,没有封地,空得一个名号,只是贻笑大方罢了。六皇子被封为“安郡王”,封地西昌,他生母尚在,既被封为郡王,又可享天伦之乐,最为圆满。而八皇子并未受封,新帝念其年幼,允他跟在燕王身边学习几年再受封,却正是合了琥珀的意。
新皇登基,各个皇子都封了王,喜气洋洋,然早已封王的燕王殿下却未加冕,当然,这“燕王”的名号本就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但这位与新帝一母同胞的殿下近来却相当低调,继续没出过燕王府,于是众人皆猜测其实新帝与燕王殿下的感情并非坚不可摧,甚者新帝防备燕王,毕竟燕王手中握有兵权。
就在谣言愈演愈烈之时,李小公子登门了。
李晏进入书房,方见无双正在练字,然未有一幅完成。李晏看着地上散落的被撕裂的纸与帛,双目敛了敛,走上前去,一把握住无双疾书的手,叹道:“杀气太重了!”
说话间,无双手一抖,笔下的纸又撕裂了。无双干脆地放下笔,不愿再写,最近几日她一直如此,未有一张纸不裂,后吴嬷嬷为她换成帛,还是如此,干脆舍了帛,继续用纸,然这么多日过去,虽有所收敛,却始终未成。她起了杀心,不如愿,难以平息。
李晏接过吴嬷嬷送来的茶,亲手端给无双,问道:“伤可好些了?”
那日之事他虽然知晓,却是事后才知道的,也是无奈。世人都道燕王用兵精妙,后人或许也会在史书上二皇子谋反一章为燕王记上一句“精妙无双”,但谁又知道燕王手中的确无兵,就连路翎未去北关也是虚张声势。虽然燕王曾经交代路翎,若是梁军无碍,立即秘密撤回燕京,但这来回也需要时日不是,于是燕王只是守着一个空壳一样的皇宫。燕王在等兵到,等太子以及路翎。
危难关头,燕王身边的人却一个不在,龙一快马加鞭去与援兵接头,琥珀带领龙卫分布在皇宫各处,以保护先帝为先,而他则与江夫子、温桑三人一齐监视百官以防异动。若那日谋反之人不是燕静,无双是万不能逃过那劫的。他庆幸燕静高傲无比,庆幸燕静对无双不忍,否则便不是今日的结局。
李晏知晓那日还有一人来过,虽然没有其他人见着,但他进过淑兰殿一次,在淑兰殿被清理之前看到了墙上的撞痕以及墙角的血迹,一定有人来过,护过无双!那人恐怕才是导致无双今日如斯杀气的缘由。
无双挣开他的手,仔细拭去手上的墨汁,淡淡道:“好多了。”
李晏对她的冷淡不以为意,关心道:“你内伤未愈,不宜动杀气。”
无双拭手的动作停住,闭目良久,道:“难以平息。”
李晏心中微痛,却转头看案上的字,道:“那便以杀止杀罢,那容国胆大包天,你便夷平了他去,反正也是留不得的。”
无双双目闪过一丝惊讶。
李晏见状笑道:“虽然不是完全了解,但我始终能猜中你几分心思,你想去便去罢,陛下想必不会拦的。”
无双缓和了脸色,觉得李小公子今日显得极为可爱,更为动人的是他发出如此美妙声音的喉咙与那颈侧一起一伏的脉动。无双心中一动,身也跟着动了,于是李小公子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无双咬到了脖子。利齿破皮,微微有些刺痛,李小公子面上的惊讶褪去,换上了笑意,便由了她去。
待燕王陛下咬够了,温热的舌扫过齿痕,带走多余的血迹。细微的声音伴随着温热的喘息在李小公子的耳边响起:“今晚留下罢。”
李晏的双眸猛地一缩,随即溢出笑意,薄唇微动,吐出四个字:“荣幸之至!”
缠绵之间,无双咬上李小公子白皙如玉的肌肤,唇齿间弥漫着李小公子血液的腥甜气味,喘息间低低地唤了声:“李晏!”
瞬间,欢愉没顶。
李小公子身上虽痛,心中却是欣喜异常。能换来燕王殿下的一句“李晏”,即便被咬上千口万口都是值得的。当然,即便是被咬,他也甘之如饴。
翌日,在燕王殿下终于心平气和地写完一幅字之时,李小公子在李太师含着古怪笑意的注视下回到自己房中,深知自己一身伤痕不能让人瞧见,便屏退面露诧异的下人,独自沐浴。李小公子褪去衣裳,好一身“伤痕”,此伤痕长半寸有余,宽半寸之半,呈红色,不需一天便会转为紫色,颈侧与左胸两处最为严重,就算好了想必也会留疤,可见燕王下了狠口。
待李小公子穿上衣裳,对镜束发之时,他才知道祖父与小厮为何眼神古怪,原来这齿痕竟没遮住。李小公子长叹一声,看来得将领子加高半寸了。不过这个伤口咬得好,因为它日后成功地让一个人跳脚了许多年。
二月底,燕王便点兵十万,以容国妄图混淆皇室血统为名出兵容国,即便容国皇帝递交降书愿意割地赔款,也不能平息燕王殿下的怒气,而梁国已经冒犯在先,如今大燕没有了内忧外患,兵力充足,梁国却元气未恢复,不敢贸然相助。短短一月,燕王的铁骑便扫平容国,斩杀容国皇帝,屠杀容国皇室,更将容相生擒,于容都皇宫门前凌迟。
燕王此番毫不留情的做法本是引起了容国百姓的抵触,然燕王将容相的阴谋公诸于世之后,容国百姓竟倒过头来辱骂容相,令随无双出征的琥珀啧啧称奇。坐在高台之上观看行刑的江夫子极有兴致地为琥珀解惑,这容国百姓会如此皆因皇帝,容国本是依附大燕的,那时也算一派歌舞升平之景,后皇帝多变,改为投靠梁国,容国百姓便饱受梁国人欺凌,而容国既然选择依附梁国,便要付出代价,于是接二连三地骚扰北关,百姓饱受战乱之苦,早有怨言。
其实,无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