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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笑而不语,他溜溜转了转漆亮的眼珠,兀自猜道:“难道是……北荑真的会转道这里?”
这小子……脑子转得还真是快,将来别说是黑甲骑,便是当上个将军也是说不定啊。
我撇了他一眼,没有答言,径自转身迈开了步子,“想那么多做什么,到时你自然便知道了。现在吗,还是先随我好好于这营中转转吧。”
在营中已有两日,我却是对其内的一切都未曾仔细留意过。平日除了留于自己的营帐或帅账,便都是躺在山荫里打发时间了。而此刻,我却是很想于这营中四处走走,仔细地看上一看。
与虎子用了大半柱香的功夫在营里来来回回转了两圈。这座临时搭起的营地并不大,甚至可以谓得上简陋了。毕竟当初急于行军,并未想到会于野外驻营这么多时日。
几百架的军帐,湛璟瑄率军离去时并未带走一支。便是如此,也还要六七人挤在一间帐篷里。而吃食,也不过是随身所带不多的干粮,温饱都快成问题,更别说什么伙食了。可,便是这般滞留在这里进退不得,每个人脸上却都是精神奕奕,不见半分的颓色。
石垒上士卒林立、刀枪剑戟漆光森然,只是那里却不是我能轻易上得去的了。倒是营旁一侧几十个士卒围成一方赶做着木工,吸引我驻足看了好一会。
仔细看过,我倒也认得出他们做的正是简易的投石车。营后的山坳里的林木繁密,能够就地取材而临时制出这些眼下最缺少的守营军械,并且只是在几天的时间里,便一连赶做了几十架出来,倒真是番好本事。
“林先生您可别看着这些东西简单,这用处可大着哩。”虎子在一旁兀自兴奋地为我解说着,“嘿嘿,这些个个头虽小了点,射程是比不了那些复杂的大家伙,但此刻俺们也不是要用来攻城,用这个是足足的了。”
“……恩。”这小子还真当我什么都不认识呢?
没有多说什么,我只微点了点头应了。脑中却是不禁转着自己曾与书中看到过的一些古代军械图……可惜,显然我确是有心无力,想来想去也不过是些模糊的影像,便是少有几个印象深刻的,也是条件所制,想得出、做不出,白费心思。
“算了,还是回去好了。”
有些无力叹了一声,我是熄了想帮上些什么的心思,招呼了虎子一声,便转了身径直向自己的寝帐走去。可脚下不过跨出两步,余光里却是瞥到不远的角落处放着的几坛黑乎乎的液体……
“是石漆……”脚下不禁微微一滞,我转了步子走到那处近前,蹲身仔细看了看,坛里的液体黑黑稠稠,果然是石漆。
“林先生,咋哩?”虎子随我一同蹲在地上,圆睁着双眼将陶罐左右看了又看。
“嗯,没什么,”抬头望了一眼远处大片稍显荒秃秃的山坳,我随口问他道:“这石漆,你可知是从哪里寻来的?”
“石漆?您是说这些黑水吗?”虎子挠了挠头,一脸的迷糊,“后山石头里冒出来的吧,俺昨早上还在那里看到个岩洞,里面也渗出了一些这东西哩。”
“哦?那这个又是用来做什么的?”如果我所知不错,在这里,火油应还没有用于战争。
“哦,这个啊是被临时用来涂在那些车子上的哩,”虎子恍然似地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几架投石车,很是生动地为我连比带划地解释道:“这东西摸上去滑滑的,抹在车子上使起来倒也灵便些,嘿嘿。”
……只是这样吗?看这小子那一副显耀的劲头,便知他也不过是刚刚从哪里听来的罢了。不过此刻,我却是没什么心思来想这些。
点头轻应了一声,我心中却已是瞬间转过了几番思量。想到昨日湛璟瑄方说到的火攻之计,记得他似乎提起过,营中燃火之物不足……
只是,若是用了这些……
“虎子,你带着几人去多存些这黑水来。”直起身,我轻声对一旁的虎子吩咐了句。想了想,又仔细回想过曾今见到过的这石漆最简单的凿石采集之法,低声对虎子交待了一番。
呵……片刻的思酌,自己仍是做了这样的决定么,甚至没有过多的踌躇犹豫……
抬头见对面一张挂着明显不解与好奇的脸,我不禁轻笑了笑,摆手打断了他张口欲问的话,“不要多问了,依我说的去做便是,我这便去与赵将军打过招呼。记得,将能装的都装上。嗯,便先集放于营后好了,也许……”
微微顿了顿,我转目环望了一眼刚刚走过的整座营地,喃喃自语般轻道:“……根本就无需用到这些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话说,这个什么石漆啊~俺真是觉得是挺雷的~==~~
可是除了这个,俺实在想不出小秋还能有啥法让这火烧起来了╮(╯_╰)╭~~
亲亲们选择性无视吧~~俺也一笔带过,后面打起来时就不再详写这茬了~~汗~~~~
另:小秋这丫也很快就会明白自己的心意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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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战火纷飞...
“王爷是想倒在两军阵前,再被人抬了回来吗?”
轻轻一句话落,帅帐里方刚尚纷纷相劝的声音瞬间齐齐而止,整个帐中霎那里静无半点声息,在帐外那如雷一般的战鼓声与震天喊杀声的映衬下,越发突显出了一股弥漫整个帅帐的古怪气息。
“如果不想再加重伤势,平添无谓的麻烦,”缓缓地牵唇笑了笑,我直视着面前微顿住身形怔然望着我的人,轻声平平吐出余下的话,“还请璃王殿下遵医嘱,不要起身轻动的好。”
本是压低的声音在这静默一片的帅帐里倒显得格外清晰了。越发古怪的气氛里,还是璃王低低的一声轻应简单打破了这满帐的凝滞。
“咳……便依几位医师之言。”
璃王复躺下了已半支坐而起的身子,面上原本几分微诧的神色此时已复如常,而望着我的双眼中却更是少有地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我这伤患之身就不再多给他人添麻烦了。”
随着他的一句话,好似四周的空气都为之颤了颤。却不知有几人听出了他这话语里难得一丝玩笑之意。
微垂下眼掩住眼里亦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