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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千月欲上楼梯的脚步顿住,纠结了一会,便甩着帕子走出来,往躺椅上一靠,掐指算道:“千月阁花娘容容,千两黄金方能听得一曲,今个赚到了。”
名义上是暂代兵部尚书,实际上不过是挂名的虚衔,底下的武将们紧抱成团严防死守,压根没将她这个以色侍人的佞臣放在眼里,容卿也不同她们计较,每日去衙门应个卯,捧着大印盖几个章便罢。
至于刑部,诸事尽在掌控之中,左右侍郎钱喜跟丁巧玲皆是聪明睿智之辈,一概政务处理的干净漂亮,甚少给自己添堵,即使三五日不踏足,也闹不出什么乱子来,让容卿颇觉欣慰。
能身居高位而又悠闲自在,羡慕嫉妒者大有人在,只是安玥在背后鼎力支持,众人也只有私下牢骚几句,没有人会来触容卿的霉头,除了谢丞相。
当然,谢丞相并非对容卿有意见,只是见她整日悠哉,而自己又难觅对手,便隔三差五的给宫里下帖子,请容卿到丞相府对弈。对弈的过程中,还十分慷慨的为容卿讲解为官之道,向来严肃寡言的谢丞相竟也有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时候,直听的容卿头晕脑胀两耳轰鸣却又不好打击对方的积极性。
容卿觉得自己很冤,虽然她过的的确悠闲自在,可悠闲自在并不代表无事可做,要每日早起上早朝,早朝后陪安玥用早膳,然后去兵部衙门晃一圈,午时回宫陪安玥用午膳,小睡个把时辰后,或者去刑部衙门处理政务或者去猫儿胡同指导下平玖功夫,之后回宫候平瑜下学后教导她轻功,接着陪安玥用晚膳,晚膳后视安玥心情决定是否床上运动。
况且这只是表面上的,背后她可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要查若干的事情,要寻找若干的东西,还要接洽若干的人,谈若干的条件,每一步都极其艰难,且每一步都不能有差错,经营谋划了这么多年,她心潮澎湃难掩激动,却也只能按捺下来精心等待,只因时机未至,不可轻举妄动。
之后又犯了几次毒瘾,虽十分辛苦,到底是撑了下来,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未曾再犯,安玥对此十分满意,一扫数月来的阴霾,给宫里人发了赏银,又让人置办了酒席,给苏昕络和谢芳尘下了帖子,凑一起热热闹闹的大吃了一顿,还一不小心喝过头,闹腾了半晚上才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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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后问斩的犯人不少,着实让刑部忙碌了一番,冬天就在菜市口的满地血污里到来了。自打容卿学会酿酒后,每年藏雪已成了雷打不动的习惯,只是今年有些意兴阑珊,因为她吃不准明年桂花盛开时她是否还会在宫里。
本着今日事今日毕的原则,下第三场雪的时候,她便带着平瑜在竹园里忙活,安玥批完奏折后,裹了厚实的鹤氅来旁观。坑是前年便挖好的,坛子也是现成的,只需将扫取干净的雪装进坛子埋入坑内便可,倒也没花多少工夫。
藏雪完毕后,阴沉的天空中又飘起鹅毛大雪,平瑜玩兴大起,趁容卿不备,捧了一捧雪塞进了她的怀里,冻的她胸前樱桃顿时竖立起来,容卿阴测测的笑起来,抓了一把雪在手上,平瑜见状连忙拔脚逃跑,一大一小在雪地里鬼哭狼嚎,惹的安玥捂嘴轻笑。
正闹腾的欢实,宫侍尖锐的通报声响起:“冯太卿驾到。”
平瑜连忙定住脚步,收敛起脸上笑容,恢复成皇帝该有的架势,容卿笑着打趣她:“啧啧,皇上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谢太傅教导有方哪。”
“不敢当不敢当。”平瑜抬头望天。
冯太卿穿着纯黑的狐裘走近来,平瑜跟容卿上前见礼,这边侍候的宫侍屈身给他行礼,他带来的宫侍屈身给平瑜和安玥行礼,悉悉索索好一阵折腾。
他替平瑜拍打掉头上的雪花,关切的询问了几句,这才转向安玥,笑道:“哀家出身低微,偏生自己又是个没本事的,这些年亏得殿下关照,姐妹们这才都谋到了好的前程,此番表侄女进京赶考,姐妹们便托侄女给殿下带了些土仪,方才哀家已命人送到乾清宫,交到侍书公子手上了,还望殿下莫要嫌弃。”
安玥点点头,道:“劳她们记挂了。”
“殿下客气了,这是她们的荣幸。”冯太卿满意的微笑,犹豫了片刻,才又道:“我那表侄女在园门口候着呢,若是殿下不嫌弃她粗鄙的话,叫她进来给您磕个头罢。”
安玥斜了冯太卿一眼,心下明白他这是想让自己殿试时关照一二,朝廷里吃闲饭的皇亲国戚从来都不少,多一个少一个无甚太大区别,不过前提是他这表侄女能中了进士才行。
冯太卿见他没有拒绝,便吩咐身边的小侍去将人传唤进来,容卿怕安玥身/子吃不消,就将众人引到了竹园的花厅里,因先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日,若琳熟门熟路的烧起炭火盆,并泡来滚烫的茶水。
静坐了片刻,就见门帘被掀开,宫侍引着个身穿青衣儒服的年轻女子走进来,这女子约莫双十年华,巴掌大的瓜子脸,两颊因为寒冷而泛着淡粉色,一双秋水翦眸,顾盼间含情脉脉,见了人也不怯场,屈膝跪到地上,微微一笑:“冯程程见过四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噗,咳……”容卿被茶水呛到了,捂着胸口咳起来,若琳连忙取了帕子来替她擦拭嘴角,鸿雁探手试了下被茶水打湿的袍子,皱眉道:“整杯茶水一股脑的倒上了,擦也擦不干,回头出了门,立时结成冰,只怕要冻坏身/子。”说完转头吩咐身旁的宫侍:“絮儿,你回乾清宫给姑娘取件干净的衣裳来。”
“废物。”安玥瞪了容卿一眼,这才将视线收回,对冯程程抬手道:“自家亲戚,不必多礼。来人,看座!”
宫侍搬了张锦杌过来,冯程程稍作推辞便坐了,安玥客套的询问了一番冯家诸人的健康状况,冯程程一一作答,态度不卑不吭,言辞简洁干练却又不死板,安玥不免对她高看几分,又考察了下她的学问,虽谈不上出类拔萃,倒也让人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连容卿都听的频频侧目。
安玥心下满意,满上却未露出丝毫,赏了她两套文房四宝,便打发她出宫去了,连午膳都未留。
絮儿将衣裳取来,容卿进内室更换,出来时冯太卿已带着平瑜离开,安玥站在窗前看雪景,听到声响,转头看了一眼,又将头转回去,用颇为遗憾的语气说道:“这冯程程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若不是因为你,本宫今个便不放她出宫了,直接收用了当女宠。”
安玥甚少开玩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直接让容卿懵了,怔愣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顺着他的语气说道:“冯太卿巴巴的带了她来见你,打的可不就是这个主意?但凡你有半点心思,他一准就将自家侄女打包送到你的床上了,没必要用强的。”
“你以为世间每个女子都如你这般甘愿屈身男子身/下?本宫冷眼瞧着,那冯程程是个有远大抱负的女子,若是知道自家叔叔有这番心思,只怕死也不肯来见本宫的。”安玥嗤笑出声。
容卿倒背了手,摇头晃脑道:“殿下此言差矣。一个出身算不上优越的女子,靠科举入仕,即便一帆风顺,要做到我这个位置,恐怕至少也要十几二十年,而我呢?只用了不到三年。正是因为有远大抱负,这才懂得有所得必要有所失,能屈能伸方为大女子是也。”
安玥本意是想让她吃醋,莫要以为他的一颗心放在她心上,就能安枕无忧毫无危机感了,可惜话题被她越带越远,离初衷差了十万八千里,不由得直白道:“你将她夸的天上有地上无,就不怕本宫对她起了兴趣而弃你如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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